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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分院前夕

天色渐渐被夕阳揉进一片温柔的橘黄,那暖融融的色泽像融化的蜂蜜,顺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车窗缝隙漫进来,轻轻淌在包厢内的樱桃木桌椅上。木纹里的细碎肌理被染得愈发清晰,连桌角那道浅浅的划痕 —— 许是往届学生不小心留下的印记 —— 都裹上了一层暖光。

德怀特指尖还残留着《魔法史》课本封面细腻的皮质触感,那是种带着淡淡鞣制香气的柔软,仿佛能将百年的巫师历史都妥帖裹藏。赫敏方才的叮嘱还在耳畔打转,小姑娘总是带着几分认真的急切:“课本记得按科目分类放回行李箱,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会仔细清点,直接送到对应学院的宿舍,带着它们反而累赘,你总不想提着厚重的《标准咒语》爬楼梯吧?”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下意识地将摊在桌上的课本按课程表顺序叠好:《魔法史》压在最下,烫金的书名在橘光里闪着微光;《标准咒语(初级)》放在中间,书页边缘还留着他昨天预习时折的角。他将这摞课本轻轻推入行李箱内侧的丝绒夹层,金属搭扣合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 “咔嗒” 声,像颗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恰好与窗外铁轨 “哐当、哐当” 的节奏交织,成了驶向魔法世界的独特序曲。

“时间也不早了,应该快到了。” 德怀特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旧怀表,那是母亲赛利娅年轻时用过的物件,黄铜表壳上刻着一圈细密的花纹,表盘里的罗马数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唯有两根指针稳稳地指向傍晚六点。他转头看向对面的两人,“哈利,韦斯莱先生,我们先出去一下,给两位小姐换衣服的空间。”

哈利正低头研究巧克力蛙卡片,卡片上邓布利多的画像还在微微眨眼,听到这话立刻将卡片夹进书页里,生怕这位伟大的巫师不小心 “跑” 走。罗恩则慌忙把没吃完的比比多味豆揣进巫师袍的内兜,几颗豆子从指缝漏出来,滚落在桌布上,他又急急忙忙弯腰去捡,脸颊涨得通红:“噢,抱歉抱歉,我马上收拾好。” 两人默契地点点头,跟着德怀特轻手轻脚地走出包厢,关门时特意放慢了动作,只让门板发出一声极轻的 “吱呀”。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艾瑞卡和辛西娅的细碎笑声便像羽毛般飘了出来。“你说领口的丝带该系成蝴蝶结,还是十字结呀?” 辛西娅拿着黑色丝绦在颈间比划,脸上满是期待,“我妈妈说十字结更显端庄,可我觉得蝴蝶结更可爱。” 艾瑞卡则对着小镜子整理额前的碎发,闻言笑着打趣:“不如都试试?反正离下车还有点时间,说不定海格更喜欢活泼些的样子呢。”

不过片刻,五人便都换好了黑色的巫师袍。那袍子是用厚实的羊毛织成的,垂坠感极好,领口和袖口都缝着细细的白色滚边,穿在身上既温暖又庄重。就在这时,列车的速度渐渐放缓,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越来越轻柔,最终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带着水汽的 “嗤 ——”,稳稳地停在了站台上。

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过道里的喧闹人声立刻涌了进来,像刚打开的蜂蜜罐,满是甜滋滋的兴奋。穿着同样巫师袍的学生们拎着行李箱、抱着猫头鹰笼,有的猫头鹰还在 “咕咕” 叫着,翅膀扑棱着带起一阵风。大家挤在过道里,朝着车门方向慢慢挪动,鞋底踩在金属踏板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

哈利被前面的同学推了一下,圆框眼镜顺着鼻梁微微下滑,他连忙抬手扶了扶,镜片后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站台的石柱又粗又高,表面刻着缠绕的藤蔓花纹,藤蔓的叶子上还留着岁月的痕迹,仿佛是几百年前的巫师亲手雕刻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混合着某种奇异的草木清香 —— 那是森林里独有的味道,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

刚踏出列车,夜里的寒气便像细密的银针刺来,轻轻扎在裸露的手背上、脸颊上。艾瑞卡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肩膀微微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将巫师袍的领口拉紧,指尖触到温暖的羊毛,才稍稍安心。辛西娅则往她身边靠了靠,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嘀咕:“早知道该听妈妈的,多带件针织衫,你看这风,都往领口里钻。”

就在这时,一盏黄铜提灯在人群上方缓缓晃动,暖黄的灯光像小太阳一样,驱散了周遭的昏暗,将周围学生的脸庞都染得软软的。一个洪亮的声音随之传来,像醇厚的麦芽酒,带着满满的热情:“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不要走散了!”

