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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十二月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清晨的阳光升起后白雪开始融化,李祖娥抓住这个时机拿着小瓶去接从合欢枝上滴落的雪水。

“太后,您这些事吩咐奴婢们来做便是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绿鬟跟在李祖娥身后,见劝不动便让侍女立即去一旁准备热毛巾、净布等物。

李祖娥望了望不远处的残留着积雪的金瓦玉檐,白雪在上面发出明亮皎洁的光芒,湛蓝的天空宽阔无垠,忍不住又想起了十二三岁的时候自己总喜欢攀在桃花树上看外面的世界,她突然很想化为飞鸟,飞越高高的宫墙,再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她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仿佛是要将天空收进眼底,那苍白的小脸染上一丝红晕,眼神似有水波潋滟,如同少女一般天真烂漫,一点也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你们去拿云梯来。”

她唤绿鬟她们去拿来云梯,就偷偷地放肆一回好了。

“太后?”那些宫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快去啊。”

“奴婢遵旨。”绿鬟带着侍女躬身退下,李祖娥转过身继续拉下那合欢枝,轻轻抖着枝头让雪水流进里面,目光认真而专注。

正在这时,咔嚓一声,一枝合欢枝被硬生生折断,她回头一望,便望见高湛微笑地站在她身后,她下意识地蹙眉退了一步,下意识欲唤绿鬟,高湛却先一步道:“别喊了,我是偷偷进来的。”

他上前一步,微微低下头来凝视着她:“我是买通你这里的人进来的,你信吗?”

“放肆!”李祖娥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高湛笑道,“我是来看看皇嫂——”他语气微微一顿,唇边笑意不减:“看看皇嫂这棵合欢树是不是死了。”

李祖娥脸色微变,高湛继续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皇嫂用完了本王,就弃之如履了吗?皇嫂不愿见本王,本王只有想办法进来见皇嫂了。”

高湛拿起她的一缕发丝欲嗅,她转身躲开,冷冷瞪着他:“太尉请自重。”

“最近听说皇上龙体欠安——”

高湛一提及到高殷,李祖娥的心底就会有着一股不安的预感,对她来说,目前的高湛就像埋伏在高殷身边一颗定时炸弹般,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李祖娥手里紧紧握着冰冷的玉瓶,指尖泛青,只听见高湛拿过她手里的玉瓶道:“这初融的雪水用来制香是最好不过的了,你是给皇上准备的吧。”

李祖娥抬眸望去,高湛继续道:“最近本王也觉得很是劳累,脖颈酸痛,睡眠不佳,可否劳烦皇嫂也给我配一种香。”

高湛此时的语气轻软,甚至还含着笑,若非经过前面那些事,她也定会被他这幅模样给欺骗,如今她却只觉得他这幅样子虚伪且咄咄逼人。

自元善见死后,高湛便再也不是她的九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了,他更非什么好脾性的谦谦君子,在她的心中,如今的高湛是阴狠毒辣的小人,是一直蛰伏在阴暗之处对她、对殷儿、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

李祖娥心中虽然害怕、不安,面上却仍是淡淡地,她并不想激怒高湛,也不想与他起争执,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做出准备,她微微蹙眉,对高湛道:“太尉该清楚,哀家并非制香之人,如若你想要香,太医令自会给你制。”

“可那些怎么比得上皇嫂亲手给本王制的呢。“高湛微微一笑,声音低低,竟有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何况,本王只信任皇嫂。”

她垂眸抿唇不语,不愿意搭理他,便以沉默无言来应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僵持和对峙中。

高湛也不恼,只笑了笑,握住她微微颤抖着的指尖:“皇嫂,你闻闻我身上,这是什么香?”

李祖娥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高湛竟大胆地捏着她的手指放到自己颈间。她猝不及防,却一时挣不开他的手,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将指尖放在他的脖颈上,李祖娥感受到高湛皮肤传来的温热和微微的跳动,感受到他的气息流连在自己的耳廓,缠上她的肌肤,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轻浮暧昧和撩拨:“皇嫂若是喜欢这个香味,本王便让皇嫂闻个够。”

除了高洋,李祖娥从未和其他男子如此亲近,何况这人还是自己丈夫的弟弟,名义上的小叔子。

如此举动,如此言语,可谓是僭越放肆至极,惊世骇俗。

饶是李祖娥再怎样良好教养,此时也是心中大惊,一翻血气上涌,她又羞又愤。

她像是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猛地抽回手,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一边使劲地擦着手指,像是染上了污秽。她紧咬牙关,怒瞪着他,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高湛看着她惊惶失措、羞恼又嫌弃的模样,眸色一暗,又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她的嫌弃刺痛了他,可是她脸上的羞恼愤怒却又鬼使神差地泯灭了他心里的不满。

