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地冷哼:“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顾淮渊咬牙切齿道:“江听,还想做我爹呢,有我大没?”
虽然我知道,以我们这个年龄说这些话有些幼稚,但是占顾淮渊的便宜我乐此不疲。
顾淮渊总能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传统的形象。
顾淮渊是我初恋,他大我几岁,是我学长,也是旁边搬过来的邻家哥哥。
从小到大,我喜欢把许多事做的尽善尽美,在人前更是优雅矜持。
顾淮渊不一样,他做事浑的狠,又桀骜不驯,经常被他爸妈打。
另外,他喜欢捉弄我,时常手欠的解开我的辫子,在我面前吃掉我最喜欢的蛋糕,偷偷藏起我的发卡让我找不到。
回回我都气的要死,后来忍不住了,就追着他打,他会一边跑,一边转身朝我笑,说:“这才对嘛,别天天端着个淑女架子,小妹妹!”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不顾形象地大喊:“顾!淮!渊!”
别人都说我和他是欢喜冤家。
没回我都会嘴硬的回怼:“我死也不嫁给他!”
他也不示弱:“那里最好别喜欢上哥哥我。”
事实上,很难能不喜欢顾淮渊,他有着少年人的张扬、桀骜,每一次经过篮球场,他都会把目光移向我,或是一个炽热的眼神、一个撩动人心的挑眉、一个热烈明朗的笑容。
他喜欢我,那年我也喜欢他。
我只会和他在一起时不顾形象,生气却又畅快,恼火却又开心,顾淮渊教会我大胆恣意地做自己,这已经成为我如今性格的一部分,否则,南笙也不会时常称我一两句“江大小姐”。
电话那头声音继续响起:“今天晚上出来搓一顿?”
我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安排,不是很紧,说了一声:“也行,你请客,最贵那家。”
电话里传来一声笑音:“大小姐赏脸,包大小姐满意。”
我和顾淮渊其实很有话题,我们聊了许久,不同于和南笙的回忆往事,我们聊了许多有关南国和北国的经济形势,行业动向,以及这些年看过的名著、论文。
顾淮渊虽然人比较混蛋,但内在还是有些东西的,否则,仅凭一张脸不会打动当年的我。
下午我和南笙通过视频电话,了解一下公司在北国近年的具体情况。
这个公司是我和南笙一起创建的,真的是从零开始,一步步壮大,再向外扩张,我们一南一北,相互监督又相互扶持,南听北笙,商业圈里的佳话。
我跟南笙说最近别安排我见那些股东,我要先在北城好好的玩玩。
南笙仿佛是早就料到了,她丢了一句:“随你。”
挂断前又加了一句:“我很忙,不陪你。”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冷漠无情的女人,说:“知道了,工作狂。”
挂完视频,我又打通了另一个电话,蒋兰,我吃喝玩乐的搭子。
为什么是蒋兰呢。
家世合适,人品不错,有脑子,性格还算合得来。
主要是蒋兰知情识趣。
蒋兰几乎秒接电话:“姑奶奶,哪阵风把您电话吹过来了。”
我笑道:“陪我潇洒,成不成?”
蒋兰嘶了一声:“成是成,但你一回来就翻了我的牌子,你的旧情人们不会撕了我吧。”
我躺在沙发上,懒懒地回答:“你会怕?”
蒋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其他人还倒是不怕,但是林辞还是要怕一下的。”
我伸出五指打量自己的美甲,感觉有点不喜欢,我说:“感觉他变乖了。”
蒋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道:“他现在可不是你的小狗了,你可别招惹他了,小心啊姐妹。”
我微微挑眉,也没有反驳,只是说:“今天下午从做美甲开始吧,我付钱。”
蒋兰说:“速来。”
于是,我和蒋兰找了一家看着就很贵的美甲店,我挑了又挑。最后在两款之间,徘徊又徘徊。
我突然来了一阵恶趣味,我看着晚安的那一界面,笑着把俩款美甲发给林辞。
我:喜欢哪一款。
我看着微信最上行显示着正在输入中,显示了许久,却又停了一会儿,最后发出来了三个字。
林辞:第二个。
我:谢了。
我收起手机,开始和蒋兰做美甲,顺便还做了个美容。
我问蒋兰,那天那个白毛衣的女孩是谁。
蒋兰嗤笑了一声:“他们找给季星野的。”
“季星野看上了?”
