发展好似完全超出控制，无论是人还是事。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干预不了事态，只能一步步看着它往自己难以接受的道路上狂奔。
令人窒息的氛围。
赫敏坐在临床，原本应该密布整齐笔记的纸张被划出几道扎眼的墨迹。
离开这间屋子就能逃离这难熬的环境，校医院的门不是封印，可她没办法离开，就算是去外面透透气也不行。
墨水随重力浸入纸张，赫敏直直地盯着前面的字段，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谢伊的话。
到底为什么会对斯克林杰起杀心？
妮娜想询问动斯克林杰能得到的好处，可她更想知道根源。
这股意愿究竟是谢伊自己的想法，还是源于那只冠冕的影响？
“不用一直陪我也没关系，”谢伊对她说，眼底有抹浅淡的忧虑，“没什么大事，只是我想在这待着而已。今天天气挺不错，可以去透透气。”
赫敏不禁把目光投向窗外，已经小片阴云飘在天上，看上去不久之后就会有场雨。一如既往的多变，怎么想也够不上“好天气”。
顺着赫敏的眼神看过去，谢伊尴尬地咳了咳：“早上没那么冷，我还以为今天难得会天晴。”
“不用了，”赫敏摇头，“我待在这就好，学校放假，哈利和罗恩早上乘火车去韦斯莱家过圣诞节，出去也一样是在图书馆坐着。”
莫名的生疏，话刚落地赫敏就觉得难受，这对话更像她们刚熟悉那样。
也许更糟。
短短一年的恋爱经验对这副场景没有半点办法，和冷战不同，这次隔在眼前的东西她还摸不清完整的由来。
但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会接受：“谢伊——”
“那就陪我去看看吧？”
未出口的词呛得嗓子发痒，纳闷地看着换掉病号服的人，要说的话变成问句：“去看什么？庞弗雷夫人说不建议你到处乱走。”
“嗯……”换好衣服理整衣袖，谢伊轻快地拍拍手，才刚说出口个“走”，就戳到手掌上划痕抽了口凉气。
“随便看看？”还没等她说两句，谢伊甩甩手上前，勾起她的手指前后晃，“我们都没有一起在学校逛过。”
听出股委屈感。捏捏勾住自己的手，明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赫敏还是忍不住说：“等庞弗雷夫人回来看到你没在病床上，她一定会很生气。”
“我会给她带赔礼的——”谢伊笑着眨眨眼，只当是默许就拉着她转头往门外走。
真乱来，赫敏鼓鼓腮帮子，歉然地给办公室递去眼神，希望庞弗雷夫人回来别那么生气，再大度地帮忙给克鲁克山弄点吃的。
圣诞节假期的城堡向来不会有几个学生留下，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世道。就算家长们知道霍格沃茨有各位教师和邓布利多照看，也会想看看孩子是否真的安全，更别提还有很多人在考虑休学或是离开英国。这会儿，除了寥寥无几无家可归的孩子，就只有小精灵忙碌的身影偶尔闪现。
赫敏落后半个身位，她认为谢伊至少暂时对学校的空荡很满意。因为拉着自己晃悠的手一直没松开，谢伊走在路上的步伐也没有刚才展示的虚弱，透着股郊游的轻松。
走过连接桥穿梭到时钟塔楼，在踏入广场前赫敏将她拉停。
“下雨了，”她望向淅淅沥沥开始飘雨的天，紧接着皱起眉，“谢伊，这个天气在外面走对你伤口不好。”
谢伊歪过头，捏住袍子上那颗特制的纽扣：“没事的，又不会淋上雨。”
不赞同和妥协在表情上打架，跟着走进还积满雪和积水的地面，赫敏忍不住数道：“如果你看到我奶奶每次阴雨天都腿疼的样子就不会这样想了——巫师总是仗着会魔法就不爱惜身体。”
“唔——听上去我应该给老夫人找找可以治疗腿疼的魔药？”
“可是我没找到有这样的药剂，就连费尔奇的风湿病都没治好。”
“那过两天我们去家族的金库看看，总能找到瓶管用的，实在没有我就让姑姑找波宾家——哦，那是和我们常合作的药剂家族，她们家的小姐那天还参加了鼻涕虫晚宴。可以试试看研发特效药，我觉得很有市场。”
等等，她刚才好像不是在聊这个问题——
