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将装满仙果的竹篮和酒葫芦都收进那个孙悟空送的乾坤袋里——这袋子看着小巧，却能装下不少东西，他小心地揣进怀里，御剑一路疾驰，傍晚时分便望见了钱塘的轮廓。
刚落在许府院外，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白素贞正站在门口，像是等了许久，见他回来，眼里瞬间泛起光，快步走上前：“官人，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许宣笑着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我也想你。”
“就知道说这些。”白素贞脸颊微红，推开他一点，又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小青在厨房帮姐姐做饭呢，我去告诉她们！”
她刚转身，屋里就传来许姣容的声音：“是汉文回来了？”紧接着，许姣容和李公甫就迎了出来，连翘和八两也跟在后面，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姐夫，姐姐。”许宣笑着打招呼。
“可算回来了！”许姣容拉着他上下打量，“瘦没瘦？在外面没受苦吧？”
八两凑上来，搓着手问：“许大哥，花果山好玩不？真见着孙大圣了？”
连翘也满眼好奇：“大圣是不是真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会七十二变？”
众人围着他进了屋，许宣索性搬了张凳子坐下，把在花果山的经历捡着有趣的讲了——说水帘洞的奇景，说猴子们的活泼，说和大圣对打的趣事，也说学七十二变时闹的笑话。
“……大圣还真教了我变术，就是我笨，总变不地道。”他笑着挠挠头，又从怀里掏出乾坤袋，“对了，还带了些花果山的特产。”
说着，他将袋子打开，往桌上一倒——饱满的蟠桃滚了出来，个个足有拳头大，还带着淡淡的霞光；晶莹的葡萄紫中透红，一看就甜得很；还有那坛仙酒，一开封就香气四溢，引得满屋子人都吸鼻子。
“我的天！这是……蟠桃？”李公甫瞪大了眼，“话本里说吃了能长寿的那种？”
“大圣说这果子能强身健体，”许宣拿起一个最大的蟠桃，递给许姣容，“姐姐，这个给碧莲吃，补补身子。”
许姣容连忙接过来，宝贝似的捧着：“这可太贵重了……”
他又分了些葡萄给连翘和八两：“尝尝，花果山的仙果，跟咱们这儿的不一样。”
最后，他拿起那坛仙酒，对李公甫笑道：“姐夫，这酒给你，回头咱们爷俩喝几杯。”
“好！好！”李公甫笑得合不拢嘴。
白素贞站在一旁，看着他被众人围着，眼里满是笑意。许宣朝她眨了眨眼，悄悄塞给她一颗小巧的红果：“这个最甜，给你留的。”
“快别围着了，让汉文歇歇！”许姣容笑着拍了拍手，把众人往旁边拨了拨，“我去厨房再加两个菜，今晚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连翘立刻应声：“许夫人，我帮您打下手！”两人说着就往厨房去了，碧莲也颠颠地跟在后面，嘴里喊着“娘，我要吃桃”。
李公甫和八两则凑到桌边，对着那些仙果啧啧称奇，商量着晚上要怎么喝那坛仙酒。
屋里稍显清净，白素贞走上前，替许宣解下肩上的行囊，指尖轻轻拂过他衣襟上沾染的尘土，眼里满是温柔：“官人这趟出去，本事又见长了。七十二变、大圣亲授的功夫，往后怕是要比我厉害了。”
许宣顺势握住她的手，往她身边凑了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只有两人能懂的缱绻：“本事再大，又有什么用？”
白素贞耳根微微发烫，侧过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他却握紧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再大的本事，也没有我想你想得深啊。”
一句话说得白素贞心头一颤，所有的惦念、牵挂都化作了眼底的笑意。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轻轻“嗯”了一声，将头往他肩上靠了靠。
窗外的晚霞透过窗棂照进来，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暖光。厨房里传来切菜声和碧莲的笑闹声，远处隐约有晚归的船笛声响。
许宣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闻着她发间熟悉的清香，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厉害的本事，或许不是腾云驾雾，不是七十二变，而是能守住眼前这份安稳，能让身边的人笑得这样安心。
“饿了吧？”白素贞抬起头，眼里闪着光，“等姐姐做好饭，咱们喝两杯大圣送的仙酒？”
“好啊。”许宣笑着点头，“不过得少喝点，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里的笑意带着几分狡黠。白素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绯红，轻轻推了他一下，转身往屋里走，声音却带着笑意：“没个正经！”
许宣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这趟花果山之行，收获的何止是本事，更是让他越发笃定——所有的修行，所有的闯荡，终究是为了守护这份烟火人间里的情深意重。
真好，他回来了。
饭菜很快摆满了一桌，红烧鱼、糖醋排骨、时鲜蔬菜，还有许宣爱吃的桂花糕，热气腾腾地冒着香气。小青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上桌，放下盘子就冲许宣挤了挤眼。
