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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暗室交锋,就此作罢?

赵寻英这几日察觉,皇后与自己待在一处的时候愈发频繁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总像有千钧重担压在唇边。

今日难得皇后没遣人来请,赵寻英便携阿芸入了园子。阿芸见她步履从容,神色如常,忍不住蹙眉低语道:“主子瞧着倒是一点也不焦心!咱们在宫里都困了六七日了,陛下也绝口不提放您出宫,您……真不打算向陛下提一提出宫之事?”

赵寻英指尖拂过挡在自己前头的垂柳,不慌不忙道:“宫中锦衣玉食,一应俱全的,在此待着有何不好?”

“哪里好了?”阿芸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忿嘟囔道,“走到哪儿都觉得有眼睛黏在身上,浑身不自在!”她朝不远处假山后飞快瞥了一眼,“喏,那儿不就杵着一个!”

赵寻英抬手,指尖轻点阿芸额头,嗔道:“愈发没规矩了!不急,只当是故地重游,陪我各处走走看看便是。这宫墙之内,恐怕还得再住些时日呢。”

赵寻英心中明镜一般,此番回京是为方铮一案,陆离押解人犯,一路磨蹭,至今都未抵京都。大同到京师,便是徒步,三月也绰绰有余。赵进纵然是想将她困在此处,也不过是数月光景,这点耐心,她赵寻英还是有的。

赵寻英语声淡然道:“既来之,则安之。”

园中景致,数十年如一日,于赵寻英而言,实在算不得新鲜。她驻足片刻,轻叹一声:“的确乏味。”忽而眸光一转,唇角微扬,拍手道,“走,陪我去文渊阁寻些书来打发时辰。”

“这……”阿芸面露迟疑,踌躇道,“怕是不大妥当吧?”

立国之初,文渊阁建造确是宫中藏书之所,然经几代变迁,早已成了内阁学士办公议事之所。自圣祖时更是下旨,将文渊阁划为禁中深严之地,闲杂不可窥也,凡入内者,需得凭牌勘验。此刻正值大朝会散罢,官员们鱼贯而出,赵寻英若此时堂而皇之踏入文渊阁,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不知会引来多少非议揣测。

“要不……您将想看的书目写下,奴婢差人去取?”阿芸提议道。

赵寻英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我并无特定书目,不过兴之所至,想寻些古籍翻翻罢了。再说,内阁值房尽在西阁,我只去东阁寻书,碍着他们何人了?”

她说得轻巧,阿芸却辨不出主子是真不在意,还是另藏玄机,只得提心吊胆地跟着她往左顺门方向行去。

阿芸的忧虑果真不假,散朝的官员正乌泱泱往外走,赵寻英这一抹亮色在朱紫官袍中显得格外扎眼。没走几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诧响起:“仙蕙?你怎会在此处?”

赵寻英循声望去,也是一怔,往常少有露面的夏林茂今日竟也上朝了,不知朝中议的是何事?她随即展颜上前,亲切道:“舅舅!”

话音未落,夏林茂带着责备与关切迎了上来,“你这孩子,当真不叫人省心!既已回京,为何不使人往府上报个平安?随你同行的溪启他们呢?”

赵寻英温言安抚道:“舅舅莫急。此次回京是为处理些旁事,表弟和阿承尚在前往宁夏的路上。”

“是何事竟让你改了行程?”夏林茂追问。

赵寻英轻轻摇头,“舅舅就别问了,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夏林茂叹了口气道:“纵是小事,回京也该通传一声。”他目光落在赵寻英的宫装常服上,眉头紧锁,“你如今……是住在宫中?”

赵寻英点头承认,见舅舅似要追问更多,连忙截住话头,略带娇嗔道:“舅舅就别盘根问底啦!过几日我定去府上给舅舅和舅母请安,届时您再细细审问可好?”

“你啊!”夏林茂素来拿她这副模样没辙,纵有万般疑虑也只得暂且压下,“那你这是要去何处?”

