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驶入开阔海域后，引擎声渐渐低了下来。李时语站在甲板边缘，海风撩起她精心打理的发丝。她本计划在用餐时就找借口离开，却被许砚突如其来的海上运动提议打了个措手不及。
"准备好了吗？"许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时语转身，差点撞上一堵**的胸膛。许砚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潜水服，上衣拉链敞开到腹部，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她急忙后退一步，高跟鞋却卡在甲板的缝隙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
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小心。"许砚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
李时语猛地推开他，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许砚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中却闪着促狭的光："抱歉，职业习惯。我们做投资的，总是要...及时止损。"
"呵，不愧是霸总，随时随地都能打广告。"李时语翻了个白眼，试图掩饰脸上的热度。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名牌套装，"我没带运动装。"
"已经准备好了。"许砚指向一旁的更衣室，"各种尺寸都有。"
李时语眯起眼睛。这个男人的周全准备让她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许总经常带女孩来海上运动？"
"第一次。"许砚直视她的眼睛，"但为你破例很值得。"
"油嘴滑舌。"李时语轻哼一声，抓起运动包走进更衣室。
关上门，她长舒一口气，靠在墙上。镜子里的自己妆容已经有些花了，眼神中透着不确定。这与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她本该是那个掌控局面的人，现在却步步被许砚带着走。
她对着镜子低语，"记住你是来搞他的。"
换上紧身潜水服，李时语别扭地拉扯着衣角。这身衣服太显身材了，她几乎能想象许砚会用什么眼神看她。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捉弄他的好机会吗？
走出更衣室，许砚已经站在帆板旁等候。看到她时，他的眼神明显暗了一下，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李时语故意转了个圈，模仿电视剧里的台词。
出乎意料的是，许砚没有尴尬或回避，而是坦然地点头："很美。"
这直白的赞美反而让李时语不自在。她快步走向帆板："这东西怎么玩？"
"理论上，你应该先上救生艇学习基本动作。"许砚跟上来，"但我想你会选择直接尝试。"
"聪明。"李时语挑眉，"看来许总很了解我嘛。"
"不了解。"许砚帮她调整帆板，"但我知道敢在相亲时刁难我的女孩，不会满足于按部就班的学习。"
李时语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所以你都知道我是故意的？"
"从你叫我'许大哥'那一刻起。"许砚抬头，嘴角噙着笑，"不过我很喜欢。"
他眼中的坦然让李时语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被她当众难堪不但不生气，还一副享受的样子？
"准备好了吗？"许砚已经将帆板推至船舷边，"我先示范一次。"
不等李时语回答，他利落地跃入海中，稳稳落在帆板上。海风鼓起风帆，许砚的身影在海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阳光在他湿漉漉的发梢跳跃，肌肉随着控制帆板的动作起伏，像一头优雅的海豹。
李时语不得不承认，这画面确实赏心悦目。几分钟后，许砚驾着帆板返回，轻松地翻上甲板，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
"该你了。"他伸出手。
李时语犹豫了一秒，还是把手放了上去。许砚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薄茧，与她想象中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完全不同。
"你经常玩这个？"她忍不住问。
"每周至少两次。"许砚帮她固定救生衣，"运动能帮助思考。"
李时语正想追问，突然脚下一空——许砚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帆板上。
"喂！我还没——"
"相信我。"许砚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坚定，"我不会让你有事。"
这语气中的命令感让李时语脊椎一麻。没等她反应过来，帆板已经被推入海中。冰凉的海水瞬间浸湿了她的脚踝，恐惧和兴奋同时涌上心头。
"记住，重心放低！"许砚在船上喊道。
李时语咬紧牙关，按照刚才观察的动作尝试控制帆板。起初的几秒钟还算平稳，但一个突如其来的浪头打来，她整个人被抛向空中——
"啊！"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两人一起跌入海中。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李时语慌乱中抓住最近的支撑物——许砚的肩膀。
浮出水面时，她发现自己整个人挂在许砚身上，双腿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数清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
"这就是你的教学成果？"她气喘吁吁地说，试图用嘲讽掩饰心跳的失常。
许砚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臀部，防止她滑下去："我认为效果不错。"
"自恋狂。"李时语挣扎着想离开，却被他搂得更紧。
"别动。"许砚的声音突然沙哑，"除非你想再摔一次。"
李时语僵住了。隔着湿透的衣物，她能清晰感受到许砚身体的每一处起伏和...某个正在苏醒的部位。
"你...你..."
