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淳赶忙传音问:“许道友,那小镜是我从姜宫的储物袋中得到的,你可知那物来历?”
许寒渊声音冰冷:“他的东西,要么是抢来的,要么是偷来的,我并不知情。”
想了想,许寒渊又道:“若打起来了,你先带着祝赤跑。此人筑基初期,我拼死定能和他换个重伤。”
思索间,何淳身后突传一声尖锐哨音。
他一愣,向四周看去。
身旁祝赤早已跑的没影了。
他修为低年纪小,在场之人竟都没注意到。
这哨声……莫非祝赤,去寻救兵了?
何淳当机立断,开口对裴万川道:“前辈!晚辈不过炼气期三层,修为低微,貌不惊人,又如何与前辈大能之姿相提并论?此法宝出自前辈道侣不假,晚辈所说亦不假,前辈难道没有想到什么其它可能吗?”
许寒渊瞪大了眼睛看他,面上尽是“你疯了吧”的表情。
何淳自知这话说的直接,但此刻他必须拖延时间,顾不得那么多了。
裴万川果然面露愤怒之色,“你的意思是,我道侣遇险!?”
“敢问前辈道侣,一年前身在何处?”
“本座凭什么告诉你?”
何淳神色凌厉,“说不得,是我杀的呢?”
裴万川一愣,随机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一个炼气期三层!?我道侣已是炼气期圆满,一年前在荣国的灵脉山涧内游历搜集突破境界的资材,众人皆知她实力!”
一旁的许寒渊听罢,面色一白。
看他神情,何淳就知道八成同自己猜测的一样。
那女子恐怕早已命丧许寒渊之手,只是此人还不知道而已。
笑够了,裴万川沉下脸,一挥手,何淳甚至未看清他招式,便觉一股大力猛撞腹部,让他几欲吐血。
天旋地转,他如木偶一般倒飞出去,眨眼撞断了两棵大树。
脊背钻心疼痛袭来,何淳滚落在地,口鼻喷血。
他腰间长剑闪烁出玄奥金光,护住他心脉,修补破裂脊骨,边迅速疗愈他全身伤势便冷然道:“别逞强了,小子,我杀他不过眨眼。”
何淳眼前虚影一片,他摇了摇头,片刻后全身大好,许寒渊已经和裴万川动起手来。
“前辈……咳咳,明明能早些护我,怎么……还要我受这一遭啊。”
“不让你吃点苦头,哪会乖乖听话。”
何淳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剑好生霸道。他刚欲说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动静。
他皱眉,转身看向方才哨声传来的方向。
好像……有声音。
“咔嚓……”
他没听错,薄雾之中是有声音!
连续不断的草叶摩擦之声渐渐近了,那声音越来越大,枝杈破碎,落叶横飞,有群鸟惊起,伴随着令人胆寒的“嘶嘶”之声。
何淳猛然后撤!
下一刻,泛着亮光的蛇尾重重抽在他所站的位置,地面瞬间砸出一个深坑!
何淳挥手两道遁速符,祭出灵葫就跑,“这是什么东西!”
剑道:“看起来像二阶碧鳞蝮蛇。”
多亏祝赤对灵脉山涧颇有研究,援兵终于到了!
何淳冲裴万川甩出一道光爆符,瞬间,好似太阳突然在两人中间炸开了一般,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
趁对面被巨大的光团闪得挣不开眼睛之际,何淳一把拉着许寒渊上了灵葫。
两道遁速符加持之下,他们一道流光就离开了此地。裴万川刚从光爆符的光芒中找回视野,就见一张带着蛇牙的血盆大口朝自己直直冲了过来——
半盏茶后,何淳与吃了最后两颗凝血丹的许寒渊回到此地,只见地上皆是血迹,裴万川已不见踪影。
堂堂筑基期修士,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但此人受伤不轻,恐怕也不敢再出现了。
许寒渊环视四周,问:“祝赤呢?”
何淳心道不好。
祝赤之前能引来撼地虎却没受伤,全靠他给的遁速符和青玉长佩。今日事发突然,他既无飞行法器也没遁速符,恐怕跑不过那碧鳞蝮蛇!
何淳取出逐影兔,率先飞身而出。
逐影兔一路奔袭,居然带着他们往那碧鳞蝮蛇来处跑去。
两人刚扎进迷雾不久,剑道:“找到了。”
长剑瞬间凌空!
雾气深处,传来大蛇愤怒的“嘶”声。
剑刃嗡鸣,光华磅礴倾泄,一道圆弧形剑光瞬间砸落。远处肉块切割之脆响后,便是砰的一声,有什么巨物落了地。
何淳与许寒渊对视一眼,在逐影兔带领下飞驰而去,剑光破开薄雾,一张血盆大口突然出现!
何淳吓得脑中一白,一个急停,数息后才发现——这就是那只碧鳞蝮蛇的头,它张口瞪目,蛇瞳暴突。
在头后一丈,才是没了头的身子。
趁他愣神之际,许寒渊跳下灵葫,跟着逐影兔跑去。
逐影兔跳到蛇腹位置,闻了闻,又用小爪子刨了刨,便不动了。
“不好!”
许寒渊登时抽出剑来,挥剑一砍,若敲击于金玉之上,剑身震颤,只在蛇鳞上劈出个白印。
何淳也反应过来,忙喊:“前辈!”
