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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新君

此时的晋阳宫内亦是风雨交加,气氛沉凝肃重。

高演躺在榻上,短短数月,已形同枯槁,只余一丝微弱的气息。

太子高百年陪侍一旁,尚且懵懂。

元光韫跪坐榻前,神色苍白憔悴,紧紧握住高演的手,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谁能料到,三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睥睨天下打算大有作为的郎君,如今一朝坠马,缠绵病榻即将抛下她们孤儿寡母西去。

“陛下。”

元光韫哽咽唤道,若是早知如此结局,他们当初…

当初就不该争此权位,哪怕只做闲云野鹤似的亲王,在那偏远苦寒之地了此一生,也好过殒命于此,从此夫妻、父子阴阳两隔。

元光韫十四岁嫁给高演做了王妃。

从此夫妻两人,相知相伴走过数十载光阴。

和其他高家子弟不同,高演不曾因为她是元氏的女儿就对她猜忌、厌恶,反而待她温柔,敬重。

甚至在高洋大肆屠戮元氏时,他还不顾自身安危竭力庇护了她和她的家人。

两人彼此依靠熬过了高洋和高殷的猜忌打压,元光韫从未想过他如今竟会丧命于权力巅峰之上。

她始终记得他们年少猎场初见懵懂时,他唤出的那句元妹妹。

可如今却变成了横在心口,再也无法唤出来的一声韫儿。

他们的这辈子在权力的风云倾轧下竟会如此短暂。

曾经朝朝暮暮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期盼皆在此刻化作锥心刺骨的利剑,令元光韫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她此时只有满心的悔意、绝望、心痛,甚至无数次地恳求上天,愿以自身性命换她丈夫健康,然而——

许是重重算计之下的报应。

他们违背了承诺,要了自己亲侄儿的命,上天以此作为惩罚。

元光韫第一次感受到,在上天的旨意和命运的安排下,个人的力量是那般渺小和微不足道。

此时殿内寒风凛冽,拂动着殿内重重帷幔如水波一般荡漾。

满殿的烛火无声地跃动垂泪,昏黄的烛光柔和地笼罩在整座殿宇里,却驱不尽那股无形的刺骨寒意。

元光韫无声的啜泣着将高演的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许是感受到了妻子悲恸的眼泪,只剩一口气的高演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微微睁开眼眸,妻子的面容从模糊到一点点清晰起来。

元光韫眼泪砸到他的手心,见他醒来,立刻流露出欣喜之色,唤了一句殿下就要唤太医,高演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声音轻的像一阵风。

“别叫了。”

他嘴唇微动:“朕已…大限将至。”

元光韫顿时泣不成声,哭着摇头俯下身将额头抵在高演手心。

“不要…”

一旁的高百年见母亲哭得厉害,懂事地伸出小手想去替她拭泪,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也瞬间铺上了一层水光。

“母后…不哭…”

高演却微微侧过头来勾了勾唇,似乎是想要扯出一丝笑意,他的眼神变得平静又温柔,眷恋地看着妻儿。

“韫儿。”

他这声唤得婉转,带着浓浓的不舍:“这是报应。”

“朕杀了殷儿,一命偿一命…很公平。”

“朕只是担心…”

他颤抖着用手轻轻抚过元光韫满是泪痕的脸,眸里也带了一丝泪光:“担心…你和百年。”

他爱怜的目光落在同样眼泪汪汪却依然懵懂的高百年身上,手又轻轻碰了碰高百年的头。

“我儿百年…要听阿婆和祖母的话。”

“可惜阿爷…”

高演声音微颤:“看不到我的百年长大了。”

高百年虽幼,却也知道自己阿爷要离开他,他先前尚且忍着眼泪,此时听到高演的话却突然忍不住哇得一声哭出来,径直一把扑进高演的怀里嚎啕大哭。

“阿爷,阿爷起来陪百年!儿臣不要阿爷离开!呜呜呜—阿爷!”

