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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禁林边缘的夜话

布莱克对禁林相当熟悉,他变成大黑狗之后大约一直都躲藏在这里,因此即便是摆脱了城堡内对于血秘术的压制,多卡斯也很难追上他,交错的树根与藤蔓阻拦着她的脚步,为了清开道路,她向前泼洒了大量血焰,被这种高温液体沾染到的植物很快燃烧起来,形成一条足以让人类快速奔跑通过的道路,便于隐藏在黑夜当中的皮毛也给予了布莱克很大的便利,多卡斯必须时不时使用寻踪魔法来确定追踪的方向。

然而过多地使用魔力与血液让多卡斯迅速变得虚弱,随之而来的是严重的吸血鬼化,獠牙彻底生长出来,眼睛变得血红,对鲜血的渴望占据了她的心头,这不是继续追击的好状态,布莱克反而成为了占据优势的那一方。

多卡斯解散掉手中燃烧着的寻踪血线,再花费魔力进行了一次对周边的探测确认安全之后,她放松下来,腿一软还靠到了旁边的树上,长袍上粘满了泥土树皮等脏污。

不但这副身体降低了她战斗的上限,伏地魔留下的邪恶,那个黑魔标记似乎也在影响她的发挥,每当她试图使用强大的黑魔法时,印记中的某种力量便开始蠢蠢欲动,让她不敢做出下一步行动,伴随着吸血鬼化,它也开始散发炽热的能量,灼烧着多卡斯的身体,让她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

为了看清楚情况,她拉起袖子,骷髅的印记映入眼帘,一同进入大脑的还有蛊惑的低语……

“想要一些血腥味的棒棒糖吗,梅多斯小姐。”

老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迷离,邓布利多就站在她的右前方,手里拿着棒棒糖,掩盖在胡子下面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走过来的,长长的袍子上没有沾染一点污迹。

多卡斯并不意外校长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旁边,她的存在早已被发现并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默许,虽然不知道他脑中具体的计划,一切却似乎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点点头,接过那根红色的棒棒糖。

巫师们总是喜欢说这种糖果是被研发出来给吸血鬼们吃的,但事实上真正的吸血鬼并不会喜欢食用具有血腥味但不是血液的东西,它会勾起他们的欲/望却不填补它,让吸血鬼心肝瘙痒难耐。

不过像多卡斯这样的半吸血鬼还是可以从中得到糖分的营养,用来减轻渴血的影响。

感受着牙齿划过坚硬糖果的触感,她想到这个可能性下的自己大约也与邓布利多有着不浅的关系,打探一些有关自己的消息是很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一个非法的阿尼玛格斯,要是被逮到的话可得缴一笔不便宜的罚款。”

“这大概只是我所有罪名里最轻的一个了吧。”

之前是非法入境,不过她没想到邓布利多居然还有讲冷笑话的习惯。

“当然,我也不是唯一的非法阿尼玛格斯。”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布莱克先生的事情我们过会儿再讨论,请问你还有力气吗?这里算不上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我们何不到我的办公室去享用一下蜂蜜红茶和温暖的壁炉?”

“我没有那么脆弱。”多卡斯说着用手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顺便用一个清洁咒去除身上的污迹,“不过办公室就免了,暖烘烘的地方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老校长也明白多卡斯作为一个逃犯的疑虑,他们一前一后地向禁林外走去。

“邓布利多教授,可以请教一下,您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已经潜入霍格沃滋了呢……如果不能说的话就算了。”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霍格沃滋作为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城堡,蕴含着诸多我们很难完全理解的魔法,作为霍格沃滋的校长,我可以运用它们来监视和保护学生,只是平时我并不愿意躲在办公室里偷偷观察我的学生们。”

既然能够知晓学校里都有哪些人,为什么邓布利多一直没有察觉其他人的存在。

多卡斯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老校长便接着向下说。

“由于近来潜在危险的出现,我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我本心的事情,于是便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感知到了脱离阿尼玛格斯状态的你。”

他们走出了禁林,海格的小屋在不远处亮着灯,于是他们向另一个方向,像是散步一样缓缓走了起来。

“霍格沃滋不能探测范围内的阿尼玛格斯吗?”