哈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得惊人的男人拨开人群走来。他足有正常人两倍高,肩膀宽得几乎能挡住身后的石柱,浓密的棕色胡子像厚厚的毛毡,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斗篷下摆沾着些许草屑和泥土,显然是刚从禁林里过来。

“海格!” 哈利忍不住小声喊了出来,上次在对角巷见到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 那时海格也是这样,拎着巨大的购物袋,笑着陪他一起去采购。

海格显然也看到了他,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两颗星星。他快步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让哈利忍不住晃了晃,差点撞到身后的德怀特。“好久不见啊哈利,” 海格的声音里满是欣慰,“真高兴你交到了几个朋友,霍格沃茨的日子,有朋友陪着才有意思。” 他又朝着周围的新生喊了一声,手里的提灯晃了晃,照亮了脚下布满碎石的小路:“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都过来!当心脚下!这台阶有点滑,别摔着!”

五人跟着人群,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往下走。小路两旁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星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来,像撒了一把碎钻,在地上留下几点微弱的光斑。没人说话,只能听到鞋底踩在落叶上的 “沙沙” 声 —— 那是秋天的橡树叶,踩上去软软的,还带着淡淡的霉味 —— 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猫头鹰 “咕咕” 的叫声,空灵又悠远。

辛西娅紧紧攥着艾瑞卡的手,指尖微微发凉,手心沁出了一点汗。她其实有点怕黑,小时候在卧室里看到影子都会躲进被子里,可现在身边有朋友,还有即将见到的霍格沃茨,恐惧便被期待压了下去。艾瑞卡则悄悄抬头望着夜空,深蓝色的天幕像天鹅绒一样柔软,星星多得数不清,她忍不住在心里想:霍格沃茨的星星,是不是比麻瓜世界的更亮一点?

“拐过这个弯,你们就能第一次见到霍格沃茨了!” 海格突然回头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自豪,像在炫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话音刚落,众人便跟着前面的同学拐过了前方的弯道。下一秒,一阵整齐的惊叹声在夜色中响起,像风吹过麦田,轻轻荡漾开来。

小路尽头豁然开朗,一片深邃的黑色湖泊静静铺展在眼前。湖面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黑曜石,没有一丝波澜,将天上的星光、远处的塔尖,甚至连大家惊讶的脸庞都清晰地倒映出来,仿佛地上也有一片星空。

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无数尖顶刺破夜空,像一把把银色的宝剑,直指星星;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深绿色的常春藤,藤蔓缠绕着窗户,像给城堡披上了一件翡翠披风;一扇扇窗口透出温暖的烛光,在星光下轻轻闪烁,仿佛是城堡眨着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新来的小巫师。

“哇,好酷!” 辛西娅瞬间忘记了寒冷,兴奋地蹦了蹦,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光芒,“真的和爸爸妈妈说的一样欸!他们说城堡里有会动的盔甲,还有能说话的画像,你说我们今晚能见到吗?”

艾瑞卡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被巨大的震撼取代。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更清楚地看看这座传说中的魔法城堡,指尖微微颤抖 —— 这就是她从小在父母口中听过的地方,现在终于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了。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 海格指着湖边一排小巧的木船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笑意。那些木船是用深色的木头做的,船身光滑,没有船桨,却稳稳地停在湖边,船头朝着城堡的方向,仿佛在耐心等待着新生们的到来。

就在大家准备分组上船时,罗恩突然懊恼地叫了一声:“噢不!我好像落下了点东西 —— 妈妈给我装的南瓜馅饼,我放在包厢的座位底下了!” 他急得皱起了眉头,又看了看已经开始上船的同学,连忙说道:“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跑着去跑着回,肯定能赶上!”

“那待会儿见,罗恩。” 哈利朝着他挥了挥手,眼里满是理解。

“回见,韦斯莱先生。” 德怀特也朝着他点了点头,还伸手和他握了握手,“路上小心,别跑太快。”

艾瑞卡和辛西娅也连忙朝罗恩摆了摆手,辛西娅还笑着补充:“我们帮你占个位子!记得把馅饼拿好,别再弄丢了!”

罗恩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跑回站台,黑色的巫师袍在身后飘起,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中。

剩下的四人 —— 哈利、德怀特、艾瑞卡和辛西娅 —— 小心翼翼地踏上一艘木船。刚站稳,木船便轻轻晃了晃,像婴儿的摇篮,随后便自动朝着城堡的方向驶去,船底划过湖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在水面上漂浮。

等到所有小船都载满了人,海格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几分欢快:“都上来了吗?那好,前进喽!”

