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只是一个巧合吧。
夏刻那翻过一页，身后的学生挤在他两侧一起瞅他在看什么。
左边一大堆人，右边挤在他和白厄的中间，白厄人都快被挤出座位，手撑在桌子边沿才没有屁股落地。
忍到大课的第一节课下课，夏刻那合上书，拿起手机又开了个签到，完事才问：“你们在干什么？”
“诶？那个难道不是课堂笔记吗？”两边那些初来乍到的学生一脸懵。
不知道哪里来的认知，上课不只有课堂笔记，还会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手机这个东西是最常出现的。
如果出现不相关的书籍，也是正常情况。
夏刻那缓缓地将视线从手机签到界面移至封面，上面几个大字“阿那克萨戈拉斯文稿集”清晰可见，怎么看也不像是课堂笔记吧。
白厄伸出上半身，沿着桌子挪到夏刻那边上，右手还停留在原地，找到封面上的字又滑了回去。
“这个应该真的不是课堂笔记，只是那刻夏老师个人的文稿。”终于拥有完整的座位，白厄不动如山，任凭周围的人怎么想要挤进来，也拒绝让出一片空间。
那群学生也不挤了，老老实实地站回去，但是仍有一部分的学生认为那个文稿里有关于课堂的东西。
“有是有，全是他的论文。还是说你也想研究灵魂研究到大地兽？”夏刻那把书页翻了几页，翻到各种大地兽相关的文章，给他们好好展示了一把什么叫做“穿着华服的大地兽”。
学生数量又减少了一波。
那刻夏那边被围得密不透风，剩下的地方就是两个助教。
“你们如果想要找课堂笔记，请去找风堇助教，我没有任何课堂笔记。”夏刻那说到一半，看到有几个愣头慌慌忙忙地想要找到风堇要课堂笔记，拍白厄的肩膀让那些人别直接一头撞上去。
深知维持教室纪律不易，夏刻那让那些人下课后再去找，这个时候又没多少时间，在那里添乱干什么。
“下课找风堇问问课堂笔记吧，别直接冲上去。”夏刻那无奈地叹气。
劝回几个学生，又喊住数个，两个身心疲惫，到上课还好一些。
白厄趴在桌上问：“夏刻那老师，我遭不住了，这些学生实在是太热情了。哦对，那刻夏老师应该忘记之前在群里说的吧？他也没有让我起来回答问题。”
“你忘记他说的什么了？他不是让你主动回答问题吗？你看人家遐蝶多认真，救世主，你要不也试试。”夏刻那怂恿白厄主动回答。
“这个要不就算了……？”白厄小声道。
他俩纠结半天，白厄还是主动回答了一个问题。
夏刻那：“你不是不回答吗？”
白厄：“我怕他想起来这事，当众把我喊起来。”
“其实我觉得不会，他可能就是随便一说，放心吧，那刻夏老师其实脾气挺好的。说不定你有理有据地反驳他，他还能给你一个高分。”
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学生自然也是听见他们的对话，抿唇憋笑，眼神不断地飘到四处，还掩饰性地咳嗽。
那刻夏的视线时不时地扫过那两个人，夏刻那的恐惧感不断上涌，说到最后，让白厄好好听课，虽然那刻夏不太看中课堂上的表现，没有平时分制度，更希望他的学生能够好好地思考他的那些东西。
也不能大摇大摆地在课堂上聊天。
坐在那里等到下课，白厄也没有开始聊天，反而上课上得越来越有劲，与遐蝶两个人抢答。
夏刻那有些昏昏欲睡，那师生组的动静能把他从睡眠的交界线中拉回来，熬到下课，他拿着书就准备回去补觉。
走到门口时，又倒退回来，把自己的联络方式丢在教室里：“有意愿旁听一个学期的同学，请联系我，并且备注你的姓名和来意。”
在树庭旁听生也是需要跟着正常的学生一起考勤，但只能发一个学习证明。
而那些本来就在树庭上课的学生，能选课早就选课去了，选不了的课当场加入旁听的队列。
“辛苦你了，树庭要求必须考勤，尽管那刻夏老师与树庭争论过，说是考勤不能看出一个学生学习的意愿，应该让学生自发地上课，而不是用规章制度强制上课。”风堇做完下课的工作，与夏刻那一起整理课堂记录。
由于那刻夏的「渎神」，他的课堂都会被整理记录，交给其他贤人。
那刻夏自己不在意，风堇也借机整理课堂笔记，发给学生作为复习的资料。
“有些废物脑袋只能想到这种想法来束缚学生规行矩步地完成学业，却丝毫没有教会一个学生如何思考。”那刻夏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俩身边，“不过树庭也有树庭的规矩，遵守便是。”
夏刻那把考勤记录给填写完，得知是树庭自己的规定，想到他那个操作，抬头眼神放空，半晌不说话。
过了许久，才问：“……他们知道我整出来签到吗？”
门扉时一群智种学派的学生慌慌张张地喊着签到喊着时间倒计时冲进来，其他学派应该已经知道这回事。
效仿也是时间的早晚。
【表白墙：
#2543 BOT你好，我想问一下门扉时智种学派的人怎么急匆匆地赶去上课？刚在友爱之馆通宵回来就看见教室门口还有在门口摔倒的，甚至还有那个从奥赫玛来的白厄。发生什么事了？】
