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缓缓蹲下身,透着股说不出的贵气与阴鸷。
他看着展越瘫在地上的狼狈模样,“金童剑?
本王倒觉得,该叫‘金童贱’才是。”
“你夫妻二人在江湖上何等风光,双剑合璧的佳话传遍南北,”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闯本王的地盘,如今跪在这儿动弹不得
你说,你这副贱骨头,是不是配得上这个‘贱’字?”
展越喉咙里爆发出嘶哑的怒骂:“狗贼!你这乱臣贼子!”
“我夫妻二人行侠仗义,岂能容你这般污辱!”
“有种便杀了我,否则他日定叫你血债血偿!”
“哦?还敢嘴硬?”
豫王挑眉,展越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那硕大轮廓竟直直贴上他的脸颊。
“杀你?那多没意思。”
“本王倒要瞧瞧,你这‘金童剑’的嘴,是不是也像骨头这般硬。”
“滚开!”
展越目眦欲裂,猛地偏头想咬向那处。
毒烟早已蚀尽他的力气,牙关刚要合拢,便软得松垮下来,
因惯性往前一送,竟擦过那轮廓。
“呵,”
豫王低笑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这就迫不及待了,展剑客方才的傲气去哪了,还说不是‘贱’?”
豫王视线撞进展越那双淬满恶意的眼眸。
“你以为你们断佞司个个都是忠臣义士?”
“就说你那二哥萧逝水,哦,他该叫萧桓远才对 ——”
“江南来的酸书生,早就听闻本王有龙阳之好,”
“竟揣着本王的画像在寝殿外跪了三天三夜,
那谄媚的模样,可比你现在体面多了。”
展越挣扎着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二哥不是这样的人!”
“本看他识字,给了个从九品的文书官,他倒好,转头就娶了那姓殷的女子。”
“那妇人手里握着笔丰厚家产,父母早亡无依无靠,原是他早就盘算好的买卖!”
“你真当他是为了情分?他不过是看中了人家的银钱铺子!”
“你胡说!” 展越嘶吼着打断,嘴角溢出鲜血,
“二哥是为了替殷嫂嫂报仇才加入断佞司,是你强占殷嫂嫂不成,逼死了她!”
“逼死?” 豫王猛地将酒杯掼在地上。
“那殷氏本是个好姑娘,温顺贤良,嫁给萧桓远时还带了三进的宅院、五间绸缎铺。”
“她与先王妃梅绛雪是手帕交,当年梅绛雪在世时,常邀她入宫闲话。”
“可你那好二哥,做了官就嫌她碍事,连着半月对她冷淡疏离。”
“殷氏心善,只当他是公务繁忙,
“闷得慌了便去王府找梅王妃说话,偏巧那日梅王妃身子不适,
她在偏厅候着时,竟撞见萧桓远揣着密信从本王内院出来!”
展越的胸膛剧烈起伏,“你…… 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那密信里写的什么,殷氏没看清,却认出信封上是萧桓远的笔迹。”
“她本就生疑,回去后翻查箱笼,竟找出他藏着的账本,
上面记着如何转移她的家产,如何借本王之势步步高升。”
豫王冷笑一声,又从锦盒底层抽出几张纸,“这是你二哥写给我的信,你自己看!”
信纸飘落在地,上面的字迹清秀:“承蒙王爷厚爱,桓远无以为报,愿夜夜侍奉……
殷氏妇人不识大体,若扰王爷清净,桓远自会处置……”
“不…… 不可能……”
展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些声泪俱下的控诉,那些义愤填膺的誓言,原来全是假的?
“他怕和离后分不到家产,更怕丑事传出去丢了官,竟趁着殷氏熟睡,” 砸烂了人家的头!
事后还装模作样来求本王,说只要本王压下此事,他甘愿做牛做马。”
“本王念着与他的旧情,又想着自己名声本就不好,便应了替他背这黑锅。
可没料到,这白眼狼竟以此为由加入断佞司,明着是行侠仗义,
实则是怕官府查到当年的血迹!你以为他为何对查本王如此上心?
不过是想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所有的证据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展越的信念彻底绞碎。
他想嘶吼,想否认,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豫王俯身拽住展越的小腿往榻边拖,展越的脚腕被死死攥在掌心,骨骼像是要被捏碎。
“不…… 不要……” 他泪水糊了满脸,可嘴里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无力。
“不要?” 豫王的膝盖顶在他后腰,迫使展越往前倾
“啊!” 展越绷紧身体,却被豫王死死按住。
“说,你是什么?” 豫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这一问,展越的身体剧烈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屈辱。
他想起自己与穆雁月双剑合璧时的风光,想起江湖人对 “金童玉女” 的赞誉,
内心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宁愿此刻就死去,也不愿吐出那几个字。
“我是金童剑侠客!惩恶扬善!” 展越的声音破碎而绝望。
豫王见状,用力地掐住他的后颈,
“你是金童贱没错,“不过是下贱的贱!”
墙上的暗格打开,一面水镜赫然出现,镜中映出的,正是穆雁月与乌云昙激战的身影。
镜中的穆雁月,手持玉女剑,身姿矫健,尽显女侠风范。
那是展越再熟悉不过的剑法,是他们新婚燕尔时,反复切磋的 “流风回雪”。
展越的呼吸骤然停滞。
“多英气的女侠。”
“想当年你们新婚燕尔,江湖上谁不羡慕?可你呢?”
“不是的……”
展越的声音细若蚊蚋,连自己都骗不过。
屈辱的快感像藤蔓般缠绕上来,与水镜中穆雁月的英姿形成荒诞的对比。
他明明该愤怒,该羞耻,可传来诡异的酥麻,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不是?”
“那你告诉这位正气凛然的穆女侠,她的夫君此刻在做什么?”
“你听听,多少人敬她爱她,可她偏要守着你这……”
豫王故意顿住,欣赏着展越骤然惨白的脸,“守着你这贪欢的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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