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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尖叫棚屋

考试周开始了,城堡里一片不寻常的静寂。三年级学生星期一午饭时从变形课堂出来,个个灰头土脸,走路也没了精神,大家互相比较成绩并且慨叹给他们的任务太难,这些任务包括把茶壶变成乌龟。

弗里维教授考了她们快乐咒语,芙蕾毫不费力地完美施咒了,她的搭档奥斯佩特就显得不好过,笑声充斥着整间教室。晚上她在休息室翻阅和考试无关的书籍时,引得卢娜和奥斯佩特两人都忍不住发出鄙夷。第二天早晨,海格主持保护神奇生物考试,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思似乎根本不在考试上。他给全班学生拿了一大桶新鲜的弗洛伯毛虫,告诉大家说,要想通过考试,他们的弗洛伯毛虫必须在一小时以后仍然活着。要是对弗洛伯毛虫放任不管,它们就繁殖得极快,因此这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容易的考试。

就在芙蕾俯身查看她的毛虫是否还活着时,瞥到了格兰芬多三人组正在和海格聊着什么,海格的表情非常难看,好像快哭出来了。

一定跟马尔福脱不开干系。因为她听见了“巴克比克”四个字。

那天下午他们考魔药,芙蕾轻而易举地成功收到斯内普淡淡的一眼赏识。哈利虽然尽了努九他的混乱调料仍然太浓,斯内普则站在一旁看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午夜时刻考天文学,大家都到最高的楼上去了,芙蕾认为那是整个学年最糟糕的夜晚。

星期四上午考黑魔法防御术,这是他们的倒数第二门考试。卢平教授拟定的考试是他们之前谁都没有考过的,最不同寻常的:那是在户外,在阳光下的一种类似障碍赛的考试,学生们必须涉水走过一处有格林迪洛的池塘,穿行一系列满是红帽子的坑洼,咯吱咯吱地走过一片沼泽地,不去理会一头欣克庞克发出的错误的指示,然后还要爬进一个旧箱子与一个新的博格特打斗。

芙蕾爬出箱子的时候满头大汗,不过还是得到了满分,卢平欣慰又同情地给了她一大块巧克力。

赫敏在到达有博格特的箱子以前无懈可击。

在箱子里待了大约一分钟之后,她又尖叫着冲了出来。

“赫敏!”卢平说,吓了一跳,“怎么啦?”

“麦——麦格教授!”赫敏喘着气说,指着那箱子,“她——她说我全部考试都不及格!”

芙蕾本就被她的动静吸引去目光,这下听完更加止不住笑了,默默背过身去假装没听到,身子却抖个不停。

让赫敏镇静下来花了一点儿时间,最后她又能控制自己了,悄悄瞥一眼不远处颤抖的白色。

芙蕾吃午饭时罕见地出现在拉文克劳长桌上,(因为她先前一直待在格兰芬多长桌),周围的人都在兴奋地谈论着,快乐地预测当天下午的考试结果,但是哈利、罗恩和赫敏远远看上去的表情非常郁闷。

最后一场考试时,其他两人去了占卜,芙蕾在麻瓜研究的考场里碰到了赫敏,她的脸上浮现游刃有余的神情,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突然变得强装镇定。

题目很简单,芙蕾在罗斯少有的几次带着她去和麻瓜们谈生意的聚餐里提到过,莱特兄弟发明了什么,什么是麻瓜世界中常用的抗生素之类的考题。

几乎是同一时间,和赫敏一起上交了考卷,在转过身离开教室后,她扯过芙蕾的袖袍,“马尔福真的给他爸爸写信了,我算过时间,如果是上次我扇了他一巴掌之后写的,那一定还要很久才能有结果,但是今天上午我们碰到了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部长!我感觉他们已经有决定了!”

说着说着,赫敏的语气更加趋近于无可制止的愤怒,“那个卑鄙的马尔福!”

