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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生关系确实是需要点天时地利人和。
可惜……被打断了。
以至于那之后的几天里，我和祝闻兮每每对视上总会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就莫名……尴尬。
徐女士那通电话是太不合时宜了，内容虽然是好事，但她女儿下半生的性|福都快要因此葬送了。
我，余悦，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挫折打败，不就是再来一次，谁不会！
本来是这么想的……
那天早上我正熟睡着，闹钟还没响，反倒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我，我下意识朝旁边伸手，乱摸了一通后，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祝闻兮？”
我旁边不见祝闻兮的身影，连被褥下也没余温。
一直在我耳边窸窸窣窣响起的动静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吵醒你了？”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窗帘是拉上的，房间里是没有灯的，但我还是从昏暗的空间中瞧见了祝闻兮的身影。
确认是祝闻兮后，我才安心闭上眼睛，呢喃道：“你干嘛呢，起这么早？”
“临时有事，出个差。”
“出差？”我强撑着睁开眼，“去多久？”
“老师没说。”祝闻兮从衣柜那儿朝我走来，她坐在床边，替我掖好被子，俯身亲了亲我额头，“可能3-5天我就回来了，早餐我买回来了，放在了桌上，你待会起床记得吃。”
“不够。”
“嗯？”
我抓住祝闻兮的衣领向下扯，仰头贴上了她的唇，清新的茉莉花茶味从舌尖传来，带着丝丝的甜意，令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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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个坏东西，它总会让我止不住思念起祝闻兮。
这份心思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包括祝闻兮。
临近下班，秋新雨突然走到我工位旁，“学姐，等下要一起吃饭吗？”
我眨了眨眼，还没从脑袋空空中回过神来。
本来我这工作事也不多，早上忙完下午基本上就没事可干，无非是盯着屏幕看看跑出来的数据，只要数值没有偏差太大，我这一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等着下班打卡。
祝闻兮还在江城的时候，每次我下午无聊都会发消息去骚扰一下她，她有空就回我几句，问问我晚上想吃的菜，她要是没空，聊天屏里的内容纯粹是我单方面的话术输出。
只可惜她这会出了差，肯定还进山了，要不然祝闻兮她不可能不打电话给我。
“你不回家吃了？”
自从秋新雨来了后，每天下班我都能见到一辆车停在研究所门口，虽然只是大众，但那车型一看就不简单。
“学姐不也是？”秋新雨微微偏头，微笑道：“这几天学姐你下午都无聊多了，是祝学姐不在江城吗？”
我叹了口气，“前几天她导师喊她出差，也不知道去干嘛，这都第五天了，她都没给我个回来的准信。”
“学姐好像……很依赖祝学姐？”
“放屁，我我，我就是看在她每天早上给我带早餐，晚上带饭的份上，她不在，我不就多了很多麻烦。”
“你们关系真好。”
“就……就还行吧。”
我和祝闻兮的关系能不好？物理意义上四舍五入都快坦诚相见的两人。
我移开视线，收拾起自己工位上的东西，“吃饭是吧，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店，待会工作结束了一块过去，我请你。”
“怎么好让学姐破费，明明是我来邀请学姐的。”
“诶，不是破费，我这叫做长线投资，将来好多抱几个大腿，简直是利好我的一件大好事。”
秋新雨怔了好一会儿，低头笑道：“原来学姐是个财迷啊。”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朋友……祝学姐也算吗？”
“她——不算，她在朋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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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初雪来得比去年还要晚，可祝闻兮仍没回来。
3-5天硬生生又多出一星期多的时间。
“明明说好每年的初雪都要一起看……”
我穿好衣服，嘟囔着出门，结果门一打开，门外那张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赫然出现。
见到我，祝闻兮眼底浮现起温柔的笑意，“余悦，我……”
嘭——
我反手合上门。
是下意识，不经思考地做出了反应。
一定是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刚刚打开门的方式不对，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看到祝闻兮呢？
糊涂了糊涂了，余悦你年纪轻轻脑子怎么就糊涂了呢？
祝闻兮总不能是神仙吧，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初雪下来的这一天回来，她又不在江城，怎么可能这么巧。
想着，我又打开了门。
这次祝闻兮站得倒是离我远了一点，脸上的笑意依旧。
“我回来了。”
“哦。”
我狐疑地打量起祝闻兮。
确实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雪花杂糅在发丝间，她看上去连打伞的功夫都没有。
“工作结束了？”
