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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绚烂夏花

“我们非得把魔杖搞成这个鬼样子吗?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利诺比利捏着这根新鲜出炉的伪装管,一脸嫌弃,“有必要吗?来这儿的不都是巫师,而且就算是麻瓜也不会用这么落伍的玩意!”

埃拉纳也看着贝母手柄被一寸寸涂上颜料,对于鲜艳到过分的颜色,有些接受不来。

耳边却传来一名男巫苦口婆心的劝慰,“这是能把魔杖留在身边唯一可行的方法了。唉,谁想这样呢?还不都怪咱们那位上任没两年的魁地奇国际主管——”

“他当追球手的时候还挺正常的,谁能想到在走马上任以后,添了这个毛病。”

她们身边等待检票的观众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五颜六色的伪装管,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埃德温德说他对人群过敏,恨不得看台全空着才好呢!你们说,世界杯比赛怎么可能人会少啊!商贩们都还要靠这个赚钱呢!”

“这不激起了大伙的逆反心理,本来都说要抵制这一届,让它办不起来的——”

另一条队伍前,穿着同样装束的体育司职员,接话道:“真那样做他说不定还更高兴呢!干嘛委屈自己,盼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到的世界杯,才不让这种糊涂上司毁了好心情!”

离得较远的检票口也传来一道抱怨:“破主管不是不让拿魔杖吗?咱们就偏要带进去 ,还得大大方方的举到他面前,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得出这些职员,对他们的顶头上司不满已久,“我敢说就算现在戳到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认不出这些是能要他命的魔杖!”

同样拎着根五彩伪装管的潘多拉,也从兜里掏出先前发给自己的球票,放到赠与人手上。

利诺比利把三张票一齐递给那名男巫,还不等她问看台的方向,检票员就开口道,“今年发行的款待票少得可怜,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喏——给你们,收好了,待会还要用到它呢!”

埃拉纳刚接过属于自己的那张,就听到这列队伍靠后的位置,传来声质疑。

“你们可得看好了,她们瞧着年纪不大,看着也不像能买得着这种级别的票的人!”

琥珀酒锐利的扫向声源处,见秃顶男人身上穿的那条蹩脚的女性灯笼裤,暗哂这人连蒙哄麻瓜都懒得敷衍。

“这可冒充不了,一看你就是没摸到过它们了?只要用手指轻轻压一下,金色飞贼会沿着虚线满处跑的一定错不了。”

埃拉纳看着手里这张精美的票根,带翅膀的小球正晕头转向的亲她的拇指。

体育司职员还在给先前那个无礼的人普及,“一般市场上能买到的是蓝色票根;再珍贵稀缺一点的是紫色;像她们手里拿的黄色买都买不到,只能是上面的人赠送——”

男巫伸着食指,朝上比了比,“博德,替我一下,我先把她们带去看台,终于又能走那条快速通道了……”

先前还一本正经的男巫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兴致昂扬的给她们带路,“真得感谢你们解救了我,要知道就刚才那种情况还算好的——”

“推搡加塞之类的,我都不想说,还有的干脆坐在地上撒泼,就为能换个好点的位置……”

埃拉纳注意到她们逐渐远离了那些琳琅满目的摊位,拿着各种徽章绶带吆喝的商贩,也被银灰色的隔板荡得严严实实。

颇有职业素养的男巫,注意到了女孩的视线,“想给朋友们买点纪念品?不用着急,里边有更好的——”

“而且看上喜欢的,还能挑几样带走,不用额外再花钱买,都已经包含在票价里了。”

男巫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姑娘们有没有跟上,遇到分流的台阶时还提醒道,“不要拐错了,一直跟着我,咱们得去顶层包厢。”

其实他的提醒是多余的,因为沿途那些穿戴整齐的志愿者举着牌引导。

虽然确实有些兴师动众,目前这条通道里只有她们几个。

陆续绕过了几层连接着分别通往八个区域的楼梯,她们总算来到了未来几小时要待的座位。

“这儿是视野最好的位置,不管谁先进球,你们都会第一时间看到——另外,你们一定有喜欢的魁地奇明星吧?只要你们想,赛后还能跟他们合影,随便几张都行!”

