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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就直说，非要兜这么一圈。
这得亏是我在，要是换一个人，可能真被祝闻兮嘴巴里那三两句给感动到了。
我不能说自己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我觉得祝闻兮说得有够夸张的，生死存亡之际她脑子想的仅仅是初雪？她不应该想想我？
不过半秒后，我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给气笑了。
和其他隐藏的情敌争风吃醋还行，和雪……我和雪有哪门子好争的，是最近在我身边的西北风还不够？再吹我就要成穷光蛋了。
科研到底是清苦，哪怕是江大出身，钱途也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当然明白祝闻兮选择深造下去的缘由，这一行经验和学历都不可少，越学越细，而细节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当然，钱也是。
我一想到祝闻兮刚刚的模样，心底就是有再多脾气也没有使出之地。
“所以，你怎么知道是今天？”
“什么？”
“今天下初雪。”
祝闻兮身体放松了几分，“好歹我们是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有数据作为支持，分析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祝闻兮，你还说自己没有以权谋私。”
“我从来没否认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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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睡过去，主要是我才刚睡醒，可温软在身前，我想不睡着也难。
等我再睁眼，窗外已洒满橘黄色的余晖。
我这一觉睡得有够久的，睡到整个人异常清醒但脑子空空，像遁入佛门已久的和尚，斩断了七情六欲。
祝闻兮还没睡醒，不过我是一点也睡不下去了。
再睡下去，人就要饿死了。
我蹑手蹑脚挪着身子靠近床边，刚下床要走时，祝闻兮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我衣角。
“去哪？”祝闻兮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软乎乎的，像只小猫似的，尾音还轻轻发颤。
“饿了，找吃的。”
祝闻兮从床上慢慢撑起身，本就没扣好的衬衫顺着肩头滑下来些，松垮地裹着身子，她指尖随意撩了撩额前凌乱的碎发，声音还带着点刚醒的哑，“出去吃吧。”
“也行。”我脚尖转而朝向衣柜走去。
祝闻兮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我没买什么吃的搁家放着，一来是一个人吃不完，二来……我一个人吃着实没意思。
虽然面对面的坦诚相待我暂时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待，但背对着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在学校那会，鲜少有人会特地跑到厕所去换衣服，一来一回浪费的都是宝贵的睡觉时间。
我刚套好一件单衣，祝闻兮从后面抱住了我。
她这不算突然，起码我听见了动静。
我微微偏过头向后瞟了她一眼，“祝闻兮，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吗？”
“嗯？”祝闻兮双手环住我的腰，温热的濡湿在我脖颈轻轻落下，“像什么？”
我打落她那双准备攀附我而上的手，“皮肤饥渴症患者。”
祝闻兮轻笑了一声，甩了甩被我打过的手，“没有吧。”
“那这是谁的口水，我的？”我无语地摸了一把，反手将它抹在了祝闻兮的衣服上，“人家都是饭饱思|淫|欲，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啊？”
我戳了戳祝闻兮的肚子，她低眸瞧着我的手，顿了顿，“吃饱了就可以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道：“古人言还能有错？”
“我是说——”祝闻兮抓住我的手，力道不重，我看着自己的手被她带着往上抬，每动一寸都慢得像在数秒，直到掌心撞上她的唇。
那吻很轻，更像一声无声的碰触，紧接着她抬眼，视线直直扎进我眼里。
“饭饱就可以思|淫|欲了吗？”
“……”空气静了半秒，我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眼睛瞬间瞪圆，再看向祝闻兮时，涌动的血液裹着躁意直冲上脸，连耳根都烧得发烫，“祝闻兮你你你你！你今天果然不对劲！！！”
我低着头“逃”进了洗浴室，锁上了门。
祝闻兮刚刚是调戏了我对吧？
她刚刚绝对是调戏了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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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着随便吃点，然后回房间窝着，打打游戏，看看电视什么的，可我没想到祝闻兮领着我去了家西餐馆。
“祝闻兮，什么日子啊，你居然带我来吃西餐？咋滴，是发现新的矿物，你的一作有着落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祝闻兮帮我拉开了椅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
“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下这么大血本？”我不大相信祝闻兮说的话，“祝闻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搁这来讨好我？”
祝闻兮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她眼底溺满了温柔，“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怪我怀疑祝闻兮，实在是她今天太不对劲了。
又是缠着我，又，又耍流氓，还请我吃西餐……倒也不是说西餐我们消费不起，只是自己赚钱才知道钱的来之不易，况且未来很远，我们需要很多钱，一分一厘都要精打细算一下。
