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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宁那贝儿 - 你我

1.

和學生談戀愛有違師德,所以寧靜後來沒當老師了。

裹身長裙早幾年前就不穿了,波浪捲髮也變得乖順,一刀剪過,齊了肩,再做修整,往耳朵上走,成了男生頭,青春的尾巴也跟著髮絲滑落,像這暮春,惹人傷感,可接著春意的是如火烈日,滾燙迅速把微末感傷抽乾,餘下的只有熱情,飛蛾撲火的熱情。

寧靜特意挑了一個陰涼的角落,坐在靠近吧台的最裡面,可美人到哪兒都不缺關注的目光,正如她幾乎貼牆而坐,陽光卻依然透過玻璃灑在她腳上,影子隨著修長的腿搖搖晃晃,輕輕踩在人的心上,可她對此一無所覺。

指尖捏著吸管,在杯子裡來回攪拌,吸管上沒沾著多少痕跡,杯子看上去似是滿的,顯然沒喝幾口。

寧靜的心思飄遠了,她對面坐著一個人。

那女孩喝奶茶極快,而且很專心,咬上吸管就不肯放,寧靜“欸”了幾聲,連連阻攔,女孩卻擺擺手,連頭都沒抬,直到喝完了,才長舒一口氣,身子後仰,靠著椅子,露出饜足的神情,她見慣了人們被她驚到的模樣,並不在意寧靜瞪大的雙眼,唯一失策的是,她打了個飽嗝,寧靜“噗呲”笑起來,女孩的臉頓時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紅。

寧靜一笑,勾得人心也隨之晃蕩,似置身於河中心的小船,眼看著就要到岸邊了,可小船也眼看著就要翻了,前路不通,回頭不行,美人就站在對岸,可她只顧著眺望遠方,溫柔爬上眉峰,也躍過翠山,焦灼深入黑眸,也越過山巔,她的所思所想,皆在山的另一邊,然而雲霧繚繞,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再一看,眼前哪裡有人?那都是歲月故意放出來亂人心神的幻影。

“寧靜!”她從來不喊寧老師,“明天見!”

寧靜怔忡,喃喃道,好,明天見。

2.

當老師,寧靜也是頭一回,一個剛畢業的小女生,沒什麼經驗,不一樣的是,她比尋常小女生要彪悍一些,畢竟皮膚那麼黑,一看就知道是來自戰鬥民族的,脾氣也不太好。

得知寧靜立志當老師的時候,家人沈默不語,只是蹙起眉頭,多次張嘴,卻又一言不發,最後還是弟弟大膽挑明:“姐,你不適合當老師。”話一說完,他就抱著頭窩在沙發上,顯然已經做好了應對狂風暴雨的準備,寧靜啞然,抬起的手停在半空,過不久,又靜靜垂下。

寧靜,人不如其名,自小被打,於是在外也喜歡打架,小學的時候,班上每一個男生都被她打過,也因此,沒人敢追她,儘管喜歡她的人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這種情況到了高中才有所改善,因為寧靜很少打人了,也因為,她讀書的地方離家比較遠了,知道她過往彪悍戰績的人不多。

這樣一個在老師眼裡向來都是不良學生的人,居然有一天要去當老師了,寧靜家人的想法都是:這不是誤人子弟嗎!但他們不好開口,尤其是她的父母,寧靜的父母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分開了,後來他們再婚,把這個消息告訴寧靜,寧靜的回答是:不用問我。這話除了尊重你的想法這一層意思以外,還包括了,我不會干涉你,但同樣的,你也不要隨意干涉我。所以他們不好阻攔。唯有弟弟敢出聲直言,可惜說了也沒用。寧靜決定要做的事情,任誰都攔不住,這份倔強自小到大,從未更改,直到遇見那英。