“态度暧昧,谁知道呢。”
我和蒋兰开始一起骂季星野,我俩能玩到一起还有一个原因,我们都不喜欢季星野冷冷拽拽的样子。
每一次出门,季星野都承包了我俩四分之一的话题。
蒋兰又给我爆了几个我不在时的瓜,以及他哥哥最近脑子不清醒喜欢上了一个灰姑娘的事。
总之,吃瓜吃的还是非常香的。
我看着新做的深冬款美甲,内心颇为满意,和蒋兰拜拜后,开着车去了顾淮渊给的地址。
是一家火锅店。
我许久都为吃过火锅了,南国好吃的不少,但火锅却不如北国。
我到时菜已经上桌了。
我托着下巴,含笑打量这位许久不见的初恋,他眉锋舒展,一双星眸亦是同样含笑的望着我。
他比之前更加硬朗英俊了。
“别来无恙,顾淮渊。”
“别来无恙,江听。”
我们忍不住地笑出声。
顾淮渊先下了羊肉,他边下边道:“在南国怎么活得。”
我加了一块小酥肉放在嘴里,含糊着说:“工作,旅游,恋爱。”
顾淮渊不禁感慨道:“真是潇洒。”
我问:“你呢?”
顾淮渊扬起好看的眉毛,道:“除了,没有恋爱外,和你一样。”
我啧了一声。
“不信?”
“信。”
我又加了一句:“你这样就显得我很渣。”
他翻了个白眼说:“难道你不是吗?”
好吧,我确实是。
这个怼不了。
我埋头开始认真干饭,试图吃垮他。
他看着我吃瘪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给我又多加了几块羊肉。
我给了他个眼神飞刀。
你喂猪呢。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耳朵,给我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可没觉得你像猪。
我冷哼了一声。
到了最后都是顾淮渊看着我吃。
火锅的热气升起,我透过白雾,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剑眉星目说的就是他,虽然这一款不是我的第一爱好,但顾淮渊在我过往的人生中太过重要了。
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18岁的江听喜欢顾淮渊,很喜欢,很喜欢。
我与他有着共同的爱好、谈不完的话题以及高度契合的灵魂。
我们轰轰烈烈地恋爱,在极光下拥抱,趁着日出热烈地相吻,我们潜水看巨鲸,爬过雪山,做过热气球……
我们最后是为什么分开的?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没想起来。
好吧,我忘记了。
吃完饭,我和他绕着江边走了一会儿。
他靠在双手支着栏杆,背靠着围栏。
江风吹起他地头发,我一瞬间恍惚,好像回到了18岁,我还是那个我,而他还是那个我最喜欢的少年。
我们一直都好好地在一起。
可现实不是这样的。
我再也不是18岁的那个我了,28岁的我在逐渐丧失“喜欢”这个能力。
我静静地看着他,江风吹拂我们的头发,将周围嘈杂的声音吹走,天空上,云霞正烧得灿烂。
两只离群的大雁飞过天际,孤单又自在。
突然,悲伤涌入我和他之间,那样的深沉,那样的难过。
是的,我感受到了难过,再一次久违地感受到这么浓厚的情感。
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张开双臂,在风中带着笑与泪向我歪头。
这是我们从前最默契的动作,它暗示着拥抱。
我在也忍不住,泪水模糊我的双眼,我带着哽咽的哭声,拥抱着我的少年。
他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拍打我的背,晚霞在我们身后上演着极致的璀璨。
我想起来我们是如何分开的。
我们太像了,我们都不会为任何事物停留,尽管我们的相爱是那样的美好,尽管我们那么努力地去挽留。
可是——
你见过没有落幕的烟花吗?
极致的美好常常伴着随着极致的遗憾。
江听,很抱歉,但这个世界不是童话。
而且你的“病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们呆在一起,安静地吹着江风,直到盛大的晚霞开始向世人谢幕,留下蓝调,毫无眷恋的离开人间,最后连蓝调也走了。
漆黑的夜色开始漫延。
之后,我和蒋兰挥霍了好几天,买东西几乎买到忘我,蒋兰给我每日更新他哥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灰姑凉是如何的倔强,如何的不畏强权。
蒋杰是如何的偏爱她,如何的和家里人誓死反抗。
蒋兰还一脸兴奋地告诉我,季星野好像打算和那个很像南笙的姑娘试试。
我听后反应平平,不是特别感兴趣。
她说晚上方家有个晚会,问我去不去,我也是无聊到极致,顺嘴说了去。
于是,我们下午又增加了几个项目,挑礼服,做头发……为那几家店冲了不少业绩。
晚上我提着红色裙摆,走进大厅,众人惊艳地眼光让我很是满意,虽然之前就习以为常,但是毕竟走了五年。
蒋兰一袭蓝色抹胸向我走来,她端着高脚杯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我看过去,是那天那个穿白毛衣的姑娘,她今天穿着白色的晚礼裙,精致的丸子头,显得整个人干净又清纯。
最主要的是,她挽着季星野。
我又四处看来一遍,有不少新面孔,蒋兰说都是近来靠新产业崛起的新贵。
我只扫了一眼,心想,没一个长得好看的。
不过,我和一个人的视线撞到了,林辞。
用蒋兰的话来说,新贵中的新贵。
他一身黑色西装,系着领结,一张脸几乎漂亮到完美。
该死,为什么他穿西装这么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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