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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爱你,对不起我不能自私。

第二天一早,杜仲去码头查访,果然在王大爷说的那个挑货郎常出现的角落,发现了些艾草的碎屑。他正蹲在地上细看,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找到什么了?”

回头一看,小青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个小篮子,脚踝虽然还裹着纱布,走路却稳了不少。“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杜仲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些意外。

“在家待着无聊,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小青晃了晃手里的篮子,“给你带了些点心,早上查案肯定没顾上吃。”

篮子里是几样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小罐温热的米汤。杜仲心里一暖,接过篮子:“多谢你,总让你破费。”

“客气什么。”小青凑近了些,指着地上的艾草碎屑,“这是……艾草?”

“嗯,跟你昨天说的对上了,”杜仲点头,“看来那挑货郎确实有问题,用艾草遮了气味,让狗没叫唤。”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挑货郎的吆喝声:“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嘞——”

杜仲和小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警惕。杜仲悄悄示意小青躲到货摊后面,自己则装作买东西的样子迎了上去。

那挑货郎四十多岁,肩上挑着担子,眼神却滴溜溜地转,透着股精明。杜仲随口问了些胭脂的价钱,趁他低头取货时,飞快地扫了眼担子底下——果然藏着些绸缎的边角料,和码头丢失的那批料子花色一样。

“你这担子看着不轻啊,挑着走街串巷,辛苦吧?”杜仲笑着搭话,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挑货郎脸色微变,干笑道:“混口饭吃,不辛苦。”说着就要收拾担子走人。

“别急着走啊,”杜仲忽然提高了声音,“我还想问问,前几天码头丢了批绸缎,你见没见过?”

挑货郎身子一僵,猛地把担子往地上一摔,从怀里掏出把短刀就朝杜仲刺来。杜仲早有准备,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挑货郎“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冲出两个汉子,手里都拿着棍子,显然是同伙。杜仲一人对付三个,一时有些吃力。躲在货摊后的小青见状,悄悄捡起块石头,瞅准一个汉子的腿弯扔过去,那汉子踉跄了一下,杜仲趁机将他制服。

剩下一个见势不妙想跑,被小青伸脚绊了个正着,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杜仲铐住最后一个贼,喘着气看向小青,眼里满是赞赏。

小青拍了拍手,得意地扬下巴:“那是,我可不是只会崴脚的弱女子。”说完才想起自己的脚伤,疼得皱了皱眉。

杜仲连忙上前扶住她:“怎么样?没伤到吧?”

“没事,刚才太急了,忘了脚还没好。”小青摇摇头,看着被捆住的三个贼,“这下案子能破了吧?”

“差不多了,”杜仲笑着点头,“多亏了你。”

三个贼人被押回衙门时,李公甫和许宣正在公堂等着消息。见杜仲和小青一起回来,还押着人犯,李公甫眼睛一亮:“好家伙!这就抓到了?”

杜仲把案情一说,从艾草碎屑到挑货郎担子下的绸缎边角料,条理分明。许宣看着一旁站着的小青,她虽然还微微瘸着脚,眼里却闪着得意的光,忍不住笑道:“看来这次多亏了青姑娘帮忙。”

小青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就扔了块石头,主要还是杜仲哥厉害。”

“你俩配合得好。”县令正好过来,听了前因后果,抚着胡须直点头,“杜仲啊,你这办案效率真不错!回头我定要给上面写封公文,好好夸夸你。”

杜仲连忙拱手:“都是应该做的,还得多谢许文书和青姑娘帮忙。”

案子破了,衙门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傍晚时,许宣干脆让李公甫放了杜仲半天假,拉着他往家里走:“今天必须得好好喝几杯,庆祝案子告破。”

到了许府,白素贞和连翘正等着,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连翘见杜仲进来,笑着迎上去:“表哥,听说你把贼抓住了?真厉害!”

“运气好罢了。”杜仲笑着坐下,目光不自觉地往小青那边瞟——她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苹果在削,阳光透过窗纸落在她侧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别谦虚了,”许宣给大家倒上酒,“我可是听说了,小青也立了大功。来,敬你们俩一杯,配合默契!”

小青手一抖,苹果皮断了,她嗔怪地看了许宣一眼,却还是端起酒杯,和杜仲轻轻碰了一下。杯沿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都有些发烫。

饭桌上,连翘说起明天要带杜仲去游西湖,小青在一旁听着,忽然插嘴:“西湖边的苏堤最近开了好多桃花,可好看了,我也想去。”

白素贞笑着点头:“那正好,你们三个一起去,人多热闹。”

杜仲心里一喜,嘴上却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连翘拍手道,“人多才好玩呢!”

