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当真棘手。
万幸,自己也有后手!
何淳唇喊双指,吹出嘹亮哨音。
等了片刻后,祝赤传音喊:“何哥!我找到了!”
何淳一笑,“全部装走,一个不留。”
“嗯!”
成功找到一处隐蔽石洞的祝赤看着眼前堆满的白花花的蝶茧,叉腰笑起来。
他能找到隐蔽的五阶妖兽石蛋,靠的也正是对灵脉山涧多年探宝的经验总结。现在找一个二阶妖兽结茧之处,自然易如反掌。
何淳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自己去取魂蝶王茧。
这两人不知何时就会翻脸,他如何安心取宝?
没想到,如今这后手,反倒给了他一个救许寒渊的机会。
何淳转身几个纵跃,追着许寒渊与姜宫而去。
另一头。
许寒渊头也不回奔着灵脉山涧深处而去。
他必须尽可能将姜宫引到远处去。
他刚疾行几丈就被看出目的,姜宫的声音顺着血契在他脑中炸响:“别做多余的事情!”
许寒渊气息一滞,捂胸闷哼一声,滚落在地。
又是这该死的血契!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贼子,也该偿还那些人的血债了!
姜宫施展山河绘卷缠住魂蝶王,落至许寒渊对面,命令道:“快些捉了魂蝶王回去,若是被那人溜走,你就等着太极剑宗的追杀令吧!到时候你大难临头,可别指望我救你。”
魂蝶王挣扎起来,翅上鳞粉暴起,让那山河绘卷蒙了一层暗暗的光。许寒渊看着那法宝损耗,往日无波澜的眼中露出一丝心痛。
许寒渊起身,提剑而立,怒目看向姜宫。
姜宫冷然:“愣着干什么!快去!”
许寒渊丹田剧痛,好似被利刃翻搅。
他咬牙忍住一声痛哼,“知道了!”
姜宫收了血契控制,用下巴点了点魂蝶王,命令之意不言而喻。
许寒渊垂下眼眸,复又恢复往日那等冷漠阴郁的神情,起剑若黑鹰,瞬间攻向魂蝶王。
他确实受姜宫驱使,现下正在以命搏杀。
魂蝶王振翅嗡鸣,一道道神魂波动强势袭来。许寒渊却半点不在意,神识凝聚,在自己身前立起一道屏障挡下。
姜宫更是游刃有余,半点不将筑基期妖兽的神魂攻击放在心上,随手便破了攻击。
魂蝶王这时才有些慌张。
这两个炼气期修士,为何神魂之力远超境界?
不等它再次出招,许寒渊猛然攻了上去。
他一套《太极剑谱》使得出神入化,年纪轻轻便可比肩何淳用剑的熟练度,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只是他用的剑招终究没有第二人合击搭配,威力仍是炼气期水准。
姜宫稳坐钓鱼台,偶尔出手用法宝消耗魂蝶王灵力,但对比许寒渊满身是血的不要命打法,显得颇为悠哉。
胜负,显而易见。
浑身浴血的许寒渊早已不在意什么根基、什么修为了。
他是太极剑宗掌门亲传弟子,当年惊才绝艳,年仅二十便踏入炼气巅峰。
虽是剑修,但身上阵法、符箓众多,保命手段数不胜数……
可终究,还是被这魔道钻了空子。
可叹他这三年杀了不知多少无辜之人,燃尽修为寿数,也只为满足此人野心。
想他铮铮傲骨,天之骄子,竟连自尽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他也学会了虚与委蛇,学会了包藏祸心,他苦苦经营三年,终于准备好了!没想到临死之际还能保护同门,已是无憾。
就用这歹人的血,为那些枉死修士偿命吧!
许寒渊咬破舌尖,再祭一层修为,生生打出三斩剑光,道道皆堪比筑基期修士一击!
三轮弧光割破空气,一闪而过。其所到之处,连大地都被撕出深深裂痕。
魂蝶王翅膀一停,僵在半空。
随后,它身体歪斜,轰然倒下。
许寒渊落至它身边,低头吐出一口血来。
藏在角落处旁观的何淳大惊:许寒渊的修为,竟然瞬间掉落到了炼气期十层!
刚才那种秘法,竟然需要消耗修为施行!而且看样子,许寒渊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怪不得许寒渊不怕神魂攻击,看来他的神识早已有筑基期。或许他一直掏空根基战斗,这才只有炼气期境界。
剑冷笑一声:“小子,你当真要救他?我倒觉得,此人一心求死,神佛不渡啊。”
“求求前辈了。若这二人皆死,我也不好同鉴天行交代。”
剑心情极好的哼了一声,“好吧,你既然求了,本座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得到剑的承诺,何淳松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远处,姜宫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又是一笔大收入。这次所得,足够我在玄国闭关至筑基了!”
