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53 幽灵
“哈利。”
哈利听见佩妮姨妈的声音，飞快从房间跑出来，三步两步跳下楼梯，准备冲进西里斯，或者阿德刺斯忒亚的怀抱里。
今天是周日，每个周日，雷打不动地属于哈利和教父母一家。
按一般情况而言，他们会在周日上午的九点左右接走哈利，接着出去玩一整天，或者在家度过亲密时光，但总之，晚上会有一个小小的派对，独属于三个人，偶尔会有其他人来。
比如说不怎么爱说话的斯内普，比如特别爱吃糖的邓布利多，当然啦，还有卢平。
卢平总是温和的，偶尔爱捣鼓恶作剧。但他看上去又太有欺骗性，以至于有时被捉弄完，哈利摸摸脑袋，还会怀疑是自己多想。
今天来接哈利不是他的教父母，而是卢平。
“早上好，哈利。”
卢平张开双臂，迎接冲进他拥抱里的哈利。
“卢平叔叔！”哈利兴奋叫他，“今天是你来带我吗？艾达和西里斯呢？我们去哪玩？”
哈利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跳出卢平的怀抱，迫不及待和佩妮道别，钻进卢平的小轿车。
卢平发动汽车，没有回答哈利的每个问题，他慢慢驶离女贞路，“嗯，其实我也没打算好。”
卢平分出目光给哈利，带着笑意，“哈利，要不今天你来指路，我们开到哪就去哪玩？”
哈利激动欢呼，“太好了！”
阿德刺斯忒亚和西里斯的气氛却不愉快，甚至凝固了。
阿德刺斯忒亚盯着眼前乳白色的幽灵，浑身像过了电，从头顶开始发麻，越来越剧烈，她几乎觉得自己站不住，要晕过去了。
“艾达！”
“艾达……”
有两个人在呼唤她：西里斯，和——
那个幽灵。
幽灵，墨利修斯，阿德刺斯忒亚的父亲。
阿德刺斯忒亚闭眼，一瞬的黑暗里，她望见多年来她的痛苦。
如果命运是坐标轴，那阿德刺斯忒亚就是原点，痛苦自她向外延伸，无穷无尽。
叫他“爸爸”吗？像怀念妈妈那样，扑进他冰冷的怀抱，穿过他不能触碰的身体。
西里斯始终站在阿德刺斯忒亚身旁，以一个巧妙的姿势，确保在危险来临时，他可以先护住阿德刺斯忒亚。
在长久的安静里，在听得见尘埃漂浮的时间里，幽灵缓缓飘到二人一米远的地方，他注视阿德刺斯忒亚，也看向西里斯。
“艾达。”
幽灵，墨利修斯又叫了阿德刺斯忒亚一声。
阿德刺斯忒亚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充满怨恨，“我真希望，你彻底死了。”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像箭簇，穿透幽灵的身体。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餐刀，细长，尖锐，也像箭簇。
“我也希望。”墨利修斯的口气很淡。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阿德刺斯忒亚几乎吼出来了，她的眼睛酸涩，泪水想要夺眶而出，胸闷得难以呼吸，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
西里斯握住阿德刺斯忒亚的手，他轻轻摩挲，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西里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的感情，只是霍格沃茨里，阿德刺斯忒亚反复对他提起的“不要像我爸爸”有了答案。
你看，西里斯，你向往的勇气是假的，只有艾达的痛苦是真的。
西里斯的心里隐隐有一股钝痛，他明白，这是对他年少傲慢的又一惩罚。
他盯着墨利修斯，他还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不像是阿德刺斯忒亚的父亲，倒像他们的同龄人。
“你不应该让艾达看见。”西里斯说，“你明知道她恨你。”
对方瞥西里斯一眼，傲慢浑然天成，“我和我的女儿在谈话，你不应该插嘴。”
“我多希望，我不是你的孩子。”阿德刺斯忒亚整理好情绪，冷冷回复。
墨利修斯面色一僵，继而又摆出慈爱的神色，“艾达，你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想你……”
“那你想妈妈吗？”阿德刺斯忒亚问，她明知道这会让他们陷入痛苦与愤怒，但她仍然难以控制。
她在恨他，却又渴望爱。
墨利修斯不说话了，很久很久，他才轻轻说，“我很想她，我还在爱她。”
他望过来，阿德刺斯忒亚和西里斯同时发现墨利修斯的眼神里居然还有爱，他嘴唇蠕动，挣扎许久，最终才缓慢而艰难地问，“她，还好吗？……”
