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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伤害

高宝德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下意识往李祖娥那边靠了靠,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而高绍德自然也留意到了妹妹的视线和神色的变化。

他没有动,却通过视线的余光看到了高宝德看到过的景象。

作为男子,他自然比高宝德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高绍德的手瞬间攥紧了。

他突然想起,兄长高殷刚即位不久,他和高宝德曾去李祖娥寝殿请安时,突然撞见了高湛的场景。

那时候他就疑惑…皇叔怎么突然会来母亲的寝殿?

如今,晋阳那些龌蹉恶心的流言仿佛都在这双藏在屏风后的靴子上得到了亲眼证实。

他的母后,和他的皇叔…

想到此,高绍德脸部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他当下就想要抽出剑朝那面屏风砍过去,朝那个藏在他母后寝殿里的男人砍过去。

让天下人都知道,知道他那个所谓的皇叔,那个在晋阳勋贵子弟们眼里比自己父皇还要“厉害”的北齐天子,是个怎样的昏君禽兽!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为了自己,为了死去的阿兄,也为了母亲的颜面。

高绍德紧紧抿着唇,脸色绷的极紧,控制着情绪。

他垂下眸,掩映着眸里正在疯狂翻涌的怒意和恨意,双手在袖中死死握成了拳头,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

李祖娥也察觉到了儿女的异样,见高宝德的视线落在那面屏风上,眼神流露出惊惧惶然的神色,见高绍德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她心头也猛地一跳,猜到他们可能看到了什么。

她连忙将高宝德揽入怀中,用身体挡住女儿的视线,内心已经涌起惊涛骇浪,却依然强行维持着表面的平稳,用柔和的语气开口。

“怎么了宝德?怎么不说了?”

高宝德的脑海里不停浮现那角衣袍和那双男人的靴子,站在那儿的男人…

是…

是皇叔吗?

她顿时想到了晋阳的那些流言,想起了那些勋贵子弟对自己、对母亲和阿兄的侮辱和轻视…难道…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皇叔和母后…

高宝德俯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却只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像是有只大掌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心,那股强烈的泪意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往上翻涌,她紧紧揪着李祖娥的衣襟,不能言语,仰起脸的时候一双眸子里已经含满了泪。

“母后…”

这两个字一出口,她已泣不成声。

她不信,不信她的母后…

不信她的母后竟真的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

李祖娥眼圈也是红的,却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来。

她用手帕轻轻拭去高宝德脸颊上的眼泪:“怎么了?”

高宝德又将头紧紧埋进她的怀里,声音哽咽:“母后…”

她想问,可是却问不出口,只是断断续续抽泣着:“我们…”

“我们…还要去晋阳吗?”

高宝德的泪水浸湿了李祖娥的衣襟:“宝德…想一直陪着母后…”

屏风后的高湛一听高宝德的话,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昭信殿内的气氛也顿时变得更加压抑和紧张。

而李祖娥听了女儿的话,简直心都碎了。

她将女儿搂在怀里,闭上眼睛,眼泪却顺着眼角一直往下砸。

她何尝不想?

只是如今,一切又怎么由得了她们自己呢。

一旁的高绍德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又死死咬着口里的软肉,方才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知道,屏风后面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无耻地霸占了他们母亲。

而他此时就站在那里,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高绍德能感受到自己口中被咬出来的浓浓血腥味,那股强烈的恨意此时也如潮水般不受控制地往他头上涌。

他上前一步,朝李祖娥行礼,语气生硬:“母后。”

“儿臣与妹妹一路劳顿,也有些乏了。今日见过母后已心安,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向母后请安。”

李祖娥泪眼婆娑,又轻轻擦了擦高宝德脸上的眼泪:“好。”

“你们…”她强忍着情绪:“你们去吧。”

高绍德两兄妹行礼告退,高绍德不忘拉着还正在抹眼泪、恋恋不舍的高宝德,疾步而出。

他们出殿时,正撞上春雪。

春雪见到他们,连忙退到一旁,跪下行礼:“公主,太原王殿下。”

高宝德尚有些恍惚,拭着眼泪,而高绍德冷厉的目光落在春雪身上片刻,突然蹲下身来,眼神像是要杀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般,压低音量,一字一句问道。

“绿鬟呢?”