这样的她,不再是那样清清冷冷,像始终隔了一层纱般朦胧却又带着距离的。

她变成了另一副样子,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如此生动,又……如此真实。

原来,她也会像小女儿家一样害羞,

她也会生气。

这个认知让高湛心里的情愫愈发滚烫炙热起来,无人知道他心底这么多年压抑着的对她的情愫究竟有多深,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这样想得到她的关注,这样地渴望着她能够看他一眼。

曾经的他无论怎样做,都无法引起她的一丝注意,她始终只当他是九弟,是个孩子,如今他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却像是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般。

他想让她知道,让她清楚,他早已经长大了……他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男人,他想站在她身边,想保护她……占有她,让她为自己生儿育女,就像她曾为自己哥哥做的那样。

“放肆!!”

李祖娥冷厉的语气打断了高湛的想法,却无法打碎他此时满腔的痴念和幻想。

李祖娥没有看他,却能感受到那一道炙热的目光此时正灼灼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团火要把她焚烧殆尽,又像是一只凶狠的猛兽盯上了它的猎物,一股自心底涌起的恐惧和惊慌几乎要使她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高湛,你……你休要再胡闹了。”

“我是你皇嫂!是当今天子的母亲,是北齐的皇太后!”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威仪,却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没有人告诉她,孤儿寡母在这深宫之内应该如何面对虎狼的觊觎和占有,又该如何应对如此放肆荒诞的局面。

而高湛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嘲讽地轻笑出声:“那又如何?皇嫂,难不成,你忘了你儿子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了吗?”

“你……!”

绿鬟领着太监侍女拿着云梯过来,看见高湛在此,慌乱俯跪一地:“太尉。”

“起吧。”高湛淡淡道:“你们抬这云梯做甚么?”

她正欲说话,高湛却抢先道:“皇嫂是想逃吗?”

“你——”

她怒视着高湛,若不是这宫女太监还在场,她真想狠狠给他一巴掌。

高湛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见她气急的模样,唇角微翘,竟觉得有趣,只觉得她在生闷气时的模样也可爱极了,他从前从未见过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如今见了只觉兴奋。

“皇嫂不必担心,我不是来阻止你的,不过——”他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皇嫂若想逃,不若带上我。”

绿鬟忙上前解围:“回太尉,太后娘娘是为了采更高枝头处的雪,枝头越高,雪水越好,制作的香越好。”

高湛微微挑眉:“还有这个说法?”

她冷哼一声,并不理他。

“母后!”

一声稚嫩的呼唤传过来,她回眸便望见高绍德走过来:“母后,你在做什么啊?”他瞥了一眼高湛,语气不甚友好:“皇叔为何会在这儿?”

高绍德已有十二岁,眉宇之间虽仍显出稚嫩的神色,却身体强壮高大,带着高殷所没有的坚毅果敢。

高绍德自小便不喜高湛,而高洋在世时,高洋当着高绍德之面鞭打高湛,高绍德不仅没有为其求情,反而煽风点火,这也使高湛一直怀恨在心。

高绍德没有哥哥高殷那样的仁慈与善良,他更像父亲那般心狠,说话直接,性格阴沉,因此也更得高洋的喜爱,高洋甚至几次欲废高殷而立高绍德,皆被众人劝阻作罢。

“本王——本王最近头晕目眩,听闻皇嫂这里有上好的药。”高湛面不改色地道:“皇嫂记得派人将药送至本王府邸。”

他微微一笑,颇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继而径直离去,高绍德在心底冷哼一声,继而对她道:“母后,他这样进入母后闺帷之地,恐会惹来非议,母后当心才是。”

她摸摸高绍德脑门,眉眼温柔,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母后知晓。”

她没有看见高湛回过头来望了她们一眼,正望见她朝高绍德笑得温柔,高湛嗤笑一声,狠狠折断了身旁的花枝,弃到面前,大步离去,脚重重地从花枝上踩了过去。

高绍德抬眸望去,他的这个皇叔在宫中人人畏之,似乎唯有母后,能够令皇叔露出不一样的神情,他微微蹙眉,有些疑惑。

“母后,您这是在做什么?收集雪水吗?”

她点点头,高绍德继续道:“母后,这些事您交给她们做便是了,何必亲自动手,外面冰雪初融,正是最冷的时候,您小心受冻着凉。”

这一番体贴的话说的她的心底暖暖的,她边随着高绍德往殿内走去边笑着道:“绍德长大了,懂得心疼母后了。”

“我早就长大了!”

