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殿,烛火通明,楚景渊谴退殿中所有内侍,抱着承恩轻放在榻上,明黄锦被顺着凹陷下去一小块。
他缓缓蹲下身,半跪在地,玄色龙袍铺展至金砖上。
这是首次,帝王仰头望他。
“承恩,孤已然放了她。”
“嗯……”承恩垂首看着他,鹿眸被盈盈泪珠洗得清亮,宛若汪了一池春水般楚楚动人。
“你还在同孤置气么?”楚景渊不明白,为何小太监总是闷闷不乐,恍若有心事闷于胸间,不常爱笑,却总爱在他跟前哭。
承恩摇了摇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青丝自颊边垂落,软软搭在膝头。
“没有置气。”
楚景渊轻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承恩颈侧——
那儿还留着剪子刺伤的血痕,白嫩修长的脖颈上划出一抹艳红,妖冶却又刺眼。
他起身去一旁紫檀木架格上取下个瓷药罐,快步走回来,又蹲下身去。
“孤往后会让人把殿里东西收好。”
楚景渊淡淡开口,黑眸里却蓄起怒气,他刻意地错开承恩的视线,从瓷罐里挖出一坨药膏,轻敷在承恩伤痕上,一点一点慢慢地揉开。
颈上那几分丝丝缕缕的刺痛逐渐消散。
“你怎的还气起我来了?”承恩抿着唇瞧他,眼尾微微耷拉下去,委委屈屈地噙着泪。
“不论如何,别再伤着自己。”他将药膏收起来放回原处,转头见着承恩心绪仍是不高,便就着他半跪下身去仰首看他。
当真像只娇贵的猫儿一般,生了气便低着头不让人看,连话也不说几句,得要人细细耐心哄着,方才愿意多理理人。
他一手掐上承恩的腰,拇指在那截细腰上**似的绕着圈画着,一手覆上承恩的手,捏着他的指尖玩,那暖玉般白皙的指硬生生被他磋弄得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粉嫩得可人。
“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陈年的积雪渐渐消融,潺潺流动,化作冷泉,叮咚作响,不过多时,便会被温柔的三月春风一点点捂暖。
“承恩……”帝王的目光认真而又滚烫,像是烈火,朝他袭卷。
承恩心底隐隐猜到他想说什么,气氛粘稠得让他难以呼吸,他有些难捱地欲移开眼。
“承恩,看着孤。”帝王沉声说着,嗓音不知为何而暗哑。
像是暗藏了什么魔力或是咒法,承恩顺从地回视他的眼,即便被他眼底的灼热烫得全身泛红也没再退缩。
“孤心悦你。”
“从我在竹亭瞧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再也无法将我的目光落在别处。”
楚景渊将渐深的情愫娓娓道来。
“往日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或是对你音容样貌的欢喜掩住了那份情意。”
“可我发现似乎不论你做了什么,我只要看见你哭,看见你望着我的眼,我便不能置身事外,亦不能出手真的杀你。”
他凑上前去,吐息不分彼此地交融在一起,他抬手触碰着承恩眼尾的红痣,一下又一下重重磋磨,连带着呼吸也重了起来。
“承恩,孤想娶你。”
他说着,定定地望着小太监,眸色黑沉如渊,似猎捕脆弱羊羔的孤狼,只待猎物放松警惕,便会冲出去死死撕咬上它的脖颈不松口,直到猎物再也无力挣扎。
那般强势侵略的目光吓得承恩向后缩了缩,无措地撇开眼,他紧紧攥上床沿,身子僵硬地顿住。
半晌,他才终于愿意转过头看向帝王,那鹿眸水光盈盈,怯懦,软弱,可道出的话却是格外坚定。
“可我原本……不叫承恩的。”
这是陛下赐予他的名,是陛下为了所谓的**而强硬为他冠上的称呼。
陛下如此唤他,内侍如此唤他,所有他见过的人皆如此唤他。
叫得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姓名。
似乎进了宫,跟在帝王身边,他便没了过往,记忆、家人连同着名与姓都通通被遗忘,被强迫着封存。
两情相悦,结发夫妻,难道……连姓名,都不配被人提起么?
楚景渊一怔,瞧着小太监眼底隐隐瑟缩难过的神情,直觉着他若再不做点什么,有些重要的东西便如此一去不返、再难挽救回来了。
他细细回想着,回想着从遇见小太监起,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交谈。
最终记忆回溯至初遇竹亭的那一刻——
“唤何名?”
“奴唤……小宁子。”
宁。
那时小太监穿着青色直裰,粗衣麻布,腰间无甚配饰,衣襟袖口处也没瞧见什么纹样。
那便是杂役太监,杂役太监地位低下,不会有主子特地赐字为宁。
他是宁姓,亦或是以宁为名?
“阿宁?”楚景渊轻笑一声,掩下眸中的深色。
江宁瞪大了眼看他,鹿眸瞪得圆溜溜的,像是颗黑玻璃珠子,可爱得紧,“你……知晓我的名字?”
看来是叫对了。
“孤自是知道。”他摩挲着小太监的细腕,垂首俯身,在那鼓动的脉搏之上落下轻柔的一个吻。
“那你为何一直唤我承恩?”江宁有些不高兴了,明明知晓他的本名,却在连表述心意如此重要之时都不唤他。
楚景渊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因着承恩是孤给的名字,其中意欲人人皆知。”
“阿宁不觉着这也算是一种定情信物么?”
江宁的脸咻一下红了个彻底,像是熟了的桃子一般,在那白里透粉的雪腮上咬上一口,必能尝到香甜解渴的汁水。
哪有这般不正经的定情信物,这名都不必细想,光是凭着一副耳朵那么一听,便知仅有**下流之意。
“阿宁,阿宁……”楚景渊喘着气,特意贴近江宁耳边声声唤着。
那耳尖抖了抖,滚烫得惊人。
“你做什么呢!”江宁抬手推了推他,奈何力气太小推不开,反弄得欲拒还迎似的。
“阿宁可还生气?”楚景渊含住他的耳尖,可怜见的耳垂被夹在唇齿间细细啃咬,时不时还被舔舐调戏。
江宁见无法奈他何,便就随他去了,也不知陛下是个什么德性,总是对着他又亲又抱,仿若一刻都离不开。
“我能生陛下什么气,你都寻人去救她了,我现下就算生气,那她也伤过了。”
“孤错了。”楚景渊环上江宁的腰,顺势便将头埋在他锁骨上,又沉又重的吐息羞得那大块皮肤都起了小疙瘩。
江宁痒得缩了缩肩膀,“我自是不生你气了,至于秋兰姐姐,她肯定恨你,你要求原谅便找她说去。”
他找那宫女做什么,谁在乎她什么心思,他心里只装得下阿宁,除了阿宁的欢心别的都不想要。
“孤知晓了。”他将江宁抱得更紧,亲昵地蹭了蹭,“那阿宁可愿嫁给孤?”
“……”小太监默默移开眼,不吭声。
“阿宁?”
“阿宁阿宁……”楚景渊一边低低唤着,手却不知廉耻地往下探。
“啊嗯!你——”江宁被推倒陷进锦被里,衣裳系带被解了七七八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暖白如玉的肌肤被剥露出来,冷得轻颤。
为何不应呢?阿宁,承恩,你不愿同我共结连理么?你心里难不成没有我么?
承恩……承恩……
楚景渊近乎痴迷偏执地贴近亲昵,强势地攥取掌控着江宁全部的**。
承恩是他的,承恩的一切,从身至心,从**到情爱,都该全然归于他。
绝对……不可以拒绝我。
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求着也要嫁给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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