她们已经走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门口,芙蕾看了一眼肖像画的洞,里面突然跑出来哈利和罗恩,见到她们的那一刻,无精打采地拿出一张纸条。

“巴克比克败诉了,那个狡猾的马尔福,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写信给他爸爸,我们今天早上帮忙找的资料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那张纸条写了什么?”

“很抱歉小芙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也是早上才知道。”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去找海格!”

三个人吵成一团,七嘴八舌地发泄着怒火和自责,芙蕾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闭嘴,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败诉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执行死刑。你们什么也帮不了了。不要来。我不要你们看见行刑。

她快速地扫了几眼,把纸条塞回给罗恩,“太阳落山了,该怎么出去?”

“要是我们有那件隐形衣…”

“隐形衣在哪里?”赫敏问。

哈利告诉她上次把隐形衣留在独眼女巫雕像下面的通道里了。

“要是斯内普再在那附近看见我,我的麻烦可就大了。”哈利捂着头说。

“说得对。”赫敏表示同意,一面站起来,“如果他看见你..你怎么能打开女巫的背?”

“你..轻轻敲它一下,说左右分离,”哈利道,“但是..”

赫敏不等他说完,拉过芙蕾大步走远了,两人就此消失。

芙蕾对此举动毫无反抗,脸上一点异议也没有,任由赫敏拉着自己,沉默地跟着她。

“你愿意跟我来吗?”

闻言,芙蕾抬起眸子看她小心翼翼的眼,里面闪动着墙边蜡反射的烛光,一晃一晃,仿佛在印证主人摇摆不定的心。

芙蕾举起被赫敏拉住的袖口,无声地回答。

来到独眼女巫雕像前,就在赫敏取出隐形衣她们打算原路返回时,芙蕾的后领被人一把揪住了。

“让我猜猜,你们是在偷东西吗?”

葛蕾斯盯着赫敏不知不觉把隐形衣藏在她袍子底下,又挪开视线,看芙蕾回过头不爽地撇嘴。

“你们两个总会做出让我惊讶的事情。”

她慢悠悠道,揽过芙蕾的肩把她用力扣在自己怀里,随后半要挟半开玩笑地开口,“我可以不告诉教授们或者邓布利多,不过要借用一下我们可爱的小芙,”说着,下一秒凑近赫敏,看对方褐色的瞳孔紧张地收缩,笑意盈盈道,“你同意吗,赫敏?”

赫敏大脑好像宕机了半分钟,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都没说出来,眼巴巴地望着没看自己一眼,此刻正对教母失语的芙蕾,有些赌气道:“我完全同意,你把她留到宵禁都没问题,葛蕾斯教授。”

话音刚落便气冲冲地走了,芙蕾还想多说几句,结果葛蕾斯捂住了她的嘴,最后只能支支吾吾地挣扎。

接下来是一路被勾肩搭背着来到葛蕾斯办公室。芙蕾都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葛蕾斯就摁住她的肩膀要她坐下,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会缴械咒吗?”

“我当然会啊。”芙蕾不解道。

“好!那你去找斯内普,你去跟他说,他今晚忘记送药了。”

“这跟我会不会缴械咒有什么关系啊!”

“你待会就知道了,”葛蕾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它滴滴答答地行走着,“如果你遇到了危险,还记得我送给你的红宝石手链吗?”

芙蕾点头,抬手给她展示手腕上的链子。

“很好,”葛蕾斯轻轻捏起那颗红宝石,上面刻着用如尼文字写的“Thorn”,好像镶在了宝石表面,透着深红的光,“它能给你带来好运,也能保护你免受伤害。”

芙蕾眼睛都瞪大了,这种只在书上看到的魔法兀地出现在眼前,她抓起手链不停地看了又看。

结果下一秒被葛蕾斯扔出了办公室。

鲁莽。芙蕾默默在心里骂她,也只好迈开步子朝楼上走去,一进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身上就有一种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魔力,只不过她对这种无聊的社交丝毫不感兴趣,但如果有人对她表达喜欢,芙蕾也还是会为此驻足,认真地听上一番再拒绝。

