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他低声喃喃,愣愣地立在原地仰头看着帝王。
陛下……怎会在此地?
江宁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往他身后看去——
沈砚。
是沈砚,是他告知了陛下!
沈砚对上小太监讶异控诉的眼,背脊瞬地绷紧,掌下施力紧紧握住金制的刀柄,虎口都撑得泛白,其上龙纹也似要嵌进肉里,他默不作声地撇开头,避开了江宁的视线。
“阿宁要出宫怎的不愿同孤一齐?”楚景渊垂眸静静看着跟前惊慌失措的人,眸底暗自积蓄起骇人的风暴。
若他直接朝着江宁发怒,他还心安好受些,可现下一副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不咸不淡地同他讲话,他反而觉着害怕心慌。
“我只是出来瞧瞧,一会儿便回去了……”江宁咬着唇,做错事般缓缓垂下头,抬眼又心虚又胆怯地看着他。
“还想再玩会儿么?”楚景渊对他的辩解不置一词,只强硬地从他肩上将包袱扒了下来,丢到身后暗卫的怀里。
江宁赶忙摇了摇头。
“你喜欢这样式的?孤那儿有好些,改日收拾出来给你送去。”他又弯腰拾起江宁脚边掉落的绒花钗,拿着钗尾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几眼,轻笑一声,一同丢给沈砚。
楚景渊低头俯视着他,笑意不达眼底,“那现下便同孤回去吧。”
江宁面色有些惨白,讪讪点头,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捏住他一根食指,颤巍巍抬眼,见陛下未曾阻拦,便直接将手挤进他指缝里十指相扣,“回去吧。”
楚景渊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忽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死死回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小巷口停着的马车走。
他步伐跨得大,瞧着不急,其实走得很快,江宁跟不上他,一路上磕磕绊绊踉踉跄跄,几乎算是全然被他拖着走,也是多亏了他手上的力道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
“陛下!”一阵天旋地转,江宁还未看清里面何等模样便被猛地丢在马车的软榻上,因有锦被在下垫着,倒是软乎乎的也不疼。
楚景渊随着在侧边的软榻上坐下,将他扔在一旁便不管了,只撩起车帷,支着额淡淡往外看。
小太监受不住他的冷落,撑起身子望过去,鹿眸湿润润的快要滴出水来,软着嗓音很小声地同他说话。
“陛下,您要用些茶点吗?”
楚景渊一动不动地不回声。
“陛下,我有点冷……”
楚景渊闻声将车帷放下,仍是不搭话。
江宁不停地挑着琐碎的事和他讲,奈何陛下一句话也不肯回,渐渐地,他也明白过来陛下不想搭理的意思,说话声愈来愈小,到了最后,便默默在软榻上缩成一团,抱着膝埋下头不再言语。
咔哒——
马车停了下来,楚景渊扯过软榻上的人抱进怀里,一路径直地进了承乾宫。
江宁窝在他怀里,陛下的怒气自回了宫愈发清晰难掩,不停往外渗着冰霜,他都被冻得直打颤。可此事全由自己而起,他不敢再求饶辩解,只是默默抓紧帝王的衣襟,心下祈求着一会儿陛下能对他不那么暴戾。
在帝王特意加快的步伐下,很快便到了内殿,大殿中的内侍皆躬身垂首地有序退下。
殿内未点上烛火,窗棂半掩,风能透进来,月光却只能渗入黯淡些许。
殿外倒是烛火通明,檐下挂着流光溢彩的琉璃宫灯,地上立着朱红画屏的六方木制灯,华贵雅致,全从大敞的殿门处落进来。
可随着内侍们退出,殿门也缓缓盍上,外面的光亮一点一点被完全隔绝。
殿内漆黑一片,几乎连相方的面容都瞧不清。
自然,这暗夜对于习过武的陛下不过尔尔,但对小太监而言便如直接蒙了眼。
眼前黑幽幽的,江宁什么也看不见,更不知陛下又身在何处,要做些什么,心下不安渐渐升起,他忍不住轻声唤道,“陛下?陛下您在么?”
