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迅速系上领带,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莫行川见小兔子要溜,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颈,“换洗衣物在床上,穿好之后陪我出去一趟,贴身保镖。”
“好。”
白砚回头,床上果然有一套整洁的灰色西装。
刚才他都没留意。
“给我的?”白砚拿着衬衫随意比划了一下,正合身,和莫行川身上的是同一品牌。
“赶紧穿吧,赶时间。”莫行川靠在门框,见他站着没动,疑惑反问道,“看我干嘛?”
“你说呢?”白砚眼神示意关门。
“起码,我得看看,我买的衣服跟你合不合身吧。”
白砚歪头不解,看着他换衣服和衣服合不合身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
在莫行川的再三再四的强烈催促下,白砚无可奈何地换了衣服。
“你到底在笑什么?”
白砚终于忍不住了,要不是在车上,他真的很想夺门而出。
“我没有。”几根手指欲盖弥彰地抵在唇边,他眼底含笑。
“有这么好笑吗?就因为我干瘪的身材?”
白砚不禁回想起那人性感的胸肌、腹肌,优越的背部线条,对比之下,他感到了自惭形愧。
“还是你觉得我不能胜任保镖的职务,不如这样,我们找个地方打一架吧。”
白砚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实力,就像一只来到新地盘的雄狮热衷把场子找回来!
“不用,我听说过你的实力。”
莫行川收回笑,淡淡道,“我只是觉得,给你的衣服正合身,没浪费钱,仅此而已。”
“是吗?那是我想多了。”
但在白砚看不到地方,男人舔着嘴唇,眼底的眸色加深。
打架吗?可以只在床上打吗。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潇洒地停在莫家公馆门口。
莫行川下车前,顺手递给了白砚一黑色口罩,“带上,别说话,跟紧我。”
“这次任务很艰巨吗?”白砚见男人高度紧张,他不由出声道。
“相当艰巨,关乎我生死。”男人一本正经道。
白砚郑重地点了点头,顺手带上口罩。
车门被莫家公馆的安保人员拉开。
安保人员动作客气地请白砚下车,语气却不容置疑,“请先生配合我们工作,进行基本检查”。
白砚点头,张开双臂示意同意配合。
一双白色手套刚摸到白砚袖口,身后立即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带来的人,你也敢碰?!”莫行川一把揽过白砚的细腰,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
安保人员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离开的两人,不敢吱声,只能如实在对讲机禀报。
“少爷带伴侣回来了,请第二防线、第三防线放行。”
白砚见他们已经走远了,拍了拍横在他腰间的大手,眼神示意莫行川放开。
莫行川不为所动,并告诫他,“别乱动,有监控。”
“记得我说的,如果有人找你说话,一句话也别说,知道了吗?”
“嗯。”
莫行川带着他穿过很多很多的堂口,左拐右拐、右拐左拐。
白砚甚至开始感激莫行川揽着他腰,这一不留神,真的很容易丢。
终于,两人停在了一处朱红色的祠堂。
远看像一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宫殿,牌匾上洋洋洒洒写着四个大字“千秋万载”。
抬头看着高高悬挂的牌匾,白砚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当今圣主存仁孝,万载千秋亨太平。”
他警觉地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意味。
乌泱泱的人穿着黑色正装跪在祠堂门口两边,男的女的都有,不过女的膝下添有蒲团。
莫行川拉过白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白砚挣脱不得,茫然地瞪着他。
莫行川强势地拽着他往前走,一起迈过朱红色的门槛,入目眼前的全是一排又一排的牌位。
室内装潢古朴,带着些许风雅。
“跪下。”苍老有劲的声音从内堂传来。
莫行川松开了白砚的手,直直跪下。
白砚左看右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站着,还是该跪着。
“来人,动家法。”
门外突然出现十来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他们的手里都拽着一杆分量不起的铁鞭。
这就是他说的‘生死不明’?
白砚开始小心观察,他们的身手都很不错,每个人都是武术界的佼佼者,但要是真刀真枪,这点人可拦不住我。
但要是带上他,不敢保证全身而退,但也又六成把握!
白砚见他们上前,他迅速地跪在莫行川旁边。
他刚一跪下,余光就感觉到祠堂门口跪着的那一群乌泱泱的人全都抬起头望向他们。
什么表情都有,有惊讶、有惊悚.......甚至有惊喜、欣慰。
白砚死死抓住莫行川的袖口,眼神示意带着他往左侧突围。
莫行川却笑着摇头。
“咳咳咳”,堂内传来不自然的咳嗽声,“既然孙媳妇求情,这事就先算了。”
白砚心想,倒是可以少杀点人,奇怪?孙媳妇在哪?求情怎么不见着人呢?
