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踏着云团在峨眉山巅盘旋,山风拂过耳畔,带来远处瀑布的轰鸣。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守心”剑,忽然冒出个念头——如今学会了飞行,何不去趟花果山看看?
那可是孙悟空的地盘。
他在现代看《西游记》时,最佩服的就是这位齐天大圣。虽然后来皈依佛门,但骨子里的重情重义、敢作敢当,总让他觉得热血沸腾。若是能亲眼见见那水帘洞,再跟大圣讨教几招,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也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
“去花果山?”白素贞听他说起这个想法,微微挑眉,“那可是三界闻名的仙山,离此地甚远,且大圣性情不定,怕是不好贸然打扰。”
“我知道。”许宣笑道,“就是想去看看,不一定非要见着大圣。再说,他重情重义,若是知道我们正被法海那等偏执之辈逼迫,说不定还会指点一二呢?”
小青在一旁听得心动:“花果山?是不是有吃不完的桃子?还有那些猴子猴孙,听着就热闹!要不我们一起去?”
“还是算了。”白素贞摇头,“离决战只剩半年,我们的修为还需稳固。再说,贸然离开峨眉山,万一法海提前寻来,怕是会误事。”
许宣想想也是,压下心里的念头,笑道:“是我急了。等了结了法海和王道灵的事,咱们再一起去,到时候让大圣请我们吃蟠桃。”
“这还差不多。”小青撇撇嘴,眼里却满是期待。
虽没能立刻动身,许宣心里却记下了这个念想。练剑累了,他便会站在崖边,望着东方——据说花果山就在东海之滨,从这里一直往东飞,总能到的。
他甚至会想象见到孙悟空的场景:或许大圣正坐在水帘洞的石座上,一边挠着痒,一边听他讲人间的纠葛;或许会拍着他的肩膀,说句“凡夫有此心,难得”;或许还会传授他几招七十二变的皮毛,让他应对法海时更有余地。
“想什么呢?笑得像个傻子。”白素贞递来一块刚摘的野果,见他望着东方出神,忍不住打趣。
许宣接过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在想等事了之后,咱们去花果山,得带些什么见面礼。”
白素贞被他逗笑:“大圣见多了奇珍异宝,怕是看不上凡间东西。你若真能得他青睐,这份想守护身边人的心意,或许比什么礼物都珍贵。”
许宣心中一动,是啊,孙悟空最看重的不就是“情义”二字吗?他护唐僧、护师弟,哪怕被误解也不离不弃,这份担当,与自己此刻想守护素贞、守护家人的心思,其实并无二致。
“你说得对。”他握紧手中的剑,“若真有缘分相见,我便把这颗心给他看——哪怕是凡夫俗子,也有不输仙家的坚守。”
峨眉山的晨光里,许宣、白素贞与小青正在演练合击之术。许宣的纯阳剑法引动阳气,化作金色光幕;白素贞的水魄镜凝结水汽,布下层层水障;小青的青锋剑穿梭其间,如灵蛇吐信——三人气息交融,竟隐隐形成一个攻守兼备的阵法,威力比单独作战时强了数倍。
“越来越默契了。”许宣收剑笑道,额上的汗珠被山风一吹,带着清爽的凉意。
白素贞拂去衣袖上的露水:“再练半月,这‘三才阵’便可大成,到时候就算法海来了,也未必讨得好。”
话音未落,小青忽然抬头望向西方,眉头紧锁:“不对劲,有股戾气正往这边来,好重的怨气。”
许宣与白素贞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是法海!
此刻的金山寺,禅房内黑气缭绕。法海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赤红,周身佛光早已被浓重的戾气污染,变得晦暗不明。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紫金钵,钵身的裂纹处渗出黑色汁液,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大师,峨眉山灵气鼎盛,且有仙家庇佑,我们此刻前去,怕是……”王道灵站在一旁,看着法海魔怔的模样,心里发怵。这半年来,法海为了尽快提升功力,不惜以心魔催动紫金钵,早已不复当初的得道高僧模样。
“闭嘴!”法海猛地睁眼,声音嘶哑如破锣,“我等不及了!那蛇妖与凡夫在峨眉山逍遥修炼,而我却被困在此地,日日受心魔啃噬——明日,我必亲手炼化他们!”
