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日,阿青独自留在竹楼里。
他无事可做,便随手取下几本医书翻看。杜衡采药归来时,阿青已伏案熟睡,臂弯下枕着一卷《太素遗方》。
杜衡悄声走近,小心抽走他手下的书卷,又解开自己的外衫,披在阿青肩头。
睡梦中的人察觉到动静,睫毛轻颤着睁开。他先是看到身上多出的月白衣衫,又循声望见杜衡整理药篓的修长背影。
阿青轻轻笑道:“你回来了……”
杜衡隐约听见阿青的声音,回头看去,却见阿青合着眼,呼吸绵长安稳,已然沉沉睡去。
夜色渐浓,竹楼里点起了灯。
杜衡从药圃回来,阿青已经醒了,披着月白衣衫坐在矮榻上,映着烛灯继续翻阅那卷《太素遗方》。
这两日,他闲来无事便捧着竹简,神情是少有的专注。
杜衡走过去,问道:“你很喜欢吗?”
阿青抬起头,笑着说:“以前看不懂,觉得像天书一样。这段日子在医馆耳濡目染,学到一些皮毛医术,竟也能读懂一些了。”
杜衡在他身侧坐下,认真道:“你若真想学医,我可以教你。”
阿青闻言,眉尖轻轻一挑,在灯影中笑靥如花:“杜郎中亲自指点?那我可得正经拜你为师才行。”
杜衡郑重一点头:“嗯。”
玩笑归玩笑,阿青翻开竹简,指着其中一处问道:“我确实有读不懂的地方。你看这句,什么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听起来神神叨叨,也不像治病救人。”
杜衡看着熟悉的字迹:“医道追寻到极致,便是天人合一,因此与天道、人道皆为贯通。”
他沉吟片刻,想起师父当年讲解此话时的神情:“人之疾,多半不在于身,而在于心。这卷《太素遗方》,与其说是医身之法,不如说是在探究如何医心。”
阿青听完这番话,感慨道:“好像很厉害。”
杜衡又道:“说起来,这卷书师父本想送给一位故人。可惜……”
可惜直到最后,师父也没能等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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