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
简直骇人听闻。
她明明在李祥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妖气。
尹竹喧知道上官挽情一时难以相信,继续说道:“今日我们跟随呦呦的术法去到晦明间一家杂货铺子,殿下猜那铺子里的帮杂人是谁?”
“橙色妖?”
上官挽情猜道。
“不,”尹竹喧摇头,“是李祥的妻子丽花,李圆也已痊愈,在那店里玩耍。”
“什么?”
上官挽情心头一震,她派去照看丽花的人从未提及过此事。
尹竹喧面色凝重道:“而李圆叫爹爹的人正是化形的橙色妖气,再结合李祥尸体异样,我怀疑李祥是妖。”
上官挽情浑身一颤,眉心皱得能夹死蚊虫,此事若属实,那便意味着妖已经掌握了彻底隐去妖气的化形方式,此事要是人间所知,必会因此大乱。
“丽花也是妖?”
上官挽情问道。
尹竹喧道:“目前验过,没有异样,但现如今的验妖方式已经……”
上官挽情耳边不禁响起徐春涧所说,假若李祥是妖而丽花是人,且丽花知情,那妖并不是被所有人唾弃,也不是不能在人间与人共处。
“殿下先勿过度忧心,当务之急,是捉到那橙色妖气,捉到那妖才有定论。”
尹竹喧宽慰她道。
希望是他们太过紧张,一切都是巧合,但事已至此,这种概率太低。
上官挽情不想给尹竹喧传递压力,便尽力做出放松模样,问道:“此情项青天可知?”
尹竹喧知道上官挽情担忧之事,笑了笑,说道:“殿下放心,明正司第一要规便是绝不泄露内案,纵使项公子不会窥得内情,现下项公子只是以为我们在捉害死李祥的妖。”
上官挽情还是不能彻底放心,项青天心眼和手段太多,怕不能真的防住他。
尹竹喧又道:“我已暗中让下属将丽华和李圆接到安州明正司、”
上官挽情一听,不等尹竹喧将话说完,从床上哧溜起身,“走。”
尹竹喧看着上官挽情比刚才好些但依旧蜡黄的脸,“殿下,还是等大典结束再去吧。”
“不可,此事不能多耽搁,那妖气要真是李祥,那他肯定会去找他的妻子和孩子。”
上官挽情说着就要往殿外冲。
“殿下!”尹竹喧拦住上官挽情,“我已让人在明正司设下阵法,那妖来走不出明正司,殿下现下身体虚弱,是否能用腾云驾雾之术尚不可知,况且天已亮,午后便是大典,我也需观礼。”
上官挽情听着尹竹喧的劝阻行动缓和下来,站在原地权衡利弊半晌之后,只得妥协道:“好。”
午后阳光和煦,图南宫新人入位大典如期而至,有了上官挽月传音,宫内之人不敢明着议论徐春涧成为上官挽情徒弟一事。
上官挽情吃了灵药后体力恢复许多得以出席此次大典,毕竟她要为徐春涧亲自结无咎印。
上官挽月体谅上官挽情,将她结印之事改在最前。
图南宫位中主殿三十六阶之上,上官挽情青丝由白玉莲冠全部束起,身着青色系渐变立领广袖拖地锦裙,外袍之上不是刺绣而是符文组成马兰花纹显现其上,泛着微微光泽,尽彰图南宫之风。
徐春涧同穿图南宫男子束袖短袍宫服,佩戴他的长刀,一步步走上玉石阶梯。
徐春涧来到上官挽情三阶之下,徐徐一礼,“殿下。”
号角连天,上官挽情凝眸,注视眼前,此时此景,如梦幻,上官挽情没想过她会收徒,也没想到她的遗症有了治愈的希望。
上官挽情微微颔首,手起结印,青光具显,涌入徐春涧身中,“好了。”
上官挽情与徐春涧退下,趁众人不注意时上官挽情带徐春涧早出回到至宝殿。
“除了主室,剩下的屋子你随便挑。”
徐春涧左右看看,指着紧挨着主殿旁边的一间,极其自然道:“师父,就这间吧。”
上官挽情一愣,盯住徐春涧,两人眸光一来一回。
“师父,怎么了?”
