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就凭你？长得不知什么样子的小道士，遮遮掩掩的，何不坦坦荡荡的见人？莫不是不敢？”
小青收紧青色长链，控制住了虎鹤兽，后者被捆的结结实实，只能不甘的发出尖锐的细鸣声。小白手中握着珠钗，利用法术将跳起来的男人击退，男人眼中闪过惊愕，迅速后退，踉跄几步站稳。
“闭嘴！不过是区区蛇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看我炼了你们的妖丹，化了你们的精魄！化为我练功的养料！”像被戳出心事一般，男人眼中聚起红丝，狰狞着向前大吼。
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男人，小青笑了一声，和身边人对视一眼。后者会意，无奈的叹气又勾了勾唇角，一尾巴抽向男人，男人急忙闪躲，被绕到身后的小青找准时机，双手握爪，勾住面纱撕了个粉碎。
“你！你们竟敢戏弄于我！”
男人面容扭曲的摸了摸脸，那被面纱阻挡的下半张脸，布满了狰狞可恐条条皱纹，像蠕虫一样，青紫色的痕迹。
跳回自家姐姐身旁，小青像被恶心到了，皱着脸甩了甩手，嫌恶说道：“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遮遮掩掩不愿见人，原来是个丑八怪。”
小白没有说话，盯着身边人眼神饱含宠溺之色。男人阴沉着脸，本就可恐的面容更加狰狞。他深吸了口气平稳怒气，伸出手晃动袖口，数只泛着金光的小巧仙鹤，从衣服袖口钻出来，凝聚成群，发射金色线条攻击。
小白眼眸收缩，护着身边人左闪右躲，找准时机利用珠钗法宝进行反击，那鸟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发射线条将攻击化解。
金光射线随着她们闪避的动作，洞穿了佛塔里里外外，留下了无数针眼般的细小洞口。这场战斗从佛塔里打到了外面，青白两蛇站到塔顶的瓦片上，迎着月光的照射，连鳞片都反射着冷光。
男人踏着飞鸟追过来，落在塔尖顶端，紫色的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狰狞丑陋的脸难掩得意。一挥手金色飞鸟纷纷发射光线射击，两人躲避开来，冲向前再次发起进攻，她们配合默契，一招一式都挑不出毛病，一人打完攻势后退躲避，另一人又快速接上。
男人被烦的不行，奈何面前二人扩散太开，飞鸟只能对着其中一人进行攻击，攻击的同时，另一人又会快速接近攻击他，他防守不开，被打的节节败退，帽子被打落掉地，发丝紊乱的垂落，衣服被扯破到口子，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够了！”男人大喝一声，重新将飞鸟聚拢到身边，抬手凝聚法力，周围金光弥漫，散发危险的气息。
小白护着身边人后退，警惕的望着面前施法的男人，将珠钗横在面前随时准备再次攻击。突然，飞鸟四散周围，从屋檐扯出丝线开始包围塔顶，男人笑了，咧着嘴，阴测测的望着面前的人。
“不好，快退！”
小白握住身边人的手腕，尾巴用力弹跳而起，冲向那未包围完全的顶尖，却迎来了男人踏着飞鸟阻拦。他双手叠加胸前施法，飞鸟有序的排列整齐，射出金色射线，一根根左右横叉她们身旁又镶嵌到塔顶，禁锢住的死死的。
“我本不想用这招，是你们逼我的，看你们怎么逃出我的天罗地网。”男人笑着，踏着飞鸟向前靠近，口中呢喃：“真是可惜了，这两张顶好的皮囊。放心，我可不是暴殄天物之人，我会留着皮囊做妖皮灯笼，哈哈哈哈哈。”
小青被射线横穿身旁，听到这话，忍不住萃了一口，说道：“恶心！你长成这副样子还不够暴殄天物吗？装什么文化人？”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想长成这个样子？我以前可是很貌美的！就是修炼了太阴真功才…。”男人大怒，目眦欲裂的反驳，察觉一边的小白聚法动用珠钗，他连忙嘘声，一把夺过。
“真是好险，差点又被骗过去了，这珠钗可是个好物件，可惜要为我所用了。”男人打量着手中发光的珠钗，还没等看出什么，小白向前挣扎出一只手，上前一把握住。男人惊讶，却也没有放手，和她运行着抢夺。
“你居然能逃脱！你不是大妖级别的吗？怎么可能？”
小白没说话，看着面前握着的珠钗，勾唇露出一个笑容。男人察觉不对想要放开，却被珠钗死死黏住，身上源源不断的法力被吸过去，他瞬间疲软下来，脸色苍白。
“不…不！我的法力，我的法力！别吸了……别吸了！”
啊啊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声妖啸。巨大的白蟒冲天而起，鳞片被月光照耀的反光，尾巴一甩就是楼倒房塌。佛塔下的士兵们哪见过这种场面，纷纷面露惊恐，四散而逃。
“妖怪！快跑啊啊啊！”
“好大的蟒蛇！救命啊！快跑！”
“姐姐！”小青得以脱困，扭动着蛇尾朝白蟒而去，白蟒因吸食太多法力，难受的在地下翻涌身形，所过之处就是一片废墟。
