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值你打一个电话?陈芷汀不再有刻骨铭心的恨意,想到他有事相求还能摆出太平无事的淡然,却也无法像他一样淡定。
威森让胡琴高调去酒店找闵三强,找个地方喝会茶再高调离开。但这只能拖延一两天,酒店发现客人没有退房也没有续房,肯定会报警。
敏慧联系前夫。赵洪并不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只用很官方的语气提了一嘴龙得水。
威森把魏成透露捐款的事告诉了敏慧,敏慧的款款深情立刻变成杀人的刀。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要赶在警方寻找闵三强之前把他找到。
身为律界number one ,竟然参与绑架勒索,还把非法所得私自分赃、匿名捐款,这哪哪一条都够劲爆的。“简孚”势头正劲,也顶不住这泼天的巨浪。
裘江知道这团乱麻已经掰扯不清,选择跳过所有矛盾短信联系陈芷汀。如他所料,没有收到回复,然后才@敏慧。他有自己的算计:我问了,太太没回复,可能还没问到。我们马上进山,山里没信号,拜托你跟她保持联系。
敏慧一个电话打过去。陈芷汀犹豫了几秒,说上晚修呢,没看到裘江的信息,一会看了再联系。张剑正看她一眼,没有出声。他们都没晚修,否则也不会在操场漫步。
陈芷汀的脸色明显发生变化。张剑正摸不准是不是她老公打来的。看脸色不像,看眼睛又有点可疑。张剑正想提醒她,不要给男人好脸色,出现原则性错误,决不能让步。晓明说过,人若犯贱,天怒人怨!
陈芷汀感觉到张剑正在观察自己,她也想跟他交流一下,老公当然不会理他,可是敏律师……自己挺欣赏她的,但她又是老公的上司……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太复杂了,而且跟同事讲家里的是非也不太好……
欲说不说间,无意中看向教学楼,正看到黄华和刘汉林站在走廊聊天。他们都有晚修。她迟滞了几秒,才慢慢说要回办公室取东西,你先走吧。张剑正看她明媚的颜色渐渐消退,秋水般的眼眸变得幽深,眼角的细纹在电话挂断的瞬间悄悄凹陷,揣测又是难缠的家务事,想安慰提醒,又无从开口。
第一节晚修下课,刘汉林回到办公室,看到陈芷汀还在,有点意外,笑着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红袋递过去:“我侄女结婚。来,吃点喜糖。”
陈芷汀道过喜后笑着问:“我看你跟黄老师聊天。好像她家老人也在乡下吧?”
刘老师笑说:“这你也知道?黄老师家不是乡下的,她老公的爹妈跟我侄女婿的父母一个村,好巧不巧的,你想不到我在村里喜宴上看见了谁。”刘汉林笑着的脸突然僵住,显出一丝尴尬。
陈芷汀心念一动:“该不会是——黄老师老公吧?”
刘汉林僵硬的脸又活泛起来:“是啊。陈老师你真行。”
“那你们可要好好喝几杯了。”陈芷汀感觉刘汉林热脸贴了冷屁股,却有意表现出与你同乐的热情。
“哪里啊!这个人哪,不当官了,竟然还……”刘汉林欲言又止。
陈芷汀安静等着。等着,他才会继续说。
“我以为他来吃酒,过去打招呼,他非说我认错人了,我说你是龙主任吧,他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我是个屁!你说粗俗吧?不当官而已嘛,起码的礼节都不要了。”
陈芷汀想到裘江的短信,犹豫一下问:“你侄女在哪个村办的酒席?”