他周身的黑气骤然暴涨,竟将禅房的梁柱腐蚀出一个个黑洞。“那纯阳老鬼护着他们又如何?我这紫金钵已以心魔淬炼,专克仙家灵气,定能让他们形神俱灭!”
王道灵被黑气扫中,顿时觉得心口剧痛,连忙跪下:“是!属下明日随大师一同前往!”他心里清楚,法海早已被报仇的执念吞噬,此刻若敢违逆,定会被当场炼化。
法海这才收敛了黑气,重新闭上眼,嘴角却挂着狰狞的笑。他已被心魔控制,眼中只剩“除妖”二字,哪怕为此毁了金山寺,毁了自身修为,也在所不惜。
次日清晨,峨眉山的云雾尚未散尽,两道黑影便已出现在山巅。法海身披染黑的袈裟,手持紫金钵,双目赤红如血;王道灵跟在身后,面色惨白,手里紧紧攥着最后一张符篆。
“白素贞!许宣!出来受死!”法海的声音带着魔气,在山谷间回荡,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洞府内,许宣三人早已整装待发。“来了。”许宣握紧“守心”剑,剑身因感应到邪气而微微震颤,“记住,三才阵,不可乱。”
白素贞点头,水魄镜在掌心流转:“小心他的紫金钵,那东西不对劲。”
三人并肩走出洞府,与法海对峙在断云峰上。
“法海,你已被心魔所控,执迷不悟!”白素贞沉声道,“回头是岸!”
“回头?”法海狂笑,笑声里满是疯狂,“待我除了你们这些妖邪,自然能重归正道!受死吧!”
他将紫金钵往空中一抛,钵□□出浓郁的黑气,直扑白素贞。许宣眼神一凛,纯阳剑法起,金色剑光劈开黑气,护在白素贞身前。小青则绕到侧面,青锋剑直刺法海后心,却被王道灵的符篆拦住。
断云峰上顿时杀声震天。法海的黑气与许宣的阳气碰撞,激起漫天霞光;白素贞的水障不断抵挡紫金钵的吸力;小青与王道灵缠斗,灵藤剑与符篆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凡夫俗子,也敢阻我?”法海见许宣剑法精妙,竟能与他抗衡,心头怒火更盛,催动心魔之力,紫金钵的吸力骤然增强。
许宣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守心”剑险些脱手。“素贞!小青!”他大喝一声,引动全身灵气,“三才阵,合!”
白素贞与小青立刻会意,水魄镜与青锋剑同时亮起,两道光芒汇入许宣的剑光之中。金色光幕瞬间扩大,将三人护在中央,黑气撞在光幕上,竟如冰雪消融般退散。
“不可能!”法海目眦欲裂,心魔在体内疯狂叫嚣,让他越发暴躁。他不顾一切地将自身修为注入紫金钵,钵身的裂纹越来越大,黑气中竟夹杂着血丝。
法海见王道灵被小青一剑刺穿心口,化作黑烟消散,眼中赤红更甚,心魔彻底吞噬了理智。“孽障!我要你们偿命!”他狂吼一声,周身黑气与佛光交织成诡异的纹路,双手结印,使出压箱底的绝技——
“大威天龙!般若诸佛!”
随着他的喝声,无数狰狞的龙影从紫金钵中冲出,裹挟着雷霆之力,朝着三人猛扑而来。佛光与魔气混杂在一起,既神圣又邪异,所过之处,山石崩裂,草木枯萎。
“三才阵,全力反击!”许宣厉声喝道,纯阳剑法催动到极致,“守心”剑射出万丈金光,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利剑;白素贞将水魄镜抛向空中,镜光化作漫天水箭,每一滴水珠都蕴含着净化之力;小青则化作一道青影,灵藤剑缠绕着龙影,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三人力量汇聚,金色光幕与青色剑影、蓝色水箭交织成网,与龙影碰撞在一起。断云峰上顿时炸开惊天动地的巨响,云雾被震散,山石滚落,整个峨眉山都在颤抖,打得昏天黑地。
法海被震得连连后退,紫金钵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却仍不甘心地催动心魔之力:“我乃替天行道!你们这些妖邪,休想猖狂!”
就在他即将祭出最后一丝灵力,与三人同归于尽时,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白光从天而降,将所有人笼罩其中。龙影、光幕、水箭瞬间消散,狂暴的能量被抚平。
众人抬头,只见云端上站着一位手持净瓶杨柳的菩萨,正是观音大士。
“法海。”观音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你本有慧根,却因执念生心魔,以除妖之名行报复之实,搅得三界不安,可知罪?”