小白冰魄蛇眸发着寒光，显然已经神志不清，见到来人压下心中的暴虐，喘着气小心翼翼伸出头颅凑近。手摸上白鳞，小青松了口气，她恨恨的咬牙切齿，说道：“我们去捕蛇村，找国师算账。”
白蛇发出一道细鸣回应。
……
“阿宣，阿宣！快醒醒。”一道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入耳中。许宣动了动眼皮，感觉脸上湿湿热热的，睁开了眼，入眼便是一个放大的狗脸，身后是黄金一片的银杏森林。
“肚兜？这里是哪儿？”
她模模糊糊的，眼中的水雾还未退散，被边上的黄狗又照着脸上舔了一记，意识彻底清醒，猛地坐起身，她四处观望一下，朝身上摸了摸，并没有缺胳膊少腿，还穿着来时的衣物和那件黑袍。
“你有没有事啊？阿宣。”黄狗面露担忧，吐着舌头，两只狗爪扒在面前人的手臂上，哼哧哼哧的呜咽。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好着呢。”许宣安抚的摸了摸肚兜的狗头，站起身打量身体的各处，说道：“宝青坊的坊主就带我进房间照了下镜子，取了两根头发，然后朝我吐了口烟雾，我就意识模糊了。”
“好在我没事，咦，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啊，我是妖了吗？”
“阿宣，快看你身后！”肚兜围着面前人转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什么，汪汪叫唤了两声。”
许宣回头，果然看到身后翘着的黄色大尾巴，神色顿然一喜，那尾巴也跟着高兴的情绪摇晃起来，“我长尾巴了，我是妖了！我有尾巴了。等等…肚兜，你的尾巴呢？”
肚兜本来为面前人开心的汪汪叫，听到这话，回头一看，脸色一变，“我尾巴呢！我尾巴没了！”
“原来是肚兜的尾巴啊。”许宣挠了挠头，见面前的黄狗情绪激动的边转圈边大吼大叫，她蹲下身子控制住大叫的狗头，忍不住搓了搓，说道：“现在你我都是妖了，就没有理由不继续跟着我了。我们一起去妖界吧，往后一块吃香喝辣，有我有你。”
肚兜抬头感动的看着面前人，想到什么又打了个激灵，缩着脖子说：“我才不要，要去你去，我可不想进蛇窝。”
“瞎说什么呢？走了，肚兜。”许宣已走到不远处呼唤着黄狗，朝它挥挥手，向前快速跳跃，足尖一点就是百米开外，给黄狗震惊的说不出话，迈开腿，连忙跟随。
“哇塞，肚兜，我现在居然能跑的这么快了，这就是妖吗？”许宣兴奋的朝后说道。
“太快了，我追不上了。”身后的黄狗累的气喘吁吁，被甩到了后面，看着面前健步如飞的人，开口抱怨，“你等等我，太快了。”
许宣回头看去，唇角一勾，回头跑到它身边，将黄狗捞进怀里，继续向前狂奔。
永州城西侧边，一道身影随着月光照射轻巧的跳跃在屋顶上，下一次跳跃又落在了另一个屋顶上。许宣抱着怀中吓得呆愣的黄狗，轻松的在屋顶瓦片上穿梭，往着佛塔的方向而去。
小白，人间容不下你，我就随你去往妖间，和那个青蛇，青蛇…。穿梭屋檐的身形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原状，继续向前跳跃。为什么会想起她？那个青蛇凶残的样子，明明应该产生反感，却莫名感觉到…她的委屈，和小白在一起就会变得温顺，相反对她就格外凶残。
因为是人类吗？她从未虐杀妖怪，为什么意见会这么大，还有那个莫名的体验，每次想到这里后腰的印记就滚的发烫，不能再想了，要和小白一起，去往妖间。
“这里，发生了什么？”许宣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被摧毁的佛塔，四周是遍地的残骸，其中夹杂着士兵的尸体。
“阿宣…我们快跑吧！肯定是那两条蛇干的，我们会死的。”肚兜见这种场景，瑟瑟发抖的垂着脑袋，将头埋在面前人怀里。
“不，肯定发生了什么，这些是国师的队伍？”许宣一脸凝重，将怀中的黄狗放到地下，走到佛塔残骸中心开始呼唤。
“小白！小白！我回来了，你在哪？”
没有回应，只有火焰灼烧残骸的噼啪声。
突然残骸中传来模糊的呜咽声，很轻，许宣眼眸一动，快速跑过去把残骸扒拉开，一个人形展现出来，却不是心心想念的人。
“别…别吸了，没有了…一丝法力都没了…呜呜呜，什么都没了…。”男人躺在残骸中，意识不清的呜咽，浑身布满灰尘，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许宣皱眉，抬头注意到佛塔残骸身后有着大型生物爬过的痕迹，痕迹一路蜿蜒过森林，路线是永州城东侧的边防河位置。要想到边防河必须要路过永州城境内，不用想就知道，那里一定乱成了不知道什么样子。
果然如她所料，痕迹所过之处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夹杂着几个士兵的残骸，无辜的居民都在慌忙逃窜，大喊着，妖怪来了！快跑啊！孩童的哭闹声，老者的咳嗽声，痛呼的呻吟声，房子燃烧的火焰噼啪声，都是那么的刺耳。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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