小青偷偷看了杜仲一眼,见他眼里也带着笑意,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

饭后,连翘去厨房帮着收拾,许宣拉着杜仲在院子里喝茶,白素贞则和小青坐在廊下说话。

“看你今天乐的,”白素贞戳了戳小青的额头,“是不是觉得杜仲不错?”

小青脸一红,嘴硬道:“姐姐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他办案厉害。”

“是吗?”白素贞挑眉,“那刚才是谁说要去西湖看桃花的?我怎么记得你前几天还说桃花俗气呢?”

小青被说得没话说,只好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院子里,许宣也在跟杜仲打趣:“杜捕快,我看你跟小青挺投缘的,要不要我帮你说说?”

杜仲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连忙摆手:“许文书别开玩笑,我……我就是觉得青姑娘人挺好的。”

“好就对了,”许宣拍着他的肩,“小青这丫头看着厉害,心细着呢,跟你正好互补。再说了,你看她今天为了帮你抓贼,都不顾脚伤了,这心意还不够明显?”

杜仲愣在那里,想起小青扔石头时的果断,想起她扶着脚踝强忍疼痛的样子,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暖又麻。

或许,他对她的心思,早就不止是“普通朋友”了。

夜色渐深,杜仲告辞时,小青又被许宣“推”着去送他。两人走在巷子里,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明天……西湖见?”杜仲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发紧。

“嗯,西湖见。”小青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

这一次,谁都没有再否认心里那点悄然滋长的情愫。或许,明天的西湖桃花,会见证些不一样的故事呢。

第二天一早,西湖边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柔软的锦缎。连翘穿着鹅黄色的裙子,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拿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刚买的桂花糕。

“表哥,小青,快点呀!前面就是断桥了,听说站在桥上看湖景最美!”

杜仲和小青跟在后面,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谁都没说话,却都忍不住偷偷看对方。小青今天换了件月白色的衫子,衬得她肌肤如雪,发间别了朵刚摘的桃花,更添了几分娇俏。杜仲看着看着,脚步慢了半拍,差点撞到前面的人。

“看什么呢?”小青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促狭。

杜仲脸一红,连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看这桃花开得真好。”

“那是,”小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钱塘的春天,就数西湖的桃花最好看。”她说着,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轻轻一转,花瓣就像蝴蝶似的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杜仲的肩头。

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都笑了。连翘在前面回头看了眼,见他们笑得开心,也跟着笑:“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快来!”

到了断桥,连翘忙着凭栏远眺,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杜仲和小青并肩站在一旁,看着湖面的画舫慢慢划过,水波荡漾,映着岸边的桃花,美得像幅画。

“昨天抓贼的时候,谢谢你。”杜仲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谢我什么?”小青转头看他。

“谢你……不顾脚伤帮我。”杜仲看着她的脚踝,“现在还疼吗?”

“早不疼了。”小青活动了下脚踝,故意在他面前走了两步,“你看,好利索了。”

杜仲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可惜——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背她了。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赶紧掐断,脸上又热了起来。

中午在湖边的酒楼吃饭,连翘点了一桌子湖鲜,还特意要了壶桃花酒。“这酒是用新摘的桃花酿的,甜丝丝的,你们尝尝。”

小青抿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半杯。酒意上来,她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水汪汪的。杜仲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桃花酒再甜,也比不上她眼里的光。

“表哥,你打算在钱塘待多久啊?”连翘忽然问。

杜仲愣了一下:“案子结了,大概再过两天就该回城里了。”

小青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她低下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杜仲看出她的情绪,心里也跟着沉了沉。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过……上面说钱塘最近不太平,或许会调我过来常驻一阵子。”

小青猛地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惊喜:“真的?”

“还没定,”杜仲笑了笑,“但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其实他根本没收到这样的消息,这话是刚才看着小青失落的样子,脱口而出的。

“那太好了!”连翘拍手道,“你要是能留下,咱们就能常聚了!”