法海望着观音,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怨毒取代:“我何罪之有?妖邪当诛!”
“妖有善恶,人有好坏,你执着于‘妖’之一字,早已偏离正道。”观音轻叹一声,“你修行多年,却被恩怨蒙蔽双眼,心性尽失,实乃可悲。”
她抬手一挥,一道金光落在法海身上,他周身的黑气瞬间消散,恢复了僧人的模样,只是眼神中仍带着不甘。“罚你入雷峰塔修行二十年,面壁思过,悟透‘慈悲’二字,再出塔门。”
法海浑身一震,咬着牙看向许宣与白素贞,眼中满是怨毒,却在观音的威压下不敢反抗。他知道,这已是最轻的惩罚。“我……遵法旨。”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包裹着他,朝着钱塘方向飞去,那是雷峰塔的所在。
观音的目光转向许宣三人,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劫难已过,善念不灭,终得善果。”她看向白素贞,“你尘缘未了,且在人间修行,好生待他。”
白素贞与许宣对视一眼,连忙躬身行礼:“多谢菩萨。”
观音微微颔首,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云端。
峨眉山的风渐渐平息,阳光重新洒在断云峰上,照亮了满地狼藉,也照亮了三人劫后余生的脸庞。
“结束了?”小青收起剑,还有些不敢相信。
许宣握住白素贞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笑了:“结束了。”
远处的云雾中,似乎传来吕洞宾的轻笑,又像是普渡大仙的叹息。这场跨越仙凡妖的恩怨,终于在观音的 intervention(干预)下尘埃落定。
许宣望着身边的白素贞,又看了看小青,忽然觉得,所谓的仙法、长生,都不及此刻的安宁。
“我们回家吧。”他轻声说。
“好,回家。”白素贞笑着点头。
三人正沿着峨眉山道往下走,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笑声:“徒儿这就要下山了?”
许宣回头,见吕洞宾一袭白衣立于云端,腰间酒葫芦轻轻晃动,连忙带着白素贞、小青上前行礼:“师父。”
吕洞宾拂尘一扫,落在他们面前,目光在许宣身上转了一圈,笑道:“在山上修行三年,倒是长了不少本事,只是这修行之路漫漫,可不能因为下山就懈怠了。”
“弟子明白。”许宣躬身道,“多谢师父三年来的指点,弟子定不会辜负教诲。”
吕洞宾满意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本蓝皮古籍,递给他:“这是《纯阳修行要诀》,里面记载着我毕生修炼的心得,你既有慧根,又能坚守本心,好好钻研,他日必成大器。”
许宣双手接过,只见封面上的字迹灵动飘逸,仿佛蕴含着道家至理,连忙道谢:“多谢师父赠宝!”
“莫要谢得太早。”吕洞宾挑眉,看向白素贞,“这要诀不仅适合凡人修行,对妖身淬炼也有裨益,你们二人可一同参详。只是切记,修行在己,而非在书,万不可本末倒置。”
白素贞上前一步,盈盈一拜:“多谢仙长关怀。”
小青也难得正经起来,拱手道:“谢过吕仙长!”
吕洞宾哈哈一笑,仰头饮了口酒:“去吧,人间还有牵挂等着你们。若遇难解的困局,可对着东方默念三声‘纯阳子’,或许我会来看看。”
说罢,他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云间,只留下一句余音:“后会有期。”
许宣握紧手中的《纯阳修行要诀》,只觉书页温热,仿佛还带着仙长的灵气。他看向白素贞,眼中满是笑意:“看来,就算回了钱塘,这修行也不能停啊。”
“那是自然。”白素贞与他并肩而行,“不过往后,有我陪你一起。”
小青跟在两人身后,踢着路边的石子,嘴里嘟囔着:“回去第一件事,就得让八两请我吃三大碗阳春面,这三年可把我馋坏了!”
三人说说笑笑,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阳光穿过林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为他们铺就一条通往人间烟火的路。
而那本《纯阳修行要诀》,被许宣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它不仅是仙法秘籍,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期许,见证着一个凡人在仙缘与情义中,走出的那条独一无二的路。
钱塘的风带着熟悉的水汽,吹在许宣脸上时,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三人站在许府门前,看着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恍如隔世。
“吱呀”一声,门开了。八两探出头来,看到门口的三人,先是愣住,随即张大了嘴,手里的扫把“哐当”掉在地上:“许大哥!白姑娘!小青姑娘!你们……你们回来了!”