那英是寧靜班上的一個小女生,十來歲才算得上是小女生,二十來歲,該稱之為女人了,那英老喜歡拿這話氣寧靜,氣得寧靜追著她滿屋子跑,可追上以後,寧靜又捨不得打,只能改用別的方式懲罰,那就是親吻。小小不滿成了感情升溫的爐火。

“媽的!除了這招你還有沒有別的招了!”那英嘴上不肯求饒,跳出老遠,才又開始嘴炮,沒辦法,寧靜力氣大,她打不過。

“沒有了,就這招,好用就行,不是嗎?”寧靜挑了挑眉,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對,好用,太好用了。寧靜故意勾引人的時候,就是一個妖精,誰都逃不脫,包括自己,那英暗暗磨牙,又想起那天在無人的小道裡,寧靜雙手撐著牆,堵了她的路,臉靠得越來越近,她在她耳邊說著:“要不,上我那兒,你想學什麼,我都教你。”呼吸噴在她的耳朵上,又熱又癢,小小的聲音似炮仗,在她耳膜上反覆震動,痛感令她保持清醒,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妖精!”那英心裡是這麼想的,自然嘴上也這麼說了,若是換一個人說這話,寧靜早開始對那人的頭進行攻擊了,為什麼是頭?因為她對人的頭特別感興趣。那英聽了這話,震驚捲著她在浪潮裡上下顛簸,過了好半晌,嘴裡才吐出“變態”兩個字來。寧靜也不氣,只把這些當作那英對她的誇讚,“嗯,可是你喜歡嘛。”這話說得,好像她會是這個模樣都是因為她喜歡,果然是妖精,顛倒黑白,但那英無可辯駁,她確實喜歡,不僅僅是喜歡寧靜的這一面,更喜歡的是,能看見這一面的人只有她。

人都喜歡看漂亮的人事物,若美人性格溫和平易近人,那就更招人喜歡了,處於青春期受荷爾蒙影響的男生自是不必多說,不管是不是寧靜的學生,只要是和她相處過的,沒有不喜歡她的,女性之間常見因容貌而受排擠的事情,可這在寧靜身上不太明顯,因為她太過八面玲瓏,不管面對什麼人,她總能取得別人的好感,因而喜歡她的人遠遠多於討厭她的。

那英是個例外,她喜歡她是因為她見過寧靜的另一面。

那英算不上是一個乖乖學生,時常逃課,滿口髒話,性格潑辣,只苦於幹架能力不夠強,因此她收了一些能打的小弟,可算是嚴重違反校規,可她有個撒手鐧,那就是優異的成績,她打破了人們對好學生的定義,只要不是做得太過分,老師們對她的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英聲名遠揚,校內無人不識無人不知,寧靜第一天報到就聽到了關於那英的傳聞,其他老師提起那英都是又愛又恨,他們叮囑再三,讓寧靜留心,千萬別惹到這位祖宗。寧靜不太上心,隨意點點頭,單手摸著下巴,兩眼發亮,她對這個學生起了興趣,好巧,她也是個“雙面人”,只不過她把另一面隱藏起來,而那英選擇了公開,這麼做需要很大的勇氣,畢竟人是群居動物,始終離不開人,做少數派注定被人排擠。

寧靜很好奇,好奇那英的背後是不是真如表面那般風光。

想要了解一個人,便留了心,留了心,也就有了牽連。

3.

那英第一次和寧靜正面遇上,是在一場群架裡,她還是第一次碰見會幫學生打架的老師,也是第一次碰見這麼會打架的老師。

那英被堵在狹窄的小道裡,背部靠著牆,她很緊張,心跳早已超過正常的頻率,明知無路可退,可出於本能,她還是不斷地往後靠,於是光滑的後背被硌人的磚石磨破了皮,血混著汗,再滲入皮膚,很疼,可她顧不上。

外界傳聞那英最愛打架,常常挑事,把她描繪成一個無架不歡的混帳學生,這可真是冤枉,她這麼一個武力先天不足的人,天天幹架,是嫌自己命不夠長是麼,雖說她做事出格,但也不是沒有底線,出格可以,出線不行,除非她不想好好畢業,畢業升學可是她離開這個小城市離開那個破家庭唯一的機會。