元光韫紧紧捂住嘴唇,俯在床榻前哭到浑身发抖。

高演将儿子的小身体紧紧搂到怀里,像曾经抱过千百次那样,泪光闪闪,脸上却带着温柔不舍的笑意,一边轻轻抚着他乌黑的发。

“乖儿子,再多唤几声…”

“…多唤几声给阿爷听。”

最后弥留之时,高演呢喃着母后,那素来疼他爱他的母后,从未斥责过自己、打过自己的母后…

那日却为了高殷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骂他糊涂,骂他是个孽障,骂他死有余辜。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任凭他怎么呼喊哭求,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那是高演一生中最悲痛欲绝的时候,悲痛、后悔、恐惧重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

他犹如溺水之人,却抓不到可以让自己脱离苦海和痛苦的浮枝。

而后知他病重,母亲竟也从未露过面。而他——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只想再看母亲一眼。

“家家…”

高演轻声呢喃着,仿佛又再度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魇里。

他看见了高湛从云雾里缓缓走到了自己的床榻前。

他瞧见高湛脸上挂着泪,眼里却带着笑,还有那即将破笼焚烧一切的野心和**。

高演费力的伸出手去,想抓住高湛的衣袍,却只触碰到一片清冷的虚无。

他颤着唇,想说:“九弟…这皇位坐不得啊。”

可是他却听到了自己那虚虚浮浮犹如悬在半空的声音,带着哽咽,祈求,颤抖。

“百年无罪…务必善待之,勿学前人也。”

在临终前,他改立高湛为帝,便是以高殷为鉴。

皇室之中,哪儿会有什么兄弟情意,叔侄之情。

从来都是为了利益、为了荣宠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为了权力,为了固宠,为了上位,为了达到那至高无上、无人可以忤逆的至尊之位,他们可以机关算尽,不择手段,弑兄杀弟。

仁弱的高殷、年幼的高百年,哪怕和他们血脉相连,只要挡了路,便是弃子一颗,可随意任人践踏屠戮。

那个高高在上的帝位,那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的权势地位,那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永不满足的**彼此滋养着,将他们一步步从人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可怕怪物。

待醒悟之时,却已是晚了。

那些冷酷无情的算计、那些满手染血的罪孽将会像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蛛网将他死死缠住,摁住他的口鼻,捆住他的手脚,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地狱深渊。

高演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似乎隐隐看见高湛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低低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

“六哥。”

“你且放心。”

这一瞬间,高演只觉得浑身强撑着的力气都散尽了。

他心头涌上的千分不甘、万分不舍此时却也只能如纷飞的柳絮般在春风冷雨中散尽,又像是这漫天飞舞的雪花,轻飘飘地洋洋洒洒的落在皇城的每一寸宫檐雪地上。

高演还想再说什么,然而死亡却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般残酷的、无情地睥睨着他。

他曾无数次梦见过浑身是血的高殷站在自己面前索命。

如今,他真正尝尽了自己所酿的苦果…

亦要真正去面对自己所造下的罪孽了。

他阖上双眼,只觉得灵魂变得轻飘飘的,茫然地、无力地随着死神往北宫飘去。

在雪地里,他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满脸是泪地、踉踉跄跄地往自己宫里跑来。

雪落在母亲的发间、身上…

不知为何,娄昭君悲痛欲绝在雪里奔来的身影,竟让他想到了李祖娥。

他轻轻的叹息声仿佛在整个晋阳宫里回响着,无奈又眷恋。

像是高演在和娄昭君告别,又像是——

曾经的高殷,想对那个曾被困在深宫的母亲最后道一句——

家家啊。

儿走了。

高演死的时候,凄风冷雨裹着飞雪也落满了整个邺城。

万物萧瑟寂寥,惟余一片上下两处皆茫茫的白。

偶尔可见三五宫人低着头、脚步匆匆地从朱红色宫墙上撑伞走过,那小小的人影成了这偶然的、难得的点缀,却又在一晃眼的片刻间就消失在漫天飞雪里。

李祖娥站在昭信殿的窗前,默默瞧着这皇城里的茫茫一片白,任凭凛冽的寒风尖锐地在自己身上、脸上划出一道道锋利的痛意。

她的耳旁似乎听不到其他声音,惟有风声仿佛困兽般在空荡荡的皇城里呼啸着,嘶吼着,撞出放肆的悲音。

这么冷的天,她的殷儿…

也会很冷吧?

还有梅儿…

那个可怜的姑娘。

李祖娥也从段蕙那儿知晓了郑梅儿的死讯,只觉得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她还尚且记得,那姑娘…第一次来向自己请安的样子,羞赧,青涩,稚气,那双眼睛那般灵动清澈。

好像…还不到十七岁吧。

那般美好的生命…

却终究也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就被这座残酷的皇城给吞噬掉了。

她穿着单薄素色的深衣站在那里,宽大的衣袍衬得她身形愈发消瘦单薄,往日高高挽起的云髻如今也未曾梳绾,只尽数披散下来,似绸缎一般散出柔软的光泽,却也衬得她的脸色愈发憔悴苍白。

绿鬟端着药进殿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她连忙疾步走过来,将药放下,一边斥责殿内守着的宫女,一边上前去放下轩窗,又拿过一件厚厚的貂裘披在李祖娥的身上,裹住她的身子。

“娘娘,您身子还未愈,怎能见风?”