连翘跟在后面,看到他们,眼圈瞬间红了,快步走上前:“你们可算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许宣笑着点头,声音里带着哽咽。
正说着,许姣容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从里屋出来,看到门口的人,脚步一顿,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汉文!素贞!”
李公甫也快步走出,搓着手,眼圈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姐姐,姐夫。”许宣走上前,看着许姣容怀里的孩子,眼睛一亮,“这是……”
“这是你外甥女,叫碧莲,刚满两岁。”许姣容抹了把泪,把孩子往许宣面前递了递,笑着对女儿说,“碧莲,快叫舅舅,叫舅妈。”
小姑娘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许宣,又看看白素贞,奶声奶气地喊:“舅舅……舅妈……”
“哎!”许宣和白素贞齐声应着,心里暖得像是被阳光裹住。许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碧莲竟不怕生,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
“家里都还好吗?”白素贞轻声问,目光扫过院子——角落里的石榴树长高了不少,廊下的花盆里换了新的花草,处处透着烟火气。
“好,都好。”八两抢着说,“就是许夫人总念叨你们,逢年过节就往峨眉山的方向瞅。”
连翘也道:“我和八两照着你们的嘱咐,把许府打理得好好的,张妈还在厨房呢,说要给你们做桂花糕。”
“快进屋坐,进屋坐。”许姣容拉着白素贞的手往里走,“我让厨房杀只鸡,给你们接风洗尘。”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碧莲的笑声、许姣容的叮嘱声、李公甫和八两的谈笑声混在一起,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许宣逗着怀里的碧莲,小姑娘咯咯地笑着,小手揪着他的衣袖不放。看着姐姐许姣容脸上满足的笑意,他心里软软的——姐姐有了孩子,这个家就更完整了,日子也确实有了盼头。
碧莲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他忽然想起现代看的那些情节,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按原来的路子,碧莲往后是要嫁给仕林的。可现在自己和素贞还没有孩子,自然也就没什么娃娃亲的说法了。
他指尖轻轻刮了下碧莲的小鼻子,心里又冒出个念头:这样也好。当初看剧时,就觉得戚宝山那孩子不错,憨厚正直,对碧莲也是真心实意,偏偏最后没能在一起,实在可惜。
“这丫头长得真俊。”许宣笑着对许姣容说,“长大了定是个讨喜的姑娘。”
“可不是嘛。”许姣容凑过来,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就是性子野了点,跟个小子似的。”
“野点好,有精气神。”许宣笑道,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以后若是有机会遇到戚宝山那孩子,说什么也得帮着撮合撮合。这么好的姑娘,该配个真心待她的人,可不能再留什么遗憾。
他看了眼身边的白素贞,她正和小青说着什么,眉眼温柔。许宣心里忽然暖暖的,或许是缘分自有定数,或许是他们真的能改变些什么。但不管怎样,眼前的日子是踏实的,身边的人是安稳的,这就够了。
至于以后,慢慢来便是。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这个家,去看着碧莲长大,也去等着属于自己的缘分。
院子里的桂花糕刚蒸好,甜香飘了满院。许宣看着连翘正帮着张妈收拾碗筷,身影比三年前沉稳了许多,便走了过去。
“连翘。”他开口唤道。
连翘回过头,擦了擦手:“许大哥,有事吗?”
许宣看着她,语气温和:“这几年辛苦你了,把家里照看得很好。”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找个好人家嫁了?女孩子家,总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归宿,有份踏实的幸福。”
连翘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我……我没想过。”这些年她一心赎罪,打理许府的大小事,早已把自己的事抛在了脑后。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许宣看着她,“你本性不坏,只是一时糊涂。如今风波平息,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若有看中的人,或是想找个安稳地方过日子,我和你姐姐都会帮你的。”
连翘抬起头,眼里有些湿润:“许大哥,我……我还能有那样的日子吗?”她总觉得自己做过错事,不配再求幸福。
“怎么不能?”许姣容抱着碧莲走过来,接过话头,“连翘姑娘这些年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踏实能干,心地也善良,定会遇到懂得珍惜你的人的。”
碧莲似懂非懂,伸手去抓连翘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莲姐姐……”
连翘被孩子逗笑,眼眶却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谢谢许大哥,谢谢许夫人。我……我会想想的。”
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许宣笑了。每个人都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连翘也不例外。
夜色渐深,许府的灯火次第熄灭,只余下许宣与白素贞卧房里还留着一盏暖黄的灯。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铺着锦缎的被褥上,映得白素贞的侧脸愈发柔和。她卸了钗环,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指尖缠着一缕发丝,犹豫了片刻,才轻声开口:“官人,如今风波已定,家里安稳,我们除了每日修行,是不是……该想想别的了?”