汗水如黏性十足的膠水,將頭髮粘在一塊,一眼看去,倒像用了髮膠刻意凹出來的造型,迎著夕陽,雙拳舉在胸前,背脊微微彎曲,像只不甘的困獸,蓄勢待發。畫面彷彿靜止了,似一幅水彩畫,畫上有一隻身處絕地的孤狼,桀驁不馴,倔強不屈,漫天的黃,都成了藍白相間的戰服的裝飾。

那英不動,對面三個男生也沒動。

那英此時不得不感謝那些不靠譜的傳聞,其實她打架一向被動,都是別人挑起來的,攏共不過四、五次,但沒人見過她動手,因而那些混混都當她是打架能手,這會兒她的小弟都被幹趴下了,他們才剛開始圍堵那英,不敢輕易上前。

寧靜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喂,你們在幹嘛呢?”寧靜認出了那英身上的校服,“打架啊……”

那英捕捉到了寧靜眼裡一閃而過的驚喜,她一臉懵懂,無法理解這點驚喜從何而來,但來不及深想,她下一刻已被寧靜的身手驚到了,那英前面可都看見了那三個男生打她小弟的全部經過,她不會打架,但能看出來,他們很會打架,可在寧靜面前,有了對比,他們的動作卻像電影電視劇裡的慢鏡頭,處處都是破綻。

寧靜打架講究乾脆利落,不僅速度快,而且很擅長攻擊人體的弱點,比如……人的頭。

寧靜雙臂的力量按在其中一個男生的肩上,兩手正要掐住他的頭,那英下意識閉了眼,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人體倒地的聲音,反而聽見了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再睜眼,寧靜往那男生的脖頸處拍了一下,將人拍暈了,而後任由他滑到地上,那英聽見“咚”一聲,身體瑟縮了一下,好像摔下去的人是她。好疼啊,那英出神地想。

“喂,發什麼愣呢,還不走。”

“哦,哦,”那英怔忡地往前走了幾步,繞過地上昏倒的人,正待擦過寧靜的肩,卻停了下來,問,“你是誰?”

“寧靜。”

“寧靜?”那英腦子還沒轉過來,言行都服從於下意識的反應,她呆呆地望著寧靜,說,“這個名字不適合你。”

寧靜不說話,眯着眼看她,在這一眼的警告下那英總算回過神來,而後身子抖了一下,生怕自己也像那三個男生那樣被撂倒在地,她步伐倒退,往前方又走了一段,這才尷尬地笑著解釋:“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哼,”寧靜顯然是懶得和一個小孩計較。

那英暗自鬆了一口氣,繼續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順道,”寧靜頓了一下,又說,“手癢了。”

那英的笑一下子凝滯了。手,手癢?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這個疑問自然不敢出口,她這時只能迅速逃跑。

“不管怎樣,謝,謝謝你,我走了!”

那英不能打,跑得卻很快,比平時在學校裡體測的時候快得多,好像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著她。寧靜被那英的動作整得愣了一下,隨後笑起來,有點無奈,又覺得有趣。

這段小插曲很快過去了,寧靜即將入職,早將這事拋到腦後,比起這個只會逃跑沒什麼戰鬥力的女生,她對學校裡的這位風雲人物更感興趣,於是主動請纓,要求當那英所在班機的班主任,她這舉動搭救了不少人,其他老師求而不得,這讓寧靜對那英更為好奇。

上任第一天,寧靜走進教室,見到那日在小道裡見過的小女生,著實驚訝了一小會兒,那小女生明顯也是如此。寧靜很快挪開視線,她一心奔著那英而去,找了個藉口點了名,第一個便是那英,然後她看著當日隨手救下的小女生迅速站了起來,能看出來當日寧靜敏捷的身手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那英站起來的時候略顯慌張,腳勾到椅子,椅子往下倒,同時也連累她蹌踉了一下,可她仍努力站直了身子,大聲喊“到”。

