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转过头,看着墨尘的侧脸,鼓起勇气问道:“墨尘,回去以后,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墨尘的心猛地一跳,他抬起头,撞进她清澈的眼眸里,那里面满是期待与忐忑。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属下是小姐的暗卫,自然会一直陪着小姐。”
苏云卿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
墨尘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既甜蜜又酸涩,他多想告诉她,他想留在她身边,不是作为暗卫,而是作为能护她一生的人。
可身份的鸿沟横在眼前,他终究没能说出口。
几日后,京城的圣旨终于传到了黑水城。
传旨太监宣读圣旨时,苏云卿跪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淌。
圣旨里说,查明苏云卿系被赵珩蒙骗,并无通敌之心,特赦免其罪,准其回京与父团聚。
“臣女……谢主隆恩!”苏云卿重重磕头,声音里满是感激。
秦丰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丫头,回家了。”
苏云卿站起身,看向墨尘,眼里满是笑意。
墨尘也看着她,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收拾好东西,两人跟着传旨太监离开了黑水城。
马车驶离城门的那一刻,苏云卿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待了大半年的城市。
马车一路向南,天气越来越暖和,景色也越来越熟悉。
苏云卿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墨尘的心里却有些不安,回到京城,她是宰相府的大小姐,而他只是个暗卫,他们之间的距离,会不会越来越远?
苏云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低落,主动开口道:“墨尘,回去以后,你别再当暗卫了好不好?我跟爹说,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卫,就在我身边,不用再躲在阴影里了。”
墨尘猛地抬头,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属下……遵小姐吩咐。”
马车轱辘向前,载着两人驶向京城,驶向新生。
苏云卿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心里充满了期待。
她知道,回京后的生活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有墨尘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而墨尘坐在她身边,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无论回到京城会遇到什么,他都会一直守着她,护着她,直到永远。
马车驶入京城城门的那一刻,苏云卿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熟悉的青石板路,鳞次栉比的店铺,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糕点香气,都让她眼眶发烫,离开不过大半年,却像隔了一生那么久。
车驾直奔宰相府,远远就看见苏敬之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头发比从前更白了些,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苏云卿推开车门,几乎是扑了过去:“爹!”
“云卿……我的乖女儿……”苏敬之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女俩相拥而泣,站在一旁的墨尘默默垂首,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温润的光。
直到管家轻声提醒,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苏敬之看向墨尘,眼神里满是感激:“墨尘,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在极北护住云卿,我……”
“相爷言重了,护小姐周全,本就是属下的本分。”墨尘躬身行礼,语气依旧恭敬。
苏敬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沉稳,以后别再叫‘属下’了,在府里,就当自己人。”
墨尘微微一怔,随即低声应道:“是。”
回到宰相府,苏云卿才发现府里的格局没怎么变,却少了从前的热闹。
青黛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她,哭得像个泪人:“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苏云卿拉着青黛的手,眼眶也红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云卿安心在家陪伴父亲,帮着打理府里的琐事。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骄纵,说话做事都多了几分沉稳,苏敬之看在眼里,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墨尘则按照苏云卿的意思,不再隐于阴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每日跟在她身边。
府里的下人见他深受小姐和相爷信任,又想起他在极北护主的事迹,对他都十分敬重。
这日,苏云卿陪着苏敬之去寺庙上香,刚走出寺庙大门,就遇见了几个昔日的“好友”,都是京中官员的女儿。
她们看见苏云卿,眼神里满是复杂,有惊讶,有鄙夷,还有些幸灾乐祸。
“这不是苏大小姐吗?竟然回来了。”其中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在极北待一辈子呢。”
苏云卿若是从前,定会立刻冲上去理论,可现在,她只是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拉着苏敬之的胳膊就要走。
“哎,别走啊。”另一个女子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听说你在极北跟个暗卫同吃同住?苏大小姐的口味,还真是越来越特别了。”
这话像是一巴掌打在苏云卿脸上,她的脸瞬间涨红,正要开口,墨尘却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眼神冰冷地盯着那女子:“说话注意分寸。”
那女子被墨尘的气场震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又强撑着道:“我跟苏大小姐说话,关你一个侍卫什么事?”
“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墨尘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威慑力,“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苏敬之也皱起眉头,沉声道:“几位姑娘,说话需有凭有据,莫要造谣生事。”
那些女子见苏敬之动了怒,又忌惮墨尘的身手,不敢再纠缠,只能撂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苏云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流放的经历,还有和墨尘的关系,定会成为京城里的笑柄。
“别往心里去。”墨尘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温柔,“清者自清,她们说的话,不必在意。”
苏云卿点点头,心里却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墨尘:“墨尘,回京以后,我从未问过你,你……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吗?不只是作为侍卫。”
墨尘的心猛地一跳,他怔怔地看着苏云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敬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管家道:“我们先去马车里等。”
待众人走远,苏云卿鼓起勇气,继续道:“墨尘,在极北的日子,若不是你,我活不下去,从前是我瞎了眼,忽视了你的好。
现在我明白了,你才是那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可我不在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墨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认真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隐忍了十几年的感情,终于等到了回应。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苏云卿的手,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小姐,属下……不,我愿意,此生此世,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苏云卿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眼泪却忍不住滚落。
她靠在墨尘的怀里,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心里充满了温暖。
这时,苏敬之从马车里探出头,笑着道:“傻孩子,哭什么?这是好事。”
苏云卿抬起头,看见父亲脸上欣慰的笑容,知道他是支持自己的,心里更加踏实了。
回到府中,苏敬之特意找墨尘谈了一次话。“墨尘,我知道你对云卿的心意,也知道你是个可靠的孩子。”
苏敬之看着他,语气郑重,“云卿以前被我宠坏了,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她了。”
“相爷放心,我定会用性命护小姐周全,此生绝不辜负她。”墨尘郑重地磕了个头。
苏敬之扶起他,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我会奏请皇上,为你们赐婚。”
墨尘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多谢相爷!”
几日后,苏敬之的奏折递了上去。
皇上念及墨尘护主有功,又感念苏云卿知错能改,欣然应允,还特意赏赐了不少财物,作为他们的贺礼。
消息传到宰相府,苏云卿高兴得像个孩子,拉着墨尘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墨尘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满是宠溺。
大婚那日,宰相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苏云卿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镜前,青黛为她梳着发髻。
“小姐,您今天真漂亮。”青黛笑着说。
苏云卿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墨尘,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
拜堂时,苏云卿和墨尘相对而立,眼神里满是对彼此的爱意与承诺。
苏敬之坐在高堂之上,看着一对新人,眼眶湿润,他的女儿,终于找到了能托付一生的人。
洞房花烛夜,苏云卿坐在床边,有些羞涩。墨尘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姐,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苏云卿抬起头,看着他,笑着说:“嗯。墨尘,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窗外月光皎洁,映照着房间里的红烛,也映照着两人幸福的脸庞。
从京城的骄纵小姐到极北的流放犯,再到重获新生,苏云卿的人生跌宕起伏。
但她终究是幸运的,在最黑暗的时刻,有墨尘为她点亮了一盏灯。
而墨尘,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和自己守护了十几年的人,走到了一起。
往后余生,无需再躲在阴影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护她一世安稳,伴她一生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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