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世界上真有黑卡也刷不开的电梯。几乎把房卡在感应区蹭出火星，薇尔芙盯着货梯旁边“员工专用”的标识，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哈哈，不就是爬楼吗？她最喜欢了。
爬！
憋着一股劲，薇尔芙爬到第20层的时候，一股生理性的反胃感突然而至。这股难受劲冲得她脸色发白不说，还让她不受控制地干呕。
去他的监控，薇尔芙实在无法忍耐，停在楼梯的拐角，就把藏在裙子里的内衣整件脱了下来。
没准这一切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薇尔芙抬头看向监控器的红点，仿佛已经看到镜头另一端某个好整以暇的身影，对方可能穿着浴袍大敞着坐在沙发上，摇着杯中的红酒，和狐朋狗友们打赌她到底能不能就这么爬上73层。
被她想象中的场景气到，薇尔芙一只手死死攥住内衣，另一只手扶着栏杆，咬牙切齿地往上走去。
“别以为今晚我会逆来顺受，”薇尔芙低声自言自语，“和老鼠一样可恶的货色，你等着我怎么把鱼骨一根根抽出来再甩到你脸上吧！”
薇尔芙气喘吁吁爬到第33层的时候，腰上被勒出来的红印子还没消，她那许久没有遭受过磨炼的大腿肌肉却已经颤抖到失去控制。
“我想要电梯！电梯！”
胡乱用蝴蝶结腰带抽打扶手，薇尔芙简直要被气哭，充斥在眼眶里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从额头滚落的汗水，她只觉得眼睛刺痛，眼眶胀热，视线一片模糊。
但很快又恢复清晰。
“让那该死的交易见鬼去吧，”薇尔芙喉咙干渴像有火在烧，“上一次床就能保住我的工作？混蛋……之前可没说上床之前还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第46层，第51层，第62层……
爬到最后，薇尔芙已经完全没有了宣泄情绪的力气。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薇尔芙松开手，看见几个小时前还在高档礼盒里装着的昂贵内衣被她捏成皱皱巴巴的样子。
73层，73层。
薇尔芙麻木地抬腿向上走去，连笑自己可怜的心情都没有。她身体里的疲惫感越积越多、越积越多，像是被贪心松鼠堆在一起的松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新的加码而滚落的到处都是。
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台过滤器，除了每一层的标号，薇尔芙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通通被大脑抛置身后。
69，70。71，72。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濒临崩溃的前一秒，薇尔芙终于站定在了标着73层的安全门前。
她……真的到了吗？
薇尔芙颤抖着想要伸手推门，胳膊伸出去一点，却又怕眼前的景象只是她爬楼累死前的幻想。
“不管了，”薇尔芙给自己打气，“开！”
沉重的防火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随着门后的景象越来越多地展现出来，薇尔芙的心跳也又一次狂跳着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是个仓库间？”
暗红色的地毯吸引效果极好，薇尔芙小心翼翼打开开关，数十个亮度不一的灯筒立刻把这里照得像是某个精心布置过的展馆。
就是这展馆里的物品实在奇怪，薇尔芙走过一群姿态各异的人偶娃娃——是的，一群——它们穿着款式不同的服装，唯一的相同点是暴露的视觉效果，以及一眼就让人联想到的猎奇癖好。
“哦！抱歉抱歉！”
一不小心被娃娃身上垂下的绳钩挂到了头发，薇尔芙脱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仿佛在回应她的歉意，那只娃娃哗啦一声从吊网里滑了下来，噗通一下砸在薇尔芙怀里。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薇尔芙盯着面前这个头发黑长、妆容雪白、一张红唇鲜艳欲滴得仿佛马上就要有血从其中流出来的娃娃，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你很美，真的。”
薇尔芙一边假笑一边慢慢把娃娃从身上推下去，如果不是对方的眼神一直愣愣地没有转动，它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体温简直能把薇尔芙吓得尖叫出声。
制作娃体的材料大概是最新研究出的同温硅胶，薇尔芙试图用科学原理解释她见到的东西，这种材料是两年前研究出来的，一般用于做飞船窗户的密封胶条，但是由于同温硅胶良好的触感和抗老化特性，有些钱多的烧手的花花公子也会用这种材料开模——