春雪低着头,眸里闪过一丝心虚,神色怯惧:“奴婢…奴婢也不知。”

高绍德死死盯着她,然后突然起身,快步往外走了。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连衣袍都带上了风,最后几乎是跑出了昭信殿。

高宝德一边擦泪一边紧跟在身后,昭信殿的宫人纷纷下跪行礼,然后望着他们的背影不自觉地、彼此交换着微妙的眼神,带着些许畏惧,又隐隐夹着可怜。

“阿兄!”

高宝德带着哭腔唤,高绍德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脑子里目前只剩下屏风后的那角衣袍和那双男人靴子,只剩下冲到头顶的狂怒和滔天的恨意。

他只觉得,觉得所有的宫人都像是在对他指指点点,讥讽嘲笑。

嘲笑他堂堂高洋的嫡子,如今——

如今却只能靠母亲屈身讨好新帝而苟活!

嘲笑他高绍德,这么无能,这么可怜,阿兄在晋阳被杀,他什么不能做!遭到那些勋贵子弟的嘲讽,他什么都不能做!

妹妹要被当成联姻的棋子,他什么都不能做,就连自己的母亲被别的男人霸占,他还是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忍受!

“啊———!!!”

高绍德跑在这诺大的皇城里,跑在曾经高殷被送出宫时走的那条青石道上,突然跪倒在地,埋下头去,发出一声像尖利的、撕心裂肺的、如同野兽一样的哭吼,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回荡,带着悲怆愤怒的回音。

追在他身后的高宝德停住了脚步,她看着兄长狼狈地跪倒在地,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喉间发出令人心碎的呜咽声。

她紧紧捂住了嘴巴,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砸,落在手背上,晕开一片刺眼的水迹。

高宝德流着泪,一步一步走向高绍德,她站在那儿,于泪眼中看着高绍德一拳狠狠砸在地上,像只发了狂的狮子。

“阿兄…”

日色静静地坠在皇城里,将朱红色的宫墙和琉璃碧瓦都染上一层温暖的光,也衬得巍峨的皇城如同山岳巨兽般,沉沉压在高绍德剧烈颤抖的身体上。

而昭信殿内此时一片寂静,只余李祖娥那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她在这一刻几乎忘记了高湛还在殿内,只有面对儿女时的难堪,像是那些最不堪的一幕都被揭开,**裸呈现在自己儿女面前。

他们定然看到了。

他们会怎么想自己这个母亲…

这股强烈的屈辱感几乎让她万念俱灰。

而高湛从屏风后缓缓踱出,走到李祖娥的面前,覆下的阴影将她身体完全笼罩,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盯着李祖娥,眸色幽深:“哭什么?”

李祖娥没有抬头,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的肩膀微微发抖,泪水滴在衣襟上,晕开一道深色的痕迹。

高湛等了一会,也不见她回应,便有点不耐烦了。

他径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李祖娥抬起头看着自己,手指轻轻拂过她湿润的脸颊,看着她这副带泪模样,烦躁又不满地啧了一声。

“不让你见也哭,让你见了也哭。”

高湛不悦道:“怎么?你就这么委屈这么心疼?还是觉得你的儿女在朕手下受了委屈?”

李祖娥撇过脸去,泪水涟涟,高湛压着怒火:“说话啊!”

见她又生出了这般模样,高湛也来了气,吼道:“行,你既然见他们不高兴,那以后都别见了!”

