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蒲拿酒精给他消毒，他痛得下意识想躲，又被抓住：“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不会打抑制剂……”
“没事，我帮你。”
“你把我变回来吧，我真的害怕了。”沐昀光眼眶泛泪。
“昀光，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罗星蒲直视沐昀光的眼睛，“或许你很难相信，我是开发者，但簒改程式的人，真的不是我。”
沐昀光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罗星蒲半蹲下来，帮他打抑制剂。
沐昀光感觉有些痛，抓着罗星蒲的手：“你轻一点……”
作为beta，很多事都没办法适应。
“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沐昀光眼神呆滞，轻轻点一下头：“其实，我今天去找你了。”
“找我？”罗星蒲心想，他怎么没看到。
“听到你旁边的人说，你在找实验体。”沐昀光说完后，又流下眼泪。
怎么偏偏是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被沐昀光听到。罗星蒲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说这话的人是罗星蒲的秘书江昱辰，当时其实罗星蒲骂他了，只是沐昀光已经跑走，就没听见。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罗星蒲认为，这是对他人格最大的耻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做实验了，我从来没有想把这个app公之于众，别用你那肮脏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星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认为我是最好的实验对象，所以你才来找我。”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想要找你当实验体。”罗星蒲眼泪夺眶而出，“我只是很喜欢你，不想你躲我了，才让你体验成为omega，这样你就不会再自卑，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沐昀光回想他们相处的点滴，罗星蒲一直以来都对他很好，把他当小孩一样宠爱。
这样的罗星蒲，真的只是把他当实验体吗？
“背后的操控者，我真的在调查了。”罗星蒲伏在沐昀光腿上，“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
“我还有一件事想知道。”
“嗯，你说。”罗星蒲起身，牵着沐昀光的手。
“你是第二性别模拟器的开发者，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沐昀光说，“因为你对我说谎，然后我又突然听到实验对象的事，我才会越来越害怕。”
“我本来是想说的，可是当程式不停出错的时候，我怕你知道后会对我失望。”罗星蒲苦笑一下，“拖到现在，误会却更深了，对不起，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选择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依然会对你很好。”
沐昀光没有说话，又在发呆。罗星蒲站起来：“没关系，你快回房间睡吧，早点休息……”
罗星蒲正想走，沐昀光就在背后抱着他。
眼泪沾湿罗星蒲的衣服，他转过身，把沐昀光拥入怀里：“傻瓜，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我们说好…任何事都要一起面对的……”沐昀光边哭边说。
“嗯，我记得。”
“我只是太害怕了，不是故意要向你发脾气的……”
“我知道，我知道……”罗星蒲拍着沐昀光的背，“在我面前，你发多大的脾气都可以，我都给你兜底。”
沐昀光埋在罗星蒲怀里哭，没想到自己在长大后也会像小孩一样大哭，丝毫不掩藏各种情绪。
“宝宝，没事的，别怕。”罗星蒲柔声说，“我永远都在。”
沐昀光哭累了，最后被罗星蒲抱在床上。
“你也来睡……”沐昀光闭上眼睛，“陪我……”
被罗星蒲抱着睡觉，沐昀光的情绪冷静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睡醒，沐昀光看回手机上的讯息，才想起要跟罗星蒲说。
“你认识这个人吗？”沐昀光问。
“这个号码…不认识。”罗星蒲在思考着，“可是，应该是我身边的熟人。”
“会不会跟昨天对你说实验对象的，是同一个人。”
罗星蒲愣住了。
他跟江昱辰在工作上合作了好几年，也知道江昱辰的性格，有时候就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罗星蒲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没空搭理他。
居然还找沐昀光挑拨离间了？
罗星蒲回想之前与沐昀光的对话。
［那…你身边还有其他人知道第二性别模拟器吗？］
［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呀。］
［不过，他是我的秘书，知道我的工作，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查了这么久，居然就没想过，是熟人作为。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先观察他，看看他用什么方法入侵程序，我再去阻止他。”罗星蒲说。
“那你小心点啊。”
“放心吧，没事的。”罗星蒲准备要出门，“你现在还在发情期吧，要不要在家休息？”
