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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认知诊断中心

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所有光线和声音都被吸走了。

不是黑暗,是一种更彻底的剥夺。林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听不到张伟的喘息,只有一种在虚无中下坠的失重感。

然后,感觉一点点回来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场景转换,他们仿佛只是站在原地,但周遭的现实被置换了。

张伟那边,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熟悉的办公椅上,面前是他现实中用惯的台式电脑。

但屏幕上不是报表,而是赵曼和林序的实时生命体征曲线,一条代表风险的红色指标正在缓慢爬升。

一个他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从电脑音箱里传出,重复着:

“计算最优解。计算最优解。计算……”

张伟手指颤抖地想敲击键盘,却发现按键粘连,每按一下,屏幕上一条生命曲线就剧烈波动,濒临归零。

他冷汗涔涔,拼命想控制住局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控制的选项,如何一步步把所有人推向绝境。

他赖以生存的算计,此刻成了最大的讽刺。他越是拼命寻求最优解,就越是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无能为力。

林序这边则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医院长廊里,是刚才才经过的地方。

两边的病房门无声地开合,每一次开启,里面都不是房间,而是一幕静止的画面。

赵曼惊恐地后退,脊背死死抵住墙壁,那双曾对他流露出信任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仿佛他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灾厄。

张伟指着他,对着一群模糊的人影,嘴唇扭曲地呐喊着:“都是他!一切都是他设计的!我们都被他骗了!”

李鸣被几道黑影拖拽着经过,却奋力扭过头,对他咧开一个混合着痛苦与快意的笑,无声地用口型说道:“看吧…你也不过如此。”

这些画面没有声音,却带着沉重的指责,压在林序的呼吸上。

没有系统旁白,没有周遭的声音,但这些画面本身就在质问他:你的存在,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的靠近,是不是只会带来不幸?

一阵尖锐的疼痛刺穿了他的太阳穴,在随之而来的眩晕里,周遭的幻象模糊了。

一个潜藏在时光深处的、稚嫩而绝望的声音,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不是怪物……我把画藏起来了……他们都笑了……妈妈,你别那样看着我……”

不……

林序蹲下身,十指死死插入发间,仿佛要将这扭曲的画面从脑中驱散。

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呐喊,不是这样!可更多的声音却冷笑着将其淹没。

他想为自己辩白,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那些定格画面的指控面前都苍白无力。

或许他们是对的,或许从他这里诞生的,最终都只会走向扭曲与不幸……

那个因展现真实而被视为异类、被最亲的人用恐惧目光审视的孩子,在这一刻与他逐渐重叠。

幻象逐渐退去,张伟与林序依然站在门内的空间里,但这里不再是空无一物。

地面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缓慢爬升,没过他们的脚踝。

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融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气息。

墙壁上,开始浮现出字迹,像用某种尖锐物在金属上刻出来的,歪歪扭扭,遍布划痕:

控制 = 安全?

救赎 = 伤害?

价值 = ?

这些文字伴随着滋啦的噪音,不断出现、被划掉、重写,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焦虑的存在正在疯狂思考。

物理层面的异变带来了最原始的压迫感,暗红液体漫过脚踝,冰冷而粘稠。

空气温度急剧下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的白雾。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让喘息变得无比艰难。

张伟开始剧烈挣扎,他想朝林序呼喊什么,但发出的只是嗬嗬的气音,仿佛液体已经淹到了他的喉咙。

他越是挣扎,液体涌向他越快,墙上关于控制的字迹被划得越深、越乱。

林序没有动,他忍受着冰冷的液体和刺鼻的气味,甚至微微眯起眼,观察着墙上字迹变化的规律,感受着空间施加压力的方式。

他在尝试理解此地的逻辑,而非进行无谓的挣扎。

液体已经淹到了胸口,呼吸极为困难。

墙壁上,所有杂乱的字迹突然全部消失,只剩下两行,清晰地刻在那里,变成最终的判决。

指认他。活下去。

或者,沉默。

没有更多解释。

张伟像是看到了唯一的生机,他拼命抬起手,指向林序,五官因缺氧和急切而扭曲。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无声地做出口型:“是……他!”

液体瞬间淹过了他的头顶,张伟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瞪大了眼睛,身体在粘稠的暗红中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迅速僵直沉没。

几乎在张伟沉没的同时,液体停止了上涨,然后如同它出现时一样诡异地迅速退去,露出依旧干净的地面,刺鼻的气味也消失了。

墙壁上的字迹逐渐淡去。

门,无声地滑开,外面大厅的光线照了进来。

林序独自站在原地,衣服干爽,只是他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他看了一眼张伟消失的地方,那里空无一物。

没有广播宣告。

张伟这个人,和他的一切挣扎与算计,就这样被这个空间无声地抹除了。

林序迈步,走出诊断室。

外面,赵曼静立在一旁,脸色惨白地看着他独自一人走出来。

而墙壁上的时钟,时针与分针,恰好重合无几。

下一次注射的时间即将到了。

当林序独自一人从双人诊断室走出,面对赵曼惊恐而询问的眼神时,他只是极其简洁地陈述了结果:

“张伟被系统的规则清除了。”

他没有解释过程,也没有安抚她的情绪,正因为时间已所剩无几。他抬手指向大厅的时钟,距离下一次注射,只剩不到三分钟。

“下一次注射,我们不能再接受。”林序的声音低沉而肯定,“药物的干扰会让我们彻底失去自我,那比死亡更糟。这是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死局。你,准备好了吗?”

