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
福安倒在地上,意识模糊间,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他包裹其中。
他想挣扎,四肢早已被烧得麻木。
自己根本就没有逃出去,从销金库到乱葬岗不过是濒死之际的幻觉。
记忆猛地扎进脑海。
令狐安记得,挥剑杀了第一个男人时,
那瞬间的决绝竟激起了周围男人更甚的□□。
他们像被激怒的野蜂拥而上,
撕扯着他本就破烂的衣衫,污言秽语灌满了耳朵。
“小安子,胆子大了?”
“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
最终,令狐安在残忍的折磨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死后,四位姐姐才冲进来,红着眼替他报了仇,
将那些男人一一解决,
然后放火烧了这罪恶的销金窟,与这地狱同归于尽。
令狐安的魂魄漂浮在半空,
看着火海中那具早已没了气息的躯体,正是他自己。
他缓缓走向福安,口中喃喃自语:“原来我已经死了……”
难怪云琅说他脏,他早是被那些禽兽生生逼死,
断佞司、江湖剑客、红颜知己,
不过是他死后不愿消散的执念所编织的一场梦境。
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不愿面对那不堪的结局。
火海中,春桃、夏竹、秋菊、冬梅四位姐姐的身影渐渐清晰
她们的朝着他温柔地伸出手。
令狐安恍惚间,觉得只要伸出手,就能结束这一切
他一步步走向她们,意识渐渐沉沦。
“溯洄魂阵,成!” 沈清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令狐安的魂魄化融入了福安的躯体。
他失去了那些痛苦的、屈辱的的记忆,留下一片死寂的黑暗。
春桃化作了云筝,夏竹成了莞菡,秋菊变为韵池,
而令狐安回到了失去意识的福安,记忆停留在了被拐走的那一年。
那时,有爹娘温暖的怀抱,有桂嬷嬷慈爱的笑容,
每天在院子里追逐蝴蝶,日子简单而纯粹,
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约定的时辰刚到
桂嬷嬷便提着一盏油灯,颤巍巍地来到梨花别苑外。
她看到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外孙虎儿。
“虎儿…… 我的虎儿啊!”
桂嬷嬷跌跌撞撞地冲上前,一把将令狐安紧紧抱在怀里,
老泪瞬间决堤,滴在令狐安的衣襟上。
令狐安失去了魂魄,被桂嬷嬷抱住时,
下意识地动了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咿呀声。
他似乎感应到了桂嬷嬷身上熟悉的气息,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
桂嬷嬷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哽咽道:
“虎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外婆在,以后外婆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从暗处缓缓走出,语气里满是关切:
“桂嬷嬷,您别太伤心了。”
“先把虎儿带回去,看他这样子,
定是在那帮人身上受了不少折磨,得先好好养一阵子。”
她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桂嬷嬷的后背,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桂嬷嬷连忙松开令狐安,转过身对着沈清连连作揖,感激涕零: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大恩大德!
老奴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王妃的恩情啊!”
沈清笑着扶起桂嬷嬷:“嬷嬷快别这样,举手之劳!”
“快带虎儿回去吧,仔细着凉。”
桂嬷嬷感激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牵着令狐安的手,蹒跚着离开。
令狐安像个孩童般被她牵着,眼神空洞,嘴里时不时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梨花别苑●假山,
云琅见赤焰大步走来,“还没看见燕衡野那老古板?”
赤焰刚收起腰间的鸽哨,闻言沉声道:
“王妃来了密令,王爷那边计划有变,让你我先撤,
雇金照发,不必守着!”
云琅的糖丝突然绷直,绕成棒子,在掌心轻轻敲着:
“王妃倒真够意思,活儿没干完,赏金倒不少给。”
“不然咱们怎会死心塌地跟着她。”
“北疆那些雇主,给个铜板都得盯着你打三场架,哪像王妃这般爽快。”
云琅眼神带了几分挑衅,盯着赤焰,“那剩下的时间做什么?”
赤焰痞笑:“又不是第一次,今晚让你尝尝厉害!”
说着便伸手揽住云琅的腰,两人动作亲昵地往城外客栈去了。
他们拿着赏金选了家客栈,云琅挑的房间雅致
窗上摆着幽兰,青瓷瓶里插着两枝含苞的梅,
处处透着端庄,倒像是个文人雅士的住处。
赤焰将软剑往桌上一放,又选这劳什子地方,摆这么些花花草草。”
云琅闻言回头,眼波带着几分媚意:“总在破庙里像什么样子。”
“赤焰哥也学学斯文些,别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学不来。”
赤焰眼神却带着几分纵容,“也就你,看着这般清新,骨子里浪得很。”
云琅挺了挺胸,往他怀里靠:“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赤焰低笑一声,拦腰将他抱起,往床榻走去:
“废话,不喜欢能忍你这么久?”
床幔摇晃,混着梅香和越来越重的喘息,在这清雅房间里酿出坛醉人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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