【1L：不知道啊，我听他们说什么签到，什么签到啊，不都是点名吗？】
【2L：要不等等智种学派的人出来解释？】
【3L：楼上，刚从那刻夏老师的课上下来，我解释一下，新来的那个助教想出来签到考勤，大伙没有看清时间，以为时间不够了才狂奔的，没什么大事。】
【4L：？？？什么签到考勤？树庭还有这个东西？】
【5L：新出来的，估计新来的助教也不想一个一个点名了吧，那个挺烦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新助教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方法。】
【6L：你们真的不怕其他地方的教授也效仿吗？】
罪魁祸首围观表白墙，等那些学生自己反应过来，即使验证变得快，还有一个应付方法∶
换号登。
一个人手上拿着几个人的号，上课就拿着好几个手机帮忙扫。
运用自己的脑袋好好地想一想，夏刻那相信这些人的脑子一定能够想到这个。
“树庭好像说以后上课都是签到了。”风堇查看职工的群，揶揄夏刻那，“没想到我们的助教第一天上任就能够做出来这么大的事情。”
夏刻那非常不想承认最开始他只是想偷个懒。
那些学生还没收到消息，还在表白墙说智种学派好惨，居然还要签到打卡。
他停在原地，拿着手机，问旁边的风堇与那刻夏：“你说，如果那些人知道以后上课都要点名签到，会不会来智种学派找我麻烦？”
“放心吧，一般人不会想到来智种学派的，更何况有些人也不愿意见到那刻夏老师。”风堇的嘴角没压住，笑出声，“但说不定你会在学生那里出名呢？”
在外面等他们的白厄从门口探出个脑袋：“怎么了？各位老师，你们还不走吗？”
“没事。”夏刻那失去所有的手段，“以后别说出去是我整出来的签到就行了。”
白厄：“？”
【48L：刚刚听到小道消息，树庭准备推进所有学派用签到考勤了。】
【49L：？】
【50L：智种学派害人不浅呐！！】
好在其他教授对这玩意不熟悉，没有跟夏刻那一样，整出来变化验证的东西，夏刻那在学生的口碑没有降到冰点。
但他在学生的口里已经从“智种学派新助教”变成“签到制度创始人”。
白厄后面还有他的服装设计课，夏刻那语重心长地让白厄好好地上课，培养他的审美，不要再整出高饱和度黄带紫。
“知道了，老师，我一定会认真上课的。”白厄认真道。
“服装设计课到底是谁给他报上去的？”那刻夏走了又回来，打听服装设计选修的情况，“阿格莱雅那个女人给他报的？”
夏刻那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架势：“不，是我，是我看不下去白厄的衣服，第一天就在友爱之馆展现他那没救的审美。”
那刻夏：“你都说没救，还报？”
那还不是让他上个课把自己的审美稍稍纠正一下，饱和度降低一些都还算看得过去。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夏刻那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问黑潮现在的进度到什么程度。
“不太清楚，现在树庭还没有被黑潮入侵，另外阿格莱雅大人听闻元老院前来树庭来找过那刻夏老师，让我们注意一些，元老院那边有些动作，她们又准备开公民大会。”风堇道。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元老院不是给阿格莱雅使绊子就是给阿格莱雅找点事情做，生怕阿格莱雅在奥赫玛的千年时光存在无聊的情况。
亏得阿格莱雅人性尚存，没有把元老院用金线斩杀，换成别人可就不一定能让那些人活着。
夏刻那还真不好说见到元老院会不会找那刻夏借一下那把枪，把那群元老院的人挨个送去见死亡泰坦。
他很想刀了那个凯妮斯。
这一次，元老院的目标不是其他人，而是夏刻那。
与其他人分别后，一个人走在树庭的路上，有人在跟踪他，他拐过几个弯，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被穿着黑衣的人包围，只能看见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清洗者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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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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