剑冷哼一声,对让自己剖蛇有些嫌弃,不过还是甩出一道剑光。蛇腹劈裂,各种内脏哗啦啦从裂口处流出。一股腥臭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喷涌而出的暗红色血液,顷刻浸了满地。
许寒渊毫不在意血中蛇毒,扑到蛇胃边上,举剑劈开。
祝赤沾着污秽的苍白的小脸出现在血泊之中。
他右臂连同半个胸膛已被撕烂,显露出狰狞血肉。此刻被蛇毒腐蚀,早已是红肉白骨,伤口处稀烂得若只剩人皮。
“不好!”
许寒渊当机立断,按上他心口护住心脉,又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滋养全身经脉。
这次不用何淳喊了,剑冷声道:“让开。”
救何淳救多了,剑也无比熟练。许寒渊收回手之时,它缓缓落下,剑尖轻点祝赤眉心。一道道金光如湖水波动,静谧又安详的流淌、包裹他的全身。在浩如江海的灵力之中,断骨重塑,血肉生长,堪称奇迹。
剑自发归鞘,冷声道:“看在他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本座帮他一次。”
何淳握住剑柄,“多谢前辈。”
许寒渊抱着祝赤起身跃至他身边,问:“你有没有多的衣服?蛇血有毒。”
何淳掏出自己衣服道:“你也去换一身,你身上有伤,丹药也吃了。”
剑一旦出手,祝赤离活蹦乱跳就只剩睡醒。反倒是许寒渊,刚刚透支灵力和裴万川打了一场,现下又趟了一遍蛇血,已是面色青白,摇摇欲坠。
“用不上。”
何淳皱眉,“快去换了,我可不想把血契用在强迫你脱衣服上。”
许寒渊看他一眼,沉默接过衣服和何淳的凝血丹。
趁着许寒渊疗伤、祝赤昏迷,何淳开始打扫战场。
看着那碧鳞蝮蛇大开的獠牙,他思索片刻,召了姜宫身体过来,看着他胸口那个被剑所伤的血洞沉默。
或许应该在此处抹除剑出手的痕迹……
他扭头一看,盘膝而坐的许寒渊正用阴沉的目光看着他。
何淳道:“抱歉,我……只是在想如何应付鉴天行问询。”
许寒渊只说:“我来吧。”
他起身走来,拽住毫无神智的姜宫,将他胸口往蛇牙上狠狠一压——
姜宫胸口顿时被刺穿,彻底掩盖了剑出手的痕迹。
他留在身体中的本能挣扎了几下,只是这拳头大的洞还不足以致修士死亡,于是他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响,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脸转向许寒渊,眼中似有求助的光芒。
许寒渊看他一眼,又扯乱对方发丝,撕裂袍角。明明是挚友遗体,他却面无表情,眼中满是阴沉死寂。
剑传音:“我还以为你已经够沉闷内敛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许寒渊这般冷漠无情的人。好在他与你搭配不错,等他死后,便炼成傀儡驱使,下此再来,遇上筑基期也有一战之力。”
何淳默不作声将碧鳞蝮蛇处理好收起来,问“前辈,若我能说动他不轻生,你可否解了他身上血契?”
剑一笑,“若你当真这么厉害,本座会送一个比解除血契更大的礼给他。”
半天后,祝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被何淳抱在怀里,见到对方,虚弱的说:“何、何哥……你安全了吗?”
“嗯,那人已经退走了。”何淳抬手按上他胸膛,灵力缓慢探入,助他充盈经脉,“多谢你舍命引来碧鳞蝮蛇。”
“因为我……我是何哥,最好的向导。”
“好,下次给你加钱。”
“还有……下次吗?何哥,我好像……要、死了……”
“没有,你只是睡太久了。赶紧起床,我们要出去了。”
祝赤一愣,直起身来,抬了抬左胳膊,又抬了抬右胳膊,惊喜道:“啊!我没死!”
何淳无奈,“修为低微,身无秘宝,还敢冒险去救我——”
祝赤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他怀里打断他的话,“何哥!我没死!你好厉害,你救了我!”
何淳被他一撞,后背碰上了坐在身后的许寒渊。许寒渊默不作声退后一些时,听到何淳说:“许哥哥救了你也救了我,谢谢他吧。”
祝赤一听,伸出头越过何淳肩膀看他,像只红毛小狗:“谢谢许哥哥!”
许寒渊面无表情的垂着眼,如往日一般冷漠。
“好了好了。”何淳拍了拍祝赤脑袋,“我们快到出口了,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祝赤点头。
一日之后,何淳操纵灵葫,带着两人飞出结界。
许寒渊紧跟着踏剑而出。
结界外,还是那老者并两个金衣男子等待。见他们出来,检查腰牌的男子上前一步:“恭喜许道友、姜道友、何道友、祝道友探宝成功,在下林微。请各位出示腰牌,方便我核对登记。”
何淳点点头,递上腰牌,“劳烦林道友。”
四枚腰牌悬在他面前,林清用神识检查一遍后,看向静立折扇上的姜宫,问:“许道友,姜道友这是……神魂全无?”
何淳内心默默捏了把汗。
许寒渊面色平淡得好似在饭馆点菜:“他被魂蝶王所伤,神魂尽散。后又遭遇碧鳞蝮蛇,身体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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