越往上走学生越少,走廊里只剩芙蕾小到几乎没有的脚步声,路过一间门被打开一条缝的办公室,里面穿来施咒语的声音,好像说着什么,我发誓我不干好事。

这低沉的嗓音,芙蕾立马认出这是斯内普。她飞快抬头,门口的字却告诉她这明显是卢平的办公室。

“进来。”兴许是他后脑勺长眼睛了,斯内普的声音再次响起。

芙蕾踌躇了一会,只好慢慢推开门,只见斯内普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的字密密麻麻。

“来干什么?”

“葛蕾斯教授要我来告诉你,你今晚忘记送药了。”

斯内普面色阴沉,他的鼻孔里发出哼的声音,甩了一把长袍让芙蕾看见先前一直被他挡住的高脚杯,里面的液体还在冒烟。

“你可以告诉她,我记性没有这么差。”

“教授,你手里的是?”

“这不关你的事,”斯内普的视线动了动,在看到不知道什么东西后,脸色更黑了,“搞不懂你的教母为什么要我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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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的呼吸因目睹巴克比克的死亡而急促又紊乱。

“他们——怎么——能?”她哽咽着,“他们怎么能?”

“走吧。”罗恩说,牙齿好像在打战。

他们折身向城堡走去,馒慢地走着,以便三个人都能藏在隐形衣里,现在光线迅速逝去。等到他们走到空旷场地上时,黑暗已经像咒语一样在他们周围降临了。

“斑斑,别动。”罗恩低声说,手抚在胸口。那耗子在疯狂挣扎,他突然停脚,努力迫使斑斑待在衣袋更深的地方,“你这只笨耗子,你这是怎么啦?别动——哎哟!它咬我!”

“罗恩,别做声!”赫敏急忙耳语道,“福吉马上就会到这里来了——”

“他不会——待着——别动——”

斑斑显然是吓坏了,它竭尽全力挣扎着,想从罗恩手里挣脱,“它怎么啦?”

但是哈利刚刚看到——克鲁克山鬼鬼祟祟地向他们走过来,身子低低地伏在地面上,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怪异地发着光。它能看见他们,或者是它听到了斑斑的尖叫循声而来的。

“克鲁克山!”赫敏悲叹道,“别来,走开。克鲁克山!走开!”但是那猫走得更近了。

“斑斑——别!”太晚了,那耗子从罗恩的手指缝里滑了出来,跌到地上逃走了。克鲁克山一跳就追了过去,哈利和赫敏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罗恩已经把隐形衣抛在一边跑到黑暗之中去了。

“罗恩!”哈利大喊,赫敏和他彼此对看了一眼,然后也跟着飞跑起来。披着隐形衣是没法快跑的,他们就拉脱了隐形衣,这件衣服在他们身后飘扬着,像面旗帜一样。

他们去追罗恩,能昕到他向前奔跑的重重的脚步声,也听到他对克鲁克山大叫。

“放开它——放开——斑斑,到这里来——”一声钝响,“可抓住你了!放开,你这只臭猫——”哈利和赫敏差点儿跌到罗恩身上,他们脚下打滑,正好滑到罗恩面前才停住。他仰面倒在地上,斑斑又回到他衣袋里去了。他两手紧紧抓着那团颤抖不已的东西。

“罗恩,快过来!到隐形衣下面来——”赫敏喘着气说,“邓布利多——那部长——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

但是他们没来得及把自己隐藏起来,甚至都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巨大的脚爪轻轻踏在地面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里向他们走来——一条淡色眼睛、皮毛乌黑的大狗。

哈利伸手去拿魔杖,但太迟了——那狗纵身一跳,前爪已经扑到他的胸膛上了。他迅即向后翻身,他感觉到了它热烘烘的气息,看到了一英寸长的牙齿,但是那狗的扑力过大,从他身上滚过去了。