小青没说话,只是看着杜仲,眼里的笑意像湖面上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杜仲迎着她的目光,心里忽然笃定——就算上面不调他来,他也要想办法留下。

下午往回走时,夕阳西下,把湖面染成了金红色。连翘走在前面,哼着小曲儿,手里还拿着串刚买的糖葫芦。杜仲和小青跟在后面,这次没再隔着距离,手臂偶尔碰到一起,谁都没躲开。

“要是你真能留下,”小青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带你去后山看瀑布,那里的水可清了,夏天去最凉快。”

“好啊。”杜仲笑着点头,“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带路。”

“那得看我心情。”小青扬起下巴,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极了一幅温暖的画。连翘回头看了眼,见杜仲和小青走得很近,眼里都带着笑意,忽然明白了什么,偷偷捂嘴笑了。

她觉得这样真好——表哥找到了喜欢的人,小青也有了着落,而她,有这对欢喜冤家陪着,日子定会越来越热闹。

杜仲最终还是接到了调令,要在钱塘常驻。消息传来那天,小青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听见许宣喊她,手里的竹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撒腿就往堂屋跑,差点撞到门槛。

“真……真的留下了?”她扶着门框,胸口还在起伏,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杜仲正坐在堂屋里喝茶,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嗯,上面批了,以后就在钱塘县衙当差。”

“那太好了!”小青笑得咧开了嘴,转身就往外跑,“我去告诉姐姐!”刚跑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他,“晚上……晚上我让姐姐做你爱吃的红烧鱼!”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杜仲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晃了晃,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日子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下去。杜仲办案时,小青总爱跟在一旁,美其名曰“帮忙”,实则是想多看他几眼。有时杜仲去码头查访,她就提前去王大爷那里打好招呼;他要去山里追贼,她就凭着熟悉地形的本事,抄近路把他领到埋伏点。

衙门里的捕快们都看在眼里,常打趣杜仲:“杜捕头,你这哪是办案,分明是带了个‘护身符’啊。”

杜仲从不反驳,只是笑着听着,心里甜丝丝的。他知道小青的心意,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每次想开口,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这天是七夕,钱塘的夜里有放河灯的习俗。许宣和白素贞带着孩子去了河边,连翘拉着小青非要去凑热闹,杜仲自然也跟了来。

河边挤满了人,各色河灯在水面上漂着,像一串会发光的星星。连翘拉着个卖花灯的小贩问价钱,小青和杜仲并肩站在柳树下,看着远处的灯火。

“小时候总盼着七夕,觉得河灯能把心愿带到天上。”小青轻声说,手里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你今天放了吗?”杜仲问。

“还没。”小青摇摇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

杜仲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莲花灯,递到她手里:“我买了一个,你试试?”

小青愣了一下,接过灯,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她低头看着灯,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看他:“那你呢?你有什么心愿?”

杜仲看着她被灯火映红的脸颊,心跳忽然快了半拍。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紧,却异常清晰:“我的心愿是……想让青姑娘做我的妻子。”

小青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手里的莲花灯差点掉在地上。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

“你……你别哭啊。”杜仲慌了,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又觉得不妥,手僵在半空,“要是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我愿意!”小青忽然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响亮,“我早就愿意了!”

周围有人看过来,两人都红了脸。杜仲愣了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攥着,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那……那我明天就去求许文书和白姑娘……”

“嗯!”小青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嘴角却笑得咧到了耳根。

远处的连翘看到这一幕,偷偷对身边的许宣挤眼睛:“你看,我就说他们准成!”

许宣笑着摇头,眼里满是欣慰。白素贞看着柳树下紧紧牵手的两人,轻声道:“真好,这下小青也算有归宿了。”

水面上的河灯还在静静漂着,载着无数人的心愿流向远方。而属于小青和杜仲的那盏,或许不用漂到天上,也已经实现了。

许宣和白素贞看着小青与杜仲日渐亲密,心里既欣慰又有隐忧。这日晚饭后,两人坐在灯下,许宣捻着胡须轻叹:“小青的事,终究要告诉杜仲。他们既是真心相待,便不该有这样的隐瞒,免得日后生出嫌隙。”

白素贞点头,指尖划过茶杯边缘:“我也正想着这事。杜仲是个重情义的,可他终究是凡人,又是捕快,对人妖之别看得重。就怕他一时难以接受。”

“总要试试,”许宣握住她的手,“若他真心待小青,定会明白,情意从来无关人妖。”

几日后,许宣特意邀杜仲到茶馆小坐。屏退了旁人,许宣才缓缓开口:“杜捕快,今日请你来,是有件关乎小青的事,必须告诉你。”

杜仲见他神色郑重,心里咯噔一下:“许文书请讲,莫非小青出了什么事?”