一穿着正式的老管家从内堂出来,毕恭毕敬地捧着一檀木盒子。
他站到莫行川身侧,看着他们俩慈爱道:“这是老太爷送给少爷和少奶奶的见面礼,请您打开。”
莫行川接过,抽开檀木盒子上方的木盖,一对精致的银戒指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银戒周身雕刻有一朵朵绽放的曼珠沙华,惟妙惟肖。
莫行川拉过白砚的左手,在白砚震惊到瞳孔地震的目光下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白砚挣扎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莫行川不以为然,快速地在右手无名指戴上了另一枚对戒。
然后死死地牵住了他。
管家出声制止,“少爷,左尊右卑,您带错了。”
莫行川冷冷地看向他,反驳道,“没错。”
管家看向内堂,心想这并不合祖制。
“随他们吧。”
“是”管家应声,从祠堂最高处取下一本厚厚的族谱。
管家翻开了中间空白的一页,递给了莫行川,“请少爷提名。”
莫行川拿过沾有墨水的毛笔,在配偶一栏洋洋洒洒地写下“白砚”二字,他像是不太满意般补充写道,“字月和”。
白砚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来那个好心的‘孙媳妇’就是他本人。
现在该轮到自己感到惊悚了。
他是被骗婚了?!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白砚撑着头,生无可恋地看向窗外流动的风景。
“你作为保镖很称职。”莫行川笑道。
“……”
“你们家是有什么特殊的传统吗?”
“比如说,下跪就等于求情,求情就等于结婚啊!”
白砚在脑子里不断划等号,这三件事究竟是怎么串联在一起的。
莫行川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说明你善良。”
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搞得白砚心里直冒火,但他还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不作数吧。”白砚扭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期许。
莫行川神色晦暗地盯向前方。
“应该不能了吧,毕竟你的名字写在我莫家族谱上。”
“可我们没领结婚证,这也不算正式夫夫。”
“应该吧。”莫行川说得模棱两可。
“什么叫应该?”白砚感觉话里话外不对劲。
“应该就是大概、可能的意思。”
白砚扶额,“能不能给个准确的信息。”
“这事我也不确定,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结婚。”莫行川说得无比坚定、坦荡,令白砚不得不信服。
“我可以申请离婚吗?”
“要满一年。”莫行川很遗憾地通知他“这一年,咱俩就是合法夫夫了。”
“我可以选择报警吗?”
白砚不喜欢争辩,可他就是觉得不甘心!好不甘心!今天他要一较高低、一决雌雄!
“可以,但提醒你一句,你身上还有通缉公告。”莫行川一针见血。
白砚瞬间丧失了斗志,整个人焉答答的。
莫行川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对了,你的通缉报告还是我亲自写的呢。”
白砚想起昨晚那个嚣张跋扈的长腿长官,嘴角一抽,“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还行吧。”
“莫行川?”白砚扭头看向他。
“怎么了?”莫行川自然地接上。
四目相对,莫行川像是踩到小辫子一样,猛地刹车。
车后瞬间响起一片鸣笛声以及含妈量极高的叫骂声。
“果然是你。”白砚咬牙切齿。
这个污蔑他刺杀上校未遂的混蛋居然还有脸写我的通缉报告!
莫行川重新启动车子,他开始不自然地往白砚方向瞟,“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莫行川的?”
“就刚才,因为你们一样混蛋!”白砚忍不住白他一眼。
“别生气,有空我一定把你的通缉报告撤下来。”莫行川无耻道。
“莫行川,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白砚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愿意相信兜兜转转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被莫行川做局了?!!!
冥冥之中,命运好像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白砚扒拉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试图拽下来,可戒指内圈与他的手指咬得太紧了。
以白砚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用蛮力掰断戒指。但他又怕弄坏了戒指自己赔不起。
那他不得在男人身边打一辈子的工抵债!
白砚!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啊!
莫行川时不时偏头看他,嘴角肆意地流露出得逞的笑。
突然侧边的口袋里响起两声震动。
孟煦传来讯息,短短一行字:任务完成。
莫行川手指一按,回了个:嗯。
思索片刻后,又回:明天请你们吃喜糖。
孟煦:开始犯癔症了?
回:算了,狗不能吃巧克力。
孟煦:来,过来当我面说。
回:不好意思,没空,毕竟新婚。
莫行川看着对面源源不断发来的鸟语花香,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他重新发动引擎,认真开车。
军区第一医院。
“王洋呀~王洋~你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出门在外,做人不能太狂。”
楚萧宁叹着气,埋头削着苹果。
“男人嘛,该怂还得认怂,凡事忍忍就过去了,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画面一转。
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具“木乃伊”,唯有头顶上的两撮红毛暂时独立风采。
“武野布值岛昂!(我也不知道昂!)拿歌丝厚紫遮莫嫩达!(那个死猴子这么能打!)”
“你说啥?”楚萧宁俯身靠近。
“虾词欲岛塌,咦盯妄丝里邹塌!(下次遇到他,一定往死里揍他!)”
“豁!口气这么大。”
楚萧宁啃了口苹果,含糊不清道,“哥们,全身粉碎性骨折,下次遇见他,你可躲远点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是你的劫,小心你在劫难逃。”
“词入!(耻辱!)词入!(耻辱!)呜呜呜呜呜!”
楚萧宁看着兄弟这副熊样,忍不住笑出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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