许宣正坐在桌边翻看那本《纯阳修行要诀》,闻言抬头,见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羞赧,便放下书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别的?比如什么?”
白素贞脸颊微红,避开他的目光,声音细若蚊吟:“比如……要个孩子。”
许宣一怔,随即笑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清香,贴在他的颈间,痒痒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也不是突然。”白素贞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你看姐姐有了碧莲,多好。我们相守这些年,若能有个孩子,像你也像我,承欢膝下,不是更圆满吗?”
许宣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认真:“素贞,不急。”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你看,我如今修了长生,往后岁月漫长,有你陪在身边,我从不觉得孤单。有没有孩子,我们都是圆满的。”
他顿了顿,指尖滑到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再说,有了孩子,便多了牵挂,多了软肋。我们现在这样,专心修行,彼此相伴,不是很好吗?”
白素贞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孩子能让这个家更热闹,比如她也想看看他们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可话到嘴边,却被许宣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从轻柔的试探渐渐变得炽热。白素贞起初还想挣开,想把话说完,可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带着修行后愈发沉稳的力量,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清冽的草木气息,混着淡淡的灵力暖意,让她渐渐失了力气,只能软在他怀里,任由他辗转厮磨。
“唔……”她轻哼一声,指尖抓住他的衣襟,布料被攥得发皱。
许宣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月光恰好落在她微闭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泛着红晕,像熟透的桃子。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说。”
被褥滑落,露出她如玉的肩头。他的吻从唇角移到颈间,再到锁骨,每一处都带着珍视的温柔。白素贞的呼吸渐渐急促,指尖陷入他的脊背,感受着他皮肤下流淌的灵力,温暖而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云消雨歇。
许宣揽着白素贞,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长发凌乱地铺在枕上,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他指尖轻轻拂去她汗湿的发丝,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想着孩子吗?”
白素贞累得睁不开眼,只轻轻摇了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含糊:“不想了……有你就够了……”
许宣低笑一声,收紧了手臂,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月光重新探进窗来,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安稳而绵长。
第二天清晨,许宣是被院子里碧莲的笑声吵醒的。他睁开眼,身边的白素贞已起身梳妆,晨光透过窗纱落在她发间,温柔得像一幅画。
“醒了?”白素贞回头,眼底带着笑意,“张妈做了你爱吃的糖糕,快起来吧。”
吃过早饭,许宣换上青色的文书袍,准备去衙门。李公甫拍着他的肩膀:“这三年积压的案子不少,你可得慢慢理,别急着赶工。”
“知道了姐夫。”许宣笑着应下,又叮嘱白素贞,“我中午回来吃饭。”
到了衙门,熟悉的墨香和卷宗气息扑面而来。同僚们见他回来,纷纷围上来问好,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三年的事。许宣一边应着,一边坐下翻看卷宗,手里的毛笔握得稳稳的,仿佛这三年的修行与征战从未发生过。
可处理完几份文书,歇脚喝茶的间隙,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又冒出了那个念头——去花果山。
等手头的事清闲些,歇个几天,就带着素贞和小青去东海之滨看看。说不定真能遇上孙悟空,就算学不会七十二变的全套,能讨教一两招变化之术也好啊。比如变个蝴蝶探探路,变朵云躲躲雨,多实用。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旁边的同僚见他对着天空笑,好奇地问:“许文书,想什么好事呢?”
“没什么。”许宣回过神,连忙低头翻看卷宗,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路线了——从钱塘出发,御剑往东飞,过了东海,应该就能看到那座长满桃树的仙山了吧?
手里的毛笔在纸上落下工整的字迹,心里却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花果山。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日子——既有案牍间的安稳,也有对远方的期待,更重要的是,身边有可以一同奔赴的人。
等忙完这阵,就出发。许宣在心里悄悄定下了日子,笔尖的力道都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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