“姐夫，这次回来，可不能再随便跑出去了吧？”她叉着腰，故意板着脸，“你不在的这些天，姐姐嘴上不说，夜里总对着窗外发呆，想你想得紧呢。”
许宣看向白素贞，见她脸颊微红，正低头给碧莲剥虾，嘴角却悄悄弯着。他笑着点头：“不走了，至少最近不打算走，好好在家陪你们。”
“这还差不多。”小青挑眉，话锋一转，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却故意让白素贞也能听见，“晚上可得好好陪陪姐姐。还有啊，你们俩也抓紧点，赶紧给我添个侄子，省得碧莲一个人孤单，我也能当姑姑带带孩子。”
“小青！”白素贞手一抖，虾壳掉在了桌上，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耳根却红透了。
许姣容在旁边听着，笑着打圆场：“你这丫头，人小鬼大，操心起这些事了。”嘴上说着，眼里却满是期盼，看向许宣和白素贞的目光格外温和。
许宣倒是坦荡，伸手揽过白素贞的肩，对小青笑道：“这事啊，得看缘分。不过你放心，真有那么一天，第一个让你当姑姑。”
“这还差不多！”小青满意地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块排骨，“快吃饭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碧莲举着小勺子，奶声奶气地问：“姑姑，侄子是什么？能吃吗？”
众人都被逗笑了，屋里的气氛越发热络。许宣给白素贞夹了块鱼，又给李公甫倒上大圣送的仙酒，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心里像被温水泡着，舒服又踏实。
或许正如小青说的，是该多想想以后的事了。他望着白素贞温柔的侧脸，又看了看碧莲天真的笑脸，忽然觉得，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或许会让这个家更圆满。
不过眼下，还是先好好尝尝这久违的家常味，好好陪陪身边的人。许宣举起酒杯，对众人笑道：“来，干杯！”
夜色渐深，许府的灯火逐一熄灭，只剩下卧房里还留着一盏朦胧的烛火。
许宣洗完澡，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回到房间，刚解开外袍躺下，身后就传来一阵轻柔的暖意——白素贞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声音带着几分未散的羞怯与真切的思念：“官人，我好想你。”
许宣转过身，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烛光下，她的眉眼温柔如水，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淡淡的清香。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声音低沉而缱绻：“我也是，日夜都在想你。”
唇齿相依间，思念与牵挂都化作了滚烫的情意。白素贞的吻渐渐变得主动，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脊背，感受着他体内流淌的灵力——比离家前更加醇厚，带着花果山的灵气与孙悟空点拨的通透，与她自身的妖力碰触时，竟生出一种奇妙的共鸣。
许宣能感觉到她的回应，也能感觉到那股与自己交融的灵力在缓缓升腾。他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颈项，动作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白素贞软在他怀里，呼吸渐渐急促，原本微凉的指尖变得温热，尾椎处竟隐隐泛起细密的鳞片光泽，只是被衣襟掩着，不易察觉。
“素贞……”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动情的沙哑。
她嗯了一声，将头埋得更深，像是要将自己完全融入他的气息里。他体内的灵力在她的触碰下愈发活跃，像是找到了绝佳的共鸣点，不断攀升、升华，也让他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不知疲倦地辗转、呵护。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床沿，映着交缠的身影。白素贞起初还能回应，到后来只剩下细碎的轻吟，指尖紧紧攥着他的手臂，连带着妖身的特征也难以完全收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眼尾泛起淡淡的青色，若隐若现的蛇鳞在烛光下闪过微光。
“官人，慢点”她气息不稳地轻唤，实在有些吃不消他这股因灵力升华而愈发充沛的精力。
许宣这才稍稍放缓了动作，低头吻去她额角的汗，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与怜惜：“是不是累着了？”
白素贞摇摇头，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糯得像团棉花：“没有……就是……觉得你的灵力好奇妙……”
他笑了笑，轻抚着她的长发，感受着两人气息交织间那股不断滋长的灵力共鸣。或许是孙悟空打通的任督二脉起了作用，或许是仙果与功法的滋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她的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烛火渐渐燃尽，只剩月光洒满床榻。两人相拥着躺下，白素贞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却舍不得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像只寻到归宿的小蛇，紧紧依偎着。