赵曼的瞳孔因恐惧而收缩,但看着林序那双深不见底、却异常平静的眼睛,她混乱的思绪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攀附的基点。

她用力点了点头,尽管指尖仍在发抖。

就在这时,金属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再次由远及近。

护士长带着她那队娇小的护士们再次无声出现。

她那双空洞、几乎不带任何生气的目光扫过大厅。

看到只剩下林序和赵曼两人时,那标准弧度的嘴角似乎更真切地上扬了一些,仿佛对这份清净感到满意。

“认知净化疗程,现在开始。”甜腻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各位病人依次接受理性维持注射,确保思维清晰,配合治疗。”

可林序和赵曼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护士长脸上的笑容完美地定格着,唯有颈项以一种非人的平稳缓缓转向他们,像着在重新对焦。

她微微歪着头,用一种过分清晰、像是怕听众理解障碍的语速缓慢说道:

“请——配合——治疗。”

依旧没有回应。

“请配合治疗!” 这一次,她的声音变得尖锐。

她身后的护士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针管,开始缓慢而整齐地向前逼近,口中同时重复着这句话,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压迫过来。

也就在这高压降临的瞬间,林序侧过来,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赵曼身体一颤。

她的眼神骤然空洞,仿佛意识被强行抽离,投向了某个无形的空间。她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与挣扎,嘴唇无声地开合。

林序了然,系统的考验并未结束。诊断室的机制以另一种形式降临了,它将赵曼拉入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战场。

诊断室的考验,似乎是把最深的内心恐惧和核心冲突实体化。

张伟的是失控,他的是存在性否定。那接下来轮到赵曼,她的考验会是什么?他猜会和她的依赖与信任核心冲突有关。

林序几乎没有犹豫,上前一步,将失神的赵曼挡在身后,独自面对逼近的护士军团。

他的大脑在绝对理性下高速运转,试图撬动规则的裂缝。

“我们拒绝。”林序的声音清晰而稳定,穿透了护士们的声浪。

护士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蜡像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林序继续道,语速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拒绝接受治疗,这本身难道不是一种对自身意志最清晰的诊断吗?这符合这里的根本规则,探寻真实。”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护士长:

“药物干扰我们的认知,而真正的诊断,需要的是清醒的意识。我们选择以清醒的状态,面对我们真实的内心。这,难道不才是治疗的最终目的吗?”

他将被动接受治疗的行为,重新定义为主动选择以清醒状态参与终极诊断,试图在系统的逻辑中找到那个允许存在的悖论缝隙。

护士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甜腻的嗓音此刻冰冷无比:

“逻辑路径驳回。拒绝治疗,等同于诊断结果为无可救药。处理方案:强制清除。”

话音刚落,所有护士逼近的脚步加快,整个大厅的灯光骤然转变为刺目的警报红色,尖锐的蜂鸣声响起,强大的压迫感实质般压来。

林序的辩论似乎失败了,他只看到了规则的一半,允许拒绝。但他没看到代价,拒绝即死亡。

就在这真正的死局降临,连林序都瞳孔微缩,打算再思考完成破局之时。

一只冰冷而颤抖,却异常坚定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向后拉了一下。

赵曼一步上前,与他并肩,甚至微微挡在了他前面。

她眼中的空洞与挣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碎后重铸般的清明与坚定。她看向护士长,像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不是在拒绝治疗,我们是在选择另一种治疗方式。”

赵曼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抬起手,不是指向护士,而是指向自己的胸口:

“我的诊断,我的经历,都在告诉我,我不能再依赖任何外物。包括你们的药物,也包括任何我以为可以依赖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林序,带着感激,却不再是依赖:

“如果坚持清醒的自我,就是你们定义的无可救药,那我接受这个结果。”

“但至少,我是清醒的。”

她的行动,她的语言,并非依赖林序的计划,而是用自身彻底的觉悟。

而这恰好补完了林序逻辑中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用自我觉醒的、并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的意志,去正面定义治疗。

“嗡———!”

就在赵曼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

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灯光、逼近的护士……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拉长,疯狂波动。

大规模的现实感丧失开始了。

墙壁上流淌的代码疯狂溢出,天花板和地板融化般开始滴落,整个诊所的系统仿佛因为无法处理这个真正的康复案例而彻底过载、崩溃。

在这极致的混乱中,林序看到,在大厅原本空白的主墙上,一个之前完全隐藏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门廊轮廓清晰地显现出来

是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但当他迅速环顾四周时,却发现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一人。

赵曼,连同所有的护士、病床、乃至整个崩溃的诊所环境都已退去,消失不见。

系统广播在彻底湮灭的杂音中,传来最后一段断续的讯息:

“观察对象B,赵曼。诊断:依赖性人格障碍。最终评估:通过内在觉知完成认知重构,建立自我轴心。治疗结果:判定为真正康复,予以释放。”

广播结束。

一片绝对的虚无与寂静中,只有林序,独自站在那扇唯一的、象征着最终答案的主治医师办公室门前。

赵曼以她的方式通关了,不是被同化,而是被承认康复。

现在,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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