“真的没有。”
祝闻兮拿起菜单，指尖轻轻点在页角上，垂眸时她眼尾向上扬了几分。
西餐厅的光线偏暗，又是橘黄色的调，衬得祝闻兮那双眼睛软得像浸满了温水，粼粼的波光璀成了繁星。
“我就是想带你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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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还是有贵的好处，连配菜的例酒喝起来都甜甜的。
像魅惑人的妖精，掩盖住酒精本身的度数，喝起来一点防备都没有，等酒劲到上头时，意识也逐渐飘了起来。
好在，饭也吃到了尾声。
走出餐厅时，外头的雪已经停了，想着这儿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祝闻兮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在江城夜晚十点的街道上。
下雪的缘故街上没有什么人，马路上的车也少了不少，一切像是被按了慢速键。
人生不过三万天，今天也不过是三万天中普通又平凡的一天而已。
本来……我是这么想的。
直到。
祝闻兮又一次抵在我身前，场面似曾相识。
“祝闻兮，你这是……”我咽了一口，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期待的同时又有些害怕，毕竟上次出了那档子事。
“饭饱思|淫|欲。”
祝闻兮靠近我耳边，一字一字轻声道：“想和你发生关系。”
我就知道，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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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闻兮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戛然而止的事情要怎么样继续才不尴尬。
现在我知道了，只要彼此都想，这种事就不尴尬。
不同的是，这次换我坐在祝闻兮的身上。
“原来从上面看是这样啊。”我低头看着她，指尖无意识掠过她衣领，我恰好落在祝闻兮视野的正中心，而她能看见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祝闻兮轻轻拉过我的手，她指腹先蹭了蹭我的掌心后，才微微偏头，把脸贴了上来，“喜欢吗？”
“那你呢，喜欢吗？”
祝闻兮望着我，唇角轻轻一扬，“都喜欢。”
“都？”
“在上挺好，在下……也不错。”
祝闻兮没移开贴在我掌心的脸，**顺着相贴交迭的皮肤漫过了四肢，慢慢漫到了大脑……她睫毛轻轻颤了下，连带着眼尾那点浅红都看得清。
“继续上次我们没做完的事情吧。”祝闻兮的手缠上我腰腹，下意识地，我呼吸跟着她的动作一起沉下。
黑夜本就漫长，更何况是睡了一天才起，又刚吃饱喝足的我们，无异于延长了这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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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我觉得……祝闻兮说得对。
在上挺好，下……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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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冬季简直是懒人最爱。
飘窗外是漫天白雪，飘窗内是暖气，和朋友一起吃着火锅喝可乐，久违与方璇两人毕业后再见，到真有几分恍惚。
明明我们从高中认识到现在，但这会再见，她们却是从异国回来。
“国外大学就是好啊，圣诞节也放这么长的假。”
“不止，前不久万圣节才刚放过呢。”方璇扳着手指细细数着，“还有阅读周，半学期假期什么的，反正老外他们公休假挺多的，”
“好了，你别说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我一个劲地往方璇碗里夹吃的，把她的小碗都垒了座小山出来，眼看就要塌了。
见状，方璇移开碗向后撤，“你都夹给我了，你让闻兮她们吃什么？”
“冰箱还有，我去拿。”说着，祝闻兮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早已经覆上保鲜膜备好的菜放上桌台，“管够。”
“你就宠她吧。”方璇说完，鄙夷地看着我。
我用肩膀碰了碰祝闻兮，“我说什么来的，这家伙绝对是羡慕嫉妒恨了。”
“……好想打你哦。”方璇咬紧了后槽牙，“祝闻兮，你怎么受得了这家伙的？”
祝闻兮笑着拉住我的手往桌下按，“我觉得很好，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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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的话题兜兜转转，又落在了我和祝闻兮的身上。
“关于未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方璇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要一直瞒下去吗？”
“谁说要瞒了，徐女士巴不得我赶紧带某人回去见家长，家花始终是没有野花香，终究是错付了。”我佯装抹去眼尾那不存在的眼泪。
方璇举起手，“这点我站阿姨。”
“谁问你了。”我没好气道，“你应该把重点放在我妈同意了这门亲事上。”
“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我没问你。”
一时间，我们几人的目光都落在祝闻兮身上。
祝闻兮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说出一句话来，见状，我立马开口道：“反正总有一天，我们的爱会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就算真做不到，谈一辈子就谈一辈子呗，一辈子也很浪漫啊——对吧，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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