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从悠长幽冷的梦中醒来时,已过了午时了。
今日没有朝议,先前的公务也已大致处理完毕,大魏的相国大人难得少了些平日操劳奔波所导致的紧绷感。
……具体表现就是,青年靠着床头,前所未有的发了一会儿呆。
“凛长泽……”他几不可闻地呢喃着这三个字,陌生到冰冷的字眼,此刻念着却给人带来了一丝丝的异样熟悉之感。
“国师大人。”青年很轻的笑了下,幽暗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那位与他素不相识,却在朝臣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当朝国师,凛沧。
……
孟清惯例的来到了国师的住处——沧溟宫。凛沧正在批改公务,闻声抬起头,淡淡笑了笑。
“你来了。”
距那个梦已是数月过去。如今,孟清与这位国师相识已是半月有余,虽不过点头之交,但相国的身份已足以让孟清在这里来去自如。
“今日风和日丽,云淡天青,”目光掠过天色,国师看向不请自来的相国,微笑着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闻言,孟清笑着道:“国师所言甚是。”
“嗯……你觉得这大魏的万里江山如何? ”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孟清微微一怔。
时隔半月,国师终于开始他的试探了么。
“国师何出此问?”
听着他的话,凛国师只是轻笑一声,却没有回答。
“随便问问罢了。”
孟清:“大魏的山河壮阔,自是极美的。”
“是啊.... ”凛沧点了点头,白发国师饶有兴致的笑着,眼神仿佛有些迷离,“这壮丽的山河,真是让人着迷啊....”
千古江山,又招引来多少狂蜂浪蝶、争先恐后。
孟清微微垂下眼睫,笑容和缓:”是啊,可惜这河山可是天下最无情的事物。”
“……无情吗? ”闻言,凛沧的目光望向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只是在看。
白发青年温声说道,“确实如此。相国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与在下商议?”
并无要事。孟清眸光微微一闪,道:“近来无事,只是想见见国师大人罢了。”
“哦?”闻言,凛沧有些意外般挑了挑眉,语气温和,“如此说来,倒是在下的荣幸了。”
孟清笑了笑,夹枪带棒地回了一句,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想看看他的反应:“能进入国师府,已经是孟某的荣幸了。不知朝中有多少官员恨不得取我而代之呢。”
这倒是事实。
自国师把持朝政这十数年来,朝中对其趋之若鹜者委实难以计量。国师,就像是权势的代名,又似是捷径的化身,亦或是残虐的象征,以致朝中无论是明面亲近国师之徒,还是看似保持中立之辈,无不希望得到国师的亲近。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于公然与国师叫板——
那些铁骨铮铮、直言不讳之臣,早已在十数年前的那场巨变中被屠戮干净了。
可惜,国师的神色并没有任何波动,笑容一如既往,是毫无攻击性的温和淡然:
“相国大人说笑了。”
没见到想要的反应,孟清收回视线,心下暗暗嘀咕了一句,熟练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一时心血来潮,胡言乱语,让国师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凛沧笑着摆了摆手,很宽容似的。
一时沉默。
“对了,”或许是因为过于安静的气氛有些轻微的尴尬,凛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笑着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听闻相国大人最近在查一桩贪污案,可有什么进展?”
闻言,孟清心下微动,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那幕后的老鼠藏的很深,已经官至公卿之列……冯谏议已经大致有眉目了,不日便可将那批人抓捕。”
墨发青年的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触犯律法,目无朝纲……那些鼠目寸光之徒,自以为可以逃得过一世吗?”
……
凛·权臣·把持朝政·软禁君王·目无朝纲·任性妄为·沧:……
呵呵。面前的小狼,是真的敢讲啊。
因为有他那位野心勃勃的好学生作为倚仗,所以有恃无恐么……?
能活到现在啊。
又被明里暗里的骂了一顿,白发国师目光微不可察的飘了飘,心绪一时间有些发散。
面上却依然恍若不觉般点了点头,缓缓说:“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是那些人……”
……
孟清颔首,冷冷说道:“他们胆敢背叛大王,就要做好被清算的准备。我大魏从不缺少一心为国的义士贤臣。”
这句话,凛沧是认同的。当下淡淡笑了笑:“是啊,大魏能有今日,全赖大王圣明,以及诸位贤臣的辅佐。”
“国师所言甚是。“
对对对,你说得真是好听。
“……时候不早了,在下有些乏了,相国大人若没有别的事,便请回吧。”
“是,臣告退。”
“不送。”
凛国师,贤妻良人,居家必备(确信)
下逐客令异常熟练……
孟相国:被赶了呢(×1)。
小·野心勃勃·国·好学生·君:哭唧唧,人家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啦……
长泽是国师的字~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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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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