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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这间房间黑暗,温尔心跳如雷,嗓音沙哑的喊了一声“Lumos”,杖尖亮起了光芒,照亮了这间屋子。温尔看清了整间房间,这似乎是一间封闭的房间,没有任何窗户,墙壁上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个冷掉的壁炉,几排书架包围着一个小桌子和凳子,上面摊开几本书,温尔眼尖的看到上面的字被涂鸦涂得看不见了。甚至还有涂鸦直接涂在墙壁上,不是精心创作,而是一种泄愤。

房间的一处墙壁还挂着一大块布,上面被涂着鲜艳的颜色,静静地垂着,配色有种张牙舞爪的感觉。

她还看到角落堆着一个猫爬架和一个大的猫笼子,但是里面空无一物。

这似乎是一个生活气息很浓的房间,但处处透露着古怪。

温尔忽然顿住,地板上的破碎瓷片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停下脚步,抬头,杖尖的光打在了一个面色阴冷苍白的女孩子脸上,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依靠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静静看着她。

温尔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手颤抖,一时间竟然忘了移开魔杖,她们两个对视着,恍若某种对峙。

温尔认出了这女孩是之前开会忽然出现在会议厅壁炉里的那个女孩子,也就是上司的女儿,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什么死去的鬼魂,更不是什么被关押的人,莫名松了口气,手中魔杖微微下移。

她心里有种预感,她在房间里听到的尖叫声,一定是面前这个女孩发出来的。

温尔声音尽可能放松:“抱歉,我不是要故意进来的,我走错了楼层,但是你门口的那只蛇先生告诉我楼梯关闭了,然后它让我进来。”

温尔觉得她这话有一种甩锅给一只炼金物品的感觉,耳尖有些红,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依旧是沉默,女孩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目光注视着温尔。

温尔忽然想到走廊上听到的小精灵说的“生病”,想起地上的碎瓷片,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尽量柔声问道:“你生病了吗?”

她想先跟这孩子搭上话,然后她或许有什么方法让她重回自己的房间。

这话似乎是有些用,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

“呃,你现在还很难受吗?”

她沉默了,没有说什么。但是依旧注视着温尔,温尔几乎能从她漆黑的眼眸中,注意到空洞和孤独,忽然觉得这孩子就如同一只落单的小兽一样,窗外下着大雨,不知为何她联想起孤单的小兽跑到遮蔽物下可怜兮兮的挡雨,抱着自己坐在那里,渴求路过人的庇护。

同时,她也在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上司亲生的,从打破房子寂静的尖叫到这间连传呼没有的房间,以及处处透露的古怪看起,处处透露着诡异,她无法想象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子,内心疯狂质疑上司养孩子的方法。

不用说,在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后,温尔内心的天平已经歪了。

那孩子说话了,声音带着如蛇一般的嘶哑,温尔猜测她可能很久没喝水了,她只说了一个词:“抱抱。”

温尔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但是看到那孩子转为依赖的眼眸后,走到床边,弯腰抱住了她。她体温冰冷,身材瘦削,温尔甚至觉得她全身就剩下骨头了,她想起了伊蕾娜说的那句“阿布拉克萨斯说那孩子有六岁,我觉得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有些愤懑。

她抱住她,那孩子的头搭在她肩膀上,显得无比依赖。

那孩子率先松开了她,温尔总觉得自己不能久呆下去,轻声说:“我需要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去了……”

那孩子拉住她,脸色显得更苍白了些,嗓音沙哑:“难受。”

顺罢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温尔,温尔心软了,转头问她:“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吗?”

