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天冷了,快进屋吧。”
杜衡推门而入,瞧见师父裹着大氅,又独自坐在窗边出神。
“回来了?”师父脸色憔悴,身形比昨日还瘦削了些,唯有眼神依旧厉害,一眼便看见杜衡捎给他的东西,“你买酒了?快拿过来。”
杜衡无奈,从背篓里取出那坛酒。
师父接过酒坛,精神似乎好了些,一边拆着封口,一边问:“镇上可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杜衡想起酒肆里的闲谈,“听说武林盟主率众攻上魔教总坛,魔教教主不敌,被一剑穿心……”
话未说完,师父手中的酒坛一晃,酒液洒了一地。
“他死了?”师父声音沙哑,目光沉沉地盯着杜衡。
杜衡从未见过师父这般神情,连忙解释道:“没有。听说重伤未死,正在闭关疗伤。”
“是吗……”师父缓缓移开视线,“不过他作恶多端,原也是该死的人。”
说罢,师父望着窗外,忽然笑了一下:“我等的人应当是不会来了。”
杜衡忍不住问:“师父到底在等谁?”
“一位故人。”师父轻声说,“当年他遭仇家追杀,多亏我救他一命。从那以后,我们便成了至交。”
杜衡安静地听着。
“他也是初入江湖,雄心壮志,得罪的人着实不少。我不知救了他多少次。他说要报恩,要带我游遍万里山河。”
——游遍万里山河?只怕这一路光救你便要累死。我宁愿留在这里,等你哪日得了空闲,来找我饮酒便是。
记忆中黑衣青年的面容依旧清晰。
可后来呢?
——圣教功法虽强悍,但也过于邪性。不死之身的代价又是什么?你强行突破,定会走火入魔,甚至丧失神智。教主之位当真比性命更重要?那些虚名,又能给你带来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当年那个可以并肩纵马、生死相托的人,一步步变成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而他却再也救不了他了。
“既然他不会来,您就进屋吧,不要再等了。”
杜衡看着师父单薄的身影,轻声劝道。
“不。”师父转过头,一字一句道,“我会等。”
他会继续等。
即便许下诺言的人再也无法归来,他也会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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