许宣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着淡淡青色的眼尾，心里满是温柔。他知道，这趟远行不仅让自己的本事精进，更让他们之间的羁绊愈发深厚。
晨光透过窗纱，轻轻落在床榻上。白素贞先醒了过来，只觉浑身舒泰，体内的妖力仿佛被清泉涤荡过一般，流转得更加顺畅，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她低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许宣，他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后的安宁，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
等许宣醒来时，白素贞正支着下巴看他，眼里满是惊奇：“官人，你体内的灵力真是奇妙。我刚才运功，竟觉得修为隐隐提升了一个层次。”
许宣揉了揉眼睛，闻言笑了：“哦？还有这等好事？”他想起昨夜两人灵力交融时的奇妙感觉，忽然心念一动，凑到她耳边道，“那往后，我们不如试试双修？说不定能互相滋养，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白素贞脸颊一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轻声道：“修行之事，还是稳妥些好。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她伸手抚上他的手腕，指尖感受到他脉搏里跳动的灵力，与自己的妖力同源又不同质，像是溪流汇入江海，既能相融，又能各自奔腾。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她对未来的修行多了几分期待。
“快起吧，免得姐姐他们等急了。”白素贞掀开被子起身，整理着衣襟，想起昨夜的情状，耳根又微微发烫。
许宣笑着应下，心里却盘算着——既能和她相依相伴，又能共同精进，这样的修行，可比独自打坐有趣多了。
两人洗漱完毕走出房间时，许姣容正带着碧莲在院子里晒太阳。见他们出来，许姣容笑着打趣：“可算醒了？早饭都热了两回了。”
白素贞的脸颊更红了，许宣却坦然笑道：“昨晚睡得沉了些。”她害羞的走进了屋里。
白素贞正帮着张妈摆碗筷，冷不防被小青从后面凑上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耳边嘀咕：“姐姐，昨晚是不是很难忘啊？”
白素贞手一抖，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猛地回头瞪她：“你胡说什么！”
小青却笑得一脸狡黠，故意压低声音，眼尾还朝许宣的方向瞟了瞟：“我可没胡说，昨晚在窗外都听见了呢……”她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点促狭，“真没想到姐姐还有这样的时候，跟我印象里那个清冷的白素贞，可太不一样了。”
“你这死丫头！”白素贞又羞又气，伸手想去拧她的胳膊，却被小青灵活躲开。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小青跳开两步，还冲她挤眼睛，“不过说真的，姐夫这次回来，姐姐身上的气息都不一样了，像是……更鲜活了。”
这话倒让白素贞愣了一下，指尖下意识地抚上心口。确实，和许宣相处得越久，尤其是经历了这次分别与重逢，她总觉得自己心里那片曾经因修行而冰封的角落，渐渐被暖意融化了，连带着妖身的清冷都淡了几分。
“别瞎闹了，快帮着端菜。”她轻咳一声，掩饰着脸上的红晕，转身往厨房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小青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她倒不是真要打趣，只是看着姐姐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端着架子，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心里其实替她高兴。
毕竟，再厉害的修行，也不如身边有个人能让你卸下所有防备，活得热气腾腾啊。
早饭后，许宣跟着李公甫往衙门走。刚到公堂，县令就拿着一份公文走了过来，眉头微蹙：“许文书，公甫，有件事跟你们说。”
“大人请讲。”李公甫拱手应道。
县令指了指公文：“城里要派个捕快过来，协助咱们查办一桩牵连到钱塘的旧案。据说这人办案能力极强，上面特意点的名。”
许宣有些意外：“还有专人从城里过来？”
“嗯，”县令点头，“说是中午就到，你们俩忙完手头的事，去衙门口接一下。别怠慢了，毕竟是上面派来的人。”
“放心吧大人。”李公甫应下。
两人处理完上午的卷宗和杂事，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往衙门口走去。春日的阳光正好，门口的石狮子晒得暖烘烘的，几个路过的百姓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不知城里来的捕快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公甫摸着下巴嘀咕，“但愿别是个眼高于顶的。”