“我想是不行的,在这些防御魔法被刻印的年代,这种变形术还没有被研究出来,当然,如果有人能够拥有足够的才华,或许能为我们填补这个空白。”

谈话一时间陷入停滞,多卡斯思考着该怎么向邓布利多说明自己身上的事情,考虑自己手中掌握的信息是否能够让她摆脱身为食死徒的清算,伏地魔倒台之后他的党羽必定会被彻底清楚,而布莱克称她为叛徒又让希望渺茫了几分。

“梅多斯小姐。”邓布利多突然开口,带着难以察觉且罕见的迟疑,“可以说说黑魔印记是怎么被印到你的手臂上的吗?”

他的语气柔和,仿佛是担心刺痛她。

“抱歉,我没法在这件事上给您做出解答,事实上,我在刚刚醒来,被傲罗们抓住的时候才第一次发现手臂上的印记,不瞒您说,我……”她犹豫了,思考是否要毫无保留地相信这个邓布利多,从目前事情的发展来看,这个时间线的变化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我想我也许是失忆了,许多事情都被遗忘或模糊了。”

他点了点头,让人无法判断究竟是否相信。

“涉及记忆的领域总是神秘而让人着迷,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应该更集中于当下。”邓布利多话锋一转,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最近与格兰杰小姐的关系似乎不错。”

多卡斯不知道这个话题是怎么被衔接上去的,但也只好跟上,“她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她是极少数见过我变回人形模样的人,我也只能同她交流,可惜她对多卡斯??梅多斯这个人似乎颇为不满,常常念叨着希望傲罗赶紧把我和布莱克捉回阿兹卡班。”

“格兰杰小姐的确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而且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摄魂怪的存在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这一点对于教职工们也是一样的。”

“那可真是抱歉了。”

“那么,梅多斯小姐,你认为自己会不会被捉到。”

“……”

这又是邓布利多的试探,他已经察觉到多卡斯与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有了极大的不同,因此想要判断她心中究竟是不是站在他,也就是伏地魔的另一边。

“邓布利多教授,您为什么会愿意让一个逃犯进入霍格沃滋,来威胁学生的安全呢?”

于是多卡斯反问,不仅仅是为了回避问题,也是提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霍格沃滋的学生册上。”邓布利多也没有沉默,正面地回应她的问题,“我总是认为学生册上的每个人都有进入霍格沃滋受到教育的权利,保证他们不伤害别人是我作为校长的责任。”

“我到霍格沃滋上学吗?”这种理由让她有些想笑,不过的确是这位老校长到风格,他总是坚信可以改造所有人,母亲当时将自己托付给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如果那些食死徒还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他大约也会仁慈地接纳他们。

想到这里,多卡斯也不免稍微轻松了一点,也许自己在这里还不至于无可救药。

“在魔法的测试下你的年龄是十六岁,虽然有些晚,但的确是进入学校学习的年纪。”

“我们都知道我已经毕业很多年了。”

“但我想分院帽很乐意再被你戴到头上。”

他打趣道,可惜多卡斯没有领会到。

“您希望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吗?在霍格沃滋,毕竟要这样收留我不是没有风险。”

“我并没有那么强的目的性,只要你愿意坦诚相待,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我现在还需要进行一些验证,等我手中掌握了足够有力的证据之后,我会向您全盘托出的……那么,请问您现在还愿意让我继续潜伏在城堡当中吗?”

邓布利多闭了闭眼睛,没有表示反对。

“希望您可以继续监视好我。”

多卡斯说完,便快步向城堡走去,直到走进霍格沃滋众多侧门之一时才咽下一口唾沫,靠在冰凉的石壁上,感受着怦怦直跳的心脏。

邓布利多远远没有真的相信她,他正在不断地试探,希望可以探究出多卡斯回来的真正秘密,至于愿意放她在霍格沃滋活动,大约是因为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破坏力吧。

黑魔标记居然在压制一个人释放黑魔法。

多卡斯想着这种可笑的事情,看着远处满月照耀下闪耀的黑湖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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