无人回应。
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小声响后,他感觉到温冷的手落在自己颈间,掌心紧贴上脆弱的命脉。
滋啦——
布帛撕裂,冷风悄悄灌进殿中,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陛下!”那指尖往下肆无忌惮的游走,时不时措不及防地在敏感处狠狠掐一下,江宁抬起手,推拒着想逃开。
可惜身上人没有这般耐心再哄着他,从一旁随意取了个布条,便捆上他的双腕压过头顶,又系了个结死死绑在床栏上。
这下,小太监双腿被压着,腰被握着,双手也被禁锢起来,再也没有半分反抗逃离的余地,只能乖乖躺着任人施为。
什么也看不见,帝王还毫不怜惜地作着乱,江宁被吓得不轻,止也止不住地,泪水迅速蓄满眼眶从眼尾滑落,将鬓发床铺都染湿了大片。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呜呜哭着,全力挣动着手臂却还是无甚用处,反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没了力气。
“陛下……楚景渊,景渊……”
他委屈惊惶地哀求着,“快放开我吧……我今夜——唔!”
帝王抬手捂住他的口鼻,温冷的掌心重重压了下去,颊肉都被压得凹陷下去,只留下一点点小得可怜的吐息的空间。
“每次孤想罚你,你便朝着我哭。偏偏你知晓一哭孤便会心软,次次都如此讨巧。”
掌下触感温软而滑腻,像是一块质地极佳的华贵丝绸般。小太监还竭力哭着,灼热的吐息喷洒而出,将掌心浸染得一片潮湿。
“这次不论如何,孤都绝不会轻饶你。”
他逐渐呼不上气,窒息的痛苦涌上心头,胸口闷得难受,脸颊也憋得涨红,越来越多的泪珠滚落而下。那小巧泛红的鼻尖抽动着,嫣红的唇也尽力张大,窒息感却还是越来越重。
江宁痛苦地想要挣扎,脑内逐渐变得一片眩晕混沌,朦朦胧胧不知思绪扭拐到了何处,眼前时不时闪烁着斑点。
唔……
四肢轻飘飘的好似不存在了,全身的感官都集结在那一处。
好难受……好舒服……
他迷迷糊糊地低喃着,涎水也兜不住,从唇角溢出,沿着指缝滑落,帝王冷白的指尖都被染得亮晶晶的,滴答滴答地往下落着。
忽地,眼前一道白光炸开。
江宁脑子更是被搅得一团糟,恍惚间,听见陛下冷沉的嗓音。
“今夜孤不想听你辩解,有何苦衷心事,明日再来慢慢、一字一句同我讲清楚。”
那手又重新覆了上去……
江宁觉着他快疯了,也可能是快死掉了,飘忽忽地不知身在何处,身子清醒又麻木,痛苦和欢愉毫无规律地交替着将他沉溺。
好可怕。
今夜他未曾看清过陛下的面容,却彻底被他驯服,哪怕不经意地一次轻触,也足够令他战栗失神。
他的每一分思绪,每一丝欢愉,皆被楚景渊牢牢掌控牵扯着。
他的一切,皆由帝王打碎、重制、赐予、规训。
芙蓉帐暖,冬宵不寒。
二日,江宁缓缓从沉重的睡梦中醒来,却睁不开眼,只觉眼上有重物压着,还透着冰凉的寒意。
他抬手欲除去,身旁忽地伸出一只手将他拦下。
“再多敷一会儿,眼还肿着。”帝王冷淡的嗓音传入耳中。
昨夜疯狂痛苦的记忆重回脑内,心下的逃避和恐惧之意渐渐升起。
那布满红痕齿印的手又颤抖着缩回了锦被里,江宁抿着唇,闭眼重新坠回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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