她笑着捏了捏高绍德的脸:“那母后便等着绍德为母后撑起一片天。”

“母后亲手收集这些雪水,再亲手给你和皇上制作香囊,母后喜欢,这是母后心甘情愿为你们付出的。”

高绍德点点头,他的母后,当真是世上最好的母亲。

高绍德望着窗外的白雪,殿内的暖炉驱散着身上的寒气,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年父亲抱着他问他“小儿,雪好看吗?”的时候,那是父亲最后一次抱他,他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感伤怀念的神色,她看着高绍德望着窗外出神,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高绍德不愿母亲担忧心伤,便展颜一笑:“母后,这雪真美。”

高绍德心想,如果,能再跟父皇、哥哥、家家一起堆一个雪人就好了,可是如今父皇已经不在了,哥哥成了这北齐的帝王,这样的想法怕只能是奢梦一场。

“太后,殿下,陛下来了。”她闻言一喜,回眸望去便见宫女掀开珠帘,高殷身着白色狐裘走了进来,宫女替他取下狐裘,他大步走过来:“家家,二弟也在啊。”

高绍德站起来行礼,笑着唤道:“皇兄。”

高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坐吧。”高绍德便乖乖坐下。

“快去取暖炉来。”她用手将高殷带些凉气的手裹进手心里,一边责怪紧跟着高殷身后的大监:“怎么不给皇上备着暖炉带过来。”

“奴才有罪。”身后大监闻言立马跪了下去,皇上的御辇里暖如春天,只是走进殿来的时候皇上说不用带暖炉,他便未拿,但即使知道这些,他也不敢辩驳,只是俯首认罪:“请太后恕罪。”

“不怪他,是朕自己不拿的。”高殷感受着母亲的疼爱与关怀,笑容温柔:“你下去吧,在殿外等着朕。”

“是。”

“听闻陛下最近睡眠不佳,母后今日收集了雪水,待明日给陛下调制安神香,陛下便可以改善睡眠了。”她看着高殷,笑得眉眼弯弯。

高殷笑道:“劳母后费心了。”

他望了一眼站在窗边看外面雪景的高绍德,笑道:“二弟,你在看什么啊?如此专神?可是想要去打雪仗、堆雪人?”

高绍德转过身来:“那都是小孩玩的,我才没有想呢。我已经长大了。”

他脸上笑容减了几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母后,皇兄,我还有事,我就先告退了。”

高殷看着高绍德离开,轻笑出声,李祖娥的内心却在感慨,高绍德的性格比高殷阴沉不定多了,而她,自是更喜爱性格温润善良的高殷,看到他的笑,仿佛心底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了,她重新将目光移到高殷清秀的面庞上,柔声道:“陛下,不要太劳累了。陛下都瘦了。”

她看着高殷的眼窝下微微泛出青色,很明显的睡眠不佳,身子也消瘦了,不由心疼,高殷道:“家家,朕没事。只是最近——最近有一事令朕甚是头疼。”

“何事?”

“侍中宋钦道劝朕尽早解决九叔、六叔之事。”

李祖娥沉默了一下,问道:“那陛下的想法呢。”

“朕觉得,他们好歹是朕的皇叔——”

高殷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不是不知晓高演与高湛的心思,也知道他们的权势与威信一日强过一日,自从平秦王高归彦反水,杨愔等人天天都在耳边催促他早做决定,解决二王这个大问题,他将信任依赖的眼神投向她,问道:“家家认为——朕应该怎么做?”

杨愔其实早已为此事找过李祖娥,李祖娥也知晓高殷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太过善良而导致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便道:“他们留在邺城对陛下来说,确实是巨大的威胁。外掌滔天权势,内有太皇太后撑腰,本宫知晓陛下心善,不忍除之,本宫也不愿陛下这样做,如今陛下能做的便只有外削权,再将他们调离邺城派去做刺史,远离太皇太后,这样最为稳妥周全。”

高殷点点头:“家家与杨尚书的——意见一致,杨尚书也是这样说的。”

两人商议许久,却未注意到珠帘微微一动,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殿内。

而这个计划还未付诸实践便被娄太皇太后知晓,彻底流产,她这时才知道自己的身边被安插了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于是也越发谨慎起来,在娄昭君的重压之下,杨愔等人只有再次协商,最终让高湛镇守晋阳,让高演留守邺城,去除太师之职,专任录尚书事。

这已是560年元月。

她以为将高湛调离,削去高演职权便已成功了一半,即使娄昭君再怎样疼爱其子也会顾及高殷也是她的孙子,高演也不可能夺权篡位,而高湛,她并未对他太过在意,何况他马上要被调离邺城,前往晋阳,她不仅不会再见到,更不会对高殷产生什么威胁,她心里也就隐隐松了一口气,以为成功解决了心腹大患。