两个并不热衷这项运动的姑娘,把利诺比利放在最中央,耳边还滔滔不绝的传来他们听了一路的男声。

“你们饿不饿?这里的饮料和点心随时供应,比赛结束了还会有宵夜——在别的地方可吃不到哦,这是要对决的两个国家的特产。”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簇新礼袍,脖颈处系着丝巾的女侍者,就端着托盘笑盈盈的走向她们。

木质托盘上却并不是餐品或饮料,而是三条柔软的丝带。

女侍者轻声细语的要埃拉纳把手腕抬起来,给她绑上了条黄丝带。

“这下待会儿你们即使要下看台,也不用到哪儿都揣着票了。”

埃拉纳转动手腕,连带着她手里那根绚彩的伪装管也晃了晃。

“对了,下楼也不用担心会迷路,那边有专属通道,只要找她就可以了。对吧?麦琪?”

被称呼教名的女侍者微微一笑,“交给我就好,这里不用你操心了,去忙吧。马尔斯已经被弄得焦头烂额的了。”

“哦,你可真不贴心——我好不容易才有放风的机会呢!”迪金森耸了耸肩,认命地准备回去重新盯着检票口。

下了几级台阶后,负责的引导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麦琪!记得给她们拿些纪念品,刚才走得急根本没去那些摊位……”

几位姑娘才捧着加了薄荷叶的气泡水,向下眺望攒动的各色脑袋,就听见一串清脆的皮鞋声朝她们走来。

麦琪拿来了两个摞满的托盘,如果不是能拿的重量受限,埃拉纳毫不怀疑她们的面前会被摆满。

最顶层放的是象征着两个队伍的异色围巾。

埃拉纳一度以为主办方昏了头,要知道现在是英国最热的时候。

不过等她怀疑的拿起一条时,接触的掌心传来阵凉丝丝的冷风,她才明白这些围巾起到的是降温的作用。

把它们围在脖子上,你要担心的是感冒而不是中暑。

中途麦琪又拿来了几只外形新颖的藤编筐,里面满满当当的塞了同样材质的草编小人。

身着两种球服的队员们,纷纷面露不满,像随时都能打一架似的。

这些由拉菲草和芦苇编成的小人,当然不仅仅是个摆设。

这里可是魔法界,当然少不了魔法的参与了。

轻点他们胸前的数字,迷你的球员们会做出或飞扑,或投掷的动作。

“喜欢哪个就拿,那个男巫不是说可以选几样东西带走吗?”

利诺比利则对搁在架子上的手工乐器感兴趣,挑挑拣拣了半天,选了一个坠着铃铛的手鼓。

“这些是马达加斯加的特产,我们花了好大力气弄来的,用竹木和葫芦做的弦乐器——”

麦琪耐心的半蹲在座位边,向她们展示这些脆弱的乐器如何发声。

“感觉跟架子鼓差不多嘛,就是小了点——”

利诺比利停下了摆弄的动作,但外侧的一圈铃铛还在响着。

“反正现在也没人,你要不坐下来歇会儿呢?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的不累吗?不需要你一直服务我们,感觉怪怪的!”

得到琥珀酒里的肯定,利诺比利又轻轻搡了下默默研究草编人的小鹰。

麦琪含笑回应着三位姑娘的友善,“谢谢你们,可这是我的工作啊——更何况,”

女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一旦坐下可就不想再起来了,这才是刚开始呢!等会儿应该还会有贵宾陆续上来,我得时刻警醒,不能松懈的。”

埃拉纳眯着眼睛从全景望远镜里,往正下方的草坪看去,“是那两个队伍的球员进场了吗?”