“她没事,”许宣深吸一口气,目光诚恳,“只是……小青并非凡人,她是青蛇化形。”

杜仲手里的茶杯“当啷”一声撞在桌上,茶水溅出大半。他瞪圆了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您说什么?小青是……妖?”

许宣点头,将小青的来历简略说了,末了道:“这事本不该瞒你,只是怕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们既已情根深种,便该知晓彼此的全部。”

杜仲呆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起小青灵动的眼神,想起她并肩查案时的默契,想起她被自己表白时红着脸流泪的模样……那些鲜活的画面,与“妖”这个字重叠在一起,让他头晕目眩。

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挣扎:“许文书,我……我并非嫌弃她是妖。小青是什么模样,我比谁都清楚,她善良、直率,比许多凡人都好。”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可您也知道,人妖殊途啊。她有千年万年的寿数,能看着春花秋月一遍遍轮回,可我呢?我只有这短短几十年,头发会白,牙齿会掉,最后化作一抔黄土。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我们若真的在一起,她要眼睁睁看着我老去、死去,承受这份别离之苦。而我,又能陪她走多远?”杜仲的声音带着颤抖,“与其将来让她痛彻心扉,不如现在就断了念想。这样的牵扯,对她、对我,都是煎熬啊。”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我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可正因为喜欢,才不能这么自私。她该有属于她的长久人生,而不是被我这短暂的几十年绊住。”

许宣静静地听着,心里叹了口气。他何尝没经历过这样的挣扎?当初他与素贞,不也被这“人妖殊途”四个字折磨得遍体鳞伤?

“杜仲,”许宣拍了拍他的肩,“我懂你的顾虑。可你有没有想过,小青要的,从来不是什么长久的寿数,而是与你共度的每一个当下?就像我和素贞,明知前路有别离,却依然愿意握紧彼此的手。”

杜仲沉默了,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眼里一片茫然。他知道许宣说得有道理,可心里那道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爱与痛在他心里反复拉扯,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杜仲沉默了许久,指尖在微凉的茶盏边缘反复摩挲,眼里的挣扎渐渐沉淀为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许文书,您说得对,喜欢一个人,未必非要日夜相守。”他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笃定,“我们曾并肩查案,曾在桃花树下相视一笑,曾在七夕夜里紧握着手许愿……这些日子,已经够了。能一起喜欢过彼此,记住这些光亮的时刻,比什么都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心里的酸涩都压下去:“再说,人妖殊途,从来不是空话。若真要在一起,上天未必容得下。她为了我,难道要隐匿身份,放弃修行?还是我要逆天而行,强求那本就不属于凡人的寿数?”

“我做不到。”杜仲摇了摇头,眼里泛起红丝,“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贪恋,就让她受那些苦楚。她本可以在山间自在修行,看遍千年风景,凭什么要为我困在这短短几十年里,最后还要看着我化为尘土?”

“爱情不是图一时的快活,”他望着窗外,语气轻轻的,却字字清晰,“若是现在的甜,要换来日后撕心裂肺的痛,那这份爱,也就变了味。我喜欢她,是希望她好,希望她永远像初见时那样,眼睛亮得像星星,而不是为我愁眉不展,耗损修行。”

许宣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了素贞,甘愿舍弃性命的决绝。可杜仲的选择,却带着另一种深沉的温柔——不是不爱,而是爱到愿意放手,愿意让她去过更舒展、更长久的人生。

“你想好了?”许宣轻声问。

“想好了。”杜仲点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漫过舌尖,却让他心里清明了许多,“等过些日子,我会慢慢疏远她,让她明白,我们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长痛不如短痛,或许一开始她会怨我,但日子久了,总会明白我的心意。”

他站起身,对着许宣拱手:“多谢许文书告知实情。此事……还请您和白姑娘多劝劝她。她性子烈,怕是一时转不过弯来。”

说完,他转身走出茶馆,背影挺得笔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他的脚边,像在为这段尚未完全绽放的缘分,轻轻叹息。

许宣坐在原地,看着桌上残留的茶渍,久久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杜仲的放手,或许比强求相守,更需要勇气。只是这份勇气背后的痛,怕是只有他自己能懂了。

杜仲说到做到。

自那日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小青。

小青兴冲冲地提着刚做好的点心去衙门找他,他只让同僚代为收下,说自己忙着审案;她在巷口等他下班,他便绕着路从后门走;偶尔在许府碰面,他也只是客气地点个头,眼神躲闪着,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小青起初以为他只是办案累了,直到那天她在后山瀑布边等了整整一下午——那是她曾说过要带他来的地方,她特意摘了些野果,想给他个惊喜,却从日头正中等到夕阳西沉,连个人影都没等来。

回去的路上,她撞见了从许府出来的杜仲。他看到她,脚步顿了顿,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冷得像冰:“青姑娘,以后别再找我了。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先前是我糊涂了。”

小青手里的野果“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看着他,眼睛一点点红了:“为什么?你说清楚!前几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样?”

