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雨到最后也没搞明白，明明是和林徐行一模一样的步骤，包出来的饺子为什么天差地别？
一盘饺子里，一半是林徐行包的，个个饱满挺括，另一半是他的，有的馅料漏在外面，有的皮厚得不成样子，还有的歪歪扭扭缩成一团……
沈听雨沉默一会，然后举着手机，对着这盘两极分化严重的饺子拍了张照，忍不住笑出声。
身旁的林徐行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因为这盘饺子，嘴角勾起一个浅显的弧度，眼底有细碎的笑意。
“你还笑我呢？林医生？”沈听雨收起手机，故作委屈地叹口气。
“没有笑你。”林徐行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一个歪扭的饺子，语气难得带了点调侃，“只是觉得你有艺术天赋。”
毕竟能把每个饺子都包得独一无二，确实是种不可多得的天分。
沈听雨立刻顺坡下驴，挑眉道：“那当然，艺术创作这东西，想藏都藏不住。”
饺子下锅蒸着，沈听雨摩拳擦掌，准备亮出自己这两天跟着教程学的菜。
他系上围裙，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端出来三道惊为天人的菜。
一道可乐鸡翅炖得发黑发苦，糖和酱油放多了……
一道蒜蓉西兰花咸得发齁，盐放多了……
还有一道番茄炒蛋，这回配料放的刚刚好，优点是味道不算难以下咽，缺点是长得很难看。
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三道菜，沈听雨无语了。
倒是林徐行很淡定，把他带来的即食做好，又快手炒了个清炒时蔬，最后还把沈听雨的三道菜也摆到餐桌中央。
精致的骨瓷盘里，发黑的鸡翅、发蔫的西兰花和莫名其妙的炒蛋，跟旁边色泽鲜亮的菜肴放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沈听雨看着餐桌上又一次两极分化的食物，扯了扯嘴角。
“第一次做成这样，很不错了。”林徐行递给他一双筷子，语气平淡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沈听雨接过筷子，点头承认。
蒸饺熟了，客厅里的春晚也准时开始。
两人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着电视里热闹的歌舞，一边吃饭。
林徐行本就安静，大多时候只是默默夹菜，偶尔回应沈听雨一两句。
沈听雨不说话时，餐厅里就只剩电视里的笑声和歌声，但气氛却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难得的松弛。
吃完饭收拾好，沈听雨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烫金雕花的丝绒盒子，递到林徐行面前：“林医生，新年礼物，拆开看看？”
林徐行接过盒子，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很快消失不见，他指尖碰到丝绒的触感，动作放得更轻了些。
林徐行慢慢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支银灰色的钢笔——笔身纤细流畅，镀了层哑光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笔帽上刻着一个极小的“Lin”字母，字体精致，像是点睛之笔。
沈听雨凑过去，眼睛弯弯地看着他：“喜欢吗？我找人定制的，想着你平时写病历能用得上。”
窗外的夜色渐浓，隔着玻璃也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烟花声响。
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明显不过，林徐行很喜欢，非常喜欢。
事实上，只要是沈听雨送的，哪怕只是一支最普通的笔，林徐行都会很喜欢。
林徐行轻轻放下钢笔，转向沈听雨，眼神中带着些许歉然：“我没有为你准备新年礼物。”
“没关系。”沈听雨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你不用在意这个。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帮了我很多。”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林徐行，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在林徐行身上，沈听雨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他的好不带任何目的，也不求回报，仿佛无论对象是不是沈听雨，他都会这样真诚相待。
林徐行抬起眼眸，目光沉静地望进沈听雨的眼睛：“可我并没有帮你什么。”
沈听雨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你自己不清楚而已。”
那些细微的瞬间如电影画面般在沈听雨脑海中闪过。
醉酒狼狈时在路边的相遇，休息室里那碗温热的米糊，特地送来的梨膏糖，还有一起过除夕夜……每一件小事，都让沈听雨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这份温暖。
想要靠近林徐行这个念头让沈听雨自己都有些惊讶，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惯常的笑容。
林徐行微微怔了几秒，然后小心地将钢笔放在茶几上。
他起身走向玄关，拆开了那个大箱子的包装。当里面的物品显露出来时，沈听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是一款在国外限量发售的金属模型。
沈听雨向来喜欢收藏这类模型，办公室里就摆放着不少。这款模型去年发售时，他还特地定了闹钟起来抢购，但睡意朦胧中忘了确认付款，第二天醒来时沈听雨看着售罄页面很无语！
当时他还发动态自嘲，说重要的事情不能睡前做。
林徐行将模型轻轻放在茶几上，“喜欢吗？”
“当然喜欢！”沈听雨蹲下身，指尖轻触模型扬起的翼翅，“我很喜欢这个它，那天睡一半起来太困了，忘了确认付款，醒来就没了。”
林徐行静静地站着，低头注视着沈听雨的发旋。
看到沈听雨那条动态时，林徐行在国外，辗转托朋友加价才买到这个模型。这并非特意准备的新年礼物，只是在某个平凡的日子里，他想送给沈听雨的一份普通礼物。甚至在他买下它的时候，都没想过真的有机会送到沈听雨手中。
沈听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这可能是我收到过的最合心意的礼物了。谢谢小林医生。”他弯起眼睛，“还说自己没准备礼物。”
林徐行的声音依然平静：“这不算新年礼物。”因为不是在新年才想起要送给你，所以不算新年礼物。
沈听雨不明所以，只是专注地欣赏着精致的模型。这时，电视里的倒计时达到了**： “3、2、1……”
窗外，绚烂的烟花骤然绽放，照亮了夜空。
在明灭的光影中，沈听雨抬起头，撞进林徐行沉静而专注的眼眸。
那双总是很平静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下一秒，沈听雨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这个好看买给沈听雨，这个适合沈听雨，买！
傅闻看着满满一柜子一看就不是林徐行喜好的各类物品，问：“这些是什么？”
林徐行淡淡地说：“买给沈听雨的。”
“谁？”傅闻睁大眼睛，“沈听雨认识你吗？”
林徐行摇头：“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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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十二个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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