徐春涧声音清冽透亮,上官挽情却是听得身上刺挠。
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一称呼,而且徐春涧叫她师父,听着实在有些诡异。
“你不用叫我师父,本来你也不想拜我为师。”
徐春涧注视上官挽情,少有得收了收笑容,认真道:“事前大殿下找过我,问我是作何想,成为殿下的徒弟是我所愿意的。”
上官挽情意外,她以为要徐春涧成为她的徒弟,他会是极其不愿的,“你……”
“师父为图南宫二殿下,不仅捉妖术非凡且体术极佳,有如此高位和绝艺却不自矜,赤诚之心护人护世却不自诩,人如皓月,光明磊落,心如春风,温润泽世,能成为师父的徒弟,我实为幸运。”
上官挽情身后琉璃窗中透进丝丝暖光,徐春涧立在光中,说得真挚无比,听得上官挽情脸上发热。
她哪有那么好。
毕竟众人皆说她冷漠疏离,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只是,尽管她知道徐春涧不过维系关系,但还是不免有些许动容。
上官挽情偏过头,道:“油嘴滑舌。”
徐春涧接着说道:“我句句发自肺腑,毫无掺假。”
上官挽情凝视徐春涧,诚恳不似作假的神情,让她的心如猫爪在轻挠。
她不能肯定徐春涧所说真心,却又不想肯定徐春涧所说为假。
说不清,道不明。
这种复杂感觉惹得上官挽情胸口烦闷起来。
“师父?”
徐春涧见上官挽情久久不应,唤了一声。
上官挽情看着使她心绪不宁罪魁祸首轻松愉快的模样,又滋生起些许气起来。
她怎么能被徐春涧如此轻易的带偏,分心分神,不想正事。
上官挽情离徐春涧远几步,冷声道:“反正你放心,我会认真教你。”
徐春涧目光向下,看看俩人之间距离,欲言又止,但最终只道:“多谢师父。”
“还有,”上官挽情不容置疑地对徐春涧说道,“不要再叫我师父。”
徐春涧眉目间蒙上些许失落,但还是笑着道:“好,都听殿下的。”
钟声又响起,入新大典结束。
上官挽情听着那震耳的钟音,看向徐春涧,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
莫非他也是用了新法化形才验不出妖气?
可李祥身上是任何气息都没有。
既然无一下揭开他正面目的法子,那她就只能请君入瓮,让徐春涧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徐春涧看着若有所思的上官挽情,问道:“有何不妥吗?”
上官挽情拿出尹竹喧给她的斗篷穿上,对徐春涧道:“跟我走,不许跟他人提起。”
“好。”
徐春涧承诺保证保密。
上官挽情施法隐去二人身影,带徐春涧去到图南宫一处人少荒芜之处,尹竹喧带着呦呦已在那处等候。
上官挽情和徐春涧现身。
尹竹喧瞅瞅两人空空的手腕,贱兮兮地打趣道:“殿下现在不怀疑徐春涧是妖了?”
上官挽情眼神示意尹竹喧闭嘴。
徐春涧笑道:“尹少主这是希望我好,还是不希望我好?”
“你们在说什么啊?”
呦呦不明所以,好奇地左右问问,希望有人能替她解释一番。
尹竹喧轻轻拍一下哟哟脑袋,道:“就不告诉你,自己猜。”
“好了,办正事。”
上官挽情叫尹竹喧打住,准备起手再次结印。
“等等!”
尹竹喧叫停,上下看看上官挽情,昨日上官挽情吐血模样深入脑海,他真怕上官挽情再出什么事,“殿下你真的可以吗?”
上官挽情运术再通了通脉络,道:“你若少说些话,我便可以。”
尹竹喧闻言嘴立马抿成一条线,闭嘴不说话,呦呦看见尹竹喧模样捂嘴偷笑。
徐春涧如今也知晓上官挽情身体状况,于是说道:“殿下辛苦,不如我用腾云驾雾之术带着尹少主,殿下来带这位姑娘。”
尹竹喧一听立马赞同,“不亏是殿下的好徒弟。”
上官挽情转头,“你怎么知道要用此术?”
徐春涧一笑,“殿下猜。”
上官挽情看着徐春涧与之前在他家耍自己一般的笑嘻嘻的面容,道:“等下回去罚跪碎石子四个时辰,如若不遵循,我就将你逐出宫去。”
“殿下,我错了。”
徐春涧笑容收了收,瞬间认错。
尹竹喧朝上官挽情数个大拇指,“厉害!”
呦呦不敢插嘴,怕上官挽情连她一并罚了。
“啧啧啧啧,”上官挽情旁边莫名发出声音,“殿下也太过苛责徐春涧了吧,本公子都忍不住要为徐春涧说话了。”
尹竹喧一听声音感觉格外熟悉,“这声音是……项公子?”
呦呦吃惊,怕几人误会,连忙辩白道:“不是我,不是我,与我无关!”
“正是本公子,”声音一落,项青天和富贵在几人中间现身,项青天继续为徐春涧打抱不平,“徐春涧开开玩笑而已,殿下何故如此重罚,这传出去会让殿下刚刚好起来的名声又坏下去啊,辜负了上官大殿下的一番苦心啊……”
原本无人角落,现下变得热闹。
徐春涧瞄一眼上官挽情肉眼可见黑下来的脸,提醒项青天道:“多谢项公子好意,但项公子还是别说了吧。”
项青天依旧不依不饶道:“本公子最为正直,怎能、”
“你监视我们?”
上官挽情高声打断不请自来的项青天,须臾间长落加架在项情天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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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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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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