利诺比利揽着好友的脖颈,拼命挤进那一小片圆镜里,“好像是吧?这阵仗可够大的。”

从相对的两个方向,撞进来一高一低两道影子:盘旋在场馆上空不肯下来的绿隼;扒着看不见的枝干、连连跳跃的环尾狐猴。

绿隼在高空俯瞰着它的领地,仿佛那颗金球是它的囊中之物。

更靠近看台的环尾狐猴,舒展着身体,没抢到好位置的球迷们,误打误撞地跟进场的吉祥物打了个照面。

还不等他们拿出相机记录,就被马达加斯加的‘代表’,发出的尖叫声波及到,纷纷捂上耳朵。

一向温顺的小家伙,发起脾气来,也不得了——它在震慑着闯入它地盘的飞禽。

几乎同时,场馆内爆发出一阵轰鸣。

无论你坐在看台哪个位置,都能看到火光四溅的焰火,自下而上的直插云层。

炽红色的烟花慢慢积聚成了一个镂空的圆环,那些迟到的火花,瀑布一般的掉落在夜空里。

利诺比利还试图伸手去够那颗陨落的流星,虽然明白这只是魔法构建的烟花秀,但她右手边的小刺猬还是牢牢箍住了她的胳膊。

先前单一的红光换了颜色,彩虹般绚烂的星辉,托举着那两只互相看不惯的吉祥物,形成了层璀璨无比的光柱墙。

狐猴猛地飞扑上飘荡的红绿白三色旗帜 ,绿隼也在红白黑为主色调的旗面上暂时歇脚。

那两颗绿色的五角星,被灯光照射得像会呼吸一般。

这场亮眼的欢迎秀足以激发每个球迷的热情。

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刺激得埃拉纳抓紧了手上那根伪装管,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个屏蔽咒。

幸好这时麦琪送来了能暂时转移注意力的零食,“这是果仁蜜饼和叙利亚泡芙,那个盘子里的是马达加斯加特有的三角炸饺干香蕉片。”

“稍晚点会有主菜供应,玩累了沿这边的楼梯去到休息室,里面的餐品都可以自取。”

埃拉纳咬了口淋满蜂蜜的点心,眯着眼睛听女侍者说,“想尝试点新奇的,我推荐你们试试沙威玛和煎烤罗非鱼,马达加斯加烩菜也很不错——噢,有人上来了……”

“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叫我哦。”

往嘴里扔香蕉片的利诺比利随意摆了下头,正准备继续看球员们进场,就被身旁女孩的疑惑吸引了目光。

“那是罗齐尔,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她一个人来的?”

“哦对,我想起来了。蕾娜之前跟我说过,如果找不到时间能凑上的人,可以跟她搭伙一起看……”

利诺比利拿着小叉子插了颗泡芙,“但这不是有你们吗!更何况,我不认为我俩能心平气和的聊战术——”

“你那个朋友还真有点本事,不是说她人不在英国吗?怎么会认识罗齐尔的?”

埃拉纳刚咽下去一块,就又被投喂了颗泡芙,“好像她们两个的父亲以前是认识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她跟你一样,也跟妈妈姓。”

利诺比利反手又抓了把香蕉片塞给潘多拉,见到左右两边的好友,嘴都不闲着,满意的继续说,

“不过倒不是因为她爸混蛋、人品差什么的,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你要见过她,就能看出来家里应该把她保护的很好,但不是娇生惯养那种,我真想让你们俩见一面——”

“至于为什么改姓,”

利诺比利嘶了一声,艰难的回忆,“她最开始好像提过一句,有点麻烦之类的。我也一直没刨根究底的问她,所以也就了解个大概。”

“她心思可细了,我怕追着她问,她该难过了。”

看着好友挑了挑眉,跟埃拉纳相处了快四年的利诺比利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诶,别误会啊,人家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绝对没娇气到那份上。”

“不行,我一定得让你俩见一面!”

利诺比利畅想着两位美人同时靠在她身上,嘴角忍不住咧开,“那天估计连饭都不用准备了,毕竟秀色可餐嘛,还是双份的快乐!”

“不然咱们在马场野餐吧?”

“你是怎么想的?”埃拉纳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伴着天然的肥料吗?你确定不是想抑制人食欲?”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

利诺比利单方面敲定了两位美人的行程安排,“得叫我爸爸多准备点甜点,跑完马最需要补充体力了——”

“但我估计不用说,他就得做一桌……”

利诺比利尾音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嘴角下撇,“我真服了!怎么哪都有他们!”

埃拉纳刚想闻声侧过头,就被人一把按住,“别看,对眼睛不好。这帮坏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帅啊!”

埃拉纳只能通过好友嫌弃的表情,猜测大概是又有不了解麻瓜衣着、装扮诡异的人混进来了。

似乎还是熟人呢?

