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四晚上十一点左右。
温蒂睁开眼睛,从九点大家都爬上床,准备睡觉开始,她就一直在看着手表,又害怕自己睡着了,心里不断默念着几种魔药的配方和步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两个小时可真难熬,但没有办法。
现在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撩起帷幔朝另外两张床上看,房间里一片漆黑,她确认娜塔莉和杰希都睡熟了,就穿上拖鞋起身,又把自己的床帐轻轻放下。
她在睡裙外头披上晨衣,踮起脚,双手从衣架上拿下斗篷,悄悄钻进了浴室,关上门。
把斗篷系好之后,她把头发往上盘成一个圆圆的小丸子,掏出魔杖敲了敲自己的头顶,低声念了幻身咒。
这是她第一次实际用这个咒语——还是上次去图书馆和马尔福碰面之后借的那本魔咒书里学到的呢。
她看向镜子,接着镜子微弱折射的月光,发现自己已经和浴室的环境融为一体了,她转了个身,觉得自己不是一只小獾了,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变色龙温蒂。
哦,也许看不到,因为她变色了!透明龙温蒂!
她推开浴室门,又紧张地检查了娜塔莉和杰希的床铺,确定没有问题,赶紧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下楼。
休息室只有角落的几支蜡烛还没燃尽,没人在这儿,可是大门打开时,接口处的老旧木头和生锈的插栓发出了一些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刺耳。
温蒂屏住呼吸,警惕地盯着任何可能的动静,门开了之后马上闪身出去,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一切都要从早上说起。
她收到西里斯的来信,上面写着:
「温蒂,
我们得谈谈。今晚老地方见,你可以问哈利借用一下他爸爸的神奇道具。
西里斯」
温蒂没有读第二遍,以免她的朋友们好奇是谁给她写信了,她赶紧把短信塞进书包里。
只是稍微想了一会儿,她就决定今晚要赴约去见见西里斯了。
的确,昨天卢平在场,所以他很明智地什么都没多说,但他的性子……温蒂知道,他能憋一晚上,没有冲动地做什么让她猝不及防、难以应对的事情,都已经是很好很好了。
噢,她当然知道老地方指的是哪里,但并不准备按照信里建议的那样,去问哈利借隐形衣。
唉,如果哈利问她要隐形衣用来干嘛的话,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还要再编个借口……每次说一个谎,就要说更多的谎去把它圆上,搞得心很累。
而且隐形衣,不就是夜游神器吗?哈利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要夜游,说不定还很兴奋想要加入呢!
绝对不行。
所以早餐后上第一节课前,温蒂在去天文塔的路上找了个空教室,在里头练习了一下幻身咒。
还行,可以做到。她咕哝了一句解咒,放心地开始继续爬楼去上课。
下午的魔咒课后,她还回寝室睡了一会儿,必须为了晚上的探险活动蓄力,对不对?结果差点错过了晚餐……
吃完之后她又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就又到公共休息室给塞德里克做了会儿小助手,然后竟然不知不觉地把今天的功课都写完了!
精神特别棒,也不困,怪事。
为了不让室友们察觉到,温蒂在床上熬了整整两个小时,一开始还能看会书,但十点左右就和大家一起熄灯了。
现在,她独自穿行在漆黑的走廊里,只有温柔又清冷的月光为她照亮前路。
幸好,赫奇帕奇的休息室离门厅很近,她谁也没碰上就爬上楼梯,左右看看,很快就走出了大门。
夜晚的霍格沃兹仿佛陷入了沉睡,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倒是显得温蒂的心咚咚直跳的声音特别响。
来到场地上之后,她一直贴着城堡墙壁的阴影走,往打人柳那边靠近。
她以前也观察过打人柳,大家只要是听说了这棵树,总是要成群结队地来参观一次的。
但真的要靠近这颗可怕的树了,依旧让她心里打鼓,女孩保持距离,先谨慎地绕了一圈,确定了节疤和树洞的位置。
她又举起魔杖对准比划了两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中午她在花园里捡了好几块这种红色的,有很多孔洞的小火山岩石,妈妈花园里也有,这个主要是被用来改善土壤的酸碱性,不会特别重。
她用魔杖对准石头咕哝了一个漂浮咒,让它悬停在半空中,然后用力挥舞魔杖做出一个投掷的动作,石头“嗖”地一下就随着她手臂的动作窜出去,朝着那块节疤飞去。
中了,准头很好!她立刻又掏出了一块石头,扔进了打人柳的范围,可怕的枝条一动不动。
就是现在。
温蒂赶紧冲了过去,纵身跳进树洞里。
她蜷着身体往下滑了一小段,就落了地,虽然滚了一下,但没有摔疼。
这树洞下的通道和外头不一样,一片漆黑。她站起来,拍拍斗篷上的灰尘和泥土。
“荧光闪烁。”
她的魔杖亮起,深吸口气,快步朝前走去。
只有她的脚步声回响在狭窄的地道里,这儿有些地方很矮,但她只要低下头就能走过去。
温蒂害怕这条路吗?当然。
上次在这条路的尽头,她看到了斯内普教授的死亡……纳吉尼,她还记得那条蛇,太可怕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又不敢回头看。
她在家里电视上看过恐怖片,这种令人恐慌的、寂静无人的环境下,如果回头,通常都会看到非常可怕的东西……
她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几乎是要跑起来。
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不需要走路,身体轻轻地飘在空中,悄无声息地跟着三人组。可这次她都走得有些累了,至少有半个多小时,才感觉到最后那个上坡,没错,地道似乎是要到尽头了。
拐过一个弯,通过魔杖的光亮隐约看到了一个房间,知道是到地方了,她猫着腰从洞口钻进去。
西里斯到了吗?她的心怦怦直跳,可能是因为一路快走,也可能是因为,天呐,这儿可太像个鬼屋了!