他试着想站起来,他能听到狗在原地打转嗥叫,准备再度发动攻击。罗恩站了起来。狗又向他们扑过来,罗恩把哈利推到一边,那狗咬住了罗恩伸出来的手臂。

哈利猛冲过去,抓了一把狗毛,但那只狗毫不费力地拖着罗恩走了,好像罗恩是个布娃娃。

然后,不知什么地方出来的东西打中了哈利的脸,打得很厉害,哈利再次跌倒。他听到赫敏尖叫着喊痛,也跌倒在地。哈利摸索着找魔杖,一面眨着眼挤掉眼睛里的血..“荧光闪烁。”他低声说。

魔杖发出的光芒让他看列了一段粗壮的树干,他们追赶斑斑已经追到打人柳的树影里了。这棵树的枝条正在摇动,好像在大风里一样,树枝前后摇摆,不让他们再往前进。

那里,就在树根旁边,就是那条狗,它正拖着罗恩后退到树根处的一个大口子里去。罗恩狂怒地打斗着,但是他的脑袋和躯干已经看不见了。

“罗恩!”哈利大叫,想跟进去,但一根大树枝死命打下来,哈利被迫再度后退。

现在他们只能看到罗恩的两条腿了,这两条腿夹着一处树根不放,想要阻止那条狗把他进一步拖到地下去。然后一声可怕的巨响,像放枪一样,罗恩的腿断了,一眨眼,他的脚就看不见了。

“哈利..我们必须找人帮忙了..”赫敏气喘吁吁,她也在流血,打人柳剐破了她的肩。

“不行!那东西大得能吃掉他,我们没有时间了!”

“没人帮忙,我们无论如何对付不了!”

另外一根树枝向他们打过来,小枝条扭结在一起,像拳头一样。

“如果那条狗能进去,我们也能。”哈利喘着气说,来回地奔跑着,努力想在这些恶意挥动着的枝条之间找到一条通道,但是他不遭枝条的痛打就一英寸也靠近不了那棵树的根部。

“哦,救命,救命。”赫敏发狂似地低语着,摇摇晃晃地跳来跳去,此刻她多么想冲去把芙蕾从葛蕾斯那里捞回来,那个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劳驾…”

克鲁克山向前冲过去。它在枝条之间躲躲闪闪地穿行着,好像是条蛇,然后它把前爪搭在树干的一个节疤上。

突然之间,这棵树好像变成了大理石,不再动弹了,所有树叶都静止不动了。

“克鲁克山!”赫敏低声叫着,“它怎么会知道?”

“它和那条狗是朋友,”哈利阴郁地说,“我看到过它们在一起,来吧,魔杖伸着别动。”

几秒钟之内,他们就走到了树干旁边,但是在他们走到洞口以前,克鲁克山就已经把它那瓶刷似的尾巴一甩,先溜进去了。哈利跟着进去了。他脑袋冲前爬了进去,顺着一道土坡往下滑,滑到底是一条很矮的地道。

克鲁克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它的眼睛在哈利的魔杖发出的光芒中闪烁。几秒钟以后,赫敏也摇摇摆摆地滑到哈利旁边来了。

“罗恩在哪里?”她害怕地问道。

“这里走。”哈利说,他驼着背,跟着克鲁克山朝前走。

“这条地道出口在哪里呀?”赫敏在哈利身后气都喘不过来地问。

“不知道..活点地图上标出了这条通道,不过弗雷德和乔治说,从来没有人走过。这条路在地图边上消失了,但是看上去它的尽头是在霍格莫德村…”