因为利诺比利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行了这下四个学院都齐了,再来个教授就可以讲课了……”

埃拉纳当然不会以为来的人是莉莉,听着耳边的抱怨,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俩人想出风头都出到校外来了,得亏中间还隔着条过道——”

但包厢另一头的人,可不这么认为,脸上罕见的涂了最讨厌的绿色的詹姆,咬着从摊贩那里买来的香草鸡,

“反正空位这么多,我们往边上挪几个位子,有什么关系?又没出这间包厢?”

麦琪依旧维持着笑意,应对半大的男孩们的胡搅蛮缠,“每张球票都有对应的座次,这是在它们发售时就安排好的,我们没有权力变更,很抱歉先生们。”

“我们认识的,也不行吗?”

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也被涂得一道红一道绿,詹姆用没沾上油的手背推了下,试图看得更清楚,“又没多远,靠得近点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看比赛——”

“这是规定,先生。现在空着并不代表后续持票人不会到场,我真的很希望能帮到你,但规定摆在那儿——”

詹姆烦躁的靠在座背上,看着那个女侍者同样挂着笑走向一个有点眼熟的姑娘,“我最讨厌的就是规定了,她脑筋都不会转弯的吗?”

“我早提醒过你这上边也有卖这堆玩意儿的,为了等那个瘸腿小贩装它们,耽误得太久了。”

西里斯把刚才一路捡一路掉的小模型,一股脑儿全堆到桌板上,“不然还能再快点,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姑娘——”

詹姆没有反驳兄弟,反而脸上怪异的腾了朵红晕,一定是这间包厢里人太多了。

“如果没记错,她飞的也就算凑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对魁地奇这么狂热啊!还能搞到这种票……”

灰色星球在那三个研究全景望远镜重放功能的姑娘,身上转了一圈,“估计是为了陪亨特吧,听说老好人把队长转给她了?”

“她对朋友可真好。”

詹姆瞥见那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即使被亨特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揽着,也不生气。

反而挂着无奈的笑,把快要进到嘴里的马尾辫拨到了一边。

“赫奇帕奇的特质嘛能理解,”詹姆在女侍者转身离开后,总算想起来那个姑娘眼熟的原因。

是斯莱特林的追球手罗齐尔,她还在考完试的那天晚上大展身手呢!

真是冤家路窄,看个球赛也能遇上这么多对手。

透过那个形单影只的斯莱特林,詹姆联想到了某个令人厌恶的黑影。

他从来都不在最好的兄弟面前,掩藏对于斯内普的厌恶,“亨特她们也就算了,鼻涕精他凭什么!”

“我有哪点比不上鼻涕精吗?她都能对着那种人笑,和颜悦色的说话——轮到我,就跟吞了炮仗似的!”

西里斯看了眼有所察觉,回头瞥向他们的女孩,“你得知道赫奇帕奇都很迟钝,而且鼻涕精从刚入学就缠上了她和伊万斯,你确实慢了他一步,伙计。”

“比起不要脸的程度,你还真比不过他——不过,鼻涕精总不会装一辈子,时间长了,就会曝露真面目的!”

“到那时候,特纳又不是瞎子,总能发现的。”

眼见兄弟的注意力,被并不在这里的死对头牵着走,西里斯懒洋洋的把全景望远镜送到他手里,

“等开学了,有的是时间对付他。现在,干点咱们该干的事——”

“从这两个球队身上吸取战术,化用到下一场跟赫奇帕奇的比赛上。”

詹姆接过望远镜时,特地瞟了一眼另一头同款望远镜的归属人,特纳似乎是研究明白了,正举着它回放什么东西。

他也用了相同的姿势,举着望远镜,“别忘了亨特也在这儿,咱们能看到的,她也一点不落的都看全了。”

“而且咱们就算战术再怎么唬人,投进再多鬼飞球,也不如抓到金色飞贼拿到的分数多——”

詹姆又想起拉开的比分被瞬间反超,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的史密斯,总是他最后关头掉链子!多少次了——”

“斯平内特今年当了队长,要能把他换下来就好了!不管接替的人是你还是我,都能在球场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冠军一定属于格兰芬多!哪像现在,被亨特压得死死的——太憋屈了!”

