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鼎拆开信,正是谢长朝的笔迹,上面写着三人的擅长,还道
“此三人可破北狄所有阵法,爹爹尽管用”。
谢鼎满心疑惑,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便让三人编入亲卫队,只当是谢长朝不寻来的奇人。
谁也没料到,这三人竟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中军大帐里,地图上面插着的小红旗密密麻麻,都是这半个月来攻下的城池。
谢鼎捻着胡须,看着旗上标注的“破阵” 二字。
“侯爷,北狄的‘锁魂阵’又被破了!”
传令兵掀帘而入,甲胄上还沾着血污,
“乌云昙女统领用毒烟破了他们的迷阵,赤焰将军带三百骑直捣中军,
云琅将军断了敌军后路,此战斩敌三千!”
谢鼎点点头,心里越发疑惑。
三位突然出现的武将太过神秘
乌云昙穿着件灰袍,腰间缠着条乌沉沉的鞭子,甩出淬了毒的银;
赤焰剑快,没人看清他的招式,每次冲阵他都第一个杀进去;
云琅看着像个没长开的少年,手里的铁刃却比谁都狠,
北狄的先锋官被他一刀劈成两半时,眼珠子还瞪得溜圆。
他们说自己是谢长朝举荐的,带来的书信上只有谢长朝的落款,没提任何来历。
谢鼎派人查过,定京根本没这号人物,
他们作战时却对北狄的阵法了如指掌,仿佛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锁魂阵的硝烟还未散尽,乌云昙已将鞭子缠回腰间。
她看着远处北狄溃逃的方向,对谢鼎拱手:
“侯爷,锁魂阵已破,我等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赤焰、云琅相继附和:“谢二公子的吩咐已办妥,我们该走了。”
谢鼎一愣,伸手想拦:“三位将军这就要走?不等……”
话未说完,便见乌云昙从怀中摸出个锦囊,与谢长朝先前给的那个一般模样。
“二公子说,锁魂阵破,便将这个交给侯爷。”
“里面的事,比破阵更要紧。”
话音未落,三人已转身走向帐外,没入了战场的阴影里,像是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
谢鼎追出帐外时,早已没了三人的踪迹。
亲卫们面面相觑,都说没看见有人离开,三位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从来只是他的幻觉。
回到帐中,谢鼎拆开第二个锦囊,
“父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锁魂阵破之事暂压,可报被困,求朝廷支援。”
“粮草需换位置,原粮仓留少量诱饵,主力迁至西侧十里的废弃窑厂,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这是为何?”
明明是大胜,为何要报失利?
粮草位置换得如此仓促,难道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他想起第一个锦囊里的布局,
那些被三人轻松破解的阵法,忽然意识到谢长朝的谋算或许远超战场胜负。
谢鼎看着案上的捷报,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斩杀的敌首、攻下的关隘,可他最终还是取了张空白纸,
写下 “被困锁魂阵,粮草将尽,恳请陛下速发援兵” 的字样。
“传令下去,”
谢鼎对传令兵吩咐,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犹豫,
“就说我军久攻锁魂阵不下,折损惨重,现困于黑风口,急需支援。”
他顿了顿,补充道,“粮草…… 暂存于东侧山谷,数量不多,让朝廷尽快押送新粮来。”
传令兵领命而去,帐中只剩下谢鼎一人。
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点了点西侧的废弃窑厂
那里曾是北狄囤积军械的地方,地势隐蔽,确实是藏粮的好所在。
他始终想不明白,谢长朝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
放着天大的战功不要,反倒要自曝其短。
谢鼎在废弃窑厂的帐中坐了三日。
案上的地图被他标得密密麻麻,东侧山谷的位置用朱笔圈了个醒目的圈
那是他上报给朝廷的“粮仓”,实则只堆了些破旧的麻袋和少量杂粮。
他盘算着等援军来了,便说锁魂阵是侥幸攻破,
粮草也因战事损耗大半,总能把谢长朝的锦囊计谋遮掩过去。
第四日夜里,东南方向忽然腾起冲天火光。
“侯爷!粮仓那边着火了!”
“北狄残余来偷袭,正围着谷口厮杀!”
谢鼎猛地起身,腰间长剑呛啷出鞘。
他跟着亲卫往谷口赶,远远便看见火光中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得耳膜发疼。
那些“北狄士兵”穿着破烂的皮甲,头上裹着狼皮,连嘶吼声都刻意模仿着北狄人的腔调,
若非亲卫指着他们腰间的弯刀,几乎要以为真是溃散的残兵。
“来得正好!”
谢鼎心头掠过一丝庆幸。
他原还担心朝廷会起疑,这下正好能用 “北狄反扑” 遮掩粮草的秘密。
可再走近些,发现那些人列阵时,脚底下踩着的竟是定京军队才用的 “三才阵” 步法,
“不对劲!”
谢鼎厉声喝道,“他们用的是禁军的阵法!”
话音未落,一名“北狄士兵” 被亲卫劈落头盔,露出张白净的脸
脸上连风霜的痕迹都没有,眉骨处却有块月牙形的疤。
谢鼎的血瞬间冲上头顶,那是定京禁军特有的标记!
去年他去禁军大营巡查时,见过十几个带这种疤的士兵,
说是入营时用烙铁烫的“忠”字,年深日久便成了这般模样。
“是自己人……”
谢鼎长剑险些脱手。
那些人显然做足了准备,连弯刀的弧度都仿着北狄样式,甚至在箭簇上涂了北狄特有的兽血,
那挥刀时习惯性收势的动作,那中箭后倒地时护住心口的姿态,
骗得过旁人,却瞒不过他这个从军三十年的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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