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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至此

江煊赫看着外面的光线散落进房间的大理石瓷砖上,而他就坐在飘窗上,靠着墙,转过头,看到外面并没有被遮挡,海浪因为灯光的璀璨被照亮,浪潮滚动,冲击礁石。

江煊赫不理解陈序白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对于他来说,陈序白可能是随手帮忙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江煊赫不可求的,他不相信有人会不需要任何回报做这些。

他想,江诗笛把他养到那么大是为了通过他这块敲门砖进入陈家,而陈庭海的一切给予都是为了某个目的,这是从陈序白说“不好奇为什么私生子里面只有你跟我一起上下学吗?”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在怀疑的。

他能从陈序白之前看陈庭海背影的眼神里察觉出陈序白对自己父亲的看法的,那种眼神,很清醒。

既然陈序白会这么说,他就猜测陈序白对于他父亲的所作所为的目的不是完全清楚的,陈序白不是一个绝对的好人,这是他早就看出来的,他可以在你俩不熟的时候帮你,但即使再怎么熟悉,他会利用身边的一切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的野心,不会比江诗笛弱半分。

江煊赫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陈序白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帮自己从而取得信任,然后去谋利的,所以他能够大概率的确定,陈序白只是像跟小猫小狗玩逗一样照顾着他。

人家只是有教养而已。

对他的所有,都是礼貌与教养所驱使做的。

无论这点真假,他都必须这样去想,他不能让陈序白把他牵扯进去,他知道,能够相信的,只有他自己,他不能为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去完全信任听从他。

这一点,是他和余渡闹掰后坚定的。

他没办法再赌一次了,他有大概率会赌输,他不是那么幸运的人,不会有人诚心诚意对他好的,谁都不会。

江煊赫是这样想的。

江煊赫总觉得,在遇见陈序白的之后,这样的想法出现的次数在增多,他没有办法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这些事情像是本能一般刻进他的NA里面。

不断的在脑海播放,他感觉很吵闹,但他同样觉得,那就是事实,他太想摆脱这些桎梏了,他想逃出去,他不得不摒弃对所有人的信任,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

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他马上就能够自由了。

自由是什么?江煊赫常常这么想。

对他来说自由是渴望的,他曾希望自己能够在泥巴地里腐烂死去,也曾希望能像极乐鸟一般永生飞往天空。

孤独、沉寂是他这一生都逃不开的。

信天翁与格查尔鸟般的自由,从始至终,都是奢望。

日光“煊赫”。

这是江诗笛说他名字的由来。

现实的残酷轻易改变名字的寓意,“煊赫”对于他来说,早就成为了第一把捅向他五脏六腑的利刃。

第一缕阳光刺破清晨,江煊赫半梦半醒看到了陈序白走进自己的房间,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把毯子拿过来给他盖上,他记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了。

当他意识清醒的时候,看到那张棕褐色的毯子,他知道他没有做梦,但因为昨天他给他自己的心理疏导,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只是将毛毯叠好放在窗台。

去洗漱,然后走到客厅,找沙发坐下,陈序白还没有醒来,他就这样坐着等他。

陈序白站在落地窗前,中指与食指夹着一只烟,因为他的睡觉习惯,所以他每次起床后上半身都光裸着,烟雾缭绕中是他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眼。

他昨天晚上没睡着,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的失眠让他措手不及,只能睡一半醒来坐在桌前看着外面的天慢慢亮起来。

眼前的烟灰缸堆满烟蒂,江煊赫那双无神又带着悲痛的眼在他脑海出现一遍又一遍,他和那些私生子不一样,这是他能够确定的。

无论是否跟陈庭海有无血缘也好,再者是为人处世也好,都跟私生子不同,他记得那五个私生子,有的唯唯诺诺,不敢招惹陈序白,有的野心蓬勃,想抢陈序白继承人的位置……

但他们五个都有共同的特点,贪婪。

陈序白能看出他们对奢靡生活的渴望,在每一次陈庭海拿出贵重物品赠予的时候,有的欲拒还迎,有的恭敬有礼,而江煊赫不一样,他会在收走之后再放回客厅的桌子上。

他似乎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他比任何一个私生子都要想得明白。

他看着燃尽的烟,将又一支烟蒂插进烟灰缸,随便找了件新的白色短袖套了上去,去洗漱,走到客厅,发现江煊赫睡着了,穿的还是原来那身衣服。

陈序白走回房间,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沙发上然后坐在江煊赫的旁边,俩人离的不是很近。