许宣正想接话，就见远处走来一个身影——身形高大挺拔，穿着一身利落的藏青色捕快服，腰间佩着刀，步伐稳健。走近了才看清，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眉眼俊朗，眼神清亮，带着股干练的劲儿。
“请问，这里是钱塘县衙吗？”小伙子拱手问道，声音清朗。
“正是。”李公甫上前一步，“你就是城里派来的捕快？”
“是，小人杜仲，奉命前来协助办案。”小伙子笑着点头，笑容爽朗，“劳烦两位久等了。”
许宣打量着他，见他虽年轻，却举止得体，眼神里透着沉稳，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拱手道：“在下许仙，这位是李公甫捕头。杜捕快一路辛苦，里面请。”
杜仲也客气地回礼：“不敢当，还要多仰仗二位。”
往衙门里走的路上，李公甫笑着问杜仲：“从城里到这儿路不近，你一个人来，这案子若办得久了，家里人怕是要惦记吧？”
杜仲挠了挠头，笑道：“办完就回，应该用不了太久。”
许宣在一旁接话：“若是待得久了，家里的妻子怕是要格外想念。”
杜仲闻言，爽朗地笑了：“不瞒二位，我还没成亲呢，倒省了这份牵挂。”
许宣心里一动，想起现代剧里的情节，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杜捕快看着面善，听你口音，倒像是和我家一位亲戚同乡。说起来，你可有个表妹，名叫连翘？”
杜仲脚步一顿，惊讶地看向他：“您认识我表妹？”他眼里满是疑惑，“我确实有个表妹叫连翘，早年随舅父迁居到钱塘，只是多年未见，您怎么知道她在您家？”
“巧了。”许宣笑着点头，“连翘如今就在我家暂住，和我家姐姐亲近得很。说起来，你们表兄妹倒是许久没见了吧？”
“可不是嘛！”杜仲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语气里带着期待，“自打她随舅父搬走，就再没见过。没想到竟这么巧，她就在您家！等忙完手头的事，真想登门拜访，见见她。”
李公甫在一旁听着，乐道：“这可真是缘分！连翘那丫头活泼得很，你们表兄妹见了面，定有不少话说。”
说话间已到了公堂，县令正等着杜仲交接公务。许宣看着杜仲认真听令的模样，心里暗笑——看来电视剧里的情节，倒真要在这钱塘县上演了。连翘那丫头要是见了这位俊朗能干的表哥，不知会是何等反应。
办完公务已是傍晚，许宣邀杜仲回府吃饭，顺带提了句：“连翘这几日都在我家帮忙，正好让你们表兄妹见个面。”
杜仲眼睛一亮，连忙应下，脸上难掩期待。
刚进许府院门，就见连翘正蹲在院子里喂鸡，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件水绿色的布裙，背影瞧着格外鲜活。
“连翘，看谁来了。”许宣扬声喊道。
连翘回过头，手里还攥着把米，看到杜仲时愣了一下，眼里满是疑惑。
杜仲走上前，笑着拱手：“表妹，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吗？我是杜仲。”
“表哥？”连翘手里的米“哗啦”一声撒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真是表哥杜仲？”小时候她随父亲迁居时，杜仲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褪去稚气，倒让她认不出来了。
“是我。”杜仲笑着点头，“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快进来快进来！”连翘反应过来，拉着他就往里走，嗓门亮得很，“娘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许姣容和白素贞正在屋里做针线活，见连翘拉着个陌生男子进来，还喊着“表哥”，都有些惊讶。听许宣一解释，才知是连翘多年未见的表哥，顿时热络起来。
“哎哟，这不是小杜仲吗？都长这么高了！”许姣容拉着杜仲的手，上下打量，“快坐快坐，晚饭马上就好，今天可得多喝几杯。”
晚饭时，连翘坐在杜仲旁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表哥，你怎么成捕快了？城里的日子好玩吗？爹娘身体还好吗？”
杜仲一一作答，说起城里的趣事，说起舅父舅母的近况，偶尔还会问起连翘在钱塘的生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小青在一旁看得直乐，悄悄对白素贞说：“你看他俩，倒像是早就认识似的，一点不生分。”
白素贞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温和。许宣端起酒杯，对杜仲道：“杜捕快，既然来了钱塘，就多住些日子，好好和连翘叙叙旧。”
杜仲举杯回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连翘笑盈盈的脸，嘴角微微上扬：“自然要多待些日子。”
夜色渐深，杜仲告辞回县衙安排的住处，连翘自告奋勇要去送他。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的巷子里，影子被拉得很长。
“表哥，你办案子可要小心些。”连翘叮嘱道，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关心。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杜仲停下脚步，看着她，“倒是你，在这儿住得惯吗？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
连翘脸颊微红，摆了摆手：“谁敢欺负我呀，快回去吧。”