她躺下,把被子拉上,闭上了眼睛,温尔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孩子可能是想让她陪她睡觉,温尔觉得小孩子哄睡很简单,拉了一个椅子坐在她床边,给她整理了一下被子,让她闭眼:“睡吧。”

她原本是想等这孩子熟睡后,自己从她房间里出去,但是实在高估了自己的熬夜能力,就在她意识还在喊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

但是这一觉睡的还是不踏实,她醒来后环顾陌生而熟悉的房间,有一种不真实感,床上的女孩子还在熟睡,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她们的手拉在一起,温尔怕吵醒她,由着左手酥麻,不再动了。

得亏上司离开了英国,不在家。此时温尔带着心虚和庆幸,只能一个劲的祈祷上司回来的晚一点。

温尔等了一会儿,女孩睁开了眼,眼神带着这个年纪应有的稚嫩,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拉着别人的手,侧头看过去,当发现温尔还在时,明显呆滞了一瞬,一动也不动。

温尔笑笑:“早上好。”

她没说话,似乎是很贪恋温尔掌心的温度,也没有收回手。

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思嘉。”

温尔没反应过来,她又重复了一边,温尔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名字,思嘉。

温尔忽然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的腿,低头一看,是一只银棕色的猫,围着她的腿绕圈圈,温尔却很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松开了女孩子的手,俯身摸了摸它,它顺势倒在她手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思嘉也看到了,在温尔没看见的地方,她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嫌恶阴鸷,旋即恢复了面无表情。

“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温尔把这条喜欢撒娇的猫放下,思嘉乖乖点了点头,对她伸出手。温尔迟疑了一下,猜测她可能还是想要一个拥抱,弯腰抱住了她,再次感受到那副几乎是只有骨头的小身板,她有些心疼,嗓音担忧:“你要多吃饭呀。”

她如果真如伊蕾娜口中说的六岁,那这幅身子的营养一定远低于同龄人,思嘉看起来小小的瘦瘦的,就如同四五岁的样子,面容永远那么苍白,体温比她还要低,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温尔再次质疑上司和他夫人养孩子的方法,这孩子就仿佛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照顾过一样,被丢弃在这里,但明明这里那么多家养小精灵伺候。

但是,话又说回来,上司这么多年身边不也一个女人没有,所以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暂且说不清楚,如果是亲生的孩子的母亲或许也因为某些原因不在了。

温尔恍然,但发觉自己该走了,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身上温度还是那么低,柔声给她说:“我走了。”

思嘉抿着唇,不说话,温尔能感觉到她似乎并不高兴,但是她的确不能再多呆下去了,闯入四楼本来就是带着巧合。

她拧开了房门,房门上的小蛇假寐,看到她走出来,装模作样的动了动,温尔走远后,它忽然喊住了她,声音有些不自在:“你呆了一晚上?”

温尔顿住,扭头看着那条蛇,谨慎地说:“是的。”

它一动不动了,仿佛真的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炼金雕塑,它轻声说:“楼梯被打开了,往前走右拐,向上是三楼,向下是五楼。”

温尔谢过了它,往自己暂住的那间房间走去。走廊里有一幅幅画,它们大多数都是一些场景,里面应有的人物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这次没有迷路,顺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尔有些想念自己家里那张或许不大但是十分熟悉的床,她实在想离开这里。

过了一会儿伴随家养小精灵幻影移形特有“啪”的一声,洗洗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她显得毕恭毕敬:“温尔小姐,洗洗来请您去餐厅吃早餐。”

“他回来了吗?”

洗洗显得惶恐:“主人没有回到庄园。”

温尔松了口气,但又觉得烦躁,她实在是不想在上司家里呆着了,自己的伤也早就好全了。

洗洗带她来到了餐厅,餐桌上已经坐着了一个熟悉的小个子,慢吞吞的吃着东西,身后站着一个安静的家养小精灵,思嘉腿短,坐在餐椅上还够不到地板,她看到温尔,眼眸亮了起来。

洗洗低头问安,声音带着激动与敬畏:“早上好我亲爱的小主人,您竟然下来用餐了,您想吃什么洗洗都可以给您准备……”

思嘉不理会她,而是执着的看着温尔,温尔询问的看着她,思嘉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温尔了然,坐在了她身边。

思嘉的瘦弱小身板显然吃不了很多东西,温尔甚至觉得她的那只银棕色猫吃的都比她多,她露出来的手腕几乎只是皮包着骨头。

她的那只小精灵似乎从不劝说她那小主人多吃点饭,沉默寡言站在身后,但却能体贴入微,一旦发现她小主人有什么需要,贴心的给她做好一切。

等吃过早餐,思嘉把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递给温尔看,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词:“阅读”“画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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