告诉自己不要管不要贱,还是拿起手机,划拉着打出乡村的地名。刘汉林还在跟她发感慨,她没再听,也没呼应。
陈芷汀不知道这四五个字,关系到一条人命。
裘江的电话立刻打过来,仔细询问刘老师说的话,让她再去问详细些。陈芷汀已经出了办公室,不好意思再回去瞎打听,谎称刘老师下班回家了,路上打电话不安全。
裘江那边静了几秒,才放低声音继续说:“麻烦打电话问好嘛?详细一点。”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像曾经的耳语。陈芷汀像魔怔了,静了几秒才挂断电话。
陈芷汀有点生气,一边骂自己至贱无敌,一边转回办公室,扮出笑脸跟刘老师说抱歉:“刚才回个短信,没听清你说什么。然后呢?酒宴办得怎么样?乡下一定很喜庆。”
刘汉林有点发愣。晚修预备铃响了,他准备去班里。陈芷汀跟他一起站起来,边走边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龙主任下乡,你为什么不拉他一起吃酒呢?反正都是同村人。”
说完想起刘老师说龙主任粗俗的话,悄悄红了脸。
刘汉林正有满肚子话想跟人分享,没有注意她的尴尬,小声回道:“我就是这样想的嘛。可人家满脸怒气,好像我说错话一样。一车子的人,黑衣服黑墨镜,看着也怪怪的。所以我问黄老师,她老公干什么去了,她说不知道,也是一脸不高兴。哎哟陈老师,这话你可别……”
“放心好了,我不会多嘴的。”陈芷汀真心笑了,刘老师把心中的秘密讲出来,也松快地笑了。
把这点信息又转达给裘江,那边回复,谢谢。此后又是一池死水,再无波澜。
陈芷汀应该生气,可不知为什么,裘江直来直去的找她问事,似乎能看到他坚定的内心。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几名话的安慰,就像沙漠中的一场场细雨,让干旱的植被接几口湿润的气,延续绿色的生命。
一场缺,一场欠,不知不觉间,绿色悄悄褪去,待他归来,已经满目荒凉。
裘江威森一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车赶到村里。
拔出萝卜带出泥。龙得水绑架违法,他们也没得跑!
敏慧才知道自己帮了黄华坑了自己。龙得水被追债人围堵,卖房卖不掉,还钱还不上,狗急跳墙直接绑人。他们必须在警察出动前救出闵三强,将功抵罪,化解自己先前绑架的罪过。
谎言说一句得无数句编,错事做一件得无数件捞。威森又找了几个人,在龙得水出现的周边寻找废旧建筑物,却一无所得。
只要龙得水没到银行提钱,就证明闵三强还扛着。威森跟他过过招,知道他虽然又贪又色,但硬碰硬,也能算条汉子。可是弄太久,就难说了。
把有限的信息梳拢一遍,重点还是婚礼现场的附近。
阿成被紧急招回。事关重大,小事先放一边。
裘江看见魏成回来就瞪起眼,必须找他问清全部情况。他跟蒋纹纹去见闵三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闵三强跟蒋纹纹单独见面?蒋纹纹去酒吧找他干什么?他对蒋纹纹说了什么导致她要举报敏慧?最关键的是,他们是什么关系?!
裘江没有得到任何对蒋纹纹不利的明确的信息,有了他也不信,然后他一路走一路跌,跌跌不休,坑坑难受,终于决定痛痛快快地当面问、当面清。
魏成看见裘律脸色铁青向他看过来,苍白的脸就越发青黄难看,不管不顾地就要开溜。威森为了眼下大事,出面拦住裘江。肩膀一搂,抽烟喝酒,劝裘江别急在这一刻,阿成回来了就不会轻易放过他,救急不救缓,先找到闵三强,啥事都好办。
心里已经开了半扇门,看到七七八八了,裘江的确不急于这一刻,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给自己一个交代。
魏成暂时躲过裘律的难关,为了将功折罪,也为了事后堂兄为自己说点好话,出钱找了几个兄弟,买些面包、红肠、啤酒、饮料,撒了片地跟晒太阳的老人家聊天,果真打探到一点可用的消息。
龙得水家的老宅早就没人住了,又小又破,藏不了人。顺着村路往山里走有个旧砖窑,十几年因为挖土塌方压死人,被迫关了。因为不吉利,再没人使用,知道的人仅限几个老人家。
威森一砸拳头:“那就对了。”
从山里出来的路正好经过摆酒的场院。龙得水可能是属下跟村人交涉让路时下的车,被陈老师同事看到。
快快快,上车出发!威森跳上车,一脚油门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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