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挽情有些想去,可转念一想,文试主监已定好为薄师兄,况且宫中有传关于徐春涧走后门的言论,她这一去,恐怕得添油加醋,谣言更甚。
“不了,还是由薄师兄来。”
上官挽月一笑,道:“好,那阿情……继续在这里等?”
“嗯。”
上官挽情点头。
上官挽月不再多说,道:“那姐姐去看看里面情况。”
“好。”
上官挽情注视长姐与应试者一起进入殿中,心中放心,只要有长姐在,那定会公正,无别事发生。
到文试结束,上官挽情都候在殿外,瞄到徐春涧出来,上官挽情便隐去身形,紧紧跟上。
徐春涧还是一步都不出那间小房子,要么看会书籍,要么看会窗外,到天黑便上床休息,上官挽情也不嫌无趣,一直盯到放出文试入名榜过后的武试。
图南宫露天半圆形武场,四面环树,白玉壁面雕刻的花纹远处看去栩栩如生,精巧却不显奢靡,清雅别致。
场中通过文试的百余应试者四处张望,跃跃欲试。
鼓声阵阵,上官挽月和上官挽情身着青色图南宫宫服与一众弟子步入武场教习高台,随后项青天与尹竹喧也于旁入场,落座观演台。
上官挽月身姿挺拔如松,神情肃然,傲然立于人群之中,威如雪山孤峰,叫人叹而生畏。
上官挽月眸光扫过台下众人,应试者瞬间噤声,恭敬行礼。
薄照陵见状,将名册递给上官挽月,“殿下,请出此番武试考题。”
图南宫武试不同于文试事先出题,而是宫中督考者当场出题并决定去留。
上官挽月接过名册,道:“既然是武考,便展示一招最拿手的体术。”
“是。”
考题一出,薄照陵立马传音下去,应试者按序上场应试。
应试者一位接一位,已过大半,却无叫上官挽情惊喜意外者。
能到台下之人已是结丹修炼者中的佼佼者,正因如此,都是一般出众,反而都显普通,虽说进图南宫已足够,可要成为上官挽情她长姐的亲传弟子,必为人杰,卓尔不群之辈。
上官挽情看向台下,也不知谁能脱颖而出成为长姐的首徒,上官挽情想着目光最终却不禁扫向徐春涧。
他会吗?
徐春涧身形不是一众应试者中最高大壮硕,可其气质如朗月清风,超然绝尘,不管在何时何处都将人目光率先惹向他,叫人心生向往,却不敢沾染亵渎。
徐春涧侧身站于台下,上官挽情注意到其腰旁垂着一条白色飘带。
这是什么?
出门之时都不见其身上有这个。
徐春涧有身旁站的人遮挡,上官挽情看不清为何物。
“阿情?”
上官挽月轻唤一声。
“嗯?”
上官挽月笑一笑,转而对薄照陵道:“下一位,让徐春涧来。”
薄照陵一愣,随后凶眼瞥一眼上官挽情,道:“是。”
上官挽情不解长姐为何突然先让徐春涧上来,“长姐?”
上官挽月对上官挽情笑道:“徐春涧是文试甲首,姐姐十分好奇其体术如何,因而先让其应试,阿情,你可要替姐姐好好看看这位的体术到底如何。”
几日相处下来她都未曾见过徐春涧体术,上官挽情心底是有些好奇这徐春涧的体术,于是应声道:“好。”
徐春涧随唤进入场中,端正一礼,波澜不惊道:“徐春涧问诸位大人安好。”
徐春涧一出,武场之中,所有人都瞩目。
上官挽情看清徐春涧腰间那飘带正是徐春涧所持刀柄末端所坠,其刀通体为白,微弧如月,修长如苗。
倒是少见。
“始!”
一声鼓音落,徐春涧微微一笑,抽刀而出,飘带随之一扬,徐春涧持刀从脖后一绕而舞,出刀如其人般轻柔似水,收刀却如瀑布倾泻,气贯长虹,刀刃破空之声如雷霆灌耳,一紧一松,收放自如,飘带随其招式成圈环绕其身,飘逸潇洒,弱去其势凌厉之气。
从徐春涧体术中可见其人,宛若流水,可湍急飞下,可涓涓细流,自由奔放而又宁静安详。
在场之人都倍感意外,没想到徐春涧看起来单薄瘦弱的身体,能耍得如此之刀。
上官挽情也是惊叹,眸光紧紧粘着徐春涧,他出刀和收刀时跟着扬起的飘带似飘进她的心中,缠绕在她心尖,打上死结不能解开。
又忽得一阵风来,拂过上官挽情发丝,风来继回。
“快看!”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凝视向武场,只见武场周围所环之树上绿叶随风从树上不断飘下,无一例外徐徐飞向徐春涧,轻轻穿梭其身体轮廓。
此刻,漫天绿叶随风只为徐春涧而来,与之共同完成这一舞,所有人也都彻底沉浸其中,亦惊奇亦欣赏。
徐春涧此一舞,让薄照陵对其没了偏见,颇为满意,对上官挽月道:“大殿下,此人甚佳。”
上官挽月却是笑着问向上官挽情,“阿情觉得此人如何?”