天旋地转。
阿德刺斯忒亚几乎说不上她的心情，只是觉得晕眩，魂器与哈利与身旁的西里斯突然间遥远了。她像被塞回二十年前，像被塞回那个年幼的她的身体里，面对狼藉的家庭——癫狂的父母和小心翼翼的她。
墨利修斯，根本不知道凯瑟琳被他的父母杀死了。
无奈，无力。
她吐出一口气，雾一样。
“死了，你父母做的。”阿德刺斯忒亚说，她希望她的语气是冷漠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那么直接，为什么不委婉一点，为什么不让她和墨利修斯的气氛和睦温情一点，好从他嘴里套出关于销毁魂器的话语。
但看到墨利修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到他虚弱而苍白地反驳，阿德刺斯忒亚的心里充满报复的快意。
直到西里斯抹掉她的眼泪，阿德刺斯忒亚才察觉她早已满脸湿润。
没有办法，她是凯瑟琳和墨利修斯女儿。
没有办法。
墨利修斯死后很久，才发现他成为了幽灵。
成为幽灵没有什么不好的，因为他的意识还活着，还能活在他和凯瑟琳的爱巢里。
成为幽灵也没有什么好的，他日复一日地在这间屋子里孤寂地活，没有能交流的人，他只是一个人。
他无事可做，靠数日出日落来翻过一页页日历，后来日历也翻完，于是他的时间只能停留在死去那年。
毕竟他是幽灵，墨利修斯如此安慰自己，但他忍不住想凯瑟琳，想阿德刺斯忒亚。
想念，思念，怀念……
但这有什么用，他只是幽灵，离开不了这座公寓的幽灵。
“我知道你要什么。”墨利修斯也许想要落泪，但他不能，“魂器。我知道。”
“在你的房间左边的床头柜，还记得那枚白色的蛇牙项链吗？我送给你六岁的生日礼物，我还记得那时你不喜欢它，说它太普通。”
“你看，现在你都这么大了。”
“艾达，那是蛇怪的毒牙，可以销毁魂器。”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发现了黑魔王的秘密。你发现了几个魂器呢？我的艾达，他制作了六个……”
墨利修斯凝视阿德刺斯忒亚，骄傲又悲伤，“艾达，杀死他吧，杀死我吧。”
“艾达。”他最后呼唤阿德刺斯忒亚，“我爱你，也爱你的母亲。”
“骗子！”阿德刺斯忒亚尖叫，她甩开西里斯的手，抽出魔咒对准墨利修斯，双目赤红，目眦欲裂，“你根本只爱自己！”
“你有什么资格为自己开脱？你以为你很高尚吗？怎么敢让我杀死你从此一了百了？！”
“艾达！”西里斯拉住阿德刺斯忒亚，他的手一下又一下，想抚平她的愤怒。
“你想离开，完全可以放下执念迎接死亡，为什么要把罪孽推给你的孩子？你只是胆小懦弱而已，别为自己套上什么伟大，深情的理由。”西里斯不屑瞥过墨利修斯。
“真恶心，我曾经居然希望成为你。”
阿德刺斯忒亚虚弱地笑了，她一字一顿，重复西里斯的话，“爸爸，你真恶心。”
这是阿德刺斯忒亚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称呼墨利修斯“爸爸”，但它显然没有渲染出父女情深的气氛，只是刺激了墨利修斯脆弱的神经。
“够了！你们都懂什么！滚出去，都滚出去！”墨利修斯气得发狂。
一道白光闪过，阿德刺斯忒亚和西里斯发现自己身处门外，而那扇门，消失在二人眼前。
阿德刺斯忒亚知道，墨利修斯不会再愿意见她，但她也不愿意再见到墨利修斯。
那哈利怎么办？
她的心满是忧虑，压得阿德刺斯忒亚喘不过气。
西里斯牵着阿德刺斯忒亚缓缓下楼，他看出她的担心，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会找到方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此刻他们恰好走出楼道，微风轻轻拂过阿德刺斯忒亚和西里斯。她看到阳光下，两人的影子稳稳地存在着，身后的福克斯张开双翅，将要飞回邓布利多身边。阿德刺斯忒亚愣了片刻，轻轻说，“对呀，我们会找到的。”
等我高考完回来更新…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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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pisode 53 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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