自从李祖娥得知了高殷的死讯后,要不就是整日闭目诵经,要么就是这般恍惚地站在窗前,怔怔望着远处。

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像是整个人都失了魂魄,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绿鬟日日劝慰,却也不见她好转半分,内心也是焦灼忧虑,不知如何是好。

见李祖娥没什么反应,绿鬟只能叹息一声。

“娘娘,喝药吧。”

她搀扶着李祖娥坐下,舀起一勺喂到李祖娥唇边,满是忧心,语气里亦带着温柔的劝哄。

“娘娘若是因此垮了…两位小殿下可怎么办呢。”

李祖娥没有说话,只是直接拿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往内室里的佛堂走去。

绿鬟欲言又止,想劝她休息,但终究也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很快里面便传来了木鱼声和低低的诵经声。

佛堂中那股清冽的禅香气涌入鼻息,灰白色的香雾青烟缭绕着,使得她们如同置身虚无缥缈的云雾里。

李祖娥虔诚得跪在佛祖面前,双眸微阖,神色平静。

绿鬟微微仰起头来,看到那庄严威仪的神像,不觉有些恍惚起来。

这世上,真的有神佛吗?

倘若真的有神佛,为何他们会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看着世人经受生离死别之痛,在尘世间苦苦挣扎。

直到春雪的声音传来:“娘娘,太原王殿下来了。”

李祖娥却仿佛已深陷自己的世界,没有回头,亦没有回应。

直到高绍德迈着有些急切的步子走进殿内,声音里有几分无法压制的激动和欣喜,唤了一句。

“母后!”

见她似乎没有听到,高绍德走上前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再次喊道:“家家!”

李祖娥这才怔了一下,像是突然恍过神来,她下意识抬眸:“殷儿…”

只是看到的却是高绍德的脸,她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涩然。

“绍儿,你来了。”

高绍德瞧见母亲这副模样,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他紧握李祖娥的肩膀,眼里迸发出明亮的光,年少的面容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母后,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还未等李祖娥回答,他已忍不住道:“母后!六叔驾崩了!”

李祖娥闻言,瞪大了眼睛,露出震惊的神色,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这段时间一直深陷高殷之死的悲痛中,加上高演的病情并未公开,她又被幽禁此处,所以根本不知道高演怎么突然…

突然就死了?

高演死了…

这个抢了他儿子皇位、又下旨杀害她儿子的刽子手死了!

可是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李祖娥没来由的更加心慌、恐惧、迷茫。

高绍德此时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身姿修长刚强,他松开李祖娥,只听到那低低的笑声变成痛快的大笑,在佛堂里肆意回荡。

“母后,这就是报应啊!”

“绍儿…”

李祖娥看着高绍德明明在大笑,那双眼眸却含着泪,心里既痛且惧。高绍德止住笑声,见她神色并无欣喜,反而有种恐惧不安,不解问道:“母后,你不高兴吗?”

“绍儿!”

她上前两步,紧紧揪住高绍德胸前的衣襟,紧紧盯着高绍德涌着泪光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艰难开口。

“绍儿,告诉我,新君是谁?!”

高绍德这才明白了母亲恐惧的来源,他脸上的喜色和肆意也瞬间散得一干二净,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和沉重。

“听说…”

他顿了顿,垂下眸来:“六叔已拟诏将皇位传给了九叔…九叔现在虽未应承,但十有**…”

李祖娥顿时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浸入了冰窖里,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全身,连带着指尖都微微发颤。

她的手指顿时痉挛般地收紧,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你是说——”

“高湛。”

高绍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又沉重。

“不!!”

李祖娥像是突然被从梦中惊醒般,慌乱地摇头,连连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他怎么可以做皇帝?!

他怎么配!!

“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祖娥声线颤抖得厉害,眼里已满是痛苦和绝望,她盯着高绍德,像是在寻找最后一丝希望。

“绍儿,你骗母后的对不对?你说…说新君不是他…不是他!”

高绍德紧紧抿着唇,沉默着,眼中是化不开的阴郁,迟迟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春雪又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道:“娘娘,殿下,宫里刚刚来了旨意…”

李祖娥和高绍德的目光都望向了春雪,春雪声音里也带着惶恐。

“…说是新帝下令,命所有皇子公主皆去晋阳参加先帝丧仪,即刻出发,三日内赶赴晋阳,不得延误!”