上官挽情堪堪回神,看一眼上官挽月,再回头看向武场中与叶共舞的徐春涧,眼前浮现出徐春涧捡起地上落花那一幕。
徐春涧体术展示完毕,干净利落收刀后绿叶也都随徐春涧一舞毕而散开,更让人意外的是,那些绿叶也全都纷纷回到树上,无一落入地下。
那日,他将落花归土,万物有情,今日绿叶相伴,算不算是回谢。
上官挽情嘴角不自觉轻轻扬起,随后收回视线对长姐道:“他可为长姐之徒。”
上官挽月注视上官挽情,笑了笑,说道:“阿情觉得徐春涧好便可,继续吧。”
徐春涧退下后,直至武试结束再无一人同徐春涧一般使人眼前一亮。
武试结束,上官挽月同薄照陵一起入殿决定最终人选,上官挽情给在试中已给出建议,而且她看了全场所有应试人的体术,无人再及徐春涧,不出意外便是他。
于是上官挽情便决定在散场之时准备继续偷跟徐春涧回去,可当她刚退出殿中,尹竹喧便追了上来。
“殿下,李祥的事有消息了。”
尹竹喧在上官挽情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上官挽情激动,可看看周围人多眼杂,尤其项青天也在后面,便道:“你我分开,在我殿中会面详谈。”
尹竹喧会意,“好。”
上官挽情快速去往徐春涧住处设界,又赶去至宝殿,尹竹喧后脚也到。
上官挽情一见尹竹喧,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了?”
尹竹喧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道:“据仵作用术所验可推测出李祥是被妖所杀。”
“什么?!”上官挽情震惊,回想起来,“可那几日除了晦明间,之外再无妖气。”
尹竹喧肃穆道:“此事与晦明间有关系,仵作用术在李祥身上验出一丝微弱妖气,正是那日我们在晦明间所遇的橙色妖气。”
世间之人独一无二,妖也是如此,妖化气后其色绝无重合。
又是晦明间。
上官挽情本就对跳出世规而设晦明间没有好感,这下一想,妖物杀人可藏于特权之地不受惩罚,更是厌恶起晦明间。
“过来。”
上官挽情等不了一点,她现在就要去晦明间找那日的妖。
“啊?”
尹竹喧看着上官挽情面色,不敢乱动。
“过来,”上官挽情哼一声,向尹竹喧解释,“去晦明间。”
“现在?”尹竹喧惊叹,“不等大殿下公布其徒?”
“上官挽情!”
殿门重重一响打断二人。
摔门声后,薄照陵的怒吼声似要将殿顶震破。
“薄师兄?”
薄照陵站于殿门之处,对上官挽情如视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上官挽情,你是什么意思?连收徒这种事你都要你姐姐让着你吗?你是怎么好意思的?你不是不爱呆在宫中吗?啊?现在这样又是何意?!”
上官挽情还来不及问发生何事,薄照陵便朝上官挽情劈头盖脸地吼去,全然不顾及还有外人尹竹喧在场。
站在二人中间的尹竹喧感觉锋芒刺背,出也不是,留也不是。
上官挽情茫然不解,“薄师兄,你在说什么?”
薄照陵冷笑一声,“上官挽情你装什么?徐春涧成了你徒弟你能不知道?”
“什么?”
上官挽情呼吸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
徐春涧怎成了她的徒弟?
尹竹喧替上官挽情解释,“薄大人,先勿激动,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们慢慢来说清。”
上官挽情虽现下脑子里混沌,但还知道薄照陵和她说不清,此事还是得赶紧去问问长姐。
“误会?呵。”
薄照陵冷静不了一点,一步一步逼向上官挽情,挡去上官挽情去路,怒声道:“上官挽情,你可真是恬不知耻,仗着小时候为你姐姐挡过一次伤,便不知天高地厚,事事都让你姐姐让着你,纵着你,明明大殿下才是捉妖本领非凡,最适合出宫捉妖,游历四方,却因为你一个不善言辞便舍去其自小出宫捉妖的梦想,留在这宫中处理繁琐宫务,大殿下做到这般,如此疼爱你,你居然还不满意,都不愿给你姐姐一个笑脸,每次都是疏远,冷脸相对,上官挽情你姐姐到底欠了你什么?连这次收徒你都要抢在你姐姐前面、”
“够了!”
上官挽月厉声打断薄照陵。
上官挽情注意力全在薄照陵身上,被这一声惊得身体微微一颤。
“长姐……”
上官挽情不知如何面对她长姐,薄照陵字字戳心,可他找不出任何事例和言语来反驳,因为薄照陵所说就是她平日所做,父母长姐对她爱惜有加,她却连最基本的亲近都做不到,甚至会对其犯恶心不能多说几句话。
“阿情,姐姐来了。”
上官挽月直直走向上官挽情,将上官挽情护在身后,对薄照陵没了往日温和,脸色极差,声音阴沉道:“薄照陵,不要以为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些,就觉得对我了如指掌,可以随意替我发言。”
薄照陵一见到上官挽月,凶涌气势缓和下来,依旧固执,语气却是柔和些许,“殿下,上官挽情如何,图南宫上下众人都看在眼里。”
“好,我今日便把话说清楚。”
“长姐!”
上官挽情阻拦上官挽月,薄照陵为她长姐得力助手,她不想长姐因为她而与薄照陵有了嫌隙。
“没事,阿情。”
上官挽月这次倒没顺着上官挽情,命人大开殿门,施法信鸽传音给图南宫全部弟子,甚至是图南宫在外的捉妖师。
“我的妹妹上官挽情,幼时并不仅仅只是替我挡伤,而是替我死了一次,阿情今日能站在此处,完全是对我上官挽月的恩赐,对于我上官挽月来说,什么都不能比及阿情,阿情开心便是我的开心,阿情自在便是我的自在,你们以为她不善言语不能与人亲近,是阿情想的吗?这是她幼时受伤后所留之症,无法根治,只有穿上灵丝所制斗篷才可缓解,今日文武试甲首徐春涧为阿情徒弟一事,是我决定,阿情并不知情,此事我虽存偏爱阿情之心,但阿情体术,式术,捉妖之术俱佳,配为百徐春涧之师,如有异议者,大可找我上官挽月来过问。”
最爱妹妹的挽月月[红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非同寻常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