说罢,他“啧”了一声,“只可惜那六眼贪狼跑了……撼地虎离得颇远,怎么今日发难?罢了,等宰了那人,再回去杀六眼贪狼也不迟!”
他双目看向许寒渊,心道此人再多用这秘法几次,只怕也无用了。如此高的天赋资质,杀了可惜,若是能练成傀儡驱使……才算废物利用。
抱着这样的心态,姜宫收起魂蝶王尸体,施舍的给出两颗凝血丹。
“赶紧吃了,一会儿去杀那六眼贪狼的时候,莫要拖后腿!”
许寒渊看他一眼,面无表情抓过丹药吃进嘴里。
姜宫看他这副冷漠的样子就烦,抬脚便踹。
许寒渊闷哼一声,被他踹倒在地,捂着腹部咳嗽起来。
“咳咳咳……”
“别装了,一个秘法而已。反正你资质好,再修炼上去也不过时间问题。你快点儿调息,我看看那小子去哪儿了。这都数个时辰了,他最好已经找到魂蝶王茧,不然还得我亲自去寻……”
倒在地上的许寒渊突然说:“我如今没力气杀他。”
姜宫面色一冷,“别得寸进尺,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我说的是真的。”许寒渊喘了一声,双眸沉沉看他,“不信你自己来探。”
姜宫瞥他一眼,双指一并,灵力毫不顾忌的顺着血契直冲进丹田。
几乎衰竭破败的丹田被灵力凝成的巨手探入,毫不留情的搅动起来,许寒渊面色一白,死死攥着手边青草才未惨叫出声。
见确实如此,姜宫冷哼一声,正打算收回灵力。
许寒渊双眼猛地一亮。
不好!
姜宫一愣,竟发现许寒渊脖颈黑衣之下突然蔓延出金色的符文。那符文生长的极为猛烈迅速,在他金丹期神识眼中,虽然能看见,却根本逃不脱!
这纹路——是爆裂符!
许寒渊竟然将符箓绘在了身上!
不对,自己见过他身体,此人身上根本没有——
姜宫顿时反应过来。
这人,竟然在自己经脉中刺了起爆符!以骨为轴、以肉为卷、以针为笔,用损伤经脉做代价,筹谋多年,一点一滴,只等这一刻!
这玉石俱焚的一刻!
姜宫灵力还顺着血契埋在他体内,来不及撤离,眼前便如落日般涌出万千霞光——
下一刻,霞光尽散,爆裂符被生生熄灭。
他还未高兴,后心一凉。
有一道金红锁链,穿胸而过。
“啊——!”
他面前,自爆失败的许寒渊痛的撕心裂肺,惨叫出声。
他只觉得周身本已破裂尽碎,却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突然生生捏住他碎裂的躯体骨骼,强硬的用灵力粘合在一起。起爆符威力之大,此痛之长,锥心刺骨,若钟声长鸣,久久回荡在他肉身之内——
几息之间,他便晕了过去。
另一边,姜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胸前锁链,吐出鲜血,跪倒于地。
何淳持剑,如一只白尾鸢落于他面前。
姜宫睁大了双眼,双目上下打量何淳,和他手中那延伸出锁链虚影的长剑,“你、你究竟是……”
方才何淳也吓了一大跳。
对他而言,许寒渊的自爆只有一瞬间。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剑就已经出手了。
当真千钧一发。
既然剑出手了,那他不能再留后患。
何淳看向姜宫,眸中杀意已显。
姜宫瞪大了眼睛,怎能不知何淳恐怕是扮猪吃虎、境界远在他之上的大能,忙道:“道友……不,前辈!求您绕我一命!我与许寒渊性命相连,若我死了,他也会死。我们二人出了事情,鉴天行定会调查您的!对您隐姓埋名之事极为不利啊!前辈若需要……我愿意同前辈签订血契,绝不会出卖前辈,前辈大可放心!”
何淳微愣,“你求饶……倒是熟练。”
此人深藏不露,但跪的无比迅速,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出对方软肋,绝对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多留一刻,便是后患无穷!
姜宫不好意思笑了笑,“习惯了、习惯了……”
何淳眸光一闪,“看来我得破例了。”
一道金色光弧突然顺着锁链而出,顷刻钻入姜宫脑中。
“啊啊啊啊啊——”
在剑暴力搜魂之下,姜宫很快便如痴傻一般,双目无神的垂首跪地。
锁链一撤,他摔在地上,神魂俱散,成了个空壳。
何淳惊讶:“前辈?”
“搜魂之术罢了。呵呵……果然此人与我覆玄宫有些渊源,不过与你小子无关。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救了许寒渊,将他身上血契与我重新缔结。我虽不屑为难于他,但怕是他自己,也不太想活了……”
何淳扭头看向身后,地上的许寒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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