被人压着打的不止是现阶段的格兰芬多球队,还有曾经卫冕冠军的马达加斯加球队。

正匀速腾空寻找飞贼的奥拉斯一个不察,被敌方的击球手射出的游走球击中右肩膀,险些摔下扫帚。

幸好他的脚足够灵活,勾住了扫帚尾,接着吃力的把更多的部位贴紧扫帚。

被击球手针对的,当然不止是最有威胁的找球手。

高速飞行中的安东尼·科瓦尔斯基余光瞥见敌方的追球手怀里抱着鬼飞球,正冲向他们的圆环准备射门。

年轻球员立马撵上他,试图拦截下来,却不想从斜后方射来一颗黑球,他躲闪不及直接栽下扫帚。

被无数灯光照亮的室内草坪传来声闷响,听得人骨头发胀。

同为追球手的特雷没时间悼念队友的‘牺牲’,因为那两个配合默契的叙利亚队员,已经要冲破防线了。

眼看着时间不够了,特雷用了看似愚蠢却最有效的办法,死死地挡在阿尼塞特·阿贝尔身前,用身体做了护盾。

却没想到被人反牵制住,特雷眼睁睁看着那个黑鬼,把球从肩膀向外抛出,还挑衅的冲他比了个手势。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另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牢牢地接住了鬼飞球,但在投球时遇到了阻碍。

马达加斯加队的守门员,就跟他们那只难缠的吉祥物一样,他往左他也跟着扭转帚把,如附骨之疽般让人讨厌。

奥马尔·赫里宾假意朝右边投掷,实际上瞄准的是守门员脑袋正上方的球框。

“咻——嘭!”

“咚——啊!”

耿直的门将伸手够了个空,那颗他一直想阻拦的鬼飞球,就这么直直地打向门框。

还不等他嘲笑这位魁地奇明星的准头,下一秒就被一颗红色‘炮弹’砸中了。

鬼飞球不偏不倚正中脑门,守门员嘴角裂开的笑容还没收回去,就顺着这股后坐力跌进了圆环。

他心心念念守护的球门还是被人冲破了,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这颗乌龙球还多亏了他。

“吁——”

“也不知道那场149-0是怎么打出来的,就这点能耐吗?”

詹姆嫌弃的放下手臂,狠狠擦着脸上的油彩,“就算那个寸头等下抓到飞贼,我也不会给他们鼓一下掌的!太逊了!”

灰色星球意兴阑珊的看了眼正被判罚球的残兵们,“还不如学校里的有看头!就这也叫世界杯?”

最终叙利亚队完胜了马达加斯加队。

即使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寸头,找到了藏在敌方旗帜下的金色飞贼,也没能挽救一边倒的颓势。

似乎不满足这场期盼了四年的世界杯,就这么落幕,从靠近草坪的看台开始:

身着落伍的麻瓜装束的球迷们,纷纷举起手中的伪装管,五彩斑斓的乐器并没有发出悦耳的声音,反倒从细管里喷出了烟雾。

红的、橙的、蓝的……仿若调色盘似的彩色浓雾,逐渐包裹了整座体育场。

靠近主席台落座的观众们,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国际巫师魁地奇委员会主管,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这一刻好像谁赢得比赛都无关紧要了,球迷们自发的挥动着手里的伪装管。

他们最亲密的‘战友’,也了解到主人的心意,变回原本魔杖的样子。

埃拉纳好笑的看着身边的姑娘,像出笼的鸟一样把魔杖挥得嗖嗖作响,还指挥着吃剩的碎渣,漂浮到那位快步下楼的主管的头顶。

你当然不能指望一个魔咒课年年低空飞过的爆破天才,能完美的施展出一个远距离咒语。

凭空浮起的点心渣和碎果皮,不负众望的在他脑袋顶炸开了,本就不多的头发这下是彻底没救了。

“你看他呀,哈哈活该!让巫师丢开魔杖,这跟让士兵扔掉枪/杆有什么区别?都是不想人好过!”