他们尽快前进,腰弯得几乎不能再弯了,克鲁克山在他们前方,尾巴上下跳动,时隐时现。这条通道无穷无尽,感觉上至少和到蜂蜜公爵的那条一般长。

地道开始上升再前进一段路,地遭变得弯弯曲曲,克鲁克山也不见了。但是,通过一处小开口,可以看见一缕模糊的光线了。

哈利和赫敏停了下来,喘了口气,从侧面往前进,两人都举起魔杖照路,看前面有什么。

那是一间房子,一问乱七八糟、满是灰尘的房子。壁纸已经从墙上脱落,地板上到处是污渍,一件件家具都破损了,似乎是人打坏的,窗子都用木板钉住了。

哈利瞥了赫敏一眼,她显得疲惫不堪,但她点点头。

哈利使劲钻出洞穴,向四面张望。房间里没有人,但右边一扇门开着,通往一条幽暗的过道。赫敏突然又抓住哈利的手臂,她的大眼睛扫视着那些木板钉住的窗子。

“哈利,”她低声道,“我想我们是在尖叫棚屋里。”

他的目光落到了附近的一把木椅上,椅子上扯去了一大块木板,一条腿也不见了。

“鬼不会干这种事的。”他慢慢地说。

这时,头顶上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楼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两人都抬头望着天花板。

他们尽量悄悄地爬出去到了厅里。再爬上那道快要崩溃的楼梯。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地板上不是这样,有什么东西被人拖上了楼,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发亮的宽印迹。

他们走到那黑暗的楼梯平台了。

“诺克斯,”两人一起念念有词,于是,两条魔杖末端的光芒就消失了。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他们潜行过去,听到门后面有动静:一声低低的呻吟,然后是一声猫感到满足时的呜呜叫声,既深沉又响亮。他们最后交换了一下眼色,点点头。

哈利紧握魔杖,踢开了房门。

一张豪华的四柱床,床四周的帷幕全是灰尘,克鲁克山伏在床上,看见他们就响亮地呜呜叫着,表示满意。在克鲁克山旁边的地板上,罗恩抓着自己的一条腿,腿伸得很不自然。

哈利和赫敏赶快冲到他面前。

“罗恩——你没事吧?”

“那条狗哪里去了?”

“不是狗,”罗恩呻吟道,由于疼痛,他牙关紧咬,“哈利,这是陷阱…”

“什么——?”

“他就是那狗…他是个阿尼马格斯…”

罗恩向哈利肩头看去,哈利飞快地转身。啪的一声响,阴影里的那个人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一团肮脏、纠结的头发一直垂到肘部,藏在又深又黑的眼眶里的眼睛,蜡状的皮肤紧贴在脸上的骨架上,看上去活像骷髅头。

他龇着黄牙咧嘴笑着,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除你武器!”他嘶哑着声音说,用罗恩的魔杖指着他们。哈利和赫敏的魔杖都脱手而去,高高地飞在空中,被布莱克接住了。

然后他向前跨了一步,盯着哈利。

“我想你们会来帮助朋友的,”他哑着嗓子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你爸爸也会这样对待我的。你们真勇敢,没有去找老师。我感激..这样事情就容易得多…”

哈利耳朵里回响着他奚落他爸爸的话,好像布莱克刚才是大声喊出的一样。

他向前冲去,心里并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他两旁都有突然的动作,两双手抓住了他,把他拖了回来。

“不。哈利!”赫敏抗拒地对他耳语,然而,罗恩却对布莱克说话了。

“如果你要杀哈利,那你要把我们也杀死!”他狂怒地说,尽管用力站起来的动作已经弄得他脸色更加苍白,而且他说话时人都有点摇晃。

布莱克那双幽暗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躺下,”他平静地对罗恩说,“你要把那条腿伤得更厉害了。”

“听到我的话了吗?”罗恩有气无力地说,尽管他此时痛苦地抓住哈利才能站直,“你必须把我们三人全都杀死!”

“今晚这里只会有一次谋杀,”布莱克说,他的笑意更浓了,“为什么这样?”

哈利吐了一口唾沫,努力要挣开罗恩和赫敏,“上次就不在乎,是不是?为了把小矮星彼得弄到手,就可以毫不在乎地把那么多麻瓜都杀了…在阿兹卡班发疯,那有什么要紧?”