祝闻兮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回来干吗？”
“赴约。”
“赴什么约？”
“初雪之约。”
“……祝闻兮，你可真行啊！”我戳了戳祝闻兮的肩膀，“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一声不吭地消失这么长时间不说，现在知道回来了？我以为你忘了自己还有个女朋友在江城呢。”
“怎么会。”祝闻兮没躲，反而轻轻攥住我还没收回的手，低头在我指节上印了个软乎乎的吻，声音放得很轻，“对不起啊，确实是有点事情耽搁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故意板着脸往后退了半步，下巴微抬，“你好好交代清楚是什么事，要不然今天你就别进来了。”
我余悦又不是傻子，还能被祝闻兮嘴上三两句甜言蜜语给骗过去了不成？
“其实没什么事。”祝闻兮眨眼地频率快上了几分，“我们下山的时候山里突发暴雨，回去的路被山体滑坡阻断了，村里的电线也断了，所以才耽误了些功夫回来。”
“山体滑坡？！”
我扶着祝闻兮的肩膀，着急地上下打量她。
“你没事吧？”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
对上祝闻兮那双笑得弯了的眼睛，我知道她又在逗我，我推开祝闻兮，“哼，山体滑坡怎么没埋死你呢。”
我决定不再给祝闻兮点好脸色看，免得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
“怕你听到消息伤心。”
“鬼，鬼伤心，你这种连女朋友都可以抛之脑后的家伙，死了就死了，这是老天在替我收拾你……”
我话还没说完，祝闻兮紧紧抱住了我。
“那我下次不出去了。”
我怔了怔神，“我，我也没这么说好吧，别回头毕不了业你要怨我。”
祝闻兮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我，紧到像是要揉我进她怀里一样。
“祝闻兮，你再不松点劲，我要被你勒死了。”
闻言，祝闻兮泄了点力，但她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我轻叹了声，“小祝同志，我还要上班呢。”
祝闻兮埋在我颈间闷声道：“我和老师说了，她让你今天带薪休息……陪我。”
“祝闻兮，你又以权谋私了？”
祝闻兮是老板手下的得意门生，所以她开口，要的还是一个闲职的我，老板当然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们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但作为筹码的我，心底总归是不大开心。
我感觉自己成了物品，又觉得自己是借着祝闻兮的光才在研究所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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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闻兮借着嘴巴诉说思念，轻飘飘地略过我的问题。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和祝闻兮共浴完换好了衣服吹干头发，重新躺在了我本应该12小时后才躺在的床上。
祝闻兮钻进我怀里抱住我，像是怕我跑一样。
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很累，但闭上眼的眉头总在隐隐地动着。
“祝闻兮，你这样子睡觉不会很难受吗？”
“不会。”说着，祝闻兮又往我怀中靠近了一分，我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已经近无可近，她连空气流动的缝隙都不容忍其存在，“这样我能安心些。”
我就是脑袋再怎么不灵光，也觉察出祝闻兮今天的不对劲。
“咋啦？”我回想着自己刚刚和祝闻兮的对话，声音不自主地放轻了几分，“这次出去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对付祝闻兮我可能没什么办法，可要是对付小孩……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
“只是山体滑坡而已。”
“这不是没事嘛，你都全须全尾，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江城，我人你都抱着了，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地方？”
队伍里有专业的医疗和后勤保障，哪怕是短时间内困在山上，只要不直击要害，意外发生的情况是少之又少，毕竟走野外的专家是真专家，没点真有点本事，搞不好自己也会搭在里头，所以每一次进山前的准备工作是仔细仔细再仔细，和上战场检查枪支弹药是一个道理。
总不能上场杀敌放得都是冷枪，拉的都是哑炮。
祝闻兮：“我就是……突然惜命了。”
“惜命不是很正常嘛？”
祝闻兮摇了摇头，“以前觉得活着和死了区别不大，同样是肉|体，一个慢慢走向死亡，一个逐渐腐烂。”
“……大早上的，你能不能说点阳间的话，怪瘆人的，等下我做噩梦了就拉你起来重睡。”我没好气地拍了拍祝闻兮，“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祝闻兮：“山体滑坡刚好在我们面前倾泻而下，如果我们走快一点，肯定来不及躲，地动山摇间，人类的渺小在那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们连对抗都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地往后撤，撤到安全的地方，无数滚石从我们脚边滚过，我不是怕自己死去。”
她头抵在我锁骨前说：“那会我就是在想，今年的初雪还没和你一起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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