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看着她滴溜转的黑眸和越来越红的脸颊,忍不住乐,她想歪了。
他正想解释,只是因为他们无处可去。
“好。”周满先回答。
卡尔忍不住又去亲她。
“车窗摇上去,你不冷吗?”
周满不冷,她热得要爆炸了。
大使酒店大厅正在办圣诞舞会,女郎白皙的手搭在军官的肩膀上,肩章在灯火下闪耀,各色裙摆飞扬。如果不是在战火下,那会是非常美丽的场景。
“想跳舞吗?”卡尔牵着她的手从侧门进去,直接上了电梯,“你的成年礼和谁跳舞了?”他又问。
周满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电梯门打开,她说,“没有成年礼。”
“那你成年后的第一支舞想和谁跳?”
依旧是那间套房,暖气开得很足。
“当然是和二哥跳。”周满想也不想。
卡尔将厚实的大衣脱下,一板一眼的陆军常服,黑色的领带上挂着冷硬的十字勋章,银色的边框凸显黑色十字的权威与冷峻。
周满一路过来都很热,她将外套脱掉,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羊毛连身裙,柔软的针织面料,月光下,周身笼罩温暖的光芒。
她低头审视一下,嗯,穿它跳舞应该也不错。
“可惜,Jaron不在,和我跳好吗?”卡尔转过身,弯下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做出邀请的手势,优雅的绅士。
周满脸上的笑容放大,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
没有音乐也没有漂亮的礼服裙,一盏昏黄的灯和窗边散落的白色月光。
两人交缠的影子映在墙上,前进又后退,卡尔抬起手引导周满完成一个漂亮的转体,白色的裙摆在空中转过一圈。右手重新放回她的肩胛骨,带着她慢慢靠近,再靠近,滑步,回转,身体贴紧然后优雅分离。
从生疏到合拍,浪漫而又热烈的华尔兹,将两颗心一点点拉进。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周满伏在卡尔胸口轻声感叹。
“再等等,总有一天战争会结束。”他一定会再回到她身边。
“今晚留下好吗?”
周满听着他加快的心跳声,没有拒绝。
“什么时候走?”过了一会,她问。
“明早。”
他真的只是路过来看看她,周满紧紧环住他的腰。
卡尔低头去亲她的额头,捧着她的脸一点点往下亲,在她的唇上流连一会,攻城掠地。
破碎的月光一点点收拢,藏到云层里。耳边好像能听见楼下的音乐声,咚咚咚,撞在她心底。
周满舌头发麻,被他亲到缺氧,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又是毫无准备的留宿,不过还好大冷的天她没怎么出汗,头发也不想洗,里衣还能穿。周满裹着卡尔的大披风赤脚往房里走,“我收拾好了。”她边走边说,脸上红晕未褪,这句话真奇怪。
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卡尔穿了件衬衫在窗边抽烟,听到她的声音,扭过头看她一眼,发丝被窗外的风吹乱,几缕挂下来垂在额上,眼神幽暗。
他低头猛吸一口,将烟暗灭丢到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抬手将窗关上,“进去睡觉。”
“哦。”
周满眼皮打架的时候,才感觉身侧有了动静。她转过身主动靠近热源,一只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舒服吗?”他问。
“舒服。”周满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床舒服的很。
然后是一声轻笑。
周满皱了皱眉,撑起脑袋去看他,“什么意思?”
他眼里的笑意还没散去。
狗东西!臭流氓!
她转过身把被子卷走不理他了。热意一寸寸靠近,背靠着温暖的胸膛。周满的手背到身后捏了捏。
“嘶…”
一只热乎的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按住不让她动弹。
“舒服吗?”她问。
“……”
周满还在做梦的时候,感觉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她张嘴呼吸,灵巧的舌钻了进来。
“呜,干什么?”天还没亮,卡尔已经醒了。
“起床。”喉咙哑着。
“这才几点?”
“四点。”
周满简直崩溃,这个家伙要去赶军列,不能把她单独留在这里,准备先送她去医院,然后和大部队会和。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找你。”医院门口,大马路上一个鬼影也没有,卡尔抱了抱她。
时间进入1943年,周满离抗战胜利又近了一步。
她有些担心卡尔,这个家伙连信也不知道给她写,不过也是,写了信被发现就不好了。
“米娜医生!”护士莎拉冲进手术室。
“怎么啦?”在马赛,周满过得还是蛮惬意的,圣何塞医院毕竟小,前线伤员一般不送过来。
“是尼科的奶奶,在家里摔了一跤。”
“啊?”周满赶紧出去看。
老太太年纪大了,在家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当下就爬不起来,还好被苏菲看见了。
尼科不放心,想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我又没事,不要做,你送我回去。”
“你不做我不放心,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尼科低声下气地求着。
“米娜医生。”周满正想上去劝两句,夏尔主席又来了。
她有点慌张,他来找她一定没好事,“夏尔主席。”
“去战地医院的事你想好了吗?”
“啊?”周满装傻。
“你或者尼科。”
“……”你都没询问尼科,怎么老过来问她,她一点也不想去。
“尼科他,”夏尔主席欲言又止,“他父亲是在军医中尉,在战场救人而牺牲的。”
周满惊讶抬头看他。
“杜波依斯老夫人恐怕也离不开他,米娜,你比他更合适。”夏尔继续说。
事情就是这样敲定的,因为周满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能去战地医院的都很了不起。”尼科的语气听着还挺羡慕。
“是啊,我技术比你好。”周满苦笑。
“真好,如果我有机会,我也要去。”
“你可拉倒吧,好好照顾你奶奶。”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她可是做出了伟大的牺牲。
她才刚去信盖尔达让她不要去前线,结果自己已经被塞进了开往前线的列车。
她甚至不知道她去的是西边还是东边,因为和她一起的,大部分都是来自柏林的女护士。她们在周满耳边叽叽喳喳吵得她脑袋痛,说好了巴黎红十字会呢!怎么都是德国的?周满感觉她被骗上了贼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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