用力一挣,挣脱了罗恩和赫敏的束缚向前冲去,也许是因为看到哈利做这样的蠢事感到了震动,布莱克并没有及时举起魔杖。

哈利的一只手抓住布莱克拿魔杖的那只手,迫使魔杖的末端改变了方向,哈利另一只手的指关节撞上了布莱克脑袋的一边,两人向后跌倒,撞到墙上。

布莱克手里的魔杖向空中发出一道火花,离哈利的脸只有几英寸,哈利觉得他手指下面那条皱缩的手臂发狂似的扭动着,但他抓住不放,他用另一只手猛打着凡是他能够得着的布莱克身体的各个部位。

但是布莱克闲着的那只手找到了哈利的喉咙,“不要,”他低声说,“我已经等待得太久…”

手指捏紧了,哈利透不过气来,眼镜歪到了一边。

然后他看见赫敏的脚不知从哪里踢了出来。布莱克负痛哼了一声,放开了哈利。罗恩扑到布莱克拿魔杖的手上,哈利听到轻轻的一声碰撞…他挣扎着摆脱了纠缠在一起的人体,看见他自己的魔杖滚在地板上,他全身扑过去,但是——“啊!”

克鲁克山也来加入了战斗,两只前爪都深深陷进了哈利的手臂。哈利甩脱了它,但是克鲁克山现在对着哈利的魔杖冲过去——“别,你别!”哈利吼道,他对准克鲁克山踢了一脚,使得它跳到一边去了,吐着气。

哈利抓起魔杖转过身来——“让开!”他对赫敏和罗恩大叫。

赫敏大口喘着气,嘴唇流着血,爬到一旁。抓起了她和罗恩的魔杖。罗恩往那张床爬去,然后瘫倒在床上,喘着气,苍白的脸色现在夹杂着紫色,双手抓着那条断腿。

布莱克摊开四肢倒在墙边,瘦瘦的胸膛迅速起伏,看着哈利慢慢走近,哈利的魔杖直指布莱克的心脏,“要杀我吗,哈利?”他小声说。

哈利正站在他面前,魔杖仍旧指着他的胸膛,朝下看着他,一道青黑色伤痕正在布莱克左眼周围出现,他的鼻子在流血。

“你杀了我的父母,”哈利说,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但他拿魔杖的手是稳定的。

布莱克用他那双深陷的眼睛瞪视着哈利,“我不否认这一点,”他很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知道全部内情——”

“全部内情?”哈利重复道,耳朵里有一种激烈的撞击声,“你把他们出卖给伏地魔,这就是我必须知道的全部内情!”

“你一定要听我说,”布莱克说,现在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迫切的调子,“要是你不了——不了解——你会后悔的。”

“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多多了,”哈利说,声音颤抖更厉害,“你从来没听到过她的叫喊,是不是?我的妈妈——努力不让伏地魔杀我…而你做了那件事——你做了…”

他们俩没来得及再说别的,一个姜黄色的东西从哈利面前飞跑过去,克鲁克山跳到布莱克的胸膛上,蹲在那里不走,正待在他的心脏部位。

布莱克眨了眨眼,向下看着那只猫。

“走开,”他喃喃地说,努力要推开克鲁克山。

但是克鲁克山把爪子深插到布莱克的袍子里,就是不动。它把它那张扁平的脸转向哈利,用那双黄色的大眼睛看着他。

哈利瞪着布莱克和克鲁克山,魔杖抓得更紧了,他举起魔杖。

哈利仍旧站在当地一动不动,魔杖举着,布莱克向上瞪着他,克鲁克山蹲在他胸膛上。

然后又有了新的声音,地板上回响着低沉的脚步声,有人在楼下走动。

“我们在这里!”赫敏突然叫喊起来,“我们在这里,小天狼星布莱克,快!”

