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被迫嘶吼出那声绝望的归属宣言,你俯下身,唇瓣几乎贴着他的耳廓,用一种与他之前的嘶吼截然不同的、近乎温柔缱绻的语调,低哑地回应:
“我也是你的……”
这五个字,轻如叹息,却比之前所有残酷的玩弄和逼迫加起来,都具有更强大的、摧毁性的力量。
它像一道惊雷,劈入他混乱不堪、恨意与情潮交织的意识深处;又像一剂最猛烈的毒药,瞬间混淆了所有清晰的界限。
征服者与被征服者。
所有者与所有物。
施虐者与承受者。
这些原本分明的关系,在这一刻被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搅乱、颠覆。
江迢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被**和泪水浸透的眸子里,充满了全然的、难以置信的震骇。他像是听不懂这句话,又像是被这句话蕴含的意义烫伤了灵魂。
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恨意,似乎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支点。他该如何去恨一个宣称属于他的人?他该如何在被迫臣服后,去理解这突如其来的、看似对等的馈赠?
他的身体还在本能地追逐着最后的释放,但他的灵魂仿佛已经出窍,悬浮在半空,茫然地看着这纠缠的、混乱的一切。
这句“我也是你的”,没有消解恨,也没有带来爱,它只是……将一切都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扭曲、更加无法分割。
他就在这种极致的混乱和震骇中,达到了顶点。那一声呜咽般的释放,听起来更像是一种灵魂被撕裂的痛苦悲鸣。
...
与此同时,你的声音放低了,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温柔,在他耳边如同情人般呢喃,重复着那致命的命令:
“说出来……” 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说出来,阿迢……”
“阿迢”这个过于亲昵的、甚至带着些许旧日回忆色彩的称呼,从你口中唤出,比任何冰冷的“江爱卿”都更具杀伤力。它模糊了君臣的界限,混淆了恨与爱的边缘,仿佛你们之间真的存在着某种不容于世的、亲密关系。
“这没什么难的……” 你继续低语,仿佛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承认你喜欢……”
这组合的攻势,彻底击垮了江迢最后的防线。
身体的沉沦与痛苦,精神的巨大羞耻与混乱,以及这突如其来的、扭曲的“温情”,将他撕扯得四分五裂。他再也无法思考,无法权衡,所有的坚持和骄傲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仰起头,泪水如同决堤般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混着汗水,浸湿了鬓发。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灵魂深处挤压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
“喜……喜欢……” 这两个字仿佛烫伤了他的喉咙,让他痛苦地蜷缩了一下,“……喜欢……”
他终于说了出来,在这极致的混乱与感官的巅峰,被迫亲口承认了对这具掌控他、折磨他、也给予他灭顶愉悦的……
“喜欢”。
你对他那含糊的、被逼无奈的“喜欢”并不满意。如同最苛刻的审讯官,你不容许任何模棱两可的答案。在他刚刚承受了巨大羞耻,精神处于最脆弱、最不设防的时刻,你的问题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他试图保留的最后一点模糊地带:
“喜欢谁?” 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崩溃的神经上,“说清楚。”
这句追问,比之前让他承认“喜欢”本身,更加残忍。
它剥夺了所有可以自我欺骗的余地,强迫他清醒地、明确地将这份扭曲的“喜欢”与一个具体的人——与他有着君臣之别、恨意交织、却又发生了最亲密关系的你——绑定在一起。
江迢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更深的绝望。他看着你近在咫尺的脸,那张美丽却如同恶魔般掌控着他一切的脸,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出口,就意味着最后的、**裸的背叛。背叛他从小受到的教诲,背叛他作为臣子的本分,背叛他内心深处那份或许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明君的期盼,甚至……背叛了他自己对你的恨意。
“不……不……” 他无意识地摇着头,发出破碎的气音,试图做最后的、徒劳的抵抗。
你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但你收紧的手臂和双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无处可逃。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对视中,在他精神被逼到绝对悬崖边的极限压力下,他终于彻底崩溃了。