高湛的这句话让李祖娥一下子怕了,也怒了,刚刚见到两兄妹带来的心疼和一直以来强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理智。

她扭过头来,含泪地瞪着高湛,那股倔强劲也再次显露。

“是!我是委屈!我是心疼!”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颤抖,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往下砸。

“他们是我的儿女,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心疼,还有谁去心疼他们?绍德脸上那么长一条伤…”

她哽咽的不行:“…你告诉我,那真是他自己不小心吗?!还有宝德,她从前何等活泼,如今连笑都带着小心翼翼!高湛,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湛本来想着让她见一面已是自己的恩典,却没想到她见完非但没有感谢自己,反而还这般态度质问自己。

好似那高绍德两兄妹的处境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自己难道还做的不够好?

高湛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和质问顿时激得怒火中烧,他一把将李祖娥从座位上拽进自己怀里,眼神阴鸷。

“你这是在质问朕?!他们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不清楚吗!”

“朕告诉你!若非你是他们的母亲,就凭高绍德是高洋嫡子的身份,你以为他还能活的好好的站在这里?!”

高湛气得不行,手臂用力到几乎要箍进肉里去,捏碎她的肩骨,那股妒火和愤怒又蹭蹭地往心上冒。

“怎么,他们现在受一点伤吃一点苦你就心疼得受不了,那你当初对朕呢?!”

“你拿簪子捅朕心窝子,差点要了朕一条命的时候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心疼朕?!你拿匕首想刺朕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这般作态?!朕当初吃的苦可比他们多多了怎么就不见你为朕掉一滴眼泪!”

李祖娥被他死死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却不肯再像往常那般服软示弱,反而仰起头,随着汹涌泪水涌出的还有那强烈的恨意。

“是!是我捅的又怎样!我只恨当初那一簪子没有结果了你!也省得今日我们母子三人受这等屈辱和煎熬!”

这话就如同最烈的火油,浇在了高湛心头那正燃烧得正盛的怒火上。

他眼眸里瞬间掀起狂怒的飓风,变得无比骇人。

高湛猛地一把将她按倒在身旁的桌案上,俯身压了下来,剧烈的动作让案上的茶具纷纷滚落在地,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他愤怒的吼声。

“你就这么想让朕死?!李祖娥!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不是?!”

“是!”

李祖娥后背撞在坚硬的桌案上,闷哼一声,却倔强地不肯呼痛,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仿佛豁出去了般。

“我就是想你死!没日没夜的想!”

“你!”

高湛被她这决绝的话语和眼里那不再掩饰的恨意刺得心口剧痛,脸都被气到狰狞扭曲起来。

他猛地一把扯开李祖娥的衣襟,露出她那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有自己留下的吻痕印记,如雪地梅花一般盛放。

他猩红了眼,将李祖娥直接拖拽到铜镜面前,然后将她整个人按在前面,逼着她直视铜镜中的两人,俯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你盼着朕死?!朕偏要长命百岁!”

他的声音极其冷厉,带着令人胆战心寒的偏执,又犹如最恶毒的诅咒。

“朕还偏要你李祖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陪着朕长命百岁、千岁!你不想要朕,朕就偏要你日日夜夜都看着朕!与朕耳鬓厮磨、白头偕老!为朕生儿育女!”

“你恨朕?!朕才不在乎!”

他那几乎带着撕咬的吻疯狂落在李祖娥的颈侧,锁骨,新痕覆盖着旧痕,如野兽一般在她如雪一般的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他发了疯似的解开她的腰带,扯去她的衣物,李祖娥用力挣扎着,指甲在他的手臂上抓出长长的血痕,哭喊声在殿内凄然回荡:“高湛!你就是个畜生!!”

高湛将她整个人紧紧按在铜镜上,将她的手压在头顶:“对!朕就是畜生!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朕!”

“从你为了那元善见疏远朕!从你打着狗屁叔嫂之防的幌子来躲着朕!从你为了你儿子和杨愔那群人联合来防备朕!算计朕!朕就已经疯了!朕如今这样都是被你李祖娥逼的!”