寧靜胸口莫名湧起一陣怒氣,好不容易盼到久等的好玩具到來,結果發現那個玩具根本不是她想像中的模樣,不僅不好玩,而且十分,極其,無趣。

“那英同學,這節課你站著聽吧。”

那英不敢提出異議,乖乖點頭,同班的同學一個個瞪直了眼睛,畢竟他們從未見過如此乖順的那英。

寧靜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但她對自己所見的那英實在是太過失望了,她滿心歡喜念叨的傳奇居然,是一個需要她來拯救的平凡人,她無法接受。

後來那英知道自己當日被罰站的原因,她沒罵自己最常說的“變態”,反而是認真地盯著寧靜,說:“寧靜,你不適合當老師。”

她說得對,所以後來寧靜轉行了。

一個老師應該教書育人,教師不僅是一個職業,更是一份信仰,如何工作,各人有各人的法子,唯有這份信仰是一致的,他們對學生的期盼應該是一致的,希望他們向好向善,哪怕在這個世界上要做一個好人十分不容易,至少該在他們心裡植入一顆好的種子……

後面那英還絮絮叨叨了許多,寧靜記不起來了,她只記得她從那英眼底窺見的堅定,她知道,在那英心裡,教師是一個十分神聖的職業,所以她不忍心說,那英已經夠早熟的了,沒必要再毀滅她人生中僅餘的一點光。

在寧靜看來,世上從不缺乏理想,但能實現理想的人不多,如果能做到,那也離聖人不遠了,對大多數人來說,工作是維持生計的需求,即便曾抱有一點熱情,也耗不過時間。只不過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毫無說服力,因為她這老師也只當了一年而已。

4.

那英在打架這方面確實入不了寧靜的眼,但其他方面可以,比如她在差生中的影響力。那英很不喜歡寧靜稱那些學生為差生,後來寧靜便改了,只說“你的小弟”或“你的小弟們”。

那英收小弟原來是有規矩限定的,因為老大成績好,所以小弟的成績也不能太差,她對他們要求不高,只要不是校內墊底那一百名內就行,可這些想要跟隨她的人大多都在其中。

寧靜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她這才明白,老師們容忍那英胡鬧的根本原因之一。

吸溜——一杯奶茶居然這麼快就見了底。

寧靜扶額,那英這毛病估計是改不過來了,一見到奶茶就像猛獸遇到了摯愛的食物,不容許任何人干涉,怕被人奪食,非要一口吞掉,也不怕消化不良。

“不會,我有經驗。”

那英摸摸平坦的肚子,一下一下緩慢地繞著圈,如孕期女子對腹中孩子的輕撫,聽了此番形容,那英頓時皺了眉頭,不滿地反駁:“要有孩子也是你先懷,我還沒成年呢!”

寧靜被這無牙老虎的一撲給逗笑了,她伸出手,在那英頭頂揉了揉,和那英阻攔的動作打鬥,可那英的手哪能比得過寧靜的速度呢,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頭髮被揉成了雞窩。

後面一路上,那英都撅著嘴,刻意和寧靜保持距離,不和她說話。寧靜沒費心去哄,她喜歡不經意間撒嬌的那英,很可愛。

寧靜送那英回家,天色和寧靜救那英時的傍晚一樣。路上開闊,一眼望過去,似乎能抓住地平線,大塊的雲朵從頭頂飄過去,漫天的黃悄悄轉換,成藍、成紫、成紅,融成五顏六色,將近夜晚,風也開始轉涼,扯住人的衣衫、髮絲,晃呀晃,距離不知何時開始縮短,裙角沾上單調的校服,天藍色與深藍色暗暗較勁,衣服的主人卻感情極好地牽了手。