泪水汹涌而出,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游丝般的、带着血气的哀鸣:
“喜……喜欢……陛……下……”
“喜欢……你……”
这断断续续的、几乎听不清的承认,用尽了他最后的气力。说完之后,他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
得到了那声破碎却清晰的、指向明确的臣服,你心中那掌控一切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如同餍足的猛兽终于对爪下奄奄一息的猎物失去了继续玩弄的兴趣,你决定给予他这场煎熬最终的解脱。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折磨,而是为了共同奔赴那个毁灭与新生交织的终点。
他闭着眼,泪水却依旧不断地从眼角滑落,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混乱、以及那被迫承认的“喜欢”所带来的巨大冲击,都随着这泪水流尽。
数日后,养心殿。
晨间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余波未平,但朝堂的齿轮依旧冷酷地转动。你坐在龙椅上,听着下方臣工们关于漕运、边关乃至后宫用度的奏报,神情慵懒,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江迢站在文官队列中较为靠前的位置,身着崭新的刑部侍郎官袍,身姿挺拔如松,仿佛那日的崩溃与脆弱从未存在。只有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他眼底深处沉淀的、比以往更加幽暗的色彩,以及偶尔与你目光相接时,那瞬间划过、又被强行压制的复杂光芒——是恨,是畏,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烙印下的、扭曲的牵连。
他恭敬地呈上关于整饬刑部积弊的条陈,言辞清晰,逻辑缜密,仿佛完全沉浸于臣子的角色。你漫不经心地听着,末了,只淡淡道了一句:“准奏。”
退朝后,你回到暖阁,正准备批阅奏章,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
“陛下,岐王密信。” 火漆完好,你拆开,拓拔玟的字迹依旧温润,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信中再次提及青州后续事宜,言语间对江迢在青州的“酷烈”手段表达了“忧虑”,并委婉建议应派遣更“仁厚”的官员接手,同时隐晦地询问你对这位新任刑部侍郎的“真实看法”。
你嗤笑一声,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你的兄长,还是这般沉不住气,试图干涉你身边的人事安排。
“告诉拓拔玟,”你对影卫吩咐,声音冰冷,“朕用何人,不劳他费心。让他管好潭州,若手伸得太长,莫怪朕不念兄弟情分。”
影卫领命而去。
你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太皇太后近日似乎安静得有些反常,拓拔玟的小动作却愈发频繁,而江迢……如同一柄刚刚淬火、戾气未消的利刃,被你亲手放在了身边最显眼的位置。
夜色深沉,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却独独映照着你们二人。江迢奉诏前来,心中已做好了应对你各种或戏谑、或折辱、或再次发生亲密行为的准备,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官袍之下肌肉的紧绷。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你端坐于御案之后,神情淡漠,目光落在摊开的刑部卷宗上,开口便是关于律法修订、案件复核的具体事宜。语气平稳,措辞精准,全然是一副勤政明君与得力臣工商议国事的姿态。
这公事公办的态度,比任何亲密的狎昵或残酷的折磨,都更让江迢感到一种莫名的……不适与烦躁。
他垂首听着,依律回禀,言辞同样滴水不漏。但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掠过你灯下那张愈发显得秾丽精致、宛如妖魅的脸庞。跳跃的烛光在你眉眼间投下阴影,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尤其是那双唇,在谈论着枯燥律条时一张一合,色泽嫣红,唇形优美,与记忆中那吐出刻薄言语、或是带来灭顶欢愉的触感重叠在一起。
他袖中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他心绪不宁。他宁愿你像前几日那般,直接撕破这虚伪的君臣表象,用最直接的方式确认彼此之间那扭曲的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将他置于一个“纯粹臣子”的位置上,这让他感觉自己之前的崩溃、挣扎、乃至那耻辱的臣服,都像是一场可笑的自作多情。
“……以上,便是臣之浅见。”他好不容易陈述完毕,声音比平日低沉沙哑了几分。
你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他,仿佛只是在审视一件有用的工具:“嗯,江爱卿思虑周详,便按此办理吧。”
这轻飘飘的肯定,如同最后一块石头,压在了他本就混乱的心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