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林树离开密室的那一刻,空气里细小的尘埃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不是奇灵怪异,而是闻景元对整个空间的把控力。
在刚才,闻大哥蹲地摸灰时,他便察觉了不对。
这个空间太过理想化,怕是寻着他内心最期盼的样子长的,不说那股雨后清香,就说一尘不染的地面。
都是他对空间最理想,最真实的想法映射。
所以大哥说喊嫂嫂来打扫,闻景元应承下来,不过只是让人先离开片刻的借口。
趁着这么一会功夫,他准备让空间焕然一新。
当然,仅仅于细微之处,若是当场变出一个大冰箱什么的,那还处于无稽之谈的状态。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闻景元已经试过了,念力集中了一分钟有余,什么也没得到。
最多让流动的空气变冰了些。
空气变凉了许多,莫非是因为冰箱这种东西,被这个世界所排斥的原因?
闻景元再次集中念力,试图变出一个黄花梨木镌花椅,等了半响,空间照旧无半点变化。
看来坐吃山空这一招不能用。
闻景元遗憾的想,无妨,总要给他人留点活路,要不然别人还怎么玩呢。
但想归想,他还是不信邪,这次学老实了,只在脑海里想着,要地面上凭空出现一块石头。
末了,还是未有任何变化。
但是,闻景元觉得不对,石头这种东西,在他看来,是一定会实验成功的。
因为刚才的那一抹灰,便是他的心中所念。
若被大哥发现了此地一丁点灰尘都没有,那多不合理啊。
等等,电光石火间,闻景元捕捉到了一个词。
是啊,合理!只要合乎常理,便会存在。
闻景元再次闭目而思,这一次他把凭空两个字去掉了。
他在心中想,这块地是密室,有小石子才不会落人嫌疑,就算先前没有,但他和人走进来,鞋底上总会沾上些碎细石子。
边想,闻景元边睁开一只眼细细打量地面,果然有效!
变化很清楚,只见,沿着他刚进门时的痕迹,出现了一长条细碎的石子,不多,但却有!
这已经是个极大的进步了。
‘凭空’出现的灰尘和小石子代表什么呢?那不就代表,他是这个空间的造物者吗?!
真真做到了那一句话,一切事物以他的意志而转移。
闻景元兴奋不已,但此刻显然不是兴奋的好时间,他听到了院落外的浅谈的声音。
是大哥和嫂子。
这么远的距离,他却能听得个一知半解,比他之前在小哥儿屋子里,听人家晾衣服的声响,还要清晰。
看来这也是空间的能力。
不是他长了双顺风耳,而是空间听到了,这个范围于两者之间的来说,并不算近。
迅速用念力把整间密室打扫干净,确保地上的小石子没了踪影,闻景元才走出了屋子。
小石子什么的,这个时代还少的可怜,况且,刚刚空间变出的石子,是一种沥青路上独有的石子。
一点也不合理。
等等!闻景元扼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他默默的又开始变小石子,结果这一次,怎么也变不出来了。
有点太过于通人性了......
甫一出门,就碰到了闻大哥和大嫂,当然不是巧合,而是闻景元算着时间走出来的。
这一次,他先开了口:“大哥,阿嫂,里面景元已经收拾出来了,不必再麻烦哥嫂了。”
闻大哥还没说话,何翠翠先不应了,她狐疑道:“收拾好了?我瞧你弄那个鸡毛掸子,能顶事吗。”
闻景元微微一笑,并没有被人看到自制掸子不出彩的自卑,“用的别的什物,现下已经放回了。”
何翠翠没说话,她瞥了眼自家男人,真要干起活来,她也算个利索的好手。
但小叔子的意思很明显,不用她们帮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换身衣裳,一会同你嫂嫂,一起去县里采买点东西吧。”
闻林树沉吟片刻,又道:“别忘了多买些喜糖,还有鸡鸭什么的,一同也多买些。”
“行了,大元不懂这些,我还能不知道,便把您老这心落到肚子里吧。”
何翠翠大手一挥,把扫帚放进了闻林树怀里。
“安生等俺俩回来,或者你去张屠户那再采点肉,还有别忘了记得找个下厨好手。怎么着咱们也得攒上两桌子。”
显然,何翠翠对自家小叔子成亲的事很上心。
闻大哥同样认为排场不能少,若少了,那酒水味怕连天上的爹娘都嗅不到。
“行,那你便去,大元你先回屋换衣裳,穿厚实点,夜里回来了凉。”闻大哥想了想又道:“半两银子我怕不够,翠儿你再随我回屋里,拿上些。”
何翠翠笑的两眼都弯成船了,她欣喜道:“好嘞!”