至于开模制造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薇尔芙举了半天也没能把娃娃放回半空中的吊网，显而易见，她正在与之搏斗的便是其中一个。
“算了，”薇尔芙把它堆在同伴腿边，“你会理解的，对吧？”
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薇尔芙轻手轻脚走向下一排玻璃展柜。
这个仓库实在太大了，极尽所能地囊括了人类为了寻求刺激而发明的所有物什，薇尔芙从一堆设计暧昧的服装中探头，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楼层。
仓库门已经看不见了，薇尔芙回头，目光越过一个丰满的木雕。
也许73层的布局就是这样，薇尔芙有点失去耐心的时候，又一扇深紫色的丝绒大门出现在她眼前。
手感不错，隔音很好，颜色骚气。
看着门把手上的液晶显示屏，她迟疑着张开左手，从皱皱巴巴的内衣里拿出磨砂面的黑卡。
“滴——”
短暂的鸣叫声后，房门自动向后打开，墙上的呼吸灯随着她的进入自动亮起，薇尔芙终于见到了整个房间的全貌。
怪不得房卡上只写了73层，薇尔芙后知后觉，这房间不是她以为的普通客房，而是一整层都归属于它的主人。她压根没有找到73层的正门，而是误打误撞走进了仓储区，而后又通过小门进入了真正的起居范围。
好大，薇尔芙看着不知道几米的、但起码能放下十个她的床，一时间连害怕都忘了，满心都是“竟然还可以这样”的震撼。
就连浴缸都比她宿舍里的卫生间大，薇尔芙站在镜子面前闻着空气中天竺葵和柑橘的香气，头顶射下角度巧妙的光线，让她全身竟无一分阴影。周遭昂贵浮夸的氛围将她金灿灿地包裹其中，仿佛她也是一个光华璀璨的摆设。
坐在镶金的马桶盖上，薇尔芙捶着酸痛的腿，盯着铺满浴缸底部的玛瑙石，思索她现在飞快地洗一个澡有多大的可行性。
反正屋子里没人，薇尔芙像只机警的兔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而且她总不能带着一身的汗味去求得同情，薇尔芙从浴室里半探出身子，确认此处不存在任何一个意图不明的大人物，便又嗖一下缩了回去。
冲个澡而已，薇尔芙火速脱下衣服打算速战速决。
呃。
她摸了摸光滑的大理石墙面。
所以按哪里才会出水？
*
伽弥洛斯回到酒店时已经夜深。
联邦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有诚意，电梯在73层停下，伽弥洛斯金色的眼眸沉了沉，随即又习惯性地压下情绪。
——那些发言人言语之间仍有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感，似乎对兽人帝国的认知还停留在第一批兽化战士独立出联邦控制的时候。
可那已经是172年前。
最尖端的技术手段平均两个月就会迎来一次升级，然而，几乎两百年过去了，大部分人类提起兽化人，第一印象还是“哦，你说那批有了自我意识的武器”？
这次秘密访问能实际推动的部分太过有限，伽弥洛斯透过单面玻璃凝视着窗外，不过帝国至少摸清了联邦中革新派和守旧派的势力分布，也不算一无所获。
夜幕下的城市像是自动散发着光芒的矿场，伽弥洛斯的瞳孔缩窄，川流不息的飞行器在放射状的跑道上起飞降落，灯光最密集的地方碰撞出货币流动的声音，全联邦的喧嚣仿佛都汇于核心区，而在环状灯带的边缘，零零散散亮着光点的地方，则是普通人沉默的居所。
隔着吸音效果良好的墙体，伽弥洛斯忽然听见卧床翻动的声响。
整座酒店都被接管，塞潘不会让任何可疑的人员进入这里。女王陛下收回目光，疑心刚才的声音是自己的错觉。
但狮鹫的听力是出名的敏锐，她很快又听见被角摩擦的声音。
难道是酒店的清扫人员？伽弥洛斯微微皱眉，经过一系列功能区，走到最深处的卧房门前。
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暂居的巢穴有陌生人闯入，伽弥洛斯瞬间提起警惕，却很快意识到对方的呼吸声均匀中带着微弱——经过特殊训练的武装者不会以这种频率换气。
还有不时的摩擦声，没有更多的变化，比起戒备更像是放松地躺着休息，这不符合执行暗杀任务时人类常有的动作习惯。
73层的安保系统也没有被强行入侵的痕迹，伽弥洛斯眯起眼睛，这意味着对方是用完全合规的方式进入的。
“陛下？”
塞潘的通讯请求忽然接入，像是有要紧事务汇报，伽弥洛斯扫了卧室一眼走向书房，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既然只是做清洁，想必对方很快就会离开。
今天之后就隔日更辽，压一下字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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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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