漫长的冬季即将结束,万物复苏,温暖的春天即将来临,她内心开始拥有了蓬勃的希望。

而就在此刻,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高演与高湛拜领官职后,竟然在尚书省大会百僚,摆下鸿门宴,直接捉拿了杨愔、可朱浑天和、宋钦道、燕子献等人,压至昭仁宫。

李祖娥急冲冲地赶至昭仁宫,此时娄太皇太后端坐大殿中央,高演身后是高湛等人,而高殷脸色苍白站在娄昭君身旁,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站至高殷旁边,手心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上也被冷汗浸湿,凉意缓缓蔓延全身。

高演先声夺人,上前一个头磕至地上,对高殷说:“臣与陛下为至亲骨肉,杨愔等人欲独揽朝权,威福自己。文武百官重足屛气,莫敢吱声。他们相互勾结,排斥异己,跋扈嚣张,若不早图,必为宗社之害。臣与高湛以国事为重,贺拔仁、斛律金顾惜先帝基业,所以今天共同行动,把他们抓来交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处置。因为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奏报,实在罪该万死。”

高演首先便说明了自己与高殷之间的关系,暗示自身所做皆是为了高家,为了高殷,接着历数杨愔之罪,最后承认自身擅作主张不对,而言外之意却是在说所做之事无错,给杨愔等人定了性。

此时大殿内外云集两千多名卫士,身穿铠甲,手拿利刃,屛声敛气等待着上层的命令。

李祖娥的冷汗已浸透一层衣服,冰冷地黏在肌肤上,她抬眸望向高殷,她想告诉他,倘若杨愔等人一完,你的皇位也就保不住了。

殷儿,你说话啊。

李祖娥此时开始无比痛恨起儿子的优柔寡断起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高殷身上,希望她能表明立场,而高殷却始终保持沉默,她只好转头示意武卫将军娥永乐,娥永乐手叩刀背,凝视高殷,只待他一声令下捉拿高演。

娥永乐叩击着刀背的声音清脆响亮,打破了死寂的气氛,众人的脸上都呈现或多或少焦虑而不安的神色,高殷更是脸色苍白,惶惑无定,低着头望着地面,终究还是娄昭君开口了:“卫士皆退出殿外。”

卫士有些犹豫,当兵地望着队长、队长望着将军,而将军们则将目光投向不知所措的高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娄昭君大怒,厉声呵斥道:“都给哀家退下去,否则你们都给哀家人头落地。”

卫兵们只有轰然而退,娥永乐面色凄楚地望了李祖娥一眼,摇摇头施刀入鞘,泪如泉涌而退。

而李祖娥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手指掐入掌心她亦无所知觉,几乎昏厥过去,她知道,她所期盼的一切,都要随着那个严寒的冬季,一去不复返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宫殿的,杨愔被杀,中书侍郎郑颐、武卫将军娥永乐皆未能幸免。

随后高演命平秦王高归彦将皇宫禁卫全部带至邺城北部的华林园,另换京城一带的亲信卫队来宫中担任守卫。

高演阵营彻底控制了邺城的局势。

在娄昭君的干预下,高殷任命高演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高湛为太傅、京幾大都督;平秦王高归彦为司徒、平阳王高淹为太尉,彭城王高浟为尚书令。

李祖娥此刻已无心再去想如何保住高殷的帝位了,她知道,如今高演已做好夺位的准备,只待时机了。

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已经瞄准了猎物,而那猎物已经被撕咬的毫无反抗之力了。

如今的高殷,不是被废、便是被杀。

李祖娥此刻宁愿高殷不当这个帝王,她不做皇太后,不要这荣华富贵,锦绣山河,也要她的儿子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她去求见太皇太后,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却也没能见到娄昭君一面。

事到如今,除了去找高湛,李祖娥已无路可走了。

而她自上次计划泄密之后,已不敢再轻信宫内的任何一个人,因此只有找时机日日避开宫女耳目,找机会来至昭阳殿附近,日日等待,好不容易才见到高湛独自一人的时候,她将一颗石子扔至高湛脚边,高湛脚步一顿,抬眸望去,看见她时脸色一怔,终是缓缓走至她的面前。

还未等高湛说话,她便道:“本宫有事找你。”

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脸色虽然平静心里却已惊涛骇浪:“今晚子时,后花园。”

她转身欲走,高湛却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

他的声音冰冷,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她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拉下了他的手,平静地道:“我等你。”

她知道,他一定会去的。

高湛看着她远走的身影,脸上隐隐浮现一缕笑,漆黑的眼眸中情绪却复杂难辨。

刚过亥时,她在殿内走来走去,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虑不安,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刚一转身,便被人从身后整个抱住,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耳旁,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她下意识地转身一掌挥过去,却发现是高湛。他握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高湛将她抱得更紧,微微低头俯视着她,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同凝结了一团暗火,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明亮:“皇嫂,你想本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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