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庄仪简的公寓。
程奚洗完澡后，庄仪简进了浴室。
她在等人出来，为了打发时间，索性从书架上随便取下一本文学名著，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的翻了起来。
其实，她不爱读这种的长篇大论，里面主人公之间的恨海情天她更是理解不了，可就连莎士比亚那样的大文豪也热衷于写这样的内容。
现在又绕回到了一个问题，她恨庄仪简吗？
这个曾经不止一次强迫过她，撕裂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也把她的心挖空了一块的人，程奚无力去面对。
她想，恨吧。但更多的是麻木。
这世界上最世俗的东西无非是三样——钱，权，色，而庄仪简全都能轻易拥有，简直是个完美的上位者。
而她，只不过是砧板上的一条鱼，只能任这个上位者摆弄。
无法摆脱，已经被紧紧缠上。
一阵冷调的木质玫瑰香包裹了她，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
女人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过来，指撩过脸侧散落的几缕发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话的腔调总是和缓温柔的。
“大晚上的看书可对视力不好。”
洗澡后的庄教授没带眼镜，那双沉黑的眼眸显得更冷漠薄凉了，乌黑的发丝散在肩头，滑过纯黑的丝绸浴袍。
冷静理性，这才符合人们对她们这类研究数字的人的认知。
一只手拿过程奚手里的书，关起来放在桌上。
“庄教授？”
“嗯，怎么了？”庄仪简扶在椅背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抬起年轻女孩的下巴，俯下身和女孩接吻。
程奚闭着眼睛，快被这股玫瑰花冷冽的香味淹没。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肆意的索取攥夺呼吸和温度。
她的身体像是悬浮起来，被抛在了空中，多渴望伸手抓住一点东西。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女人拦腰抱了起来。
轻晃的发丝扫过肌肤留下一阵战/栗，庄仪简很轻松的抱着她走过去，把她放到房间的大床上，拉着她继续拥吻。
湿润的软舌抵开牙关，缠上来不放。
程奚颤了下，能感受对方此刻很愉悦，眉眼舒展，连眸底都漾着柔波。
这副模样，真的和讲台上很不一样。
庄仪简的吻移到她的下巴，锁骨……一路向下流连，见她在走神，轻咬了一下那片小巧的耳垂以示警告。
“怎么一点也不专心？”
“唔……”程奚喉咙里溢出一个音节，攥紧了女人的衣服，眼里擒着水光，气息乱的厉害，“不行，别咬那里。”
庄仪简听话的不咬了。
就是不知道，某位程小朋友为什么会是一副被欺负很了的样子，抿着唇生闷气。
她只好去哄，亲亲程奚的眉眼。
庄仪简的手指净白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程奚眼尾泛着微红，很能忍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蜷缩在柔软的大床里，身前的浴袍散开了点，凌乱的黑发半遮着脖颈和锁骨，闭上眼睛，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
别再想了，她告诉自己。
程奚，小奚，程同学，小朋友……
这些都是庄仪简平日里对她的称呼，但在现在，庄仪简只会喊她“亲爱的”。
就像现在，女人垂眸看她，手指拂过她的锁骨，说：“亲爱的，帮我解一下浴袍的腰带。”
雾蓝色的窗帘遮蔽了晚星，房间里只留一盏床头灯，暧昧昏黄的灯光像首写意诗，写尽了晚风骤起山前来雨。
程奚长睫紧张的颤着，尽可能的将思绪抽离走，放空大脑。
可庄仪简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犹如阵狂风暴雨把她卷进来，摧毁她的理智。
那截柔软的腕子缠上她，不停把她往下拽，像带刺的玫瑰花茎，扎进她的血肉里。
程奚感到一点疼，几乎快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灵魂，全都被一个叫庄仪简的女人填满，却依然是空着的，透着风，虚无一物。
如果就这是庄仪简想要，那庄仪简已经得到了。
只是程奚不明白，何为女人总喜欢故作温柔，明明可以直接命令她却还是要提问，实际上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想法。
真是虚伪。
“亲爱的。”庄仪简喊她，嗓音缱倦性感。
程奚抬手咬着自己的手腕，依旧忍着不发出声音，她漂亮的桃花眼眸里装着一池水色，一眨眼就能掉下来。
庄仪简微微蹙眉，拿开了她的手，“别咬好吗。”
“实在要咬的话，就咬我的吧。”女人将那截皓白的手腕递到她的嘴边，温柔安抚。
意识渐渐被雨打散，不过多久，却又仿佛过电一般重新聚拢，程奚下意识咬住面前纤白的手腕，眼角滚落一滴眼泪。
她咬得很重，带了点发泄的意味。
听见身上的庄仪简嘶得疼了声，程奚松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马说了句抱歉。
庄仪简倒是不怎么在意，轻轻地笑了下，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有点深的伤口，浸出的血珠滚落在床单上。
程奚低眸，目光落在女人左手手腕的那个过于明显的牙印上。
她还是觉得抱歉，主动给拉着庄仪简的手，找到支药膏给被咬的地方涂药。
涂完药，程奚准备把东西放回去。
庄仪简忽的伸手一拉，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声音含着委屈，“怎么，这就补偿完了，刚刚咬我咬得这么疼？”
程奚想了想，“那……你咬回来？”
她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庄仪简还真点了点头，“好啊。”当即抓着她的右手，低头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程奚疼得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拧。
女人的指插进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手腕上，两个深浅不一、大小差不多的牙印叠在一起，像极了某种隐秘的盖章，标记与被标记。
庄仪简靠近，吻上她的唇。
程奚尝到一丝惺甜的血腥味。
她怎么忘了，庄仪简可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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