布莱克大吃一惊,身子一动,克鲁克山险些被晃下来,哈利痉挛地抓住魔杖,还是没有动手。

房间的门在一阵火花进射中被撞开了,哈利飞快转身,这时卢乎教授撞进房间,脸上毫无血色,身后跟着一脸惊慌的芙蕾,他们的魔杖都举着,做好随时的准备。

他的目光闪烁着掠过躺在地板上的罗恩、赫敏,然后哆嗦着掠过房门,掠过哈利,这时哈利还站在那里用魔杖指定布莱克,然后,目光掠到布莱克身上,这时布莱克在哈利脚下,崩溃了,还流着血。

芙蕾一看见赫敏就冲上去,踩得地板嘎吱嘎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塌陷。她手无足措地扶着她的肩膀,上下仔细查看着赫敏的伤势,对方仍然处于呆愣的状态。

“除你武器!”卢平大叫。

哈利的魔杖再度从他手里飞脱,赫敏手里拿的那两根也是一样。卢平敏捷地抓住这三根魔杖,然后走进房间,瞪眼看着布莱克,克鲁克山仍旧蹲在他胸膛上保护着他。

然后卢平说话了,声音古怪,是带有某种压抑着感情的声音:“他在哪里,小天狼星?”

所有人都看着卢平,不明白卢平是什么意思,说的是谁,转身又去看布莱克。

布莱克脸上没有表情,过了几秒钟,他一动不动,然后,他很慢地举起那只空闲的手,直指着罗恩,后者一副惶惑的样子。

“但是…”卢平喃喃地说,专心致志地看着布莱克,像是在解读他的心思,“为什么以前他没有露出真相?除非——”

卢平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好像在看布莱克以外的什么东西,而其余的人谁也看不见,“除非他就是那个…除非你没有告诉我就…变换了?”

布莱克一直凝视着卢平的脸,很慢地点了点头。

“卢平教授,”哈利响亮地打断他,“怎么回事…”

但他没能问完这个问题,因为所有人看见的景象让他们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了。

卢平放下魔杖,走到布莱克身边,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克鲁克山因此跌到地板上,卢平抱住布莱克好像两兄弟一样。

卢平放开布莱克转向刚刚惊讶得大叫的赫敏,芙蕾紧紧护在她身边,但表情没有那么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赫敏已经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指着卢平,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你——”

“赫敏——”

“——你和他!”

“赫敏,镇静。”

“我谁也没说!”赫敏叫道,“我一直在为你掩盖——”

“赫敏,请你听我说!”卢平用盖过她的声音,“我可以解释——”

“我信任你,”哈利突然对卢平喊道,他的声音抖得失去了控制,“而你却一直是他的朋友!”

“你们错了,”卢平说,“十二年来,我不是布莱克的朋友,但我现在是了…让我解释…”

“不!”赫敏歇斯底里着,“哈利,别相信他,他一直在帮助布莱克进城堡,他也要你死——他是狼人!”

一阵沉默,现在大家的眼睛都转向了卢平,芙蕾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吼道,“够了,你们听听卢平说吧!”

尽管卢平的脸相当苍白,但却很镇静,“这和你平时的水平不相称啊,赫敏,”他说,“恐怕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我并没有一直帮助布莱克进城堡,我肯定不希望哈利死掉…但是我不否认我是狼人。”

他脸上一阵古怪地颤抖。罗恩想再站起来,但没有成功,痛得哼了一声又跌倒了,卢平向他走过去,神色很是关心,但罗恩气喘吁吁地说:“离开我,狼人!”卢平停住了,一动不动。

“罗恩!”芙蕾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但没办法,她刚刚知道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反应。

然后,他显然作了一番努力才转向赫敏说:“是芙蕾告诉你的吗?还是…你知道多久了?”

“好久了,”赫敏低声说,“我做了斯内普教授布置的论文以后…”

“他会高兴的,”卢平冷淡地说,“他布置那篇论文,希望你们之中有谁会懂得我那些症状意味着什么。你是看过月亮盈亏表知道我总是在满月时发病?要不然就是你知道博格特看见我就变成了银球——月亮?”

“两件事都是。”赫敏平静地说。

卢平勉强笑了一声,“就我所知,你和芙蕾是你们这个年龄段里最聪明的女巫,赫敏。”

“我不是,不过小芙确实是,”赫敏低声说,“如果我稍稍聪明一点,我早就对每一个人都说你是狼人了。”

“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卢平说,“至少老师们都知道。”

“邓布利多知道你是狼人还聘用你?”罗恩气呼呼地说,“他疯了吗?”

“有些老师是这样想的,”卢平说,“他不得不做了许多工作才说服了某些老师,让他们认为我是可以信任的——”

“但是他错了!”哈利大叫,“你一直在帮他进城堡!”他指着布莱克,布莱克已经走到床边倒在上面,一只颤抖的手掩住了脸。克鲁克山跳到他身旁,趴到他膝上,满意地呜呜叫着。

“我并没有一直帮助小天狼星,”卢平说,“如果你们给我机会,我会解释的。看——”

他分开哈利、罗恩和赫敏的魔杖,把它们分别掷回原主。

“好吧,”卢平说,把他自己的魔杖插回了腰带里。“你们有武装了,我们没有。现在你们可以听我说了吧?”

“如果你没有一直在帮他,”哈利说,愤怒地瞥了布莱克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地图啊,”卢乎说,“那张活点地图。我刚才在办公室里看来着——”

“难怪斯内普教授在你的办公室里看那张地图。”芙蕾突然说。

卢平和她对视了一眼。

“你知道怎么用吗?”哈利怀疑地问道。

“当然会用,”卢平说,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是我帮着画的,我就是月亮脸——这是在校时朋友送我的绰号。”

“你画的——?”

“重要的是,今晚我正在仔细地看着这张地图,因为我觉得你、罗恩还有赫敏可能偷偷溜出了城堡,在海格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被处决以前去看他。我说得对吧,是不是?”

他开始踱来踱去,看着他们,他脚边扬起了一些灰尘。

“你可能穿着你爸爸的隐形衣,哈利。”

“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件隐形衣的?”

“有多少次我看见詹姆隐没在那件衣服之下啊…”卢平说,又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问题在于,即使你穿上隐形衣,地图上也会显示出来的。我看着你们穿过场地走进海格的小屋。十分钟以后,你们离开海格,向城堡走回来。但是你们又有了别的同伴。”

“什么?”哈利说,“不,我们没有!”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卢平说,仍旧在踱步,不去理会哈利打断他的话。

“我以为地图失灵了。他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呢?”

“没有人和我们在一起。”哈利说。

“然后我看见另外一个小点,迅速地向你们移动,那小点标明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我看见他和你们撞在一起,我看着他把你们之中的两个人拉进那打人柳里面去——”

“我们之中的一个!”罗恩恼怒地说。

“不,罗恩,”卢平说,“两个。”

他停住不走了,眼睛看着罗恩。

“你说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耗子?”他平淡地问。

“什么?”罗恩说,“斑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有,”卢平说,“我能看一下那耗子吗?”

罗恩踌躇了,然后把手伸进袍子,斑斑出现了,绝望地猛烈摇动着。罗恩不得不去抓那条长而秃的尾巴,以防它逃走。克鲁克山在布莱克膝头上站了起来,低低地叫着。

卢平更走近了罗恩一些,他专心地看着斑斑,似乎屏住了呼吸。

“什么?”罗恩又说,握着斑斑让它更靠近自己,看上去很害怕,“我的耗子能和什么事情有关系呢?”

“这不是耗子。”布莱克突然哑着嗓子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它当然是耗子——”

“不对,它不是,”卢平平静地说,“他是男巫。”

“是个阿尼马格斯,”布莱克说,“名字叫小矮星彼得。”

发下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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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尖叫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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