高绍德听到“去晋阳”脸色顿时就白了,而李祖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踉跄起身扑了过来,一把抓住高绍德的手臂。

“不!不能去!绍儿!你不能去!”

她下意识就觉得高湛是要斩草除根,情绪激动。

“这哪里是奔丧!”

“这分明是…分明是鸿门宴!要把你们都骗去,好一网打尽!就像…就像他对付你阿兄一样!他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要去!绍儿你不能去!”

高绍德本来听到晋阳两字就觉得恐惧,此时看李祖娥这样他更害怕了。

他一直不喜欢高湛这个叔叔,总觉得这个叔叔眼里有着让人深深忌惮、害怕的东西,就像压着一头凶狠的野兽,随时要将人撕裂一般。

而且他也能感受到…

感受到高湛不喜欢自己,还有母后对他的…害怕。

何况,高演赐死了他阿兄,竟还要他去参加高演的丧仪,高绍德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

然而这道旨意打的就是去参加高演丧仪的名义,而且是所有的皇子女,并非仅仅是针对他一人。

这根本让人无法抗旨。

自古以来,孝道大于天。

他们若是敢不遵行,高湛立刻就能以“不孝”的罪名进行惩罚,甚至可以直接剥夺他们的爵位,废为庶人。

若是去了…

他会斩草除根吗?他会这么迫不及待吗?

还是会借这场丧事借题发挥,抓人错处与把柄?

自高殷去后,高绍德想问题也成熟了许多,沉稳冷静了许多。

换作以前,他也定会耍性子,会因为害怕恐惧而不知所措,会失了方寸,会哭着和母亲说他不要走。

可是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个只会哭啼的孩童了。

他是个男人,也是母亲现在唯一的依靠。

李祖娥却已方寸大乱,高殷的死让她对晋阳,对高湛这个字眼敏感至极,此时理智全无,只紧紧抱住高绍德,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绍儿!我不准你走!母后就剩你们了!我不能…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你就说你病了!病重得起不了身!”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绍儿!就说你病了,你去不了!好不好?你不要去!”

高绍德被她抱得有些喘不上气,却没有挣开,反而安抚性的环住了母亲的身子,低沉的声音里带上些安抚。

“不会的。”

他像是安慰母亲,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低声道:“母后…”

“他不会…至少不会现在,不会用这种方式。”

李祖娥却听不进去,只是哭着摇头。

“你不知道…你不了解…你不了解他的,绍儿…母后只剩你和宝德了,母后不能…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母后,母后!您听儿臣说。”

高绍德以前所未有的冷静姿态让她看着自己,声音里也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尚且稚嫩的脸上竟然呈现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着。

“旨意说的是所有皇子公主,并非只召儿臣一人。所有宗室亲王、皇子公主都会前去晋阳,先帝灵前,他若立刻对我们下手,朝野会如何看他?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高绍德深吸一口气:“这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威慑。他要看看我们是否听话,是否臣服。若我们抗旨,才是真的给了他发作的借口。”

李祖娥流着泪摇头。

“不…不行…万一呢?万一他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呢?绍儿,母后赌不起!我真的赌不起啊!”

“母后,我们没有选择。”

高绍德背过身去,紧握着手,声音冰冷。

“儿臣会去,儿臣是父皇的儿子,儿臣的父皇是北齐的英雄天子,儿臣也不是孬种,儿臣不会怕他!”

他转过身来,眼里是冷静的恨意,字字清晰坚定。

“儿臣会按时到达晋阳,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规规矩矩、不出任何差错地行完所有丧仪之礼,会让他看到…”

“看到我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只是一个听话的、哀悼着叔父的侄儿。”

高绍德又跪倒在李祖娥脚下,仰头看着母亲满是眼泪的脸。

“儿臣会平安回来的。”

他一字一句:“儿臣向您保证。”

公元前561年十一月,高演薨逝于晋阳宫,谥号孝昭帝。

其弟高湛抵达晋阳宫,在崇德殿为其举行发丧仪式。

随后,皇太后下令宣布遗诏,百官以左丞相斛律金为首等人多次劝进,高湛依礼制再三推辞后方才答应。

562年初,高湛于邺城南宫正式即位,改元太宁。

新的朝代,亦在这位年仅二十四岁的天子手里,正式开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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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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