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宿林暗暗白他一眼,又低声骂了句,“跟傀儡说话就是费劲。”
这可不是因为她不敢高声对峙。
乐时年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要不算了吧。”
她能看出对面的异能等级在宿林之上,这要真打起来,不利因素太多。
若不是郁酒临时放水,她们俩随时交代在这都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看来似乎也只能这样。
宿林轻咳一声,硬生生挺出一分气场对上郁酒:“不过就不过,谁稀罕。”
话毕,她们就跳转方向回到中心湖去。
但是郁酒似乎并不想姑息。
他再次伸手拦下宿林,那双淡如冰霜的狐狸眼目光定格在她的一张脸上。
“你……”他靠近一步,距离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出于条件反射,等宿林反应过来时,巴掌已经落到了郁酒半张脸上。
这清脆的声音连乐时年和邓瑾年听了都不由得惊叹。
事已至此,只能挺起腰板装硬气了。
“流氓!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
郁酒也没躲,不偏不倚地挨下,泛着刺痛的同时,他似乎又回想起了些什么。
关于,初遇。
他似乎在之前就看到过这张脸,惊为天人的一张脸。
少女恬静温和,光是站着便气质出众,很少有人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不动心。
但是上前搭讪的所有人几乎都能让她话语中的清冷疏离劝退。
她那时,是短发,还是长发?
郁酒有些记不清了。
但面前的宿林留着时兴的中性短发,最长的一尾也才堪堪过肩。
“我见过你。”他笃定地说,“那个时候,你叫苏月。”
“……”
宿林给他另外半张脸也补了一掌:“本姑娘不是替身。”
她恶狠狠地看着他,也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开始无休止的输出:“干什么,找不到苏月长老就把我的脸往别人身上安吗?少干这种恶心人事,这话就算是苏月长老听到了也会骂你一句狼心狗肺!”
郁酒有些发蒙,他的思绪过于混乱,乱到他都已经看不清面前的景象。
面前的高楼开始产生异样的扭曲,变革中,只有宿林如旧。
她就站在那里,鲜活而坚定。
他突然抱住她,毫无征兆的举动把全场都吓得愣住原地。
邓瑾年更是连刚刚看戏随手折下的一跟枯枝都握不住,使劲擦了擦眼来确认自己同伴是不是准备叛变。
乐时年年级还小,不敢直面这种肉麻的桥段,自觉松开手还退开八丈远,只敢从遮住眼睛的指缝里窥伺两眼。
“……”宿林连反抗都忘了,一双桃花眼倏然睁大,凝滞,久久没有回神。
“你是,宿林。”他轻声说,“不是苏月,对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才回神,咽下一口气,说:“对。”
“是你就好。”
宿林表情从讶异变成惊恐,现在又转换成疑惑:“你怎么了?”
“我……”他闷声,忽的呕出一大口鲜血,随后垂直倒地。
宿林想接住却力气不够,她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气氛有些凝滞。
她抿唇,略带抱歉地抬眼看向邓瑾年。
没想到对面并不在意,反而玩起了自己身上的蜘蛛饰品。
“啊!”乐时年也没给她反应机会,惊叫着从背后抱住她,试图从这种亲密的动作中寻求些依赖感,“那桥下又多了个东西!”
宿林这才想起来,浪费了半天时间,她们还是没走出这片才发生了异样的区域。
于是她再次把目光和目标都放在邓瑾年身上。
“刚刚,就你挑衅我是吧。”
她笑着,三两下把人打得心服口服。
一个E级,黑化了也还是E级,跟谁在这狂呢。
她轻轻碰了碰还没结痂的伤口,在礼堂的时候,如果她不是伤号,也算是个A级异能的战力,还能被一个摆子欺负了去?
经过这一遭,乐时年明显胆子也大了些,竟然还能跑到湖边,盯着刚流出来的一条断腿念念有词。
宿林疑惑地走近,才听清她说了什么。
“百合茉莉,百合茉莉……”
顺着她的目光,宿林也瞧过去。
原来是在说那断腿上的贴纸纹身啊。
“这东西很常见,有什么问题吗?”