"我什么？"许砚微微偏头，水滴从他发梢滑落，沿着脖颈没入衣领，"不是李小姐说要玩游戏吗？"
这一刻，李时语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个表面彬彬有礼的"霸总"，骨子里藏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疯狂。
"我认输。"她说，"放我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许砚立刻松开了手。李时语扑通一声掉进海里，又狼狈地浮上来，吐出一口海水。
"你——"
"遵命行事而已。"许砚无辜地摊手，"你让我放手的。"
李时语气得想打人，却见许砚已经转身游向救生梯。她不得不跟上去，在心里把"报复许砚的一百种方法"清单又加长了十条。
回到游轮上，侍者立刻送来干毛巾和热饮。李时语裹着毛巾缩在躺椅上，偷瞄正在擦头发的许砚。水珠顺着他肌肉的纹理滑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够了吗？"许砚突然问，眼睛却没看她。
李时语慌忙移开视线："谁看你了！我在看...海鸥！"
许砚轻笑一声，在她旁边的躺椅坐下："关于刚才的事，我道歉。"
"哪件？把我扔下海还是让我摔进海里？"
"都是。"许砚转头看她，眼神出奇地认真，"我有时候会...太过投入。"
这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李时语不知如何回应。她原以为许砚会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恼羞成怒，或者假装无事发生。但他选择了道歉，而且看起来是真心的。
"算了。"她摆摆手，"反正我也没打算当个乖顺的相亲对象。"
"这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许砚说。
李时语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许砚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谁知道呢？也许我只是喜欢有个性的女孩。"
太阳开始西沉，海面染上一层金色。李时语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个"霸总"相处了大半天，而且...不算太糟糕。
"饿了吗？"许砚问，"我让人准备了晚餐。"
"又是厨师做的？"李时语挑眉，"说好的三从四德呢？"
"如果我亲自下厨，"许砚倾身向前，声音低沉，"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李时语感到一阵眩晕。这个男人怎么能在被刁难后还如此...温柔？
"看...看情况吧。"她说，"得看你的厨艺配不配得上你的自信。"
许砚笑了，站起身伸出手："那么，李小姐愿意移步厨房吗？"
李时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许砚的手掌温暖干燥，与刚才海中的触感完全不同。她突然好奇这双手拿锅铲会是什么样子——一个会做饭的霸道总裁，这设定未免太违和了。
游轮的厨房出乎意料地宽敞明亮。许砚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李时语靠在料理台边，看着他利落的刀工和专业的手法。
"你真是总裁？"她忍不住问，"不是什么米其林厨师假扮的？"
"我母亲很会做饭。"许砚头也不抬地切着洋葱，"小时候我常在厨房帮她。"
这意外的家庭细节让李时语一时语塞。她准备好的所有嘲讽都卡在喉咙里，最终只挤出一句："洋葱切太厚了。"
许砚抬头，眼中带着笑意："是吗？那请□□指点？"
"我...我又不会做饭。"李时语别过脸，"职场女性哪有时间研究这个。"
"说得对。"许砚点头，"所以现在轮到我们男人来学了。"
李时语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相信什么'新男人三从四德'？"
"不相信。"许砚将切好的食材倒入锅中，油花四溅，"但我相信平等。无论是做饭还是跳钢管舞，喜欢就去做，不分性别。"
这回答让李时语哑口无言。她原以为许砚会反驳或嘲笑她的刁难，没想到他给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答案。
"那你...真的会跳钢管舞？"她忍不住问。
许砚翻炒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想看？"
"我——"李时语的脸刷地红了，"谁要看啊！"
"真遗憾。"许砚叹了口气，"我特意学过。"
李时语瞪大眼睛，试图判断他是否在开玩笑。许砚的表情认真得可怕，嘴角却有一丝可疑的弧度。
"你耍我！"她抓起一把香菜扔过去。
许砚大笑着躲开，动作间围裙带子松了，围裙滑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时，后颈露出一小片纹身。
李时语像发现了新大陆："你还有纹身？"
许砚迅速拉好围裙，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以前的荒唐事。"
"让我看看！"李时语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伸手想去拉他的衣领。
许砚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突然近在咫尺。厨房里只剩下汤汁咕嘟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
"李时语。"许砚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你知道你在玩火吗？"
李时语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应该抽身离开，应该继续她的恶作剧计划，但此刻她只想看清那个纹身，看清这个充满矛盾的男人。
"知道啊。"她挑衅地仰起脸，"但火不正是最有趣的玩具吗？"
许砚的眼中闪过一丝李时语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挣扎，又像是期待。最终，他缓缓松开手，后退一步。
"汤要煮干了。"他转身关火，声音恢复了平静，"去甲板上等吧，二十分钟后开饭。"
李时语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越界。她仓皇逃出厨房，心跳如雷。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海平面，甲板上点起了柔和的灯光。李时语深呼吸着带咸味的空气，试图理清思绪。这许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时而像标准的霸总，时而又展现出完全不符合身份的特质？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对这个本该讨厌的男人产生好奇？
侍者送来一杯冰镇柠檬水，打断她的思绪。"许先生说您可能需要这个冷静一下。"侍者意味深长地说。
李时语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凝结的水珠。她突然想起许砚的话，还有他的纹身。这些细节拼凑在一起，勾勒出一个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许砚。
二十分钟后，许砚端着两盘意面出现在甲板上。他换了身休闲装，头发还有些湿，看起来比西装革履时年轻许多。
"尝尝看。"他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虽然不是钢管舞，但也是我的心意。"
李时语小心地尝了一口，惊讶地睁大眼睛："这...真的很好吃。"
"谢谢。"许砚微笑，"所以，我通过李小姐的'新男人'测试了吗？"
月光洒在海面上，映在许砚的侧脸。李时语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最初为什么要刁难他了。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她的"复仇计划"早已偏离轨道。
"勉强及格吧。"她努力维持着高傲的表情，却忍不住又叉起一口面，"但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当然不。"许砚举起酒杯，"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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