闻景元见两口子相携着走了,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他翻找出件比较厚的棉衣,照着袖口比了比,有点偏小,但眼下没那么多讲究。
套好后,闻景元的目光移到了墙壁的那副仕女图上,他意念微动,识海内突的出现一阵山摇地动。
几秒过去,闻景元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疼痛比他预想中的小上许多,还以为没个三两分钟,回不过神。
感受到身体中由内而外散发的热意,闻景元控制不住的勾起了半唇,没想到空间随身还有一地啊此等用处。
不再感叹此物,闻景元把卧房的门闭紧,又去了书房一趟。
确认要拿的东西都被他放进空间里了后,闻景元才去了隔壁院子。
等他到了的时候,大嫂已经收拾半妥帖了,只差大哥给人把围帽束整齐。
好在见闻景元来了,闻大哥三下五除二,便把帽子给他媳妇系紧了,一点耽误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闻景元也不觉的等亲人,是一件麻烦事。
如果他成婚了,应该也会事事亲为吧?他迟疑的想。
虽说成婚的日子近到临头,但他觉得二者生情的日子,还要远的无边。
“接下来,大元你便跟好你嫂子,路上坐牛车去,除了冻点,不甚累。”闻大哥交代着,“回来了便轻巧了,我估摸着时间去村口接你们。”
闻景元应了声是。
牛车一般是村里称得上富裕的人家,才有的什物,闻家自然没有。
他们蹭着村长家的牛车去的。
本来何翠翠是想着前个,便去县里采买东西,但昨天村长家不开牛车。
没法子,要去的话,只能使几个铜板租镇上的牛驴车。
不说白白走了几里路,就说没出村子即要花钱,那是生生割她肉啊。
不过何翠翠又打听到今个能开,便给村长家里送了几个鸡蛋,定了今日牛车上的两个位置。
总的来说,采买喜庆物赶得及。
对于她们村里人来说,时间更称的上一句绰绰有余了。
这不足足还有好几天呢。
闻景元虽说坐着敞篷车,但因着空间源源不断散发的能量,他不止身体一点冷受不到,整张面容都红扑扑,白粉白粉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还往衣里缩了缩,与身后的木柴对比明显,活脱像个小糯米团子。
空间的能量闻景元试了,不能离他超过一尺距离,阿嫂坐在了牛车的另一端,和一些也要去县里的妇人坐在了一起。
闻景元身边此刻挨着的都是些小孩,汉子们都在牛车下走动着。
小孩子瞅着这个大哥哥,觉得新鲜无比,可不新鲜嘛,闻景元自从傻了后,那是半步村都没出过。
何尝坐在牛车上,跟人一起去县里呢。
当然,不免同村也有认识他的,例如眼前这个,正目光炯炯盯着他瞧的小男孩。
“大元子,我听说了,你真不傻了?!”莫名一股子兴奋的语气。
闻景元疑惑的望过去,拖空间的福,他那模糊半傻的记忆也清晰了不少。
眼前这个小伙子,闻景元认识,或者,他认识闻景元。
貌似是在他之前上山砍柴的时候,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捡他看不上、随手丢弃木柴的那小孩。
“是你啊,栓子,我记得你之前拿了我不少柴火。”
闻景元语出惊死人,反正把眼前的小孩差点给吓到地上。
“栓子你搁后面干啥呢,老实点,公家财产你搞坏了,娘可赔不起!”前方传来一阵臭骂。
对上栓子满是后怕的眼睛,闻景元无辜的眨了眨眼。
栓子瞧到他这样,哪能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气急的很,但还是先乖乖应了娘的话。
“我省得,娘!刚刚一时没坐稳而已。”说完,栓子还狠狠剜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罪魁祸首。
真是的,亏他好心问问呢!栓子恶狠狠的想,自己再也不狗咬好人心了。
谁料,牛车行驶了一半,面前这个恶人就掏出了一整块大饼,不仅如此,他还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直看得栓子流口水。
他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到底没好意思伸手要一口。
虽然娘总叫他去邻里那讨饭吃,说什么小孩子,没人会不给的,你吃上一嘴便是赚一口。
不过打小,栓子就没上门跟人要过饭,他又不是过不起了。
就算活不起了,有手有脚的,他也能去山上打点雀儿烤着吃,反正他拉不下脸面。
哪成想,这一次大饼真从天上掉下来了,那个恶人笑盈盈的掰了半块,塞进了他手里。
栓子握着掌心的温度,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把这块饼吞了下去,吃完了,他便后悔了。
不是认为不能吃,而是觉得吃的太快,没品出滋味来。
倒是有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饼里怎么有丝甜味,莫不是放糖了。
见人只给他递了个饼,没说别的,栓子就开始哥俩好的想着,这人定是为刚才的糖吐道歉!
既然眼前的人都把午饭分给他吃了,那还说啥呀。
栓子认为该自己开这口,毕竟人家刚好就被人贴脸说傻不傻的,是个孬脾气的都要骂他了。
结果,他还不识趣的冲人家甩脸子。
栓子因为一张饼,深刻觉得刚刚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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