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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危机

而隐在暗处的墨尘,自始至终都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从苏云卿救下赵珩的那一刻起,他就对这个男子产生了强烈的警惕。

赵珩的眼神看似温润,却总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锐利,而且他面对小姐的强势邀请,虽然表面犹豫,眼底却没有半分真正的抗拒,反而像是……

刻意迎合。

这种感觉让墨尘很不安。

他立刻调动暗卫的人脉,开始调查赵珩的背景。

可查来查去,只知道赵珩是个落魄书生,父母双亡,不久前才来京城赶考,因盘缠耗尽,才流落街头。

履历看似毫无破绽,却偏偏干净得过分,反而透着一股不寻常。

墨尘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看着前面骑在马上的赵珩,那人正侧头和苏云卿说着什么,引得苏云卿一阵娇笑。

阳光洒在赵珩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可在墨尘眼里,这张脸却充满了危险。

他多想立刻冲到苏云卿面前,提醒她这个赵珩有问题。

可他只是一个暗卫,身份低微,人微言轻。小姐向来心高气傲,连相爷的话都未必听得进去,又怎么会相信他一个暗卫的猜测?

万一惹得小姐不快,反而会被斥责多管闲事,甚至可能失去守护在她身边的资格。

想到这里,墨尘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紧紧攥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这个赵珩是什么来头,只要他敢对小姐不利,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住小姐的安全。

回到宰相府后,苏云卿直接把赵珩安排在了别院,给了他最好的房间和衣食。

赵珩对此感激涕零,对苏云卿更是百依百顺,一口一个“苏小姐”,叫得无比恭敬。

苏云卿对赵珩的表现很满意。

她最喜欢这种被人捧着,敬着的感觉,尤其是赵珩看向她时,那眼神里的“爱慕”,更是让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晚饭时,苏云卿特意让人备了好酒好菜,邀请赵珩一起用餐。

席间,赵珩谈吐文雅,学识渊博,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都能和苏云卿聊得投机。

苏云卿越看赵珩越顺眼,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而墨尘,则守在别院外的阴影里,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小姐身边从不缺优秀的男子,赵珩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在意,在意赵珩看向小姐的眼神,在意小姐对赵珩的笑容。

夜深了,苏云卿尽兴而归。

墨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赵珩的房间。

赵珩已经睡下了,呼吸平稳,看起来毫无异样。

墨尘在房间里仔细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他不甘心,又悄悄查看了赵珩的随身物品,只有几件旧衣服和一些书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墨尘皱着眉,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赵珩忽然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梦话:“……时机未到……再等等……”

墨尘的脚步一顿,心脏猛地一缩。

他立刻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原地,可赵珩却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只是继续沉睡。

墨尘不敢久留,迅速退出了房间,隐入了黑暗中。

他靠在墙上,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时机未到”?赵珩在等什么时机?他的目标到底是谁?是小姐,还是宰相府?

无数个疑问在墨尘脑海里盘旋,让他愈发焦虑。

他知道,这个赵珩,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必须更加警惕,密切关注赵珩的一举一动,不能让小姐陷入危险之中。

而此时的苏云卿,正躺在柔软的床上,回味着和赵珩相处的点滴。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场针对她,针对宰相府的阴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接下来的几日,苏云卿几乎天天都和赵珩待在一起。

赵珩仿佛天生就懂她的心思,她想下棋,他就陪她下棋,故意让她赢,还不忘夸赞她棋艺高超;

她想赏花,他就陪她赏花,能准确说出每一种花的名字和典故,引得她频频侧目;

她心情不好,他就给她讲笑话,弹琴,用温柔的话语安抚她。

苏云卿彻底被赵珩的温柔体贴给俘获了。

在她眼里,赵珩不仅长得俊朗,学识渊博,还对她百般顺从,简直是完美的“解语花”。

和赵珩在一起,她不用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不用时刻保持嚣张的姿态,只需要做自己,就能得到满满的宠爱和关注。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以前那些被她“请”回府的少年,要么对她畏惧不已,要么就是贪图她的权势和钱财,从没有人像赵珩这样,真正地“懂”她。

“阿珩,你真是太好了。”这日午后,苏云卿靠在庭院的躺椅上,赵珩正给她剥葡萄,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京城里那些公子哥,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草!包。”

赵珩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温润的笑容:“苏小姐过奖了,在下不过是粗通文墨罢了,怎敢和那些名门公子相比,能得苏小姐青睐,是在下的福气。”

“哼,那些名门公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苏云卿撇撇嘴,“一个个眼高于顶,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哪像你,什么都会。”

她顿了顿,忽然坐起身,认真地看着赵珩,“阿珩,你这么有才华,待在我府里太屈才了,不如我向父亲举荐你,让你入朝为官,怎么样?”

赵珩心里一喜,面上却故作推辞:“苏小姐,万万不可,在下只是个落魄书生,无功无绩,怎能平白入朝为官?这样一来,不仅会惹人非议,还会给相爷和苏小姐添麻烦。”

“麻烦?谁敢给我苏云卿添麻烦?”苏云卿不满地皱起眉头,“有我父亲在,谁敢说三道四?你就听我的,我这就去找父亲说。”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找苏敬之。赵珩连忙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苏小姐,别着急,在下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如等日后有机会,在下再凭自己的真本事考取功名,这样也能让人心服口服。”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苏云卿被他拉住的那一刻,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看着赵珩温柔的眼神,脸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赵珩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多谢苏小姐。”

躲在暗处的墨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赵珩拉着苏云卿的手,看着苏云卿娇羞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

赵珩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将“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让小姐彻底放下了戒心,甚至动了要为他谋官的念头。

墨尘几乎可以肯定,赵珩接近小姐,就是为了利用她的身份和宰相府的权势。

可他没有证据,根本无法说服小姐。

这几日,墨尘没有放弃调查赵珩。

他甚至冒险潜入了吏部,查看了今年科举考生的名册,却根本没有“赵珩”这个名字。

这就意味着,赵珩说自己是来京城赶考的,根本就是谎话!

这个发现让墨尘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个连身份都是假的人,怎么可能对小姐真心?他必须尽快找到赵珩的真实目的,否则小姐迟早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当天夜里,墨尘再次潜入了赵珩的房间。

赵珩不在房里,这让墨尘心中一动。

他立刻循着赵珩的气息,悄悄地跟了上去。

赵珩一路出了宰相府,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巷子里早已站着一个黑衣人,见赵珩来了,立刻上前躬身行礼:“主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赵珩的声音不再温润,反而带着一丝冰冷和威严,和白天判若两人。

“回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和那边联系上了,他们答应只要您能拿到宰相府的人脉图谱,就会全力支持您复位。”黑衣人恭敬地回话。

“复位……”赵珩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本太子隐忍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苏敬之老奸巨猾,苏云卿骄纵愚蠢,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等本太子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定要让那些背叛我的人,付出代价!”

黑衣人连忙附和:“主子英明!只是苏云卿似乎对您动了真情,会不会……”

“真情?”赵珩嗤笑一声,“不过是小姑娘的一时兴起罢了,她喜欢的,不过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等事成之后,她和苏敬之一样,都是我的垫脚石。”

躲在暗处的墨尘,听到这里,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太子?赵珩竟然是那个被废黜的落魄太子!他竟然想利用小姐,利用宰相府,勾结外人复位!

墨尘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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