陈序白在此刻感到疲惫,闭上了眼,又睁开,侧着头看着江煊赫,他活在被江诗笛折磨的人生中,应该会明白自己对他的警惕,陈序白的童年也不见得有多幸福,所以也能够清楚他对自己的戒备不可能消除。

这些他都明白的,可是现在,他好想好想知道,这个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煊赫是预料之外,是陈序白命中逃不出去的必然。

对于陈序白来说,预料之外的人,危险性远远超过了不可预计的事,太未知了,想法和猜测不能相符合的一切,都太危险。

江煊赫醒的时候看到陈序白就坐在他的旁边,橙花味弥漫在空气里,连同着烟草味,交织在一起,他似乎在发呆。

橙花的苦涩从后调中慢慢“宣泄”出来。

“是香水吗……”江煊赫的声音很小,在静谧的空间内显得同样安静。

“抽烟了,不喜欢吗?那我下次不抽了。”陈序白说着还站了起来,把他房间的门关上,房间里面溢出来的味道更加浓厚,在此刻被房门阻隔。

“……没有不喜欢。”江煊赫说完后垂下眼眸没去看他,他没有表达恶意,只是想通过问题来叫陈序白,跟他说话,以至于不会让他一直等着。

“好的。”陈序白脸上带着笑意,连同语句里也一样,他从沙发上拿起衣服递给江煊赫,接着说道,“昨天去过医院了,换一下吧。”

江煊赫点了点头接过,去房间里换衣服,那种橙花味道也溢散进房内,他很喜欢陈序白抽烟后身上的味道,原来他以为那是香水……

他换好衣服出去,陈序白已经在餐厅吃早餐了,他刚到房间门口,陈序白就叫他过去吃饭。

“岛上人不多,我们可以逛逛?”陈序白说完后江煊赫点了点头,然后用叉子叉起一块烤肠放进嘴里。

“下次来再带你去潜水,这次算了。”

“是有鲨鱼吗?”江煊赫问完喝了一口左手边的西瓜汁,很甜、很新鲜的味道。

“有专业的潜水员陪同的,你什么时候耳朵好些了带你来。”陈序白说完后在想,要不要给江煊赫定制全干式潜水头盔。

“好。”江煊赫怔愣于陈序白的想法,在下个瞬间,眼里的吃惊不再存在,而转为了淡然。他又把自己说通了。

而陈序白边吃边联系人,让他们找到渠道能够定制这种头盔且性能较好的产商,没过多久对面的回复是,四周后会来测各项定制数值。

陈序白没再回了,眼前的江煊赫边喝着西瓜汁边发呆,他不得不觉得,江煊赫真的很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呆,但这仅限于他生活中偶尔的细枝末节里产生。

他又很聪明,做什么事情都是心里面有把尺,规定好自己的界限,不冒犯,不逾矩,懂人情世故,但却又不圆滑的。

他通常像陈序白一样淡然,什么都不在乎,陈序白不是,他实际上在乎的东西很多,但江煊赫不一样,在陈序白眼里,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他也明白,他的弟弟,没有表面来看那么温和,骨子里那份凶狠,是埋没不掉的。他能够为自己铺好人生的路,也丝毫不在意把自己的路亲手毁掉。

小岛的景色很好,云朵悠悠荡在天上,潮水翻涌,海水清澈,他们走在人造沙滩的木板路上,海风咸湿,吹在脸上别具一格。

陈序白现在放松下来,倒开始觉得有些困了,他们跟着木板路铺在沙滩的方向走着,没有分叉,便让选择更加简单,俩人就这样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陪我休息一下,可以吗?”陈序白看到咖啡厅的时候停下,江煊赫也跟着停了下来,听到他的需求后点了点头。

咖啡厅里面放着英文歌。

“Tired of feelin' like I'm trapped in my damn mind,

厌倦了我可怜的狭隘思维的局限,

Tired of feelin' like I'm wrapped in a damn lie,

受够了那交织的可怖谎言的欺骗。”

两人就坐在咖啡厅外,等着刚点好的咖啡,很好的音质从音响里传出。

“听XXX吗?”陈序白看向音响,又转回头。

“听的,《Everybody Dies In Their Nightmares》,是这首。”江煊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转回,四目相对。

“Nigga really wanna die in the night time,我真想在黑夜降临之时得到安眠。翻译是这样的,直译是,想要死在夜里。”