他不再等李祖娥说话,便俯身狠狠吻住了李祖娥的唇,不复往日的柔情缱绻,只有带着宣泄愤怒的粗暴强硬,像是要以此确认她的存在,也以此逼迫索要她的回应。

哪怕是痛得撕心裂肺,哪怕不顾天下人的非议强行占有,也好过只能远远看着她,看她对自己永远冷冰冰的,像一场毫无温度的梦。

两人之间那一点儿虚假的温存仿佛随着高绍德两兄妹的觐见被撕裂的荡然无存。

李祖娥此时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母兽一般奋力反抗,然而却被高湛的强势紧紧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

一时之间,两人衣襟散落一地,炙热的吻里混着咸涩的眼泪和甜腻的血腥气,高湛的手紧紧掐着李祖娥的腰肢,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高湛也被汹涌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因此动作也变得极为粗暴,逼着她和自己唇齿交缠,甚至逼着她看着铜镜里自己是怎么辗转承欢,甚至弄痛她、逼着她叫那些令人羞愤欲绝的称呼,只是想让她再度服软示弱。

李祖娥咬着牙,紧紧蹙着眉,就是不说话,甚至能不看他就不看他。

突然,高湛听到她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喘息和恨意。

“你这样…和当初的高澄何异?”

这句话仿佛一把锥心利刃狠狠捅进了高湛的心。

他的动作僵住了。

高湛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李祖娥,她闭着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揉皱了的一朵花,流露出破碎且绝望的气息。

高澄…

这个名字如同一记闪电瞬间劈开了那段恶心不堪的记忆。

那是年幼时的高湛第一次体会到强烈的恨和极致的愤怒。

那是对兄长高澄的恨和怒,恨他不顾意愿强行占有凌辱了阿嫂,恨他伤害了自己最珍视、最喜欢的阿嫂。

同时,他也感受到彻骨的害怕,因为李祖娥曾经受辱后的轻生。

那一幕的场景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高湛也突然想起…想起那一年的自己曾允诺要保护她。

可是…可是…

可是她怎么能把自己和高澄相提并论呢!

高湛僵住了,他手臂也不自觉松了下来,似乎才从那种癫狂的情绪里清醒一点,眼里燃着的愤怒混着受伤和慌乱。

“不!这不一样的!”

他捧着李祖娥的脸,似乎想迫切地证明着自己并非高澄,也证明自己的心意:“阿姊,朕和高澄不一样,朕…朕爱你!”

“你不知道朕有多爱你!朕从…从小就恋慕你了,朕…朕满脑子都是你,朕控制不住,朕控制不住,朕不是…不是故意的。”

他像是这才看到李祖娥唇上被他咬破的伤口和满身的红痕,低头去亲她的唇,又开始低声下气地哄:“阿姊,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生气…”

高湛的声音里也不知不觉带上哽咽,李祖娥的话和她此时冷漠决绝的表情让他心如刀绞,他的怒火和不甘因过往的回忆尽数溃散,此时留下来的只有愤怒时伤害了她的悔恨和害怕,还有被她用决绝和恨意捅碎的痛楚。

他将头深深埋进李祖娥的颈窝,李祖娥却只是垂着眼眸,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毫无感觉。

高湛温热的泪沾在她裸露的肩头,声音也有些哽咽。

“阿姊,我只是爱你,我只是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为什么…你为什么唯独对我这般绝情?”

李祖娥侧过脸去,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昏暗的天色,声音轻得像一片即将消散的云。

“高湛,你也懂爱吗。”

“那你教我。”

高湛和她额间相抵,声音沙哑,泪也一滴滴砸落在李祖娥的脸颊上,流过一道蜿蜒斑驳的水迹,语气里又带上些许可怜的恳求和委屈的讨好:“阿姊像以前那样教我,好不好?”

“我可以都听阿姊的。”

李祖娥微微侧着头,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着,唇角似乎扯出一道淡淡的、带着讥讽的笑意,声音轻飘飘的,却冷得让人心颤,痛意蔓至四肢百骸。

“那你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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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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