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十六年,鲜卑来犯,迟不归带兵征战,险胜,大梁士兵死伤上万。
与此同时,西部,北部频频起义,征税加重,圣上举行祭祀大典,秦承安封礼部侍郎。
“谢主隆恩。”
秦承安难掩心中喜悦,等到公公走后,他得意洋洋的指挥仆从将赏赐搬进去。
他如今春风得意,好不容易扳倒前礼部尚书这座大山,又借着祭祀的名义为边境战士祈福,边境捷报前脚刚到,圣上就龙颜大悦,后脚就传来圣旨,提拔他为礼部大臣。
秦瑶行礼,贺道:“恭喜父亲。”
秦承安开怀大笑,道:“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想出借天说道,圣上不会这么快提拔我,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父亲过奖了,女儿哪有那通天的本事能揣测圣意,不过是听话本提一句王莽,父亲便想到为战士祈福,此等心忧天下,自然能得到圣上赏识。”
一番话听得秦承安心满意足,说道:“如今你也到了桃李之年,是该着手婚事了。你这病医师说还是治不好吗?”
“医师说此病要调理,还需些时日。”
“还要调理?这么多年了还好不了,换个医师。”
秦瑶恭恭敬敬地答应。
秦承安又说道:“如今我与刘家平起平坐,那刘家小儿必是配不上你的,现在写退婚书倒显得我秦家不识大体,这样,我来日再着退婚书,等到明天府上举办宴席,朝中权贵大臣定会过来赴宴,你到时候多去那群公子中走动走动,明白吗?”
秦瑶的笑容凝固了,让她做一件随时被人挑选的物品去讨那些人欢喜?
随后她恢复自然,满口答应:“父亲说的是。”
“还有,抓紧时间把你的病养好,若是你的婚事成了,日后为父在朝中站稳脚跟,你也能幸福。”
“女儿明白。”
“好了,你先回去准备明日的衣服吧,明日谨慎些,莫让让人挑出错来。”
“是。”
秦瑶行礼退下,敛去了笑容。
“姐姐。”阿念冷不丁的冒了出来,气愤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念,你怎么又偷偷躲在这,下次不要了,被姨娘看到又要罚你了。”
阿念满不在乎的说:“她现在罚我都没有什么新花招了,没意思。”
说完,她又激动的说:“姐姐,你有空没?我从迟不归那里又新学了一招剑术,等你得空我给你看看!”
“要叫小迟将军,没大没小。”秦瑶无奈的笑笑,说:“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来吧。”
“好!”她迫不及待的跑到屋里:“姐姐等我片刻,我去拿我的长歌!”
阿念的剑是秦瑶送给她的及笄礼,这剑乃是有名的铸剑师棠溪用玄铁所铸,剑身寒光凛凛,挥剑削铁如泥,轻重合宜,柄缠金丝,雕有蛟龙出海,出鞘有龙吟之声,铮铮作响。
此剑前主人是秦瑶的舅舅宋知礼,她整理母亲遗物时,在樟木箱子底找到的。
阿念收到礼物时欣喜若狂,爱不释手的舞了好一段剑术,前前后后砸碎了屋里四五只翡翠玉花瓶,差点被嬷嬷发现后才略微抑制住自己的喜悦,向秦瑶保证下次一定不在屋里搞破坏才罢休。
这剑陪伴了她三年,她日日抱着剑不松手,剑术也突飞猛进。
秦瑶说:“愿你长歌有和,独行有灯。”
于是阿念把她的祝福藏在剑中,此剑名为长歌。
阿念舞剑一套招式行云流水,竹叶飒飒,暗流涌动。刀光剑影中削铁如泥,举时轻,落地重,一剑劈开了山石。
她挥剑一滞,突然向后斩去,剑锋对着来人咽喉,再近一寸,定会见血。
迟不归鼓掌:“进……进步的很快!”
阿念激动的冲秦瑶绽开笑容,一副求夸赞的表情,随后微微扬了扬头,道:“那当然!”
“迟将军今日怎么得空?想必不只是来抽查阿念剑术吧。”
“我……我来捎给秦姑娘义父……义父的信。”他从衣襟中取出,递给秦瑶,说:“义父让我对你说……说别忘……别忘按时服用药丹。”
他又掏出一只药瓶,说:“这是……是他新做的,下个月这个时候,我再……再来给你送。”
“辛苦将军。”她看到迟不归腰间挂的荷包,顺口称赞:“小迟将军,你的荷包很好看。”
迟不归脸红了,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最后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说什么“地下捡的”,只是无人在意他的窘迫。
“既然小迟将军来这一趟,不如和阿念过几招,让我饱饱眼福可好?”
阿念似乎巴不得在她面前露一手,急哄哄的上前道:“小迟将军,你不要让着我,咱们实打实的来一回合。”
说着,她把长歌放在地上,道:“公平起见,我们赤手空拳来一局。”
秦瑶想要阻止,她知道阿念天赋颇高,若是单单剑术,也许还能接住几招,可若是赤手空拳,身体差距摆在这里,怎么可能打的过从小稳扎稳打上阵杀敌的迟不归?
迟不归看出她的担心,冲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说:“既……既然这样,我……我便让你三招。”
“不要你让,全力以赴即可。”阿念自信满满。
“好!”
话音刚落,迟不归就出了拳,他速度极快,等秦瑶反应过来时阿念已经飞出百米。
“起来!”迟不归吼道。
阿念咬牙站了起来,一个猛冲朝他脸上打去,虚晃一枪改为抱住腰腹,想要来个过肩摔,无奈对方下盘极稳,纹丝不动,反倒反将一军将她摔了过去,阿念站不起来了。
秦瑶急道:“停!停!别打了!”
她原本是想让迟不归多多指导一下阿念,给阿念一点鼓励和建议,可没想到这迟不归下如此重手,丝毫不让着她,眼看再打下去就要见血,秦瑶后悔不已。
“迟将军,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秦瑶一着急,责备的语气实在藏不住。
她跑过去扶起阿念,左看看右看看心疼不已。
迟不归直勾勾的盯着阿念,一字一句的说:“念姑娘,我知道你不服我,但是我既然教了你,就定要把你教会,如今若不磨磨你的傲气,以后你一定会吃大亏的,剑术也好,拳术也罢,任何事情都不可急于求成,你明白了吗?”
阿念垂眼,道:“我明白了迟将军,是我过傲,以后再也不会了。”
迟不归点了点头,似乎想再鼓励鼓励阿念,她突然抬起头笑道:“但是迟将军,我不会认输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赢过你,到时候将军可不要怨我不顾师徒情深。”
迟不归眼里多了些赞许,点了点头。他原本倒怕说这么难听的话阿念会放弃,如今看来,这小姑娘倒很有骨气,孺子可教,他默默的想。
“迟将军,还有——”阿念继续说道:“你刚才说话没有口吃哦。”
迟不归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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