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两杯巧克榛子拿铁。

“《Sad!》那一首编曲很好。”陈序白听着江煊赫说话,然后端起一杯咖啡抿利用一口,似乎是味道不错,放下,然后把另一杯端到江煊赫的面前。

“是的,那一首的前奏很抓耳。”陈序白表示赞同。

“一首是S、A、D,《SAD!》,还有一首是S、a、d,《Sad!》一首是生后,一首是生前。”陈序白说完又喝了口咖啡,巧克力与咖啡结合,浓厚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Show Me Love》《Love The Way You Lie》也很好听。 ”江煊赫不骄不躁,他不怎么喜欢喝咖啡,有些苦,有些涩,他尝了一口,不涩,咖啡的苦味,巧克力的一丝丝甜。

“Eminem跟Rihanna。”

“嗯,副歌都很好。”陈序白看向他,笑了笑,其实对于江煊赫知道这么多是有些怔愣的,他们喜欢的歌,类型差不多。

两人没再继续说话,只是坐着,偶尔玩一会儿手机,各管各的。

“江煊赫,你会相信我吗?”陈序白抬眼,然后看向他,他似乎没预料到,俩人聊天的开端,会以这句话作为开头。

“……你希望我相信你吗?”江煊赫反问,刚才呆滞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冷漠,充满探究。

“不知道。”陈序白只是随口一提,他没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悠哉地看向浪潮翻涌而上,冲刷沙滩。

“如果真的到不得不相信你的时候,我想我会的。”江煊赫说完继续看手机,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翻着没有人给他发消息的微信。

对面没有再说话,周遭的只剩下音响和潮水发出的声音,下一秒,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preface:好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了。这里是我管辖的,我妈留给我的权利。”陈序白想知道江煊赫在好奇些什么,同时,也知道,以后这样出来玩的机会,基本上没有了。

但他还是想带江煊赫去潜水,他觉得江煊赫该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他觉得江煊赫的世界和他的名字不一样,日光煊赫和晦暗天差地别。

江煊赫让他很难琢磨透,所以他只能引导让江煊赫自己说,他要知道,江煊赫是什么样的人,会做怎么样的选择,如果江煊赫和陈庭海站在一起,他有没有胜算去对付他们。

“江煊赫,你不相信我很正常,就像现在,我也不会去选择相信你。你只需要把你能够开口问我的告诉我就好,你不想说的,也就没必要逼自己说出口。”陈序白理解江煊赫,同时理解自己。

“你的五个继母,为什么死,真的是自杀吗?”陈序白能猜得到江煊赫会问这个,也知道江煊赫至少猜到了一半的答案。

“不是自杀,是陈庭海。”

“我妈也有大概率是被他逼死的。”陈序白叙述这些,像是个局外人为江煊赫答疑解惑。

“我妈,会死吗?“江煊赫眼里有一丝动容,以及悲悯。

“不知道。”陈序白很平静,目光对上江煊赫的眼睛,他注视着咖啡杯,陈序白淡淡开口。

“嗯。”

“没有了吗?”陈序白看着对面的人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能帮我查个人吗?不过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江煊赫想到哥哥,用恳切的目光看向陈序白,“他是警察。”

“你妈妈的不知道第几任前男友,对吗?”陈序白盯着江煊赫看,他知道陈序白可能会查他的底细,但不知道他连这些也会注意。

“他叫余回,被陈庭海弄死的。”他能看到江煊赫眼神里的变化,那双眼眸从晦暗,再到无神,随后一滴眼泪落下,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其实不想看到江煊赫这样的,和上次病房里一样的神情,如果他知道迫使江煊赫露出这种神情的人是余回,他可能不会这么早就告诉江煊赫了。

这种神情,和他当年在房间里看那封信的神情一样,玻璃上的那个小人,那张脸,在此刻与江煊赫的脸重合。

“江煊赫,你会好的。”陈序白这才发现,之前江煊赫发来的那条信息的意思,是在安慰他,而现在,他以同样的方式,在安慰江煊赫。

傍晚,黄昏时刻不足为鲜少,余晖引燃天空,海水激荡,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气,一切都像极了梦的开端。

俩人坐在沙滩木板上,旁边放着烤鸡翅和冰可乐,陈序白转头看向旁边的江煊赫,而江煊赫专注地盯着天上的那片云。

那片橙黄散布在他的脸上,也散落在云层之上,边缘透出的黄光,是不可磨灭的应证。

陈序白想,人能够有这一刻,就像白喉秧鸡获得了新生。

他至此,真正的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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