赵寻英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文渊阁,随意道:“去那里寻些书看。”

夏林茂自然知晓她嗜书如命,先帝在时,孤本珍籍皆如流水般送入她宫中,文渊阁更是任她随意踏足,可今时不同往日。“仙蕙,舅舅知道你爱书,可如今文渊阁非同往昔,还是莫要靠近为上。”

“舅舅放心,我只寻书,不生事端。”赵寻英语气笃定。

此处人多眼杂,夏林茂不便久留,只得深深看她一眼,“你心中有数便好!”他重重拍了拍赵寻英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向宫门而去。

赵寻英目送舅舅背影消失于人群中,待朝臣散尽,才不疾不徐往文渊阁走去。

果不其然,刚至门前,便被两名守门内侍横臂拦住,声音冷硬,不容置疑道:“无令不得擅入!”

阿芸上前一步斥道:“放肆!可知你们拦的是谁?”

那内侍面不改色,眼皮都未抬一下,“管你是谁,规矩就是规矩,一律不准进!”

赵寻英却笑了,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要如何才进得去?”

“上头大人未曾交代,奴才自然不敢放人。”内侍回答得滴水不漏。

赵寻英朝阿芸递了个眼色,阿芸会意,扬声对其中一人道:“那便劳烦你去里头通禀一声,就说仙蕙长公主驾临,问各位大人,这门是开,还是不开?”

看来‘仙蕙长公主’的名号还是好用的,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袍的书吏脚步匆匆奔来,对着赵寻英连连躬身,额角沁汗,“下官该死!底下人眼拙,不识长公主!”他厉声呵斥守门内侍,“还不快些给长公主让路!”随即侧身引路,亦步亦趋跟在赵寻英身后,小心翼翼试探着,“不知长公主殿下今日驾临,有何要事?”

赵寻英步履不停,目光扫过重重门禁,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道:“不过是寻几本闲书消遣罢了。倒不知,几时起,这文渊阁的门禁,竟比议政殿还森严了?怕是陛下来了,也得候着等通传吧?”

那书吏吓得浑身一颤,连连躬身道:“殿下言重了!言重了!全是底下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仗势妄为!下官回头定严加惩处!”

赵寻英摆摆手,似笑非笑道:“不必,他们也不过是听差办事罢了。没有上头主子的交代,他们哪来的‘势’可仗呢?”这话轻飘飘落下,却让书吏如芒在背,汗如雨下,连声道,“不敢不敢!”

“不必跟着了。”赵寻英对西面隐约传来的人声充耳不闻,只命人打开东阁大门,径直步入浩瀚书海之中。

书阁内光线幽暗,唯有靠近门窗处透入几缕天光,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才有的独特气息。赵寻英刚在书架间搜寻片刻,门外便传来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道:“阁中藏书浩如烟海,恐殿下寻书不易。不知殿下欲寻何书?微臣或可效劳。”

赵寻英目光未离书脊,淡然道:“谢大人?进来吧。”

内阁大学士谢成覃躬身入内,恭敬行礼道:“殿下欲寻哪类典籍?”

“宫中闲坐,颇觉无趣,想寻些史书消遣。谢大人可有佳本推荐?”

“宫中无趣,想寻些史书来看。谢大人可有推荐?”

“这……”谢成覃略一沉吟,“史海浩瀚,不知殿下对哪朝哪代、何种史事更感兴趣?”

“千古流芳的贤臣能将,可有专册辑录?近日忽对此生出几分好奇。”赵寻英随手抽出一本册页泛黄的旧籍翻阅。

谢成覃面露难色道:“回殿下,此类人物,史书虽有零星记载,但专册辑录……确乎未曾得见。”

“是啊,”赵寻英目光落在书页上,语气似漫不经心,“青史留名,被后世冠以‘贤臣名将’者,又有几人?更遑论专册辑录了。”她合上书,目光如炬,忽而转向谢成覃,“人非圣贤,皆有欲念。为官者,或求名垂青史,或求位极人臣,皆属寻常。不知谢大人……所求为何?”

