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之下 ·第一季大结局：尘埃暂落，暗潮未歇
远航集团年终发布会现场，镁光灯闪烁，媒体云集。
顾远行站在舞台中央，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气度沉稳。他身后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展示着远航集团第四季度及全年的惊人财报——在成功并购M公司并整合其资源后，集团业务版图强势扩张，利润同比增长率达到了一个令业界咋舌的数字。
“……综上所述，远航集团将继续以科技创新为驱动，深耕全球市场，为股东和合作伙伴创造可持续的长期价值。”顾远行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清晰、冷静，充满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台下掌声雷动。
提问环节，有记者敏锐地将问题引向了不久前还声势汹汹的启明科技：“顾总，据悉启明科技因在南美矿项目决策上出现重大失误，导致资金链断裂，目前已主动收缩业务线，退出了多个领域的竞争。远航集团作为其昔日的主要对手，对此有何评价？”
顾远行面色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商场如战场，起落沉浮皆是常态。远航尊重每一个竞争对手，也更专注于自身的发展。至于启明科技的具体情况，不便评价。”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但台下坐着的顾行舟，却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痞气又得意的笑。
哥真是太能装了！
天知道为了给启明科技挖那个“南美矿”的坑，他带着团队熬了多少个大夜，布了多少层迷局，才让启明那帮自作聪明的家伙咬着假饵一头栽进去！现在想起来都爽！
发布会圆满结束。
顾远行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下舞台，顾行舟立刻像条灵活的小豹子一样挤开人群，凑到他哥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无声地用口型说：“哥！帅炸了！”
顾远行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回到顶楼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顾行舟立刻原形毕露，得意地往沙发上一瘫：“哥！这下咱们可是彻底站稳了！启明废了，内部虫子揪了，那几个老家伙现在见到你都绕道走！爽！”
顾远行松了松领带，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弟弟。
“还没到庆功的时候。”他语气依旧沉稳，但眉眼间的疲惫稍稍舒缓了些许。
“知道知道~”顾行舟接过酒杯，晃了晃，呲着小虎牙笑，“下一步就是彻底吞并启明的优质资产，然后…嘿嘿，白家那边好像也挺难受的，咱们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跃跃欲试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远行抿了口酒，目光深邃：“白家那边，暂时不动。”
“啊？为什么？”顾行舟不解，“现在可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机会！”
“兔子急了还咬人。”顾远行淡淡道，“白予墨不是兔子，是困兽。逼得太紧，得不偿失。更何况…”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更何况，那条匿名发来的、关于白家弱点的信息，其来源，他心知肚明。那个人或许想借刀杀人，但他顾远行，从不是谁的刀。
商场的博弈，需要精准的算计，也需要恰到好处的…留白。
顾行舟似懂非懂，但他无条件信他哥：“好吧，听哥的！那就让白予墨再喘口气，反正他现在也焦头烂额，没空来找我们麻烦。”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酒。
这时，顾远行的私人手机亮了一下。
是一条新信息。
来自【沈白】。
内容很简单：【远行，谢谢。也抱歉。保重。】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话，发送号码是一个遥远的国际区号。
顾远行看着这条短信，沉默了几秒，然后平静地锁上了屏幕，没有回复。
有些帮助，无需言谢。有些结局，各自安好便是最好。
“哥，谁啊？”顾行舟凑过来。
“没什么。”顾远行收起手机，转移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吃肉！庆祝！”顾行舟立刻被带偏，兴奋地开始报菜名。
窗外，夕阳西下，将城市染成一片暖金色。经历了大半年的明争暗斗、惊涛骇浪，远航集团这艘巨轮，终于在顾远行的掌舵下，劈波斩浪，驶入了一片相对开阔平稳的水域。
——
而城市的另一端。
白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却笼罩着一片低气压。
白予墨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冷。办公室里不再是一片狼藉，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整洁，却更添一种死寂。
助理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工作，尤其是关于南美矿项目受挫、以及远航集团近日的如日中天。
白予墨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搭在窗沿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他输了这一局。
输给了顾远行的老谋深算，也输给了…那个人的决绝离开。
脑海里闪过沈白那双最后变得平静又疏离的眼睛，心脏像是被冰冷的铁丝狠狠勒紧，传来一阵窒息的痛楚。
他从未尝过这种滋味。
求而不得。失控脱轨。
“……白总？”助理汇报完，见他久久不语，小心地唤了一声。
白予墨缓缓转过身，眼神深幽如同寒潭，让人看不透情绪。
“出去。”他声音沙哑。
助理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重归死寂。
白予墨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个被沈白褪下、留在了主卧床头柜上的订婚戒指。冰冷的铂金圈口，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那个人的气息。
他猛地收拢手掌，将戒指死死攥在掌心，坚硬的棱角硌得生疼。
沈白…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的追踪程序。屏幕上，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地球的另一端，一个宁静的海滨小镇闪烁着。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光点，眼底翻涌着偏执、愤怒、不甘，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巨大的空洞和…恐慌。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订一张去那里的机票。”他冷声吩咐，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要最快的。”
游戏，从未结束。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第一季的商战或许暂告段落，但情感的暗潮，却更加汹涌莫测。
【暗潮之下 ·第一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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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终彩蛋：
三个月后，某南欧海滨小镇。
沈白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坐在一家临海咖啡馆的露天座，看着远处蔚蓝的海平面和盘旋的海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在这里教一些孩子中文，日子简单充实。
一位热情的本地邻居老太太路过，笑着用蹩脚的英语问他：“沈！今天心情很好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沈白回过神，温和地笑了笑，阳光落在他依旧清瘦但不再苍白的脸上：“是的，玛利亚夫人，天气很好。”
老太太笑着走开。
沈白低头，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阳光温暖，海风轻柔。
一切仿佛都很好。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冰冷的注视。
他总会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寂静的街道。
空无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那只是幻觉。
他已经自由了。
而在小镇最高处一家豪华酒店的套房内。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手持望远镜，正清晰地注视着咖啡馆露天座上那个安静的身影。
白予墨放下望远镜，端起手边的酒杯，轻轻晃动着。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冰冷而偏执的弧度。
找到你了。
我的光明。
我的…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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