“没有为什么。”杜仲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人妖殊途,我们本就不该有牵扯。我是凡人,只想过凡人的日子,配不上你这千年修行的青蛇。”

“你都知道了?”小青猛地抓住他的袖子,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是不是姐夫告诉你的?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妖?”

“我没有嫌弃你!”杜仲终于转头看她,眼里满是痛苦,“正因为不嫌弃,才不能耽误你!我能陪你几年?十年?二十年?等我老了,走不动了,你还要守着我这把老骨头吗?等我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看着春花秋月一年年过,那滋味你受得了吗?”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小青心上。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她不怕,想说她愿意陪他变老,愿意承受别离,可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好,”杜仲轻轻推开她的手,声音软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可喜欢不是占有。我宁愿你记着现在的我,记着我们一起查案的日子,也不想让你将来因为我,活在痛苦里。”

说完,他转身就走,一步也没有回头。

小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野果,果子还带着新鲜的汁水,可她咬了一口,却苦得直皱眉。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不是不爱,而是爱到选择放手。

她想起七夕夜里,他握着她的手,眼里的光比河灯还亮;想起他背着她去医馆,脚步沉稳,呼吸温热;想起他说“想让青姑娘做我的妻子”时,声音里的紧张与期待……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每一幕都甜得发疼。

她慢慢站起身,擦干眼泪,望着山下的钱塘城。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把天空染成一片通红,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又烫又痛,却在痛过之后,渐渐清明起来。

她懂了他的意思。

或许,他说得对。爱不是非要绑在一起,不是非要看着彼此从青丝走到白发。有些缘分,能留下一段光亮的记忆,就已经很好了。

只是,心里那道空缺,怕是要空很久很久了。

小青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山路两旁的野花还在开着,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可她再也没心思去看了。

有些告别,注定是悄无声息的,却能在心里刻下一道深深的痕。

小青失魂落魄地回到许府,刚进院子就再也忍不住,蹲在石榴树下放声大哭。那哭声又急又痛,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舍都哭出来。

白素贞和许宣听到动静,连忙赶了出来。见她哭得浑身发抖,白素贞心疼地蹲下身,把她揽进怀里:“傻丫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许宣站在一旁,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块手帕:“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杜仲的顾虑,你也该明白。”

小青攥着帕子,眼泪把布料浸湿了一大片,哽咽着问:“就……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是真的喜欢他啊……我不怕他变老,不怕他离开,我只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有几年也好……”

白素贞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却带着无奈:“小青,这世上不是所有喜欢,都能有圆满的结局。他是凡人,你是修行千年的青蛇,你们的路本就不同。他怕耽误你,怕你将来受苦,这份心,是真的。”

“可我不怕啊!”小青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我宁愿将来痛,也想现在拥有。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许宣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沉重:“傻孩子,他不是不信你,是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你想想,看着自己爱的人青春永驻,而自己却日渐衰老,那种无力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他选择放手,是不想让你看到他最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你将来活在回忆里。”

“可……”小青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素贞打断:“我和你姐夫,当初也经历过这些。人妖殊途这道坎,太难跨了。我们是侥幸,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她替小青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杜仲是个好人,他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你。或许现在你不懂,可日子久了,你会明白的。”

小青望着院墙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知道他们说得对,可心里的痛却丝毫未减。就像手里攥着一块糖,明明尝到了甜味,却被人硬生生夺走,只剩下满口的苦涩。

“我舍不得……”她喃喃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白素贞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舍不得也没关系,慢慢就会好了。时间是最好的药,再深的伤口,总会有愈合的一天。”

那天晚上,小青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在白素贞怀里沉沉睡去。梦里,她又回到了西湖边,桃花落了一地,杜仲站在断桥边对她笑,眼里的光像极了七夕的河灯。可她刚想跑过去,他的身影就渐渐淡了,像被风吹散的烟。

醒来时,枕头还是湿的。小青望着窗外的月光,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真的该放下了。

就像他说的,能一起喜欢过,就已经很好了。

只是,心里那个角落,怕是要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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