谢成覃心头猛地一沉,他与李严明等人确曾试图拉拢赵寻英姐弟以制衡赵进,却屡次被拒之门外。此刻这单刀直入的一问,直指要害,让他措手不及,他强自镇定,躬身道:“殿下说笑了,臣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上报朝廷,下安黎庶,岂敢存谋私之念?”

“谢大人这话说得不尽然吧!”赵寻英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一排书脊,挑出几本递给阿芸,声音却陡然转冷,“违心之言说多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谢成覃背脊发凉,急声道:“臣可对天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赵寻英转过身,目光幽深地直视着他,“谢大人何必如此惶恐?我不过随口一说,您问心无愧便好。”她将手中厚重的书册“啪”一声合拢,那声响在寂静的书阁内格外惊心,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敛去无踪,只余下冰冷的审视,良久慢慢道,“谢大人此前没少派人去我别苑递帖子吧?怎地如今我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反而无话可说了?是……自觉心虚了么?”

书阁深处光线晦暗,只有近处几盏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扭曲不定。谢成覃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浸透里衣,黏腻冰冷。在赵寻英那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逼视下,他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强撑着拱手告罪道:“臣……臣实在不知何处开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

“不知?”赵寻英缓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刺入谢成覃耳中,“那今日便敞开来说个清楚。宋澜与我旧年婚约之说,不是你们内阁中人刻意重提,意欲搅乱朝局?你们与陛下如何龙争虎斗,那是你们的事儿,可若想拿我赵寻英做筏子,将我搅入这浑水……”她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就休怪我掀了这棋盘,让诸位都不得安生!我如今在朝中虽无显势,但要料理一两个不识趣的,想必陛下……也是很乐见其成的。”

谢成覃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强撑道:“臣……臣惶恐!此事绝非内阁所为,殿下明鉴!定是有人蓄意构陷!”

“臣…臣不知殿下何以这般认为,但此事非是内阁所为,还请殿下明察!”

“谢大人是觉得我空口无凭?”赵寻英垂眸,指尖轻轻划过书架上厚厚的灰尘,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致命的穿透力,“那封寄往明王府、商定以‘旧情’为饵的信……还有三月初七,在城南‘雅集轩’,您与吏部张侍郎、都察院王御史密谈之事……要我再说几桩么?”

谢成覃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他与明王的密信往来,皆由绝对心腹经手,书信看过也都焚毁殆尽,她如何得知?更可怕的是,她口中吐出的那几个名字,有些在外人看来甚至与他毫无交情!巨大的恐惧挟住了他,几近窒息。

赵寻英冷眼看着他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模样,知道火候已到,语气稍缓,却更显森然,“隔墙有耳,这朗朗乾坤之下,但凡有心探查,总会有蛛丝马迹。我能轻易知晓这些,谢大人不妨猜猜……陛下那里,又知晓多少?又容得下多少?”

“殿下!殿下恕罪!臣……臣一时糊涂!恳请殿下高抬贵手!”谢成覃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砖石上,声音带着颤抖。

赵寻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我无心朝堂纷争,只是,从今往后,若再让我知晓你们将我姐弟二人当作棋子……后果,绝非今日这般轻轻揭过可比。”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却字字如鞭,“谢大人与其费尽心机在这党同伐异的泥潭里打滚,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经世济民的正道上。如今朝中新锐迭出,若无真才实学,仅凭资历倚老卖老……又能横行几时呢?”

“阿芸,走了。”赵寻英不再看他,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走出幽暗的书阁,身影融入门口的光亮处。就在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她脚步微顿,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谢成覃的耳中:“哦,对了,还有一事,望谢大人谨记。莫要再打宋澜的主意,他,不是你们能动的。”

话音落下,人已消失不见。

阁中一片死寂,谢成覃仍跪伏在地,面如死灰,冷汗早已浸透里衣,流下的汗顺着鬓角涔涔而下,在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方才那轻飘飘的几句话,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银针,狠狠扎入他的心里,让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他瘫软在地,久久无法起身,只余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喘息和难以平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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