那英比寧靜高一些,頭髮很短,寬大的校服淹沒了身體的線條,獨自面對那英,寧靜從來不以老師的形象出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衣著都貼近學生模樣,此時穿著的便是一身簡簡單單的藍色連身裙,腳上穿著尋常的帆布鞋。若有人遠遠看來,兩人真似一對早戀的學生。

寧靜每次都只能送那英到這個街口,從這兒探頭,可以看見門口坐著一個男人,每日如此。

“寧靜,明天見。”

千般不捨,也只能鬆手。

“好,明天見。”

明天消失了。

一向說話輕聲細語的寧老師,在聽到那英沒來的消息以後,難得激動地提著學生的領子,大聲吼道:“你說什麼?”

不只是學生被嚇到了,滿室的人都停了下來,寧靜站在角落裡,卻成了目光的中心,她不理會,又問了一遍:“你說那英怎麼了?”

“她,好像不見了……”

“去哪兒了?”

“我,我不知道。”

寧靜立刻衝出了辦公室,往那英家的方向跑過去,她忘了自己可以借助交通工具,忘了自己可以先聯繫那英的爸爸,忘了自己穿著高跟鞋,忘了自己穿了妨礙行動的緊身裙,因為是大白天,她見不到那條地平線,慌張沒來由地湧來,潮漲後等潮落,人再聰明,也有人力不可及的時候。

寧靜跑到那英家裏,不斷拍門,一聲比一聲響,施加在門上的力道反作用回手心,手心已經發麻。過了很久,才見一個男人慢悠悠地開了一道門縫,他睨了寧靜一眼,冷冷問:“你是寧靜?”

寧靜認出來眼前人便是每日守在那英家門前的男人,他是那英的父親。

“對,那英呢?”

“回去吧。”

門被重重關上,寧靜的手沒來得及收回來,有一隻手指被夾了一下,十指痛歸心。

5.

那英嗜甜,喜歡喝奶茶,是因為在她的生活裡,甜味不足一個指節。

流言早已四起,只是當事人不知。師生戀本就違背倫理,更何況還是同性戀。在小小城市裡,同性戀如同活在溝渠裡的生物,骯髒不堪。

寧靜最最後悔的事情是,她沒有對那英的身世刨根問底。

往後幾日,寧靜都未見到那英的身影,她再去那英家裡,任她如何拍門,都沒有人來應門了,問了鄰居,才知道那英的父親已經搬家了,只有他一人。鄰居不知寧靜就是流言的主角之一,她嘆著氣說,孩子的媽媽就是跟女人跑了的。話中的嘆氣是一條毒蛇,比直接的指責還要傷人,無聲無息地鑽進人心,大口咬食著心頭血。

再也沒有人見過那英。

“老闆,我走啦。”

“好。”

大城市裡從不缺燈火,更不缺人氣,奶茶店打烊了,但外面依然有人走動,寧靜坐在靠近吧台最裡邊的角落裡,蹺著二郎腿,鞋跟離了腳跟,鬆鬆地晃動。寧靜望著街道發呆,夜色很濃,黑得像記憶中那人的眉與眼。

那英說得不對,她不會怀上孩子,她們都不會,因為那英不喜歡孩子。

“我討厭媽媽。”

那英拉了拉衣袖,小手被塞進袖子裡,天氣二十多度,她卻依然穿著校服外套,寧靜感到心頭鈍痛,被催熟的那英要承受比同齡人更多的苦,不合身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更沒有人問她,傷口被熱氣烤著,是不是很疼。

可是,那英從不打架。

“我們私奔吧。”

寧靜瞠目結舌,為那密密麻麻的傷痕。那英關了燈,一反常態地窩進了寧靜的懷裡,而後小小聲地說:“我們私奔吧。”似是疲累不堪。

我們私奔吧。也是小小聲,也是疲累不堪,還含著點悔恨。

杯中的奶茶被一飲而空,咳嗽聲一起,從此綿綿不絕。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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