温蒂没去过鬼屋,但光是想象就很可怕了,她听贾斯汀说过(以前的时候)。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说服自己鬼魂也没有什么危险的,想想皮皮鬼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哦,他的确挺危险的。
这次来这儿甚至比以前那次更吓人,虽然上次神秘人在这里,还有纳吉尼,就是那条大蛇……但是哈利他们都在,温蒂更多的时候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危,而不是感受周遭的环境。
可这次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咒语带来的那种冰凉感觉完全消失——幻身咒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
她不太喜欢这儿,房间里似乎没人,可她也不敢大声叫西里斯的名字……
万一回答她的不是西里斯怎么办?
温蒂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哭了,赶紧绕过倒在地上的一些家具残骸,轻轻地从右边那扇打开的门穿过去,走进门厅。
门厅边上有一道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楼梯,她举起魔杖抬头看向天花板。
梅林,西里斯之前是不是躲藏在这儿过?她环顾门厅,试图找到一些他曾生活在这儿的痕迹。
一无所获,只有积灰的桌子和几把破旧的木椅倒在地上。
温蒂朝着楼梯走去,这里的窗户都用木板封住了,惹人喜爱的月光一丝也透不进来,所以她不敢熄灭魔杖,不然她准要摔跤的。
她才踏上楼梯一步,这破旧的木头楼梯就发出了危险的吱呀声,吓得她屏住呼吸,正准备继续往上走时,突然一团光芒出现在楼梯上面的尽头,她猛地抬头,举起魔杖,就看到西里斯的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哟,你来啦。别拿魔杖指着我,”男巫嗖嗖几步跑下来,温蒂抬起袖子掩住口鼻。
他动作太大,楼梯上的灰尘都飞扬起来,温蒂不得不眯起眼睛才不会让灰尘迷了眼睛,这个臭家伙,讨厌!
“别怕,这个楼梯比你想象得结实多了,来,”他伸出手让温蒂抓住,他们一起上了楼,进入了一个房间。
温蒂以前没有来过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中央有一张挂着灰扑扑帷帐的四柱大床,右手边的窗户和楼下一样,已经用木板牢牢地钉了起来。
西里斯在房间唯一的一个小桌上点了一根蜡烛,温蒂轻念“诺克斯”,收起了魔杖。
她走到床边,有点累,想坐一会儿。
显然西里斯已经在这儿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床上有他躺过的印子,哎哟,好大一个印子,似乎已经不是很脏,她就坐了上去,把兜帽摘下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西里斯也熄灭魔杖,说:“最好不要弄得太亮,你知道,这里毕竟是英国最著名的鬼屋,对吧?”
虽然今天两人来此的目的是比较严肃的谈话,但这话还是把温蒂逗笑了。
“我走得好累啊,西里斯,下次咱们能不能就在地道里头碰面呢?”温蒂觉得自己靴子里的小脚趾头疼得要命,刚才地道太黑了她走得又快,好几次都踢到了地上凸起的石头……
但现在也不该脱鞋子,万一有人闯进来呢?她得随时准备好夺门而逃或者念咒才行!
“恐怕不行,温蒂,”西里斯显得非常轻松自在——有点儿太轻松自在了,要温蒂说的话。
他在她边上坐下,双手往后撑在后面已经破损不堪的床单上,翘起二郎腿转头看她,解释道:“通道里头太狭窄了,万一出现什么问题,都不好转身。”
温蒂心想,我当然能转啦,但你估计是转不了。
看,这就是小獾和大狮子的区别。
但她只是点点头,抬头看他,高大的男巫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袍子,刚才在地道里那些怕怕的感觉都消失了,他的存在本身就给了她很强的安全感。
她率先问:“所以你找我谈什么呢,西里斯?”
这是明知故问,但她来之前就想好了,他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也不会欺骗他或者蓄意隐瞒他。
但绝不多说一句。这样总行了吧?
西里斯也低头看她,小女巫今天扎的花苞头挺可爱的,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棕色的大眼睛无辜又认真地望着自己,看起来很乖。
但其实一点都不乖,他想,撇撇嘴,自己昨天晚上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那个赫奇帕奇的男孩,就是站台上给温蒂拿行李过来的那个高个子男孩,西里斯记住了他的名字,塞德里克迪戈里,是吧?
西里斯昨晚从莱姆斯办公室回去之后睁着眼睛一宿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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