走近学校的铁门赫敏才忽然反应过来，不过想想走完的路程，好像没了再说下去的意义。
于是她无奈地摇晃着谢伊的胳膊：“如果有那样的药就好了，一定能帮到很多人。”
谢伊转过身倒退着往后走，脸上浮现出一丝揶揄：“果然，我只会想到这东西能不能赚到钱。”
赫敏无奈地呼气，想说这人分明是在拿自己打趣，摇摇头把谢伊往跟前拉近，避开几颗碎石子说：“小心走路。”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一年级的小孩比你听话多了。”
话音刚落，拥抱就顺势揽在身上，说是顺势都有些勉强，赫敏才她就是想抱自己而已。
“那要拜托级长小姐照管我。”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怀里的暖意却轻巧地撤走。
“到了。”谢伊将她拉着带去大门外又，两人间被立着带翅膀的猪隔开，“我有段时间没有看这的情况。”她摸摸柱子说道。
在赫敏疑惑之时，她收回手说：“在外面朝我丢个魔法试试——攻击性魔法，什么都好。”
疑惑地抽出魔杖，赫敏上下滑动着杖尖，盯着谢伊刚才摸过的柱子研究：“你自己用不也一样吗？”说完便念道，“除你武器。”
亮光击打在校门内外的分割线，消失得悄无声息，两只猪的翅膀尖亮亮光又变得暗淡。
“让我想想，一个区域性的防护魔法？”得到谢伊的应声，赫敏摸着柱子研究，又冲边上的围墙念道，“瓦西迪西。”
这比刚才的魔法威力大多了，像手枪开火般，一串石子撞击在栏杆的空隙没有声响地落下，只有带翅膀的猪这次发光的时间比刚才多了半秒。于是赫敏没听见谢伊说“等”，又兴致勃勃地尝试着向五十米开外的半空用出“霹雳爆炸”。
魔法击中防护的瞬间，等同十几公斤炸药的威力狠狠砸在上面，猪的半截翅膀都开始亮光。而刚把人耳朵炸得发昏的“霹雳爆炸”等不及人反应又向后反弹，谢伊刚举起魔杖张口，就听见被震得发嗡的耳朵里响起句反咒。
轻松消灭掉刚才叫亮半个学校魔法，赫敏僵硬地说：“我——我以为它会像‘除你武器’和‘瓦西迪西’一样——噢，梅林，等麦格教授来了一定会气到爆炸。”
“所以我们快跑——”
橡胶管硬挤到头顶，再把整个人捏成一团塞进去蠕动，最后噗地吐出来，丢到满是泥泞的雪地。
赫敏踉跄地爬起来，脑袋一惊跌跌撞撞地去扶同样扑倒在地的人。
她怎么想也忍不住，咬牙冲正呲牙咧嘴地擦伤口的家伙发脾气：“都这样了你还用幻影移形！”说着，手上则小心翼翼地挥干正在滑落的泥水，把人扶正仔细检查。
“可是被教授们抓到就出不来了，”谢伊无辜地眨眼，示意她往不远处的小村看，“我们还没一起逛过霍格莫德村呢。”
赫敏盯着她的伤，确认重新愈合才心虚地移开眼，话说回来要不是自己没问一声就用爆炸咒，谢伊也不至于跑路：“可是就这样走真的没问题吗？教授们肯定会担心——”旋即她又忧心忡忡的。
“发个消息不就好了，”谢伊狡黠地说，“偶尔试试一个教师和优秀的级长炸了学校，还没被抓住，不是很刺激吗？”
“这哪里——”赫敏头疼地想反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话咽回肚里，眼不眨地看谢伊发消息，“等到学校我得好好道歉才行。”
“那现在我们可以先去霍格莫德逛逛了吧？”
“你可以先和我说说学校魔法的事情。”
“现在不是在约会吗？”
“这又不冲突。”
“那我们就是在约会对吧？”
“我又没说不行。”
谢伊笑得乐呵呵的，远远看着佐科笑话店被木板封死的大门拍拍额头：“忘记笑话商店关门了，弗雷德·韦斯莱之前还说想把这盘下来——不过我觉得佐科的店长不一定会把它卖掉，只是暂时避风头。”
“好吧，”她拍拍手转向蜂蜜公爵的方向，“还记得开学晚宴，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说话前我叫住芭布玲教授和辛尼斯塔教授吗？”
赫敏想了想，偏着脑袋看她拉上兜帽：“所以那不止是邓布利多发言时说暑期加强的防御工事？”
“建立在那之上，”谢伊一边走着，步伐显得迫不及待，“暑假学校就把那些老旧的防御魔法激活，再检查了下‘石墩’——呃，反正全得靠校长的权限，或者教授们激活‘统统加护’之类的。