看着杜仲走远的背影，连翘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她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忽然觉得，这位多年未见的表哥，好像和记忆里那个傻愣愣的小子，不太一样了。
而另一边，杜仲回头望了一眼许府的方向，嘴角噙着笑意。来钱塘办案本是公务，却没想到能遇上表妹，更没想到，这丫头长大了，竟这般活泼可爱。
许宣站在门内，看着巷子里那道依依不舍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带了笑意。
他想起现代剧里的情节——杜仲对连翘的心意，浓烈又执着，可连翘的眼里始终只有许仙，那份单恋终究成了遗憾。那时他还在心里替杜仲不平，觉得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就入不了连翘的眼。
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又忽然释然了。
或许缘分本就如此，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只是心动与否的差别。就像他对素贞，一眼万年，旁人再好，也入不了心。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白素贞端着杯热茶过来：“在看什么呢？”
许宣接过茶，顺势揽住她的肩，轻声道：“在想，缘分这东西真奇妙。”他望着远处渐远的两人，又补充了句，“不过话说回来，表兄妹终究是近亲，真要走到一处，怕是也有诸多不妥。”
白素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轻轻点头：“是啊，世间情分有很多种，未必都要成夫妻。能做彼此牵挂的亲人，也是好的。”
夜风带着花香拂过，许宣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忽然觉得，不管是剧中的结局，还是眼前的走向，只要每个人都能寻到自己的归宿，便是最好的安排。
“进去吧，夜里凉。”他拥着白素贞往回走，“明天还要看杜仲办案呢，说不定又是桩奇案。”
夜色渐浓，两人依偎在床榻上，烛火摇曳着暖光。许宣轻抚着白素贞的长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随口问道：“你觉得……小青跟杜仲在一起怎么样？”
白素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她想了想，接着道，“小青性子直爽，像团火；杜仲看着沉稳干练，却也带着爽朗。真要说起来，性子倒有几分互补。”
“我也觉得。”许宣点头，“杜仲是个可靠的人，办案利落，为人也正直。小青跟着他，未必不是好事。”他想起小青总爱跟在他们身后，偶尔流露出的羡慕，“她也该有个能让她依靠、懂她的人。”
白素贞指尖划过他的手背，轻声道：“缘分的事，急不来。不过若真有这可能，我倒也放心。杜仲是连翘的表哥，知根知底，总不会委屈了小青。”
她顿了顿，又笑道：“再说，小青那丫头嘴上厉害，心里其实软得很。真遇上合心意的，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许宣想象了一下小青对着杜仲脸红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那画面，倒真有点意思。”
“别瞎操心了。”白素贞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琢磨。我们呀，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跟连翘说杜仲的事吧。”
许宣揽紧了她，鼻尖蹭着她的发香：“说的是。不过……若真能成，家里就更热闹了。”
白素贞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轻了些：“只是……小青的修为毕竟还浅，体内的妖气也没完全炼化。杜仲是凡人，还是捕快，专司缉拿邪祟。人妖殊途这道坎，怕是没那么容易跨过去。”
许宣沉默了。他知道白素贞的顾虑——就像他们自己，当初也因人与妖的身份历经波折，若非彼此心意坚定，又有诸多机缘，未必能安稳相守至今。
“是啊，这确实是个难题。”他叹了口气，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臂，“可话又说回来，妖也好，人也罢，真心最是难得。若他们真能走到一处，或许……也能像我们一样，慢慢蹚出条路来。”
白素贞抬头看他，眼里映着烛火的微光：“哪有那么容易。小青性子冲动，不懂藏拙，万一被杜仲发现了真身，以他捕快的职责，未必能像你这般……”
她没说下去，但许宣懂了。他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但杜仲不是旁人，他正直，却也重情义。若真对小青动了心，未必会因她是妖就心生嫌恶。再说，有我们在，总能帮衬着些。”
“但愿如此吧。”白素贞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有些事，终究要靠他们自己去经历，旁人再操心，也替不了分毫。
她往许宣怀里靠得更紧了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管前路有多少波折，只要两人并肩，似乎再难的坎，也总能迈过去。
夜渐渐深了，烛火彻底燃尽，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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