小船们整齐地朝着城堡驶去,划过平静无波的湖面,船尾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水痕,像银色的丝带,很快又被湖水抚平。冰凉的湖水气息随着晚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水汽,拂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前方高入云天的巨大城堡 ——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城堡显得愈发宏伟,那些高耸的塔尖仿佛要触碰到天上的云朵,石墙上的花纹也渐渐清晰,能看到窗户上雕刻的花纹,甚至能看到城堡窗口里偶尔闪过的人影,许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在好奇地打量他们。

当他们临近城堡所在的悬崖时,城堡仿佛瞬间耸立在他们头顶上空,巨大的压迫感与庄严感扑面而来,让人心生敬畏。那些古老的石头仿佛在诉说着百年的故事,每一道裂缝、每一块砖,都藏着魔法的秘密。

“低头!” 就在第一批小船即将驶近峭壁时,海格的声音及时传来,带着一丝提醒。

大家立刻低下头,只见小船灵活地穿过垂落的常春藤帐幔 —— 那些翠绿的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感受到小船的靠近,便自动向两侧分开,像拉开了一道绿色的帷幕,露出后面一处隐秘的开阔入口。入口处的石壁上刻着古老的符文,在星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小船驶入入口后,众人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缓缓前行。隧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石地上的 “嗒嗒” 声,清脆又空灵,仿佛来到了城堡的地下心脏。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小船划过水面的轻微声响,在隧道里轻轻回荡。

几分钟后,小船终于停靠在一个类似码头的地方。码头是用粗糙的石头砌成的,上面铺着几块木板,踩上去有些硌脚。大家陆续下船,辛西娅还特意扶了艾瑞卡一把,怕她不小心滑倒。随后,众人又沿着陡峭的石阶往上爬,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大家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终于在十几分钟后,到达了城堡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

草地上还沾着夜晚的露水,踩上去凉凉的,湿了鞋底。远处城堡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甚至能听到城堡里传来的隐约钟声,“当 —— 当 ——”,沉稳又悠长,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你看看,这是你的蟾蜍吗?” 就在学生们整理行李时,海格拿着一只棕褐色的蟾蜍走了过来,蟾蜍的眼睛鼓鼓的,正慢悠悠地爬着。他朝着人群中的一个圆脸男孩问道,那男孩穿着不合身的巫师袍,头发乱糟糟的,正急得满头大汗,双手在口袋里、书包里翻来翻去,脸涨得通红。

听到海格的话,男孩立刻抬起头,看到蟾蜍的瞬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找到了丢失的宝贝:“感谢上帝!是它!莱福!我找了你好久!” 他激动地伸出双臂,欣喜若狂地喊道,一把将蟾蜍抱在怀里,紧紧贴着胸口,仿佛生怕它再跑掉,“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你。”

周围的学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众人在海格提灯的灯光下,沿着山岩中一条狭窄的隧道继续前行。隧道里的石阶有些湿滑,大家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终于在十几分钟后,到达了城堡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草地上还沾着夜晚的露水,踩上去凉凉的,远处城堡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甚至能听到城堡里传来的隐约钟声。

大家顺着草地旁的石阶慢慢攀上,最终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那扇门足有三人高,门板厚重,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狮、鹰、獾、蛇四种动物的图案 —— 狮子昂首挺胸,仿佛在咆哮;雄鹰展开翅膀,似乎要飞向天空;獾子憨厚地蹲坐着,眼神温和;蛇则缠绕在门框上,吐着信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门上跳下来,围着他们转一圈。

“都到齐了吧?” 海格笑着扫了一眼众人,目光特意停留在那个圆脸男孩身上,看到他紧紧抱着蟾蜍,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打趣道:“看看你的蟾蜍还在吗?可别再让它跑了,城堡里的走廊可比站台复杂多了。”

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蟾蜍抱得更紧了。

随后,海格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 —— 他的拳头比普通人的脑袋还要大,指节上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手 —— 朝着城堡大门上的铜环狠狠敲了三下。

“咚!咚!咚!”

厚重的敲门声在夜色中回荡,像远古的鼓点,仿佛在唤醒这座沉睡了百年的古老城堡。铜环上的花纹被灯光照亮,折射出淡淡的金光,门上的四种动物仿佛也动了动,静静地注视着门前的新生们,等待着为他们开启魔法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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