“可是教授不能总是待在学校，邓布利多……你也看到邓布利多这个学年很少出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赫敏总觉得谢伊刚才的语气有点奇怪，分明是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迟疑？
“总有人说霍格沃茨很安全，”谢伊继续念道着，多了分不知针对谁的不满，“也不管这可能一千多年都没什么变化的护盾到底有多少效力，再把希望寄托在最强的白巫师身上。”
赫敏忽然有点脸红。
“所以我拜托艾登先研究了下那些防御魔法的状态，开学那两天再找芭布玲教授和辛尼斯塔教授和艾登看看怎么建立一个不需要人维持或者激活的区域性防御。”
“可是为什么没有叫上斯内普教授？”赫敏疑惑地问，“我明白你请芭布玲教授是因为魔文，可是没必要只在魔文上下功夫。”
谢伊没有立即回答，被兜帽的侧沿挡住，赫敏也看不清她的神情，但直觉在说，她一定在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想找对学校更保险的方式。”隐下言外之意，她重新轻快地说，“不过我也没做什么，都是两位教授和艾登在忙活，现在看起来初见成效？
“芭布玲教授和艾登绘制了整体的魔文基础，辛尼斯塔教授参照星图确定方位——那两只飞猪，嗯，其实是个吸收魔力的装饰品，也可以不让它们亮的，但是艾登说这样符合剧情……不太明白。
“有时候我在想学校关闭了才更安全。英国魔法界的巫师聚集地不多，魔法部现在很危险，如果失去了魔法部现在的势均力敌立马会变成劣势。
“在英国，可能成为抵抗地之一的就有霍格沃茨。”
谢伊转过脸，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赫敏认为自己知道原因。
这里不光拥有凤凰社的创始人，还有位被捧上救世之星位置的男孩。这里的学生、教授，就算有一些倾向于食死徒，可剩下的都是潜在的抵抗军。
“说起来，我本来建议她们在围栏后面架些机枪……”
“？”赫敏震惊地一扭头，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频道。
“万一食死徒真的袭击学校，凤凰社又来不及支援，你不觉得用点物理武器比学校里那些家伙念魔咒来得有效吗？好多人连‘瓦西迪西’都用不好，机枪可以当好几千个‘瓦西迪西’了。”
赫敏说不出话，她十分怀疑到底是被食死徒控制学校对学生更危险，还是让一群内部有矛盾的学生互相掌握致命武器更危险。
“但是她们全部给我否决了。说要是被……好吧，被马尔福那些家伙抓住，有麻烦的就不是食死徒了。”谢伊伸手推开蜂蜜公爵的门，呼出口白雾，仍旧不满地碎碎念，“所以我又说可以再加点陷阱，比如区域防御被攻破的时候可以向外发射魔法，或者炸点东西……就像那个破片手榴弹之类的，再说加点陷阱白磷……
“——结果她们坚决不采纳，让我记住我是个教授，和很多食死徒还有过交情——如果那叫……好吧，可能确实有几个——总之她们说还没有到把学校变成堡垒的地步，但是十五年前食死徒可没想过……老实说，我真不明白……”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赫敏默然地按住直跳的血管，心里无端想起塞德里克半年前说的话。
说真的，有点阴险。
[化了]挖了个巨坑，现在发现好像填不动。填不回来我就是shi……我蒸服了，怎会如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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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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