乐时年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回答:“百合茉莉是常见,但习惯性贴在脚踝处的人不多。”
宿林这才顺着她的话仔细观察起来。
的确,那层纹身下还泛着些青黑,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
“小学部和中学部是禁止纹身的,所以很多人更倾向于贴在不显眼的地方,”乐时年皱着眉,“比如大腿,或者脚踝。”
“你觉得死者是中学部的人?”宿林抛出她的疑问。
至于为什么不是小学部,大概是从发育状态看吧。
“可是为什么要把尸体投放到大学部呢?”乐时年不忍心再看了,“明明两个校区隔得很远。”
学院区说不上很大,何况其中大学部的新旧双校区几乎占了五分之一的面积。
“这就要问,”宿林转头,两个黑化反派一伤一晕,“他们的主人了。”
或许和那个舞台失误的女孩也脱不了关系。
宿林轻叹一声,她真的不喜欢对上这类经历悲惨的Boss。
他们是有理由毁灭世界了,阻止他们毁灭世界的人却无辜被套上了一层道德枷锁。
可明明,本来就有人期望活着。
向生而生的人,不该卷入他们的报复里。
更何况还有很多人拼尽全力也要博得一线生机。
“他们是姐姐的朋友吗?”
“嗯,”她答,“但是我的朋友们似乎陷入了一些困境。”
乐时年懵懂地看着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姐姐的吗?”
听她这么问,宿林似乎还真有些头绪,于是蹲下身来,问她:“小时年有认识的净化系异能者吗?”
“啊,没有诶。”乐时年挠了挠头,“净化系很难培养,整个广厦学院出去的也没有十个。”
更多的,是潜在的净化系。
顾名思义,就是天赋尚未发掘的净化系。
稀有天赋隐藏在血脉深处,它们不易被察觉,更难为人所用。
“那可不好弄了。”宿林神情变得肃穆起来,“没有净化系唤醒他们的神智,咱们也找不到幕后推手。”
“那怎么办呀?”乐时年拉着她,语气里还带了些哭腔。
“没事的。”她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说对吧,突破口学长。
邓瑾年察觉到那份不怀好意的目光时,为时已晚。
宿林拿着火灵在他面前晃了两圈还扬言要烧了他的裤子后,他妥协了。
“我带你去找主人。”说着,任劳任怨的邓瑾年背上昏死过去的郁酒,就踏上了小蝌蚪——啊不是——小跟班找主人的路程。
为确保他没有故意带错路,小火灵可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衣服,只要宿林一声令下,它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邓瑾年:你见过一边可怜兮兮叫你学长,一边放话说敢骗我就让你名节尽毁的学妹吗?我见过。
与此同时,栖身在地面停车场的胡沐秋察觉到了几人气息的接近。
这里说是停车场,却是开在宿舍楼下,与校内小吃街连为一体的一层封闭建筑。
他动了动身子,关节处清脆的异响震得他有些头疼。
“去,把叛徒都解决了。”
“是。”
胡沐秋走向通道出口,连一丝目光也没还给身后的女孩。
四人的路程就这样遇上了不速之客。
胡沐秋站在他们的必经之地,背着手。
“你们带外人回来做什么?”
“大人,她胁迫我!”邓瑾年大声喊着冤枉,“这女人弄晕了郁酒,我打不过她!”
“……”
对战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不过胡沐秋反应快人一步,先行出手摁下宿林的异能。
自认识开始,他们还没正经交过手。
“胡沐秋,”宿林变了眼神,“没人告诉你要怜香惜玉吗?”
“你不配。”
呦呵。
火灵在刹那间爆发,火牙窜上他的衣物和皮肤,引起一阵刺痛与无穷无尽的回味。
烧伤的人,是能被活活疼死的。
“想活着吗?”宿林笑着,指了指穿行而过的中心湖湖水,“跳进去。”
那是一条水沟,在生活区外围盘旋。
当然,新校区的装修又与这有些不同。
她这一哄骗本意是羞辱和报复,却好像生出了些意外之喜。
灭了火,胡沐秋才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两米深的水沟足够要了他的命。
“喂!救我——”他呛了好几口水,手脚并用地拍打着浪花,可惜这样做除了浪费体力外毫无用处。
宿林聚起水灵,为他建起一道屏障隔开水源。
玩归玩,闹归闹,胡沐秋真交代在这她可不好交差。
喘了好几口气,胡沐秋才顺好气,抬头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宿林!我和你有什么仇怨,把我丢这来算什么?!”
“?”无端挨骂的宿林疑惑地左右看看,确认四下只有自己叫这个名字后,第一反应是骂回去,第二反应是,“诶?你恢复记忆了?”
“什么恢复记忆?我说宿先生让我当女婿的事是随口胡诌的。”胡沐秋扶额,“你不能真信了然后把我踹河里吧。”
“这个——”宿林是没信,但不妨碍把他踹河里。
更不妨碍她再丢两个下去滚汤圆。
胡沐秋喜提两位落汤鸡同僚。
邓瑾年艰难从水里探头,还吐了好几口水:“呸呸呸,宿学妹,你这也太暴力了吧!”
宿林乖巧地蹲在岸边,笑着回怼一句:“受着。”
他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回头找靠山。
啊哦,靠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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