利诺比利转着魔杖,转过身想让被她挡住的女孩看看她的杰作,却在埃拉纳探头时叫了她一声。

“你脸上沾了东西,特别大一块儿!别动啊,我给你弄下来!”

埃拉纳不明所以的仰着脸,看着高出一截的利诺比利,由衷希望她别再长了,或者暂时停一停。

要不她俩差的那点个头,会永远保持下去。

高马尾姑娘坏心的把她鼻尖上的沾到的颜料绕圈加重,又往脸颊两边补了几道线。

“好了,这回干净了!”

利诺比利没有半点心虚的拍了拍埃拉纳的肩膀,对自己一手打造的甜美小猫造型很满意。

“和斯卡蒂(布偶猫)一样了。”

潘多拉觉得没什么比她养的宠物更贴切了,虽然这可能会冒犯到她。

但潘多拉认为她不会像那个高年级学姐一样,误会自己的意思。

埃拉纳的确没在意,因为她正忙着修理,糟改她的坏姑娘。

利诺比利使坏的时候,大概忘记了镜面托盘会反光。

埃拉纳在选走上边的伴手礼时,从空缺的地方刚好照到了自己被涂花的脸。

“你完了!利诺比利!今天要是不给你脸上画个金色飞贼,我跟你姓!”

两个姑娘在宽敞的座位间打闹,身形矫健的找球手完全发挥了优势,三两下踩着坐凳遛着埃拉纳。

“来啊,别光动嘴——能抓到我再说吧!”

埃拉纳觉得她才是只猎隼,把自己玩的团团转,“有本事你下学期别坐我旁边!尤其是魔咒课!你停那儿别动!”

“我看上去很傻吗?”

利诺比利继续逗弄着叉腰喘气的女孩,“等到那时候再说吧!反正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这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埃拉纳气笑了,恢复点体力的小刺猬,继续追着找球手跑。

那条过道被两个姑娘上上下下的踩过好几遍,却始终没越过它,去到别人的地盘。

看吧,赫奇帕奇还是这么守规矩。

可包厢另一头的人,却一点儿也不认为这是个多美好的品质。

詹姆早就揪掉了头上顶的那一圈发箍,代表马达加斯加队伍的应援物,被无情的甩在了地上。

更加蓬乱的鸟巢,一直盯着不远处那个奔跑的黄点。

看得出来被黄裙包裹的女孩,体力算不上好,没跑几个来回,就要扶着栏杆歇口气。

绯红的云朵爬上那张脸蛋,被好友戏弄画了几道胡须的女孩,每一次喘息都会连带着它们一起动,可爱极了。

詹姆有些奇怪,出门的时候明明看到头顶的太阳就烦躁,因为跟西里斯打赌输了。

谁知道连着几天的暴雨会突然放晴呢!

但现在他似乎不觉得眼前的‘太阳’恼人了。

相反,飞扬的裙角是那么的明媚而鲜活,像一株蓬勃生长的夏花,绚烂又热烈。

正当他放空思绪,无意识的追随着这朵夏花,却被一个不识相的人挡住了视线。

不过好在,那个没眼力见的男人,腿脚还算利索,只挡住了一小会儿。

事实上,詹姆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清楚,那根本不重要不是吗?

但他身边坐着的西里斯却一直盯着那个人的后背,直到男人的裤脚被挡板完全遮盖。

西里斯在这个神出鬼没的老男人身上,瞧出来跟老宅里的邪恶破烂们,不相上下的死气。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有问题。

“她体现一种奇异而带野性的美,那张面孔初见令人很惊讶,但是过后却忘不掉。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一副无辜却凶狠的神色。

有那种眼睛的人,后来我没有见过第二个。”

——普罗斯佩·梅里美《卡门》有改动

【注】:

(1)据查证,1974年,叙利亚击败马达加斯加赢得第417届魁地奇世界杯。

也是在这场比赛后,罗伊斯顿·埃德温德卸任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国际主管。

(2)伪装管:一种巫师乐器,在1974年魁地奇世界杯赛期间首次出现。这种乐器是一根五颜六色的管子,可以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国旗颜色的烟雾。

(3)罗伊斯顿·埃德温德:他推行的魔杖禁令遭到了球场大批球迷的嘲弄,这致使他在赛后直接辞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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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绚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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