“今天好一点了，我跟你一起出门吧。”
沐昀光一到上班地点，就有人问他是不是喷香水了。
他有些心虚，总害怕会被发现这是信息素，这样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下班后，沐昀光很快就去到罗星蒲工作的地方，罗星蒲估计还在忙，沐昀光作为外人，不敢直接进去，只探出脑袋观察。
“你好，你要找人吗？”
听到声音，沐昀光吓得肩膀一抖，他回过头来：“我想找罗星蒲……”
“我带你进去吧。”
“谢谢！”
沐昀光看到那人脖子上挂著名牌，他叫江昱辰。
沐昀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在昨天偷听罗星蒲他们说话时，看着他的那个人，就是江昱辰。
那个人就是罗星蒲的秘书，也就是他们现在怀疑的人。
怎么这么巧，居然又见面了。沐昀光只希望自己不要被他认出来，低着头来走，不小心撞在门上。
沐昀光扶住额头，江昱辰询问道：“没事吧？”
“没事。”
刚才被沐昀光撞到的门，就这样敞开了，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场景。
“那个…罗星蒲呢……”沐昀光这一撞，更尴尬了，只好转移话题，“你快带我去找他吧。”
“你在里面等着吧，他一会儿就来。”江昱辰口吻急促了些，说完就走了。
“诶……”沐昀光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只好听他说的，去里面等着。
沐昀光以为这是办公室，开了灯看才发现，这是杂物房，这里堆着很多东西，唯一整齐的，就是挂在墙上的白板。
他抬头一看，愣住了。
上面全是他的个人信息，还有他使用第二性别模拟器的纪录，全部都写在这里。
所以，这间公司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使用这佃app的事情……
各种数据纪录让沐昀光感到毛骨悚然，原来罗星蒲一直在监视他，他才发现自己像被囚禁的罪犯，随时随地都被监控。
沐昀光转身就走，走出去时，刚好碰到罗星蒲。
“昀光，你怎么来了？”
沐昀光指着身后的门：“里面…是什么？”
罗星蒲走过去看，同样愣住了。
“这间办公室…是你的吗？”沐昀光身体在发抖，“你纪录这些，要做什么？”
罗星蒲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间办公室不是我在用的，它早就变成杂物间，没有人进去了……”
沐昀光越看越害怕，马上走了出去。
罗星蒲追过去，抓着他的手：“昀光，你不是相信我吗…相信我没有把你当实验品…我真的没有……”
“我……”沐昀光颤抖着落泪，“我想自己冷静一下，可以吗？”
“……好。”罗星蒲放开了他。
看到放在桌上的钥匙，罗星蒲便去质问他的秘书江昱辰：“是你打开的门吗？”
江昱辰点点头：“大家的东西都没位置放了，那里不是杂物间吗？我就打开门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去了。”
“你确定这是杂物间？”罗星蒲心里恼火，“你到底要把他怎么样，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他。”
“你设计这个app，就没想过后果？”江昱辰冷笑一声，“你以为全天下都要跟你一起当救世主？谁设计程式不是为了赚钱？多亏你，我找到获益的办法，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罗星蒲没想到，自己的下属在计划这种阴谋，想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你解雇我也没用。程式的事，我会继续写下去，强制转换沐昀光的性别，将技术商业化，这盛世如你所愿。”
江昱辰走后，罗星蒲气得把文件摔在地上。
沐昀光跑回自己家里，父亲们见他心情不佳，还突然跑回来，便问他是不是跟罗星蒲吵架了。
“别提了。”沐昀光跑回房间，锁上门。
才刚平复的心情，在看到办公室的纪录后，又崩溃了。
电话响起，是罗星蒲打来的，沐昀光没接。
接二连三的电话不停打过来，沐昀光一接上，就听见罗星蒲急躁的声音：“你在哪，怎么不回来了，还不接电话。”
“我回家了。”沐昀光刚哭完，声音还带着哭腔，他吸了吸鼻子，“我想自己待会儿。”
“你真的不愿意再相信我了吗？我……”
“星蒲。”沐昀光开口打断，“你知道吗？我这几天真的很害怕，我以前以为自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有你在就好。可是现在发生这些事，你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吗？”
“我能给你解释。江昱辰给你发讯息，看到你出现后故意强调实验对象，今天还打开了那道门，故意让你看到他所做的纪录，让你误以为一切都是我做的。”罗星蒲握紧拳头，“这样，够合理吗？”
沐昀光流下眼泪：“我想变回beta……”
“昀光……”
“我只想成为我自己，我不想再去体验其他性别了……”沐昀光哭着挂断电话。
那天晚上，沐昀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大学时期，一如既往地在人群中找到罗星蒲的身影，再也移不开视线。
罗星蒲人如其名，像星星一样耀眼，没有不发光的时候。
沐昀光刚想上前，看到罗星蒲身旁，有一位omega在向他告白。
“你是beta，他不会喜欢你的，放弃吧。”
“alpha与omega才是灵魂伴侣，beta就是多余的存在。”
“你活在世上的唯一用途，就是给罗星蒲提供实验结果。”
脑海中一直回响这种声音，沐昀光捂住头部，下一秒就惊醒过来。
沐昀光习惯性往旁边靠，叫着罗星蒲的名